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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洛玄泽见她傻笑个不停,平日里的淡然模样一丝也不见了,心知她醉得厉害。
不由得伸手,苦恼的捏了捏鼻梁,眉毛也皱了起来。
十分严肃地对谢元霜道,“你以后切不可再饮酒了。”
谢元霜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眼见美人漂亮的唇开开合合,不管说了什么,她都笑脸盈盈说好。
十分宽和地想,美人嘛,总要哄哄的。
见与她沟通无果,洛玄泽也没心思再喝酒赏景了,按着谢元霜的肩膀,把她扶坐下了,道,“再等一会儿,等你的丫鬟来了,让她们带你休息。”
见美人点星般的眉目染了点愁,还要什么人把自己带回去,谢元霜脑里忽的想到。
好像是有些什么人……在家里,还是两个女人。
难道……是自己的妻妾?
怪不得,漂亮娘子不愿跟了自己。
当即伸手握住洛玄泽还未完全收回的手,眼神带着诚恳,“美人!只要你愿跟了我!我定遣散妻妾,你当老大!”
没头没脑的一句,洛玄泽却听懂了。
好家伙,不光是个出来嫖的,还是个负心汉,竟为了刚认识的女子要遣散姬妾。
洛玄泽虽容貌极精致漂亮,却因其人向来有些张扬霸道,更不必说纵马追着京城里几个纨绔屁股的时候,少有人会觉得他带着女相,倒是多数人因身份不敢惹他。
行伍的历练让少年的棱角稍稍收了一些,却如宝剑带了鞘。
剑刃依然带着凉薄的锋利。
便是花影月影,也能感受到洛玄泽对常人的冷淡漠然。
饶是心里有些不满这人蹭吃蹭喝,却隐约觉得这是尊大佛,也不敢在谢元霜面前多说。
因诸多巧合,谢元霜本身又情感十分迟钝,见惯了洛玄泽略有些……不为人知的一面,此时又醉的不轻,更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怎会怕他。
一口一个小娘子小美人,嚷个不停要得到他的芳心。
将一掷千金博美人笑的痴汉样子做了个十成十。
洛玄泽也很少见到这样的阵仗,世家小姐多端庄大方,更别提端庄本人谢元霜,怎会做出这幅浪荡公子的模样。
见美人连笑都没露出一个,谢元霜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用力拍了桌子一通,倒把洛玄泽吓了一跳。
连声音都带了些洪亮的勇气,
“美人!你可看着!我给你跳个舞,跳完你必爱上我!”
这回洛玄泽倒有些真的来劲了。
谢元霜会跳舞?这么厉害,看完就能让人倾心?
那对上挑的眼睛难得的带了符合形状的聪明算计,他撑着头,声音里也带了一丝不可察的醉意,
“你跳便是,若真那么厉害,今晚我就从了你。”
谢元霜嘴边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出口的话十分狂妄,
“我夫人小妾甚爱看我跳,甚至都不愿旁人看去,只叫我舞给她们看,今日美人你要长见识了。”
想来这夫人跟小妾应当是她的两个丫鬟了。
洛玄泽闻言,正襟危坐。
满脸期待地望着谢元霜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地到了一块稍空的地方。
难道谢元霜果真是有两分功夫的?
这么醉了,还能跳舞,必是有过人之处。
谢元霜清了清喉咙,冲洛玄泽道,“你敲点声儿,我好舞。”
竟还要击节找调,行家呀。
洛玄泽心下有些惊讶,拿了已空了的两个杯子,磕出一阵有节奏的响。
其实在他耳里,那响声的节奏是很有规律的。
但洛玄泽也是有些醉了,倘若有旁人在场,听也能听出来他不大清醒了。
不过这里唯有谢元霜,一个更醉的,甚至觉得那调子颇有韵味。
当即谢元霜觉得身子轻盈了起来。
于是旋转了起来,舞了起来,如飞仙一般飘了起来。
左右手如仙人的披帛,带着股仙气地灵巧抖动着。
自觉便是封律国最好的舞娘来跳,也不过就是这个效果。
“啪”。
一阵刺耳的破碎声,洛玄泽手里的“乐器”碎了。
正扭得兴起,一双广袖都被她甩得缠到胳膊上了。
怎的乐声停了?
谢元霜不满地停了下来望着他,杏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扫兴二字。
洛玄泽这回表情十分怪异,不愿说出太实诚的话,但也实在夸不出口。
略思索了片刻,艰难道,
“这舞太好了,以后实在不当再给旁人看。”
到底他还是不够醉。
转了两圈,谢元霜也有些晕了,酒意上涌,更觉得头脸热得难受。
本也吃的有些饱了,见此时更无酒喝了,于是摇摇晃晃地坐回了石凳上。
也不再闹了,只把脸颊贴上了桌面,觉得甚是清凉解热。
夜已深了,终于又归了平静。
山林少了吵闹声,终于可以安心沉睡,树冠呼吸间拂过星河,划出一缕缕带着簌簌回响的天宫水痕。
而银河包容得多,无论是扫过它的树,映着它的湖,还是人间已躺下睡着的少女,都公平温柔地为万物覆上一层星纱。
洛玄泽舒了口气,撑着脸静静望着少女有些孩子气的睡颜。
许是因为酒意,眸子里带了几分他也不知道的温柔。
星光带着清冷撒在少女颊边,静下来的谢元霜如一只安静的小兽,比起醒着的时候和闹着的时候,都多了一份恬静。
想到谢府贪赃之事,洛玄泽眼中更带了些郑重。
少年人微微垂了头,飞扬的桃花眼掩映在墨色青丝里,黑发如绸缎,往下流淌进了少女铺了半桌的鸦发中。
他悄声说,
定会保她一生无虞。
而已睡熟的少女对少年人暗暗许下的诺言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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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除了饮时的愉悦,后续便往往带点不快。
喝得多了,人容易闹酒疯,醉倒了什么也不记得。且宿醉后又会带来点头疼。
谢元霜揉着脑仁起来唤人的时候,喉咙都带了几分哑。
花影月影听了声,忙进来侍候洗漱。
谢元霜有些茫然地看着窗柩透进来的刺眼天光,问道,“你们昨日几时回来的?”
