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林黛玉和孙悟空

作者: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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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感觉



      白额吊晶虎只逃不战,云驰电掣。

      “中了这厮的分离计!”
      大圣暗叫不好,一个筋斗云翻回了客栈,师父和小师弟果然不见了!

      他遭了戏耍,怒得龇牙,回返山间,一棒子将虎妖打得撞飞出去,“快还俺师父来!”

      猪刚鬣却是差点被这虎妖打死,见大师兄回来了,嗷嗷直叫,“如今世道变了,连一个过河小卒都这般厉害了!师兄,打他!”

      吊晶虎显出人形,身长八尺,使的一柄长缨枪,身着铠甲,骑一只独角乌烟兽,端地刚烈威严。

      这哪里是普通的精怪,分明是个没有肉身的人魂。
      大圣心中疑窦,却也不管它魑魅魍魉,提棍就打!

      大圣要捉个活口,没下死手。

      张奎与他战过百十回合,不是敌手,倒拖了红缨枪,佯做要逃。

      大圣冷呵一声,将计就计。

      猪刚鬣咬住他的衣服,“唧——”

      大圣依旧追,“看它什么计,能耐老孙如何!”

      张奎听了,反身站住,哈哈大笑,声震云霄,“骷髅鬼,我手底下十万妖兵,神仙也能抓来提铃喝号,你若来,就将你捉了,和你师父一道,炼成混元金丹,助我家主上一臂之力!”

      “孙悟空,你敢来吗!”

      张奎呼喝完便走,料定这猴子被他十万妖兵吓住,该是要去请救兵,如此便能给王上多拖延些时间。

      却不想那猴子是个不吃激的,一个筋斗云,比他座下乌烟兽还快,“看打!”

      张奎吃惊,却也不惧,挡开他的攻击,前头奔走如风,到了玉函山一处峡谷,立即吹响了明哨。

      “摆阵!”

      长啸声透彻云霄,从四面跳出上千小妖,呜哇哇摆开军阵来,霎时间红砂漫天飞,遮云蔽日。

      那砂看似红沙,实则是利刃,刮骨削肉,飞砂过处,骸骨皆被挫成了齑粉。

      “啊——”
      大圣捂住眼睛翻叫了一声,“好厉害的红砂!”

      猪刚鬣一阵烟先滚到了一旁,“我的个娘亲,山门小妖骑着这等幻兽不说,竟还会十杀阵,生门难寻,师兄咱们快逃罢!”

      大圣冷呵一声,跃到半空中,法天象地,高万丈,形如昆仑之巅,金箍棒往下砸去,只听得山间一阵巨响,山摇地动,密密麻麻的小妖被炸得灰飞烟灭,红砂尽数散尽!

      阵主张奎受了重伤,当场便喷出一口鲜血来。

      好个厉害的毛猴!

      大圣立在山巅,手握金箍棒,“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张奎红缨枪撑地,勉强站定,高声道,“孙悟空,你有这等本事,何必受制于那凡僧,不如追随我家主上,共谋大业!”

      大圣着急师父和师弟,眼睛痛也顾不上,只呵问,“我师父在哪!”

      猪刚鬣却是因祸得福,被这一阵排山倒海的灵力冲破了咒术,解除了封印,提了沁心耙就打,“害你猪爷爷三年不能开口,憋死,吃你猪爷爷一耙!”

      张奎身负重伤,却也能和这猪妖战个平手.

      大圣见他们缠斗,变作个飞鹰,围着玉函山盘旋一圈,找了土地出来。

      玉函山陷在迷雾里,和羊山时一般,土地也不知是何方来的妖怪,“回禀大圣,数百年前这里就有个寒玉/洞,住着个得道的地仙,此妖来了以后,地仙战也未战,直接把洞府让出去了,此后山腰起了一座人王府,我等山毛小神,哪敢去惹他,好在这妖怪不吃人,只搜罗些药材,炼丹用,百年来倒也安生,究竟是何来历,小神便不知了。”

      大圣着急老和尚和师弟,问清楚位置,立刻寻过去了。

      九鼎中堆满了药材,炉下烈火熊熊,黑衣男子立于鼎前,掌中灵力翻滚。

      从炉鼎中散溢出的药气笼罩着后头的寒玉床,上头躺着的女子纹丝不动,男子眸光微动,摆袖添了一道灵力,炉下业火烧得更旺,热气蒸腾。

      悬浮的灵力牢牢压着顶盖,整个方鼎被施了法术,晃不动,推不倒。

      不知这方鼎内里有什么玄机,药气往血脉里钻,五脏六腑被冲击出了撕裂的疼,黛玉神魂都不知道游离去了什么地方。

      水逐渐滚烫,三藏嘴唇被烤出一层皮,又忍不住想哭,“悟空,悟空,你在哪里啊,为师要被煮熟了……”

