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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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式学科真奇妙


      珍卿下到二楼找到她的教室,发现里面人已很多,自然是清一色的娘子军了。吆呵,林小霜竟然跟她一样,也上六年级来了。看来这她学习还是不错的。三表叔说过对林家不能“打草惊蛇”,珍卿见到林小霜也没啥想法,但原则还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教室里的祖国小花朵们,多数穿得都是“花里胡哨”的。戴长命锁的小姐姐们,那长命锁材质不同,金银宝玉各种各样……女孩子们耳朵上的坠子,胳膊上的手镯、手串,也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些小孩儿戴的东西,简直能开一个首饰铺子。不过,不怕有人见财起意偷东西吗?

      珍卿还看见一个穿桃红色洋绸裙的女孩儿,通身上下戴了一整套的翡翠首饰:头上是鎏金镶红翡翠钗,脖子里是沁绿的翡翠项链,手腕子上是一对翡翠镯子。这个女孩儿倒也不是陌生人,就是上回考试跟林小霜关系很好,说她是林家打秋风的穷亲戚的那个,只是不晓得她叫什么。

      ……

      珍卿看见这些人觉得眼花缭乱,反观自己一身丧丧的暗绿深黑,简直黑无常出街似的,完全格格不入。她不免在心里暗叹:果真如袁妈所言,第一天到学校,人人都想有一个精彩的亮相,人人都想让人高看一眼,可不都在穿戴上下足了功夫嘛。

      唉,这里的小学生觉悟太低了,俺们后世的小学生们,哪个会穿金戴银、花枝招展地上学?唉,算了算了,她注定是个不拘一格的人,还是先找个座位坐下等上课吧。

      这教室算不上大,约摆了二十副桌椅,现在一多半坐了人,后面倒是没啥空位了,第一二排几乎没人坐。看来古今皆同此理,都不愿坐在先生眼皮子底下。

      珍卿在第二排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屁股还没坐定就听后面有人叫:“喂,那个穷丫头……”

      珍卿正在无聊地想些事情,忽见面前来了两个女孩,很不友善地站在她的桌前,那个一身翡翠配饰的不屑地冷哼:“乡下人真没家教,叫你半天你咋不答应,你聋了吗?”

      珍卿坐正身板,瞅瞅来者不善的两人,露出很单纯的笑站起来作揖道:“失敬,失敬,这位姐姐,你啥时候叫的我?我实在没听到,请问有何贵干吗?”另一个穿着杏黄绸衫的姑娘,她那大襟的盘扣上挂了赤红的流苏坠子,映着太阳光真是好看极了。

      这流苏姑娘猛一拍桌子,冷声说道:“你少装模作样的,叫了你半天,你撑着脑袋捂着耳朵当没听到,一个乡下丫头仗的谁的势,敢这么瞧不起我们,你倒是说说看?”

      珍卿心想:现在是一对二的情况,陌生人间又会选择冷眼旁观,第一天就闹出事怕先生同学对她印象不好。再说这里的同学非富即贵,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避免冲突才最明智的选择。

      那个翡翠小姐姐抢在她前面说话:“喂,小乡巴佬,我上回跟你一个考室,你不记得了?我问你,你上回考试睡过去,你咋进来的,是不是走后门啦?”珍卿刚张开嘴,想说一句“我是头名考进来的”。

      这句拉风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忽听后面一个人大声喊道:“先生来了,快回座位。”珍卿回头一看,发现是林小霜喊的这一声。哎,这个女孩儿小小年纪戏太多——刚才跟她对峙的两位小姐,看来是听林小霜说了闲话,惹得这两人一上来就找茬儿。不过林小霜这么怕她说出端底,倒还说明她心虚害怕了。

      片刻功夫,梅历雪先生果然走进教室来了。梅先生到讲台先做自我介绍,说她是六年级女班的国文先生,除了课业上的困难,有其他难题也可以找她,他跟另一位女先生一同做班主任的活。

      然后梅先生讲了课时长度、课堂纪律,还有如厕、吃饭、看病、请假等诸事,还大致说了正式上课后会有哪些科目。那些科目的名称有的听着挺新鲜。珍卿听了个大概暗暗记下了。

      梅先生接着说,六月和七月这两个多月时间,大家主要的任务是掌握教育部推行的一套注音字母。这期间其他的课程比重不大,但要借这段时间把这些课科目熟悉起来。

      按教育部的规定,到秋后九月才算正式开学,度过六七月份的这个适应阶段,启明学校九月以后才会排正式课表。

      珍卿心想,果然提前开学是有原因的,原来是为了学啥注音字母。她又琢磨注音字母是个什么内容,忽见梅先生对她一笑说道:“杜珍卿同学,请你起立。”

