穿来的炮灰不能惹

　　司庭镜再次大声道：“皇上，臣听说当日，是颜侍郎提出让您去出征，想必是颜侍郎事先同顾准商量出来的奸计。臣认为，颜侍郎当一同治罪。”

　　皇上含糊道：“对，对！统统杀掉，杀掉。”

　　姜泽之一听，扑通跪倒，大声道：“皇上，那日是臣让颜侍郎提出您出征一事的，颜侍郎本不同意，臣事先抓了他的侄子，并以此要挟，他才答应的臣。”

　　司庭镜回过头，怒视着姜泽之：“姜大人，您喝醉了。”

　　皇上仰着头，斜睨着姜泽之，冷笑：“姜大人，朕记起来了，当日，你同顾准沆瀣一气，说得天花乱坠。现下，你居然又同皇叔坐在一起。哼！姜大人手段可真是高明。”

　　司庭镜急急道：“皇上，姜大人当日定是迷了心……”

　　姜泽之立刻打断司庭镜，大声道：“皇上，九王爷，请臣说明做此事的原因，再定臣的罪也不迟。”

　　司庭镜又气又恼，只得负手，走到一边。

　　姜泽之接着道：“皇上，颜侍郎若不是要救侄儿，以他老奸巨猾的个性怎么可能主动贸然提出打仗一事？臣选中他，正是因为他一惯的‘老好人’做派，顾准才不会怀疑他的目的性，以此验证顾准口中所讲的灵丹妙药对皇上是否有效。”

　　“若是那药对皇上您有效，皇上身体强壮有力，顾准当会同意出征；而若是那药是假药，顾准必会当即反对，他绝对不想让皇上您的真实情况暴露天下。然而臣意外的是，顾准居然是极力赞同，以臣的推论，那他的药是有效的。故此，臣便随他附和。可却不知，他竟敢欺瞒所有人……”

　　姜泽之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皇上看上去听得云里雾里，瞟一眼司庭镜，问：“皇叔，您怎么看？”

　　司庭镜蹙紧眉头，略有所思道：“皇上，姜大人所用之计可谓是釜底抽薪，直接断了顾准的后路，现下顾准连信口雌黄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姜大人擅自作主，让皇上您陷入窘境，该当问罪。”

　　皇上身子弱，脑子可不傻，他明白得很，眼前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徐徐图之，给顾准挖了个天坑，顾准跳进去是爬也爬不出来了。

　　可是顾准能中计还不是因他太自信，仗着受宠就无所顾及，嚣张跋扈，连朕都不放在眼里，那炼丹炉的银子也敢吞，他有今日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冷哼道：“姜大人，虽是在试探顾准，却把朕当作诱饵，实属不敬，理应问罪。但朕念在你也是为大齐斩除奸人，故命你立刻着手查办顾准，把他的所有罪责查得明明白白，公审那日让他无所申辩。方可以免罪。”

　　姜泽之连忙磕头：“臣领旨，谢主隆恩。”

　　司庭镜微不可查地长舒口气。

　　皇上又道：“不过，颜侍郎为了他侄子就可以出卖朕，降至礼部主事。”

　　司庭镜点点头：“皇上赏罚分明。提到颜侍郎，臣远在外城都听说他收了个义女，弹得神仙曲。不知是真是假？”

　　姜泽之站起身，不屑道：“什么神仙曲！九王爷您可别听信那些不入流的传言，臣见过那个义女，普通得很。现下，还是商讨如何查办顾准，免得节外生枝。”

　　司庭镜深深地看一眼姜泽之，道：“姜大人说得是。”

　　*

　　颜如娇听到此，蹙着眉，没好气地问：“姜大人，您讲了一路，哪一句与我有关？”

　　此时，他们二人来到山下，上了姜泽之的马车。

　　马车上摆着皇宫里的糕点，域外进贡的水果。

　　姜泽之把它们推到颜如娇跟前：“颜小姐，尝尝，保你从来没吃过。我们的计策是，皇上假意仍按原计划出征打仗，但在出征前举行一个欢送宴。顾准手下高手如云，他也会功夫，若是贸然去抓人，存有风险，而在欢送宴上，不准带兵器和侍卫，那时轻而易举擒拿顾准。可欢送宴必定得有表演节目啊，司庭镜非要让你弹曲。你也知道，这些文雅政客，喜欢琴棋书画，也怪你名声太大，他慕名而来。”

