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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成精了
  汉克斯满眼无辜,郝爽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他本性善良、心思纯净,于是指着自己的鼻孔下边说:“这个是人中穴,不是人的中间,好吧?还大学生呢,连这个都不懂。”
  汉克斯有些讪讪,他也不接话,只是重新蹲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土,一边扶郝爽起来,一边好奇地问她:“尼(你)还好吧?为什么要把自己绑起来?”
  郝爽的动作一下子定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汉克斯会以为她在虐待自己。她气急败坏地说:“我绑我自己做什么?我又没有受虐倾向!我在缠线团,没有人帮忙,我在用自己的脚缠线,知道么!”
  说完格开汉克斯的手,胡乱地把脚上的线摘下来,然后站起来,把线放到床上,在身后一顿乱拍。
  汉克斯知道自己误会郝爽了,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见郝爽有点不高兴,于是讨好地对郝爽说:“我帮你产(缠)线好不好?”
  郝爽想了想:反正他已经发现了,准备给他一个惊喜也不可能了。有个人帮忙更好,于是假装淡定地对背对着他说:“嗯,好吧,谢谢你了。”
  汉克斯又犹豫着对她说:“尼(你)的后背有土。”
  郝爽反手在背上胡乱地划拉了两下。
  汉克斯忙说:“不对,还有、这边、这边!”见郝爽回头怒瞪他,知道她自己够不到,于是小声道:“窝(我)、窝(我)帮你拍拍呀。”
  郝爽心里暗喜:别说,这傻大个心还挺细的。于是点点头,转过身去。
  汉克斯弯下腰,用他的大手轻轻拍掉郝爽后背上的土,然后才说:“好啦。”
  郝爽一边整理那捆乱成一团的线,一边让汉克斯关上门,然后拿个小凳子过来。
  汉克斯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坐大椅子?”
  郝爽一头黑线,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你个子高,坐小凳子,我们缠线时才能差不多保持一个平行线。懂了没?”
  汉克斯这才明白,听话地拿过一个小凳子,坐到床前。郝爽坐在床上,整理好线,让汉克斯张开两只手,把线撑好,然后拿着线团一点一点地缠了起来。
  汉克斯刚开始有点笨拙,但不一会儿就适应了郝爽缠线的速度,并掌握了技巧,渐渐地两个配合非常默契。
  缠了一会儿,汉克斯忽然对郝爽说:“郝老师,你穿这个颜色有点显老气呀。”
  郝爽抬头看了汉克斯一眼,汉克斯立刻变得紧张,他结结巴巴地说:“窝(我)虎(胡)乱说的……”
  郝爽没有表现出不满,停了一下才说:“不是给我织的。”
  汉克斯“哦”了一声,虽然好奇,但没敢再往下问。
  郝爽忽然想到了自己并不了解汉克斯的衣服尺码,如果不能给他量尺寸,这毛衣也没法织,索性和他直说,方便知道他的尺码。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毛衣是给你织的。”
  汉克斯“嗯”了一下,然后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了想才小心地问:“给水(谁)织的?”
  郝爽瞅他一眼,淡定地说:“给你织的。”
  汉克斯惊讶无比,他停住手歪着头,用探寻的目光看着郝爽,过会儿才笑着说:“嘿嘿,你又生气了。我是觉得女孩子穿得鲜亮一点好看,所以屎(实)话屎(实)说了。”
  郝爽也停住手,认真地说:“真的是给你织的。原因嘛,一直以来你都不计回报地帮我,而且我遇到麻烦,你好几次出手相救,人都说‘大恩不言谢’,这些恩情也不是一个谢字就能报答的。我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特长,想了想决定给你织件毛衣。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既然你发现了,不妨提前告诉你。”
  看着眉开眼笑的汉克斯,郝爽有点忸怩,示意汉克斯把胳膊伸直,一边缠线一边说:“虽然是给你织的,但是、但是人多口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非,在给你织成以前,你不要跟别人说,好不好?”
  对于郝爽这突如其来的礼物和她不经意的温柔,汉克斯有点受宠若惊,他认真地点点头。
  终于缠完了线,汉克斯想走,郝爽叫住他,假装淡定地要给他量尺。
  汉克斯听话地照做了。当然由于身高差的问题,量尺也费了一番功夫,大部分是汉克斯自己量的,只有?长、肩宽是汉克斯蹲着、郝爽站在凳子上量的。
  看着汉克斯傻笑个不停,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屋子,郝爽抿嘴笑了。
  几个孩子走到家门口,大壮蹲下,想让胡萝卜下来,可是胡萝卜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胡闹和二蛋走过去一看,胡萝卜张着嘴睡得那叫一个香!
  二蛋说:“哎呀,你说这银,他是真难受还是假地呀?咋还睡着了尼?”
