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赌否?

作者:壹玖玖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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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当逝瞳睁开眼睛时,他愣了一下,因为除了手臂上不能忽略的刺痛外,他记不起昨夜发生的任何事,所有记忆终止于他中毒欲进单月前教主的阁楼的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绝对有人封住了他昨夜的记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而那人又是谁?若为封口,为何不干脆了结他以免夜长梦多,何必如此大费周折?他的毒他的伤又是何人所解何人所伤?

      逝瞳抚着手臂上已经被包扎好了的伤口,神色若有所思,他垂下眼睫,淡淡的阴影在眼下投出一片极美好的弧度。因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背后精致的蝴蝶骨隐隐透出,纤细得仿佛弱不胜衣。似是没想通,眉慢慢簇起,轻咬着薄唇,原本略苍白的唇立时泛开一层殷红,散开着诱人姿态亦不自知。

      当婢女小雪端着汤药走进逝瞳的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秀气的脸一下便烧了起来,垂着头羞怯的不敢言语。

      幸得逝瞳非内敛之人,三句两句循循善诱的将话题引向别处,让她终于敢正视逝瞳,红着脸开了玉口。从她口中得知自己是睡在井旁被她发现带回房中的,误以为他身体劳累,体力不支晕厥在那,看似并不知他身上有伤之事。这般看来,为他解毒为他包扎的应该都是封他记忆之人。

      小雪怜他体弱,屏弃女孩家的羞涩,天未亮便起来熬了滋养的汤汁,每每投向他的眼神也都带着怜惜的爱慕,明显得让逝瞳头痛不已。

      聊了一会,小雪依依不舍的出了房门,因恍惚,在门槛处还险些狼狈的跌倒。逝瞳笑了笑,起身着手更衣,日上三竿了,该去准备那新上任的教主的午膳了。

      据主事的说,教主好辣食,须择其极辣者,且每饭每菜,非辣不可。如此,逝瞳决定先做一道“东坡墨鱼”,此菜做成后色泽红亮,皮酥肉嫩,椒油裹于肉腹中,轻咬一口舌尖便可感受孜孜辣意。且因椒油是处于肉腹之下被焖炸,起锅后椒油依旧滚烫,油香会自稀松肉腹中散透出来,叫人忍不住咋舌。

      为了使菜看上去更为精致可人,逝瞳将此菜摆成一个梅花盛开的立式画轴图案,并且用磨成的辣粉拼写上 "东坡墨鱼"几个字,梅花惟妙惟肖,字型狂张独特,整个菜肴极具有视觉冲击力。

      以这为主菜,逝瞳就不信制服不了那嘴刁的新教主。不料,半盏茶时候还不到,逝瞳被人凶神恶煞的拎进了大厅。

      大厅一片混乱,桌椅具毁,堂中立着一个修长身影,尽管看不见面容,也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了森然寒气。旁边的侍卫婢女亦一个个脸色凝重,颈项间均有一点黑色,旁边几乎血丝缠绕,似是在纠结着一团毒气。空气残留着一丝诡异的余香,若不是极力嗅之,根本闻不出来。

      这香是……逝瞳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在单月怎么会出现这种香味?

      “宵小鼠辈,竟敢在本教使毒,”堂中之人缓缓转身,脸上布满阴霾,他的脸是属于极其俊秀的那一种,即便因愤怒扭曲亦不影响,每一分线条优美流畅到了极致,若说白的容颜是魅惑绝艳,他的便是冰霜冷绝,瞳仁是独特的流金色,像空中被烈阳闪射到的重云,即便风吹云过,亦可在苍穹中留下一道极为惹目的色泽。仿佛,仿佛再多看一眼,便会被那流光摄走三魂,彻底沉沦。

      他的手戴着一副纯黑色泗锦纱手套,没有任何装饰,见逝瞳竟不迎跪也不慌张,恼怒的将手边木架上的珐琅质瓶盏向逝瞳砸来,擦着发际而过。

      “教主,可否听我说两句,”逝瞳斜睨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碎瓷不急不缓道,眼睛却片刻不离的盯着他的眼睛,坦诚可见,“单月为江湖第一毒教,我若想致教主于死地,岂会用如此愚钝之术,且,江湖上谁人不知单月教主神功盖世,拈手之物便可化成致命武器杀对于于瞬间。面对如此用毒之手,我又岂敢以卵击石,徒送性命。”