      这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中途化作短命人,可叹,可叹。

      三藏泪如雨下。

      黛玉意识昏沉地坐在鼎里,绝境中生出了一股想活着的意志。

      她不能放弃,这辈子她做到了很多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且尽力试试。

      黛玉抓了把自己带伤的脚,伤口撕裂,丝丝鲜血渗透出来,能烫红皮肤的水浸泡进去,疼得她死死咬着舌尖才没有喊出声,意识却跟着清醒了不少。

      黛玉急喘了一会儿气,四下看了看,勉力坐正,忍着身体的疼痛,静气凝神,感知天、地、日、月,发觉修炼时痛感有减轻的症状,心跳快了些,又按捺下来长长缓缓地呼吸,尽全力将外界的声音,周遭的环境,全身传来的痛感都摒弃在外围,尝试着捕捉灵气。

      空茫的识海里出现一方息壤,息壤逐步扩大,上头一株幼苗已经有了两片真叶,旁边还有一颗种子拱了土,冒出纤细的茎秆来,两片真叶颤巍巍舒展开。

      黛玉睁开眼睛,看不是幻觉,欣喜得几乎癫狂!息壤和植株她都很熟悉,因为是绛珠草,她的本体识海!

      但土和植株都解决不了她现在的问题,她需要的是水。

      黛玉压住激动的心情,心随意动,两枚绛珠草叶瓣上渐渐凝出了一滴透明的水珠,凉得像深涧里的山泉,黛玉心砰砰跳,生怕这一切都是错觉,不敢松懈神经,聚精会神地,继续感知,一滴,两滴,无数的水滴从叶子上冒出来。

      水珠在面前结成了圆,起初只有桃子一般大,渐渐扩散开,直至贴着方鼎的侧壁,将两人圈在了水雾里面。

      痛感正在消退。

      黛玉再睁眼,看见当真有透明的壁罩罩住了两人,几乎想跳起来欢呼,不是幻觉,她成功了!

      她竟然制造出了一个避火罩!

      黛玉激动得口干舌燥,用了两辈子最大的自制力才压住狂喜,这真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这个魔幻的世界!

      “咦?”

      三藏察觉到了凉意,惊奇地睁开眼睛,看见透明的壁罩,大喜,要张口说话,却看见小徒弟做了一个噤声的口型,便压着狂喜住了嘴,坐着一动不动,不干扰她。

      黛玉不敢松懈,尽全力控制着灵力,对抗蒸腾起来的热度,叶子上冒出水珠的速度却正在逐渐减缓。

      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黛玉心念电转,收束了所有的灵力,直至苗株干涸枯萎,息壤消失,屏息用力往上冲出一掌!

      九鼎盖上的术法被冲破,汤药撒了一地,两人摔在地上,黛玉头晕目眩,试了几次没爬起来。

      黛玉喉咙发痒,呛咳了一声,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黑衣男子诧异地收了手,“不愧是修得人形的地灵,有些造化。”

      他宽袍广袖,一步步靠近,掌心灵力翻涌,拍向黛玉天灵盖。

      黛玉以为这次自己必死无疑了。

      却被一声砰响震得嗡嗡耳鸣。
      是大师兄来了!

      孙悟空以拳接掌,斗法相冲,法力像水波般层层散出去,周遭除了被护住的黛玉和三藏,悉数被夷为了平地。

      黑衣男子往后退了几步,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丝,“齐天大圣孙悟空,果然有翻天的本事。”

      黛玉意识昏沉,眼皮也抬不起,见师父早已昏迷不醒,勉强爬起来,想把师父先藏好。

      抬头时却被震住了。

      前方一张寒玉床,上头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乌发叠鬓,眉似春山浅黛,肤如团雪,唇若绛脂,静静簇拥在茸白的裘袍中,发间一支海松木镶金簪,整个人如雪地里一株芙蓉芍药,清且艳,美得好似九天玄女下了凡尘界。

      大观园里多是女孩子,宫里的妃子皇后黛玉也见过,却不曾见得一人,似眼前这般出众拔尖的。

      只是寒气缭绕中,全无生机。

      外头有小妖怪叫喊着要攻上来,黛玉也顾不上其它,藏好师父,自己躲在假山石后,一边静坐蓄积一点灵力,一边看前方两人打斗。

      天空里电闪雷鸣,玉函山半山腰云瀑翻滚,几乎要遮住两人的身形。

      悟空赤手空拳和对方比划,黑衣男子不敌,退后二十丈,掌中显出一秉剑来。

      那剑剑身呈金色,辅一出鞘,金光万丈,蕴藏无穷之力,一看便知非凡品。

      大圣晃出金箍棒,两人战在一处,走石扬沙,一剑一棒碰撞一处,金光迸发,铮鸣声起,玉函山坍了一半,鸟兽四散,战过半日,男子面色沉凝,转身直往金蝉子处扑。

      黛玉心惊,见那男子被大师兄截下,方才又安稳了呼吸。

      悟空只觉此人掌中力大无穷,有了这剑后,更是好比五岳山川崩来跟前,有锐不可当的架势。

      悟空金箍棒接下一击,问道,“你这妖怪,使的什么兵器,好生厉害!”

