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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台家的鬼上
被热闹的车马引至一处宅邸,尾熏下了马,一位年老的公公立侍在一边:“状元郎,这里便是皇上赐您的宅邸了。”尾熏不敢怠慢了,也回礼说:“劳烦公公了。”
那公公抬头一笑:“这倒是个懂礼数的,杂家看了也喜欢,不妨告诉你一句这皇上最是喜欢安分守礼的人,杂家回宫给皇上复命了。”尾熏看着远去的公公,他说是给皇上复命,想必是在皇上身边的太监了,想自己这回总算没做错,不禁头上起了些许冷汗。回头看见宅邸上门开着站着位16,7岁的侍女和一群丫鬟小子,那侍女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梨涡,清秀可人:“奴婢叫流蓝,恭迎大人回府。”
尾熏已经是极疲惫了,骑了许久马加上在庭上站立了很久还被迫与丁越产生口舌之战,出了一身的汗,她想了想就吩咐流蓝安排宅里的事情,又让她准备了一下洗浴的事情便去了房间准备好好洗下澡。这房子也确实设计的颇为雅致,虽然不奢华但四处棉质的软垫也舒适。
一会儿流蓝便备好了水差两位仆人搬了进来放在屏风后面,巨大的雕花木桶升腾着炎炎的热气。
“让奴婢侍候大人洗浴吧。”流蓝垂首说,扇子似地眼睫毛低低垂下来显得温顺柔和。尾熏面一红连说:“不必了,你出去吧。”看着流蓝向外走的身影她又急急加了一句:“不许任何人进来。”流蓝一转头弯了下膝:“是,大人。”尾熏一直等到估摸她走远了才开门看了下,果真这院子不再有一个人,这时她才合上门。
看了一眼木桶眉毛微微一蹙,还是先看看这张脸吧,还是有几分好奇。走出格挡的雕木刺绣屏风走到外室,拿起桌子上的铜镜。铜镜边缘打磨的很光滑镶着柔和的银边,银边上掐了金丝很精致。尾熏看了一眼镜中的人,果真是年幼,唇红齿白,娥眉淡扫,长大了倒是个标志的美人,只是似乎比那丁越长的还要秀气,简直就是个女孩子。可是这状元郎不应该是男子嘛?尾熏急忙回到内室褪了衣服不禁抽了口冷气——虽说这胸前还是平平的但明明是个女子!搞什么东西,尾熏不觉气极,搞了个半天还是女扮男装的花木兰!那自己岂不是更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若被发现了,欺君罔上,死罪啊,更何况还有一个随时要揪自己小辫子的丁越。尾熏纠集的洗了澡,暗想这事儿还得瞒着。不过也好,自己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嘛。
门外突然传出一阵敲门声:“奴婢是流蓝,给大人送衣服。”
尾熏脸又一红:“就放在外室的桌子上吧。”
“是大人。”门轻轻打开又合上。尾熏这才站起身走出浴盆更衣。这衣服怎么这么难穿?该死,好不容易穿上了里衣可是外面的衣服却是完全失了控制,绊带太过繁琐了,尾熏只得唤了流蓝来帮忙。
流蓝抿着嘴笑着帮尾熏理好衣服。
“怎么,你笑话我。”
“奴婢不敢,只是在想大人必定是生在大户人家的公子。”
“你是在笑话我,”尾熏叹了一口气说,“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
流蓝的手停住了,尾熏从她眼里看到星星点点的哀伤与怜惜:“大人节哀,大人现在终于衣锦了,老爷和老夫人在天上也必定会开心的。”尾熏穿好衣服在一边的巨大镜子前转了个圈。这一身是白色的,长长的袖口和摆上绣着银色的线看起来素净,尾熏微微点了下头又让流蓝给自己梳了个发髻。流蓝用梳子理着细长的发丝,用翠玉的簪子束起来笑着说:“大人真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将来长大了一定比那廖公子还俊俏。”说着又羞红了面。
“这衣服真好看,我素喜白色,以后便还是这种颜色的衣服好些,”尾熏低头看着衣服,又抬头问,“那廖公子是谁啊?”流蓝的脸更红了些,痴痴的笑了声:“廖公子可在京城里相当有名,是太医院的执律大人,文采风流,玉面如画,是京城里的世家小姐心仪的人物呢。”
“你喜欢他?”尾熏试探的问。
“奴婢怎么敢。”流蓝背过身,把木梳放在桌子上面。
尾熏突然叹了口气:“我现在是没有亲人了,但把你当姐姐看待,这府里的事情大大小小还得你操心。”
“奴婢既然进了状元府自当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那样照看。只是大人,这外面的牌匾还没有做,”她顿了一下,“匾匠说若作‘状元府’会喜气一些,旁的人也说这样总归扬眉吐气一点,大人您看?”