　　颜如娇看向窗外，问：“皇上准许我不再思过了？”

　　姜泽之道：“当然。司庭镜要替他出征打仗，这点请求还是能满足的。”

　　“那之后呢？我再回到司乐公主那里吗？”

　　姜泽之摆摆手：“除掉顾准，趁皇上高兴，我说些好听的，你再表现忏悔，应该就不必回去了。其实，本来皇上也没把你放在心上。”

　　颜如娇挑挑眉，更加生气道：“皇上也行早就把我给忘了，你还非把我往皇上跟前送，不知道真心救我还是真心害我。”

　　姜泽之被她这一问，突然失了声。

　　是啊，为何一定要让颜如娇表演呢？那欢送宴实则是鸿门宴，暗藏杀机，去那不是更危险？

　　系统似乎也被这句话点醒：“主人，人家说得有道理，现下对她来说，留在司乐长公主那才是最安全的。你把她给带出来，送到了危险的漩涡中。而这提议是……司庭镜，难道……？”

　　姜泽之接着道：“难道一直以来，是他要除掉我的女人？可是，他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只是让我专心陪他搞事业？太牵强了。”

　　系统惊呼：“主人，任可错认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们竭力找寻BUG，却从未把司庭镜放在怀疑对象中，他可是书里的男二啊！”

　　姜泽之摇摇头：“动机呢？他与我是可是协作关系。不过，你说得也对，到时候见机行事，以此观察他的行为。”

　　颜如娇斜眼瞧着姜泽之焦虑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瘾，她厌恶地向车门处挪了挪。

　　这人的脾气阴晴不定，忽冷忽热，说他几句就立马甩脸子。《大齐宰相》一书中，虽然人物设定，情节架构上略显幼稚，可书中的男主不光是风流倜傥，也是杀伐果绝，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而眼前这个人，人格分裂，见色忘义，墨墨迹迹，脑袋好似缺根弦，与书中男主大相径庭，而那个司庭镜冷酷决绝的背影，倒还像书中的男二。

　　忽然，颜如娇冒出一个念头：他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颜如娇眼珠一转，问：“姜大人，穿越来的吧？”

　　姜泽之的全部心思还在思索司庭镜，颜如娇跟他讲话，他没听清，问：“颜小姐，您说什么？”

　　颜如娇换个方法，唱起来：“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

　　她唱到一半，发觉歌词不太适宜，赶紧换了一个，“马云，马化腾，刘强东。姜大人，你有认识的人吗？”

　　姜泽之蒙了，他知道第一首歌是《小苹果》，她念叨的这些人，当然认得。

　　颜如娇在和他对暗号，她看出来了他是穿越的了。

　　“系统，系统。”他有些激动，“我是认得还是不认得？”

　　他掀开车帘，把头探各车外，马车平缓地行驶在宽阔的大路上，行行色色的人从车边经过，有妇人，有男人，也可能藏着刺客。

　　他抬头看看天，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和谐平静。

　　若是此刻他们相认，会不会来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或是马受了惊厥，发生车祸？

　　上次他头被琉璃瓦砸的地方突然隐隐作痛……

　　“系统，平日里啰里八嗦，一到关键时刻就怂了。狗屁系统。一点用也没有。”

　　系统跑到书局去咨询去了，结果是：没有意见。

　　颜如娇瞧着姜泽之探头探脑，瞅天瞅地，像个中二病患者，若是穿越的，估计也是个傻子。

　　颜如娇不再理会他，闭目养神去了。

　　姜泽之在得到系统无用的回答后，坐回到马车中，突然灵机一动，想用一种巧妙委婉的方式接上暗号：“那个，颜小姐，我刚才在大街上还真看到了马云，刘强东，马化腾，或许还有贾——玲……”

　　他小心翼翼地说出这些人名，身体紧紧靠近车壁，眼观六路，全身紧绷，若是发生车祸第一时间保护颜如娇。

　　颜如娇听到贾玲的名字，倏地睁开眼，就见姜泽之在那里做着奇奇怪怪的举措，她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睛。

　　他还在大街上看到了马云？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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