      男子横剑身前,剑上灵力翻江倒海,“你这金箍棒倒比预料厉害许多。”

      悟空少有遇到神兵强敌,乐意同他打,拎棒上去,“再来!”

      黛玉藏在石头后伸出半个头,揉揉眼,专门盯着那剑看。

      剑以铜铸,剑身一面纹绘日月星辰,一面雕刻山川草木。

      黛玉屏住了呼吸,仔细再看,发觉那剑柄上确实有农桑蓄养术,江山一统图,心神剧震。

      这是轩辕剑!

      这人是天喜星!

      黛玉便有些心惊肉跳的。

      按照天喜星帝辛成神的历时看,到如今已过去了几千年,论年纪,就不是大师兄能比的,尤其大师兄有一半的时间被压在了五行山下,无法动弹,时光都算白废的……

      黛玉在心里估量金箍棒和轩辕剑到底谁更厉害,传说轩辕剑是黄帝的佩剑,曾将蚩尤的头颅斩于剑下,传于商汤,是上古最厉害的神兵之一。

      两人从半山腰打到了山下,天上地下,战过百来回合,金箍棒被激出了战意,棒身上骤然闪出了金光,发出了嗡嗡的铮鸣声,战意更强!

      “大圣!大圣!且住手!”

      空中显出一朵祥云。

      红鸾星君急匆匆落下云头,连喊了几次,“大圣,且住手,天喜星,还不收手!”

      男子听音,神色几变,却又很归于平静,定住身形停下来,孙悟空越战越勇,今日便是再战,也是个败字。

      男子道了声也罢,掌中轩辕剑返剑入鞘。

      大圣呵问道,“你这人魂,有些本事,怎生要以人入药,逆天而行?”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必为之。”
      男子不愿多说,连剑带鞘,掷向孙悟空,“你合了此剑的眼缘,便赠与你罢。”

      悟空一把接住,不知这妖怪想干什么。

      红鸾星手中托举着一卷明黄文书,落下云头,“天喜,你私自下界作乱,紫微大帝让我拿文书前来拿你,随我回去罢。”

      男子眸光冰寒,面带不屑,回身看向人王府,青丝变白发,轻叹一声,飞身入人王府,不消片刻,宫宇坍塌,连大地都跟着震动。

      将近一刻钟,山间的动静才稍稍安稳些,云雾散去,玉函山重新恢复了宁静。

      神魂俱灭,灰飞烟灭。

      大圣找红鸾星要丹药,给师父师弟治伤,又问,“他有这般本事,怎会下界作乱?”

      红鸾已看天喜求仙问药数千年,知此年是定数年,今日再救不活那狐妖,狐妖再无生还的可能,却不想天喜一丝犹豫也无,事情败露,自毁神识,和那狐妖一道,灰飞烟灭了。

      同僚多年,红鸾难免恻然,摇头道,“是天喜星的爱人,当初业火自焚一道赴死,独有天喜星被封神,他救人心切,才铸下大错。”

      大圣听懂了,也就不再追问妖怪的事,看师父醒了,便去扶他。

      黛玉看着人王府的地方出了一会儿神,又轻轻摇头,不再想往事了。

      红鸾星与大圣拜过礼,欲收回轩辕剑,剑却不肯回来了。

      轩辕剑与金箍棒两件神兵同宗同源,轻碰在一起,似是敌人,又似友人,显得亲近。

      大圣虽不使剑,兵器只用金箍棒,也拿着宝贝左看右看,觉得好玩。

      红鸾星知是天喜星相赠,轩辕剑已认了主,拿不回来,无奈,只得作罢。

      七杀星张奎已战死,红鸾星与三藏见过,看见黛玉时,吃惊不已,想了想,忍痛将从太上老君那讹来的四粒仙丹赠与这凡女了,全当结个善缘。

      黛玉拜谢星君。

      红鸾星连连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带着独角乌烟兽回去复命了。

      三藏用了丹药,不消一会儿方才在炉鼎里受的伤好了个彻底,听说猪刚鬣是菩萨点化的二徒弟,刚才又打死了那只虎精,很是高兴,收了弟子后,又给起了个俗名八戒。

      八戒在河边照了镜子,乐颠颠的,“摩顶受戒后,真个是俊了不少,谢谢师父。”