“状元府?”尾熏皱了下眉,“太过于高调便容易成为靶子,这样不好,而且状元每三年一个,我这儿若叫了状元府那其他的状元岂不是要笑话我了?还是叫‘靳府’吧,图个清净,也大气。”
“是,大人,我这就叫他们去办。”流蓝低垂着眉眼走了出去。
尾熏蓦地心惊了一下,刚刚和流蓝说话的自己竟好像另一个灵魂。兴许是太过于紧张了吧,她的手指攥紧在手心留出5个指印。她不禁想起这身子原来的主人,是不是她呢?她冷哼了一下,就算她还在这里,这身子也不能还给她了,这一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无论如何。
“自私”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响起:“对,我自私,我前世就是自私的人,自私了一辈子的人。”那个妖娆的笑声似乎要把灵魂撕扯成两半。
她烦躁至极便随意让一个叫绿拂的小丫鬟领自己去书房,随便挑了两本书便叫绿拂引自己去个人少的地方看书,绿拂一直引到后山亭子,亭子四周都是山水环绕很是幽静准备休息一下,又看那丫头面透惧色索性让她放下灯盏自行离去。
尾熏打开书,原来是兵法,写的颇为有趣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意思。突然她余光看到前面两座假山中间的石子路上出现了一抹白光。她抬头望去却见了一个白衣的少年。不过12,3岁的年纪,目光阴沉沉的让人害怕。那少年举着灯笼走过来,他动作优雅的把灯笼挂在一边,然后跪在石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尾熏。尾熏也只得瞪着他,他的眼睛漆黑一片让人难以捉摸,凉的让人心寒又心痛,突然他说:“你不怕我?”
“你是什么人?”尾熏强装镇定,“居然擅闯靳府。”
那人却突的伸出手紧紧扣住她的喉咙,竟如同厉鬼索命般阴厉狠辣,喉咙里发出嘎嘎的声响:“你居然问我是什么人?也许我是鬼呢?”
尾熏死死扣住他的手指,从喉咙里掐出几个字:“不,你是人,你的手是热的。”那少年突然松开手把她推至地下,背部吃痛的被亭子的栏杆硌到,不禁低低叫了几声。那少年扑过来笑道,声音倒成了正常的少年的:“你倒是比别人聪明一点,但你还是说错了一点,这府何时改了姓?”尾熏不敢回答,等了一会儿那少年说:“这里是詹台府,是本朝乐安公主驸马的府邸,它的主人叫詹台君策,不是你,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走吧,若是不走我便杀了你。”
“好。”尾熏看着被他压制的情形只得答应了。
“我原以为状元也是清流一辈,不想还是如同那些宵小,果真是太师说的只会奉承的小人,我詹台东启告诉你,你不配在这里。”那少年脸古怪的笑了一下,“你若敢告诉皇上,那你也会死。”
少年起身,整了整衣服优雅的提着灯笼原路走了。尾熏心里也凌乱一片,想起绿拂古怪的表情和抗拒的眼色,突然明白了原来府里的人想必都被他恫吓过,理了一下心绪站起身子,这件事情得问清楚。她举着灯走回了房间,看见门口的两个守夜的小丫鬟说:“叫绿拂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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