      教室里忽然嗡的一声响,大家就看着那杜珍卿同学站起来。翡翠小姐和流苏小姐惊诧地轻叫出声,原来她就是头名的杜珍卿——她是自己考进来的。

      梅先生指着珍卿对大家说:“别看杜珍卿同学年纪小,她可是头名状元考进来,你们都是大姐姐,可要照顾小妹妹哦。”张翠翠睨了一眼林小霜,这一眼很不友好。

      林小霜现在忐忑极了,她原以为杜珍卿肯定考不上,她对张翠翠说的那些谎话指定不会戳破。
      谁知道杜珍卿竟然考进来,而且是第一名。那天明明看她睡那么久,天知道她怎么考的。

      珍卿坐下时眼睛一动,知道梅先生大概看到刚才的场面,轻轻地敲打了一下大家。这件事由做先生的说出来,会比珍卿自吹自擂效果好得多。可是有时候,一个学生成绩好又有师长维护她,也会引起同学们的反感和孤立。不过珍卿从小就是孤独长大,倒也无所谓。

      说完了杂事闲篇,梅先生作为国文先生,梅先生先给大家发了一份油印的讲义,开始给大家讲注音字母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种注音字母,就像后世的拼音一样,是把一种声母、韵母合起来可以拼出字音的方法。

      珍卿从四岁来到这里,是这里的亲妈教她认字。这种认字,就是她直接教给你怎么读,你就记着怎么读就行了,并没有一种拼读的方法。但她妈教的字音有明显的方言口音,跟后世的普通话差别不小。

      后来跟着匡先生念书识字,遇到生字也是匡先生教着读字音,还是没有拼读的方法。而匡先生不是禹州本地人,他的字音又带有他自己的方言口音。

      珍卿有一段时间,对于某个字该怎么念,真是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后来,匡先生给珍卿买了一本《熙成字典》,字典对于字的读音有两种标注方法。第一种就是“以字注字”,比如“鼓”字,字典里的词条对读音的解说,就是“从音古”。意思是说,“鼓”和“古”的发音是一样的。

      第二种拼读法是双拼制,就是用一个汉字或注音符号表示“声”,用另一个汉字或注音符号,表示“韵”和“调”,把他们拼合成所查字的读音。比如说,还是上文的“鼓”字,《熙成字典》里解说可以“果五切”。意思就是拿“果”的声母“g”,跟“五”的韵母和音调“ǔ”,切出来一个新的读音“gǔ”,就是“鼓”的正确读音了。

      这两种方法虽然传承多年,但缺陷也很明显:它还是会被方言拖后腿,不好掌握不好运用,不利于汉字的大规模推广。

      现在已经是民国了,有识之士推行“教育救国”,要教育蒙童和文盲先得识字。而汉字的字音和字形都不容易掌握,说起来确是很难普及的一种文字。

      梅先生讲的这一套注音字母,就是改进旧式的反切法,重新形成了一套语音系统。她先大致讲了“注音字母”的前世今生,告诉大家这套注音字母声母有24个,韵母15个。她先开始教大家学声母。她拿着粉笔在粗糙的黑板上,先写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ㄅ”。

      珍卿看看手上油印的讲义,上面写的有一样的符号。这里的“注音字母”,明显不是后世通用的拉丁字母拼音。这符号也不像一个字,倒像一个汉字的笔画。

      然后梅先生指着这符号教大家念,念完几遍给大家演示了怎么写。珍卿听着就是后世拼音里面“b”的发音。一边跟着重复念读,一边在纸上写这个符号。

      后面,梅先生又教了注音字母“ㄆ”,对应后世的声母“p”。还有符号“ㄇ”(对应m),符号“ㄈ”(对应f)。

      珍卿学到这一会儿就明白了,这一套注音符号应该就是后世汉语拼音的原始版本——相当于是老祖宗吧。只是这里注音字母标示的符号,跟后世采用的拉丁字母(b p m f d t n l……)不一样。但是作用本质是一样的。