  胡闹也为胡萝卜的心安理得和随遇而安而感到有点难为情,却又不得不为他开脱:“他一定是太难受了,所以……”说到这儿,他又说不下去了,如果真的难受,怎么能睡着呢?
  大壮说道:“我把他送家去吧。”说完站起身直接往院里走,胡闹立刻跟上。
  兔子爸爸今天没有什么事,在家里收拾屋子。忽然看见大壮背着胡萝卜进来,吓了一跳,忙问:“胡萝卜怎么啦?”
  胡闹看看还在睡着的胡萝卜,说:“他胃里不舒服,难受着呢。”
  兔子爸爸凑近了看了看胡萝卜的脸色,发现他睡着了,立刻带着大壮把胡萝卜送到卧室,亲自把胡萝卜抱下来放到床上。
  胡萝卜吧哒吧哒嘴,转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好眠。
  大壮见胡萝卜送到了,就告辞走了。
  兔子爸爸问胡闹:“他为什么会胃不舒服呢?”
  胡闹挠挠头,把胡萝卜中午没吃饱,去凯路家的地里啃了一个大萝卜的事儿说了。
  兔子爸爸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这孩子,萝卜吃多了胃能好受吗?真是的,总是因为吃找罪受!”说到这儿拍拍胡闹的肩膀:“没事儿,等晚上你大娘回来,让她给胡萝卜做点什么治胃病的汤水儿啥的就好了,我不太会。”说完讪讪地笑笑。
  胡闹了然地点点头,知道兔子爸爸刚学会做饭,做菜的水平还在初级阶段,那味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就这水平还是在兔子妈妈的监督指导下才完成的,所以他不知道食疗的方法也很正常。
  胡萝卜这一觉睡得香甜,睡梦中感觉胃里还是不舒服。
  他坐起身来,轻揉着胃,觉得肚子越来越鼓胀,越来越大,吓得他自己尖叫起来,心想:天哪,这肚子不会爆炸了吧?
  正想着,忽然喉头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顶。他下意识地张开嘴,结果从嘴里伸出个绿绿的萝卜樱来,接着,一个胖胖的萝卜费力的钻出头来,然后把用手使劲一撑,整个身子钻了出来,直接蹦到地下,累得直喘粗气。
  胡萝卜睁大了双眼,满眼地不可置信。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从他的嗓子眼里源源不断地钻出一些食物来,有大鱼、各种蔬菜,到了最后,竟然还有几个鹌鹑蛋!它们聚齐以后手拉着手在地上载歌载舞。
  它们唱道:“茭白呀白、蘑菇呀黑、菠菜绿呀,番茄呀红,又鲜又可爱、又美又好吃,就是不给胡萝卜吃!茄子呀紫、胡萝卜呀黄、土豆橙呀、萝卜呀青,又鲜又可爱、又美又好吃,就是不给胡萝卜吃。”
  它们欢庆从胡萝卜的肚子里逃出来重获自由,完全不顾胡萝卜的感受。
  胡萝卜满脸惊恐:这些吃的都没有了自己哪来的营养啊?那自己不得饿死吗?接着他就看到自己身体在渐渐地萎缩,皮肤松驰起皱,他揪了一下手上的皮,竟然拽出好长!他吓得尖叫一声,然后立刻捂住嘴巴,因为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的竟然是一个非常苍老的声音。
  这时胡闹和二蛋拉着手走过来了,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胡萝卜颤颤巍巍地向他们伸出手,想要说话,可是就这一会儿,他竟然苍老得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两个人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交流:这人你认识不?不认识呀?两人确定都不认识他,于是没等他说话,转身走了。
  那些欢庆的蔬菜们立刻拥上来,跟在他们后边一起走了个干净。
  胡萝卜坐在那儿欲哭无泪。
  正在这时,蘑菇蹦蹦跳跳地过来了,看到胡萝卜她忽然一愣,感到这个老人非常面熟,于是走近些仔细端详他。
  胡萝卜觉得此时的蘑菇是那样亲切可爱,再没以往的面目可憎了。他讨好地冲蘑菇笑了一下,露出自己的豁牙子。
  有了这个特殊标志,蘑菇立刻认出他来,惊讶他如何变成这个样子。
  胡萝卜惨然一笑,慢慢向蘑菇伸出了手。
  蘑菇犹豫了一下,看看远去的胡闹和二蛋,想了一下,然后冲胡萝卜笑了一下,随即转身走了。
  胡萝卜内心无比愤慨:你这是什么意思?走就走呗,还笑一下,这不是看笑话吗?这不是落井下石吗?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呀!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见死不救呢?最毒辣妇人心,这话说得真没错呀!
  胡萝卜悲愤交加,感到自己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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