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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以前的、朋友……？
“……”
惠收回了目光，她既没问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也没问为什么对方会被封印。
因为本应该作为大人以身作则、在女儿面前做榜样的某个家伙不怎么靠谱的缘故，她总是比同龄人更成熟、思虑周全一些，不会轻易戳人痛处。
倒是五条悟丝毫没有讳莫如深的样子，主动道：“话说回来，把杰这家伙关在这里也差不多十年了呢……还是十一年来着？”
他低下头掰着自己的手指，不过很快就失去了耐性，抬起头，向着那个四四方方的立方体喊道：“——喂，杰，你还醒着吧！”
三秒的静默过后，狱门疆上面遍布表层的一道道缝隙，突兀地全部睁了开来。
没错，那被惠认作是缝隙的地方，原来是一只只紧闭的眼睛，须弥之间，原本外形还算普通的狱门疆，变成了一个遍布睁开的眼睛、且眼瞳全部都看向他们两人的古怪立方体。
“哈——跟我想的一样，你果然听得到外面的声音啊，杰。”五条悟笑了，指着睁开全部眼睛的狱门疆，说道。
老实说，在惠看来，这副景象看起来毋庸置疑的古怪，但放在这个尽是奇形怪状咒具的房间里，反倒没有丝毫突兀。
“狱门疆无法将你的信息全部封闭在内，这也不算出人预料了，毕竟它原本的封印目标只能是‘单独一个’，你的体内封印着多少咒灵，这点连我的眼睛也无法看透——怎么，杰，不打算说说话吗？是不能说，还是装作不能说？”
即使五条悟如此问着，狱门疆之中也没有传出声音，过了片刻，他仿佛是放弃了。
“……嘛，算了，话说回来，反正也差不多是时候放你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着狱门疆走了过去。
“五条老师！这样没关系吗！？”惠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关系啦，放心吧惠，我可是最强啊！”五条悟向她露出灿烂且自信的笑容。
——笨蛋吗！她才不是说这个！
如果这么轻易就把人放出来，关在这里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搞得生怕触及什么悲伤往事而特意避开提问的她好像白痴一样！？
但还没等惠吐槽出口，五条悟的咒力已经注入其中。
——【狱门疆·开门】！
正方体的特级咒物突然四分五裂，以数根柱状形态向着周围扩散，在狱门疆正中被束缚着的那个人因此显露出来。
他垂着头，惠暂时只能看到他留着一头黑色的中长发，散发被束起在脑后。
不过略微过了两三秒后，他仿佛是从沉睡的梦境中苏醒，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张有些老成的脸，看着就像很有故事的样子，但不论怎么看，应该还不到20岁的样子。
那个人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是在辨认着什么，也可能是在适应光线，“……是-悟啊。你-变了-好-多，多-久---过去-啦？”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艰涩沙哑，一听就是很久没有说话的样子，但吐出的话语并不沉重，仿佛只是普通地打招呼而已。
“现在嘛，今天是2018年5月……好像是3日来着？”
“……这么-说，我--已经-被关了---快-十一年--了啊。”
“大概是吧。”
“那么，悟……你-打开狱-门疆，是-要我-做什么，应该-不是-单纯来跟-我-叙一次-暌别十年的旧-吧？”
“哦，我打算放你出来。”
“……”
“怎么样，杰？只要你跟我约定不踏出咒术高专一步，我就放你出来。”五条悟咬破拇指，将渗出鲜血的指端指向对方。
一如十年前，被五条悟直呼姓名的那个人闭目重新垂下头片刻，但没有让两人等太久，就重新睁开双眼，还带着轻缓的微笑。
“……既然-是这样，我-没理由-不答应吧。”
狱门疆松弛片刻，放出了他的右手，他像之前的五条悟那样，有些艰难地咬破自己的拇指，两人对接。
“很好，那么‘契约’成立了。”
五条悟露出满意的笑，惠可以感觉到某种咒力在两人拇指之间连接。
随后，五条悟就履行答应的条件，直接解开了狱门疆。
柱状的拘束从那个人身上消失，重新汇聚成一面人皮般的形态，那上面还有着一只人的眼睛，最后全部皱缩到一处，恢复了最初的立方体形态。
骤然失去了支撑，他仿佛遗忘了如何站立一般，有几分狼狈地倒了下来，多亏双手和膝盖下意识地撑住地面，他才没有完全倒在地上。
“唔——被关那么久，你还是不要逞强的好。惠，你过来，帮忙把他带到硝子那边。”
“知道了。”
对于毫不犹豫指派任务的白毛老师，惠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了一声，走上前扶起那个人的手臂。
“……谢谢。”
惠冲他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没有打算要离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走人的五条悟，只得认命地扶着那个人，率先离开忌库的大门。
这里原本就深入地下，要回到地面上，需要通过一条很长很安静的甬道，总之之前下来的时候，除了忌库的守卫，惠和五条悟并没有遇到其他人，此时更是连之前的守卫都不见了。
一时之间，甬道中只留下两人的脚步声和层层叠叠的回音。
惠从来都不是会主动开口的个性，反过来说，她对于这样的沉默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只是一径抬起头，看向前方的道路，甚至没有丝毫分神打量那个人。
“我-刚才-听到，你叫-悟-老师吧……你是，悟的-学生吗？”
所以当他的声音响起，惠怔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正看向她，就又转了回去。
“……是的，我是五条老师的学生，我叫伏黑。”
不过，明明是对方先挑起的话茬，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接话，直到惠忍不住又看向他的时候，他仿佛才回过神来。
“啊，抱-歉，我只是-没想到，原来-悟-已经是-老师-了啊……我-是-夏油，夏油-杰。”
“夏油……先生。”惠犹豫了一下应该用哪种称呼，礼貌地招呼。
“不用-那么郑重，毕竟，在我-这边，都-还没有从-高专-毕业。”夏油似乎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谈的兴趣，很快又转而问道：“刚才，悟-说的是-硝子吗？”
“是的，家入老师是高专的校医。”
“是吗……硝子-都已经-成校医-了啊，这个-工作很-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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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更新了！
在这里就祝大家牛年大吉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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