      一明白是怎么回事,珍卿学得就很得心应手了。她学习的重点就是把读音跟这些符号联系起来掌握,达到一看到符号就能立马读出来的程度。

      之后大家自己练习读写时,梅先生在教室里巡视,时不时停下来,单独纠正大家的读音。

      竟然还有不少学生在问,这东西这么怪,学了究竟有什么用。梅先生不得不再把这套注音字母,跟旧式的“双拼切字”法,简略地给她讲一讲,说明这其中的用意。

      梅先生见珍卿一边读一边写,听她的发音也很不错,她的两条小腿儿在桌底下还一弹一弹地,看起来学得很快乐。梅先生不由一笑,这小妮儿挺讨人喜欢。

      珍卿也很惬意地做着她的小学生,一节课就在读读写写中过去了。休息十分钟后,第二节课还是国文课。先学的四个注音字母,大家大都读写熟了。梅先生结合大家已认识的字,讲了讲哪些字有这些声母。

      上午一共有四节课,前两节都是国文课,就学了四个注音字母以及它的简单应用。

      第三节是公民课,是上回给珍卿监考的周先生教的。这个周先生看人总是居高临下,显得人很傲慢且瞧不起人似的。至少她给珍卿的感觉是这样。

      一听这个公民课的名称,珍卿设想应该跟公民素质有关的。结果周先生花了一节课时间,给大家讲作为学生应有的礼节。比如,见到师长应该怎样称呼、敬礼和鞠躬。还有同学间如何相处如何称呼;上课时有问题或有尴尬的事,需要出去处理一下,应该举手报告(举右手);走进教室、走出教室,应是怎样的姿态;站立和坐下的姿势,也有特别的规范……

      周先生不但口头讲解,而且亲身示范。她不但自己亲身示范,还把坐得近的珍卿拉上去,叫她为大家先做他要求的各种动作。珍卿无论做什么动作,这位周先生都有一大通批评的话。这姓周的先生会说:“你们乡下孩子上得起学,难道不学点见人的礼数,你咋啥都不会?”又会说:“光文课学的好有啥用?我们是新式学校,讲的是全面发展,你将来上劳作课、体育课、家政课,也这么笨手笨脚的吗?”

      ……

      珍卿像个傻瓜一样,被爱找茬的周先生拨弄来去,简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弄得满堂学生看着珍卿的滑稽动作,都在那里窃笑不已。能够逗人笑是荣幸,但这种笑若是轻蔑、轻视的,那可就不妙了。

      她觉得这位周先生,要么对她有偏见,要么是情商真的低。但这婆娘说话这么尖酸刻薄的,肯定在哪儿都人缘不好。

      等第三节课下课休息,那个戴着满身翡翠的女孩儿,过来跟珍卿说她叫张翠翠,她的同伴流苏姑娘叫潘玉美,他们问珍卿家里是做什么的。

      珍卿就如实地回答她们,说乡下老家里有几顷地,县城还有几个铺子,林小霜家的东升粮店就是她家的,不过她家也就是乡下种地的人家。

      张翠翠听见立时脸色不好,跑到后面找林小霜去了,珍卿见张翠翠声色俱厉地跟她说话,林小霜楚楚可怜像被张翠翠吓坏了。

      第四节课是卫生课,是一位姓史的女先生教授。她讲了很多在后世算是常识的卫生知识。个人卫生方面,除了饭前便后要洗手,还包括洗头、刷牙、洗澡、洗屁股。甚至还讲了女孩子解了大便,擦屁股应该怎么擦,还有擦屁股用什么纸……这帮女孩子听得大惊小怪,好像听到外星人讲话似的。

      关于这一点上,真不得不说,人家新式学校就是先进。九先生学问再深,也不可能教族学里的男孩子怎么洗脸擦屁股。有很多卫生知识别说穷人不晓得,连许多所谓的有钱有地位的人也不讲究。

      史先生讲了个人卫生,其后又开始讲公共卫生。在这个动乱的时代,各种传染病不时爆发,倒逼着人们要讲究公共卫生。还有西方文化的浸入,也让中国人开始重视起公共卫生。比如,注意学习和生活区的卫生,不乱扔垃圾、不随地吐痰、不随地大小便。再比如在公共场合,不要随便打喷嚏、乱咳嗽,不要接近患了传染病的人……

      因为时间有限,史先生讲得很概括,很多细节还没展开讲。但同学们听得挺认真,也觉得很新鲜、很怪异,有的内容还显得惊世骇俗似的。珍卿看大家的反应,觉得很有趣,就偷偷在纸上,用毛笔画点先生和同学的剪影。

      一上午四节课,珍卿觉得挺充实,虽然有点小瑕疵,但适应得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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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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