      大圣嘎嘎笑,“也就是野猪变成了家猪,一样丑陋。”

      八戒轰他,“去去去,莫要鳖笑乌龟没尾,你个毛脸雷公嘴,好得到哪里去。”

      大圣要跟他分辨一二,两人追打起来,闹做一团。

      黛玉在后头跟着,走了一截,又停住,说有东西落在山上,让师父先走,她马上跟来。

      三藏让她快去快回,在远处一些的地方等她。

      妖邪已除,山清水秀,迷雾散尽,天也变得清湛湛了。

      黛玉勉力爬到半山腰,方才那男子自爆时,她和师父正被二师兄护在一旁,漫天烟尘中,她分明感知到有个幻影尽力护住了那男子一丝残魄。

      几乎透明的白色小狐狸,气息很微弱,神识落入了一株狐尾草中。

      半山都是齑粉,黛玉果真在那地方发觉了一株狐尾草,碎在泥沙里,艰难地要撑起枝叶来,却是神魂俱灭,再过一会儿,便要消散了。

      黛玉走上前时,那草叶虽已不能自保,茎叶却挣扎着想往旁边遮盖。

      大概是担心她毁了那粒海松种子罢。

      黛玉是想试试,自己还能不能凝出泉水,也想知道这泉水,除了能做避火罩,还有没有别的用处。

      黛玉闭目感知,见有一滴,便落在了狐尾草叶上,嘱咐道,“不知你能否活下来,倘若活下来,切莫为非作歹,为祸于人呐。”

      草叶微微上下晃了晃,好似清风抚过,却是将露水分了半滴,给旁边的海松种。

      黛玉怔住,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傻,它不知道能不能发芽,不定千年万年……”

      我会等。
      有了这半滴泉露,狐尾草稍稍撑起来了一些,茎叶扒了一点薄土,盖住海松子,狐尾草叶子上下点了点,道了谢,彻底沉寂下去,再没了动静。

      黛玉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起身往山下走,待看见远处的师父师兄时,再撑不住,直挺挺倒在旁边的青草地里了。

      三藏吓了一跳,疾步走过来,“徒弟,徒弟,你怎么了!”

      他说着,想起小徒弟在那鼎里时,竭尽全力护着他,又看她此时满身是伤,不由着急落泪。

      黛玉是身体动弹不得,意识还没有完全沉睡,听到师父哭,有些想笑,心里又有些暖,唉。

      却又有只毛手伸到了她鼻息下面,晃来晃去的,痒得她想打喷嚏。

      接着又有个毛茸茸的东西靠来了她胸口,黛玉脑袋懵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猴头后,脸色涨得通红,想把毛猴推开,又挣扎着醒不过来。

      大圣听到了剧烈的心跳,也跟着高兴,“还活着,师父莫慌莫慌,小师弟是力竭了,睡一觉就醒了。”

      好罢,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十多日她已经把生活过成了原始人,尽量不能计较这些了。
      黛玉稍稍气顺了些。

      三藏哦哦了两声,擦干泪,“那就好那就好,那悟空你把小师弟背回去罢,她今日为了救为师,吃了很多苦头。”

      “!”
      黛玉挣扎着要醒来,却是一丝力气也使不出。

      悟空手里还抱着轩辕剑,“让八戒驮!”

      黛玉:“!!”

      八戒乐颠颠跑上来,“师父,我来背小师妹!”

      拒绝拒绝!
      黛玉挣扎着要醒来,她能自己走回客栈去!

      三藏却道,“悟空,你来驮,八戒与你小师弟,连话都没说上,不比你熟悉。”

      黛玉使出了洪荒之力,勉强睁开了眼睛,躺在地上,看师徒三人掰扯谁来驮她这件事,连气也气不起来了,“师父,师兄们不要吵,让我在这儿躺一会儿,恢复些力气,我自己能回去。”

      三藏惭愧,连连催促,“悟空,你师弟伤得不轻,快快送她回去休息!”

      大圣挠挠手,道,“小师弟,刚才和八戒闹着玩的,我来背你!”

      黛玉想要自己走,实在起不来,一面心慌想拒绝,一面又想她还不如直接昏死过去算了,犹豫纠结,很不好意思,两辈子了,她还没被人背过呢。

      黛玉心跳不稳,犹豫纠结,整个人却是被什么东西抓着肩膀,像晒衣服那样,被提溜起来了!

      “…………!”
      啊啊啊,这熟悉的感觉,这该死的泼猴!
      黛玉往上翻了翻眼睛,发觉泼猴分出了四只翅膀,两只用来飞,两只抱着那柄宝剑,喜滋滋,开心得晃头晃脑。

      “……!”
      黛玉要被气死,索性闭上了眼睛装死,眼不见心不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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