花影她们到的时候天已放了些亮了。
早上两个丫头见到不省人事的谢元霜,当即眼眶都红了,狠狠瞪着洛玄泽,好像打算要跟他拼命。
可见洛玄泽一双眼睛里也充了血丝,熬得眼尾都红了,似乎是守了一夜,便也没同他多做计较。
今晨两个丫鬟忙活的时候还遇见了那人,青黑着眼底,认出她们后言辞恳切地道,万不可让谢元霜再饮酒了。
好吧,都是过来人,花影月影立刻明白了。
既已吃了苦头,俩丫头便也原谅了他。
还好谢元霜昨日已喝得不省人事,醉倒了下去,并未再闹事。
否则就她们两个也难把她架回去。
谢元霜起了身,换了一身荼白的锦裙,坐在妆镜前。
鸦发如瀑,柔顺地垂了满背,衬得小巧的脸蛋更白了,而那杏眼却幽幽的,如黑色的深潭一般,寂静无波。
月影立在身后,为谢元霜梳着头发,想起谢元霜昨日的嘱咐,便道,
“小姐,昨日在城里,奴婢打听过了。”
说到这,月影稍稍顿了一下,语气难得的带了点怒意,
“老爷他……竟派人在城内大肆找您。现今约莫大半宁广府的人都说是小姐您被山贼掳走了。”
谢元霜漆黑的杏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却好像并未看自己在镜中的倒影,也不作言语。
这般木然淡漠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又好像比从前带了些冷。
此时此刻,所说的事所说的人,哪怕镜中投出来的人影,似乎都与她并无干系。
只那双沉沉的眸子里好像翻涌着阴冷的黑色的漩涡,绞杀了所有的阳光。
月影对谢元霜的这幅样子本应是十分熟悉的。
朝夕相对的十几年,谢元霜大多半时间都是这样。
可许是最近离谢府远了,她难得透出些正常女儿家的情态。
饶是平日里还是淡淡的,却偶与她们调笑,有时候甚至还会生气耍性。
这些日子,月影本已经觉得一年前,甚至一个月前的谢元霜已渐渐模糊了,却在此刻又清晰了起来。
屋内留了几息寂静,谢元霜才开口,嗓音里的情绪难以分辨,
“谢元瑾丢了,找回来也难保名节清白,孟氏护她,这般打算也是意料之内。”
月影听闻谢元霜语气,好像早已知道此事的样子,心内惊讶,却又不住地忧心。
众议成林,人言可畏。
即便真相是谢元霜在敬山寺上香,而谢元瑾在土匪窝里,如今却满城风雨,议论的人也掉了了个。
就算谢元霜在宁广府城一个个解释,也不会有人信罢。
月影为人稳重,看得长远,最盼谢元霜能嫁的一门好亲事,早日摆脱了孟氏。
因此对谢元霜的名节清誉看得十分重要。
所以她也分外担心谢元霜这番无法翻盘,往后少不得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这还是好的,没有主君护着,亲母照拂,怕是谢元霜最后的下场很可能就是一根白绫了。
也不怪月影将谢平晏看得凉薄,将孟含巧看得狠毒。
这么些年的了解相处,他们本就是这样的人。
而在谢元霜的梦中,那一世她的归宿也的确就是一根白绫,
谢元瑾还慷慨地出了不少力气,亲自送她上路。
而今虽然情况不利,也不过就是些流言罢了。
更重要的是她人还未被抓回去,尚有机会能谋得一丝生机。
“月影,束发。”
谢元霜瞳里吹进了春日的冷风,无形却刺骨,声音却仍不疾不徐。
月影手上还握着一绺墨发,闻言愣了一下。
本还在心里牵绕着谢元霜的名节乃至性命,突闻得小姐好像要出门的样子,便脱口问道,
“小姐,咱们去哪?”
谢元霜的指尖苍白纤细,却不若别的世家小姐那般柔软,而是带了骨。
划过妆匣里那根憨态可掬的绒花簪时,略顿了顿,还是取了一根素净的白玉簪递给了月影,
“去找明海大师祈福论法。”
那绒花太花哨了,不宜在庙堂里戴。
心里这样想着,耳尖上却泛了一点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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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仙君掰弯捋直》
文案:
亿万年来,世间神迹本早已难寻。
可蓬莱仙境又孕育出了一位神女,其名汐玉。
天帝见神女不通灵智,方知需历人生七苦,神女才能步入大道。
谁知神女转世,竟成了人界修仙世家的小师弟。
天帝幼子璟宸,本是天界万年难得的英才。
却在仙魔大战中生了心魔,失去仙骨,销声匿迹渐成传说。
同入轮回寻找机缘,也变成了个家贫流落烟花的美娇娘。
后来,仙神归位。
神女一边悄悄尾随俊俏仙君,一边念叨着仙君多么多么好看,
仙君眼神冷得吓人:我只喜欢一个普通凡间男人。
神女眼睛笑得都弯了:我知道啊,仙君变成凡间女人也好看极了。
食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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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前半部分人间篇有性转,注意避雷~
3.前期男主知道自己是汉子,但女主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凡间普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