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我都给娜娜明系领带

　　“那么，就先到此为止了。”
　　“诶？这么快？让小猫咪再跟我们玩一会嘛~”五条悟笑眯眯地说道。
　　“抱歉，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强忍住胸腔之中将要喷发出来的怒火，勉强将话题做了结尾，无视五条悟不正经的话语，伸手紧紧捏住二十一的手腕，将不明所以、搞不清楚状况的二十一自众人面前强制拖了出来。
　　“喵喵喵喵喵！”
　　无暇去关顾身后二十一愤怒错愕的嚎叫声，我紧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一路大步走出高专，在踏出校门的那一刻，我再也无法忍受胸前被口水浸透而变得黏糊糊的湿润布料，粗暴地扯开上端的纽扣，终于将那种奇怪的异感驱赶干净。
　　等到我在凉风之中缓缓将怒火平息下来，彻底恢复理智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右手仍然紧紧捏着一只异常纤细的手腕，低垂的视线从被捏到通红的手腕向上蔓延，少女沉默的、盛满晶莹泪珠的双眸便印入眼帘。
　　二十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无声地留着眼泪。
　　原本遮盖住猫耳的黑色兜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下来，露出满头柔软的白色发丝，那双微微低垂下来的、透露出沮丧与不安的情绪的耳朵在我注视着的目光里战战巍巍地哆嗦了一下，紧接着，一滴亮晶晶的泪水自少女泪汪汪的眼眶滚落下来。
　　耳际伴随着女孩委屈的呜咽，在我逐渐柔和下来的目光之中，原本的沉默终是被打破。
　　“喵呜呜呜……”声音又细又软，像是小小的绒毛钻进了我的耳朵，让我的大脑也随之停滞了运作，面上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霎时间，少女满腔的委屈与不安如同汹涌潮水一般跟随泪水从眼眶之中倾巢而出，来势汹汹，让我内心的壁垒变得脆弱不堪。
　　我紧蹙着眉头，下意识在面上摆出一贯的严肃表情，心里却忍不住想着，她怎么就这么能哭？
　　明明惹了麻烦的人是她，分不清场合胡闹的人是她，结果却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对着我哭哭啼啼，就好像有错的人不是她，而是我一样。
　　我沉默地看着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出神，忽然就觉得愤怒，心里面堵得难受，无法得到纾解。
　　头脑中理智与极度膨胀着的愤怒在相互拉扯，表面的平静渐渐再也掩盖不住汹涌危险的暗涌。
　　好似察觉到我即将爆发的情绪一般，就在我将将要开口之前，二十一抬起头来，用那双总是雾蒙蒙的翡翠绿色猫瞳对上我的视线，两瓣娇嫩的唇瓣轻轻张开，呼唤着我的名字：
　　“娜娜明……”
　　又来了。
　　一种莫名的、从来没有过的情愫像是千万只蚂蚁一般蚀咬着我的心脏，将我整个人都浸泡在起起伏伏的温水之中。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在难以忍受的酸涩异感之中，又夹杂着对未知事物的慌张，让我整个人都变得不知所措，再也无法保持住一贯把持着的稳重理智。
　　我轻微地、妥协地叹出一口气，上前牵起二十一那只被我捏得通红的手腕，凑到唇前生硬地做着呼气的动作，在二十一诧异惊恐的目光之中，用一种无奈的、自己也几乎察觉不出来的宠溺语气问道：“疼不疼？”
　　我记得这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经看见的，母亲安慰受伤的孩子的方式。
　　几乎是一瞬间，少女的脸颊变得绯红，那只纤细的手腕也条件反射地收缩，细嫩的皮肤与我的手掌摩擦了一下，终究没能从我掌心逃脱。
　　“娜娜明……”
　　许是见我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和缓，二十一眨巴着还挂着泪珠的大眼睛，用颤巍巍的、仍然还噙着哭腔的嗓音，试探着呼唤了一声。
　　或许可以试试教二十一人类的语言？我这样想着，鼓励性地低低回应了一声，微垂下眼睛，注视着二十一白皙手腕上那一抹异常明显的红色，又轻轻地、温柔地吹了一口气。
　　“娜娜明！娜娜明！”二十一终于露出欣喜快乐的表情，破涕为笑，愉悦地喊着我的名字，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幼子，一遍遍尝试着迈出新的步伐。
　　我忽然觉得二十一就像是新生的弱小雏鸟，在我的庇护之下成长，全心全意地依赖着我，将我当作了整个世界，我就是她的全部。
　　这样的认知让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展露出笑容来。我松开二十一的手腕，伸手将她的帽子盖好，遮挡住那双欣喜地竖立起来的白色猫耳。

　　我从来没有想过二十一会这般怕生，面对人群时反应会这么多。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我回想着二十一之前的表现，沉默思索着。在事情找到解决方案之前，将少女形态的二十一寄居在咒术高专的计划无法实现，即便不方便，也只能继续让二十一待在家里……
　　只是，我记得二十一在被我收养之前，是以流浪猫身份一直生存在东京的，那么那个时候，二十一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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