      年轻教主的脸阴晴不定。

      逝瞳见状,赶紧接着道:

      “小人刚进大厅便闻到空中残余着诡香,小人不才,正万分了解此香,它是波兰西域的香菱草,单根以毒血滋养而成的粉杀植物。所谓粉杀,便是草根出土三寸后拔掘而起,祛叶焚根,余下的灰即是淡淡粉色,单一物是无法致命的,只会如吸附的蛊,日以夜之的吸取着脉络上的真气。时日一长,自是功散人颓。”

      “而若要他成以封喉剧毒,却只是要依靠普通民家皆有之物,椒油。教主好辣食,为改善教主食欲,小人在这八番汤中均加了些许,粉杀植物遇此成毒,想料是教主身上有此物,且不小心曾弄入了菜汤中,顿时诡香弥漫,再以针试,果然针黑。是否?”

      当逝瞳轻柔的道出是否两字后,大厅中侍卫婢女皆见年轻的教主脸色瞬间白了。

      看这他们的神情,逝瞳知道五分猜想五分求实赌对了。

      这位教主身上定然有粉杀植物却不自知。

      不错。方才教主确实稍有不甚,袖中的香囊曾险险的掉在盘侧,些许囊身浸在了菜油中,顿时,手急脚快的拾起,用云巾拭了又拭,与此同时,诡香逸出,功力较弱的婢女闻香立时紫色蔓延至全身,尖叫哀号着遍地翻滚,显然痛苦难当。

      幸得教主反应沉着神速,把杯中水倾洒空中,以内力凝成数滴冰珠,扬手间准确无误的将冰珠逐个击向众人颈项间的忱地穴,凝毒于此,让他们暂无性命之忧,再以阴寒掌气化流为罡,冻住餐盘汤层,防香更多逸出,同时锦袖翻飞,袖中锦盒朱蟾破盒而出,趴俯桌上,一吸一纳的将空中香流尽数吸入腹中。

      饶是如此,最先倒地的三名婢女依旧救治不及,不过短短十秒,他们已全身溃烂,匆匆被抬下去掩埋。

      此毒之烈之猛不禁叫人心下寒颤发毛,厅中众人顿时面无人色。教主盛怒下掀了桌椅,传来厨子。于是便出现了方才一幕。

      “废话那多做甚?可有解毒法子?”年轻教主向逝瞳吼道,面上无光。身为毒教之主,天下之毒尽了如指掌,可今日这毒,却是听也不曾听过。但这人说的铿锵有力不容质疑倒也叫人怀疑不起来,况且现况确实和他所说的无二。

      逝瞳扬唇一笑,眸中光彩流转,似浸水琉璃,辗转间便是润目华芒,一时竟让人有些眩目。他自是窃喜的,堂堂一教之主现有求于他。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教主看来也绝非浪得虚名,粉杀毒顷刻必可至人于死地,他竟可在众人皆中毒之时,旋即封住所有人的毒素,反应之速着实叫人惊叹。但是,他的香囊到底从何而来?外人根本不可能有此物,而且很显然他也并不知道此香囊内含着的是何种危险粉质。

      因为普天之下,除白与他外谁也不曾知道此毒,它产自流琼宫,从未外传过,所谓的西域之香自也是为了不将祸端引向流琼宫而胡乱编造。

      逝家被灭之因,背后之人引他之由,假管家家中之迷,封他记忆之人,流琼宫之毒……心中思虑百转,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恍惚间他突然有种入了局的感觉。

      逝瞳精致的眉微簇,他并不喜欢被别人设计的感觉。

      年轻教主见逝瞳近似神游万里,居然敢无视自己,不由脾气再次大发,扬手间一盏九秋风露玉杯又狠狠的碎在了他脚边。

      逝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嘴角有点抽搐。这教主,似乎脾气躁的很。

      不愿在别人的地盘撒野,他笑道:

      “给我七天时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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