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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转角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很多意外发生的,也有很多的奇迹,每个人都没办法知道这些意外和奇迹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能等待它的发生后才能知道,但是又有很多人害怕它是坏的,故意避免它,放弃了奇迹发生的机会,就这么与机遇擦肩而过了。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可以说就是个奇迹,能再见到他,应该说是奇迹吧,我还以为我这辈子永远都没办法走进那栋华丽的办公楼了,也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见到他,这种贵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公共场合呢?而在这里见到他我真的是很意外,但现在我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笑了。
如果一个曾经把你打下地狱的人再站在你的面前,但他现在对于你来说是救世主的话,你会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我现在正处于这种情况,这个难题偏偏被我抽中了,我很“幸运”对吧?我欲哭无泪,我现在的样子糟糕透了,说人不是人,说鬼不是鬼的,却站在一个多么高尚的人面前,是不是对他的亵渎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了自讽,可能是当初死得太难看了吧,现在的样子更是难看。
满地的金色落叶像是红地毯一样从我的脚下铺到他的脚下,他站在车门边,还是想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的有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王者霸气,更有一种贵族的高贵气质,应该是从小的教育问题吧,我知道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很好,身上的绅士风度更是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霸气和易夏很想,也和原里很像,但是原里身上多了一种野性,他的身上是一种礼貌,是和原里正好相反的,易夏更欣赏那种有个性的男生,在这方面,我没有发言权。
秋风微起,在这下午显得有些冷,而且在这个满是金色的环境里,总不有得勾起一种淡淡的惆怅。我没有古人那样愁肠满怀,不会用很委婉和优美的语言描绘自己的心情,我还不是那个程度的才女。
他依旧是一身很正经的西装,每次见到他,都给人一种很正经的感觉,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一脸的疲倦,倒有点像困了的样子,他的脸上明明写着“我很累,我要休息”。我不知道这是真实的还是因为环境的安静而产生微微的倦意的。
我避开他的眼神暗自擦干了眼泪,不希望任何人太了解我的眼泪,更别说一个陌生人了。
“我想我们还是需要谈谈。”
语气像是街头要分手的情侣开口的第一句话,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听过,好像我的爱情在离开时从来不需要说分手,从来都是简简单单的短信说再见的,而这样印象反而更深刻。我愣了一下,一下子找不到了神在哪里,为什么总会想起那些事情呢?这么久了,已经物是人非了,找不到任何一点的痕迹了,但是还是能记得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好像愣了好久,而他也等了我好久,但是他没有打断我的思路,一直等到我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我想我们没什么可以谈的,我不是已经离开了吗?离开有再回去的理由吗?花瓣落了有再回到自己生活的植物身边的可能吗?”我淡淡地回答,被扔掉的东西再捡回去,廉价到我自己都不能接受。
他笑了,好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在我印象里他是个很严肃的人,但是现在却轻轻地笑了。“有啊,它可以慢慢地变成肥料重新回到植物的身上,这样它不是又重新回去了吗?”
现在说不出话的人是我了,我承认他的口才的确比我好,我说不过他,在商场上谈生意的人口才就是和我们这些写手有点区别,至少比我更伶牙俐齿。他拉开车门,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是……
我重新提起我的东西,很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赶火车,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不知道。”我苦笑,回得来吗?看情况吧,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要到时候才能知道的啊。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难解决的事情。我同样没有打断他的思考。
他是想做什么呢?我不是已经离开了《M.novel》了吗?那我和他还有什么关系吗?我想不出来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什么关系,他现在来找我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呢?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谈的。
他考虑了很久,看得出来他在做着心理斗争,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许久,秋风才夹着他的声音吹来:“我想这次你必须抽个时间谈谈,而且很紧急,你是多少点的火车?”
“5点。前提是作为当事人,我有权力知道你需要和我谈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急事的话我可以抽时间的,但是现在是不可能的,我的朋友在车站等我,不可以停留。”
“是关于你的作品的事,难道你不想听听吗?”他很着急地说出一句话,好像害怕我下一秒就走掉一样,急急忙忙地把他要说的都说出来了。“是《那时不懂事》,因为在网络上点击率一度升高,我们决定考虑重新帮你完成这本书。”
《那时不懂事》……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吧,我只是一直坚持着写,没有去在乎什么点击率,什么评论,现在是荒芜了还是流行了我都不晓得,也不想去了解,这是我的故事,写给我自己,送给我自己爱情的葬礼吧,最初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但每一个情节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本来打算是写成我自己的纪念录,并且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只能这一次。
我愣愣地看着他,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苦笑,这是神在作弄我吗?在我快要离开的时候给了我机会,要我怎么把握?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看着它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吗?可是写作不是我从小的梦想吗?我不想就次放弃。
“我们活着不是为了父母的梦想的,而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梦想,无论付出多少,都不可以放弃自己的梦想,有梦想,追随梦想,这一生才算是没有白走。”
闭上眼睛,耳边响起一句话。我们为什么走在一起,因为我们都是追梦的人,为了梦想不放弃的人,为了梦想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当然,除了彼此。而现在它就站在我的面前,而我却在考虑是否要放弃它。
“好,就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后没有结果的话,那就对不起了,我赶时间。”
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这是很愚蠢的行为,但我现在是不是很愚蠢?我是不是在向同一个坑走进?我不知道,都说当局者迷,现在我就是那个当局者,但是没有一个旁观者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只能这么选择了。走了才知道,那是一杯苦的咖啡还是甜的咖啡。
在车站的附近最近的地方,找了个小茶馆,开始了所谓的“谈判”。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车站里时不时传来的广播员甜美的报车号的声音,这反而使我有点不喜欢,万一过了时间对我来说损失的不仅仅是那一张车票。
小小的阁楼,这里应该是这个茶馆里最安静的地方了,现在正是晚餐时间,来往的客人当然的很多,难免有点吵闹。我知道Show是那种不喜欢吵的人,他宁愿花上更高的价钱去订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就像现在。
在这个小阁楼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火车站门口的热闹情景,或许可以更形象地称这里是个小阳台吧,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我听不见它们的发动机的声音,我和它们,像是在两个世界,互不相干。
小阁楼后面就是一个花园,花园里还有一个人工的小池在流着活水,微带着点古香古色。茶还没有端上来,我们就开始谈正事了,我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耗,我不想让宋悉等我太久了。
“你的意思是想重新出我的书,并在《M.novel》上继续连载?”
“是,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你的文章点击率在网络上的排名吗?”
“我知道。被强制离开了语介,我还有什么理由重新回去?难道仅仅是一句因为我的文章很好,点击率很高就能解决的吗?想得太天真了,有没有想过语介里的人会怎么想?我就像一个物品,没有用的时候丢弃,等到有用的时候再捡回来?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欺负吧,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考虑,不仅仅是文章的问题。”
“如果你可以重新回来,我想你所说的一切都不成问题,还有什么要求就开出来吧,我尽量。”
“好像你的理由有点笼统,我不能接受,如果那么简单就可以在语介进出的话,语介就不叫语介了。”
我知道他要一个人失败,要一个人成功是很简单的事,但是我在乎的不是这些,这不是他要我回到语介的珍珠鸟个理由,我要听的是真话,而不是那些敷衍的赞美,其中一定有什么,否则我是不会语介是不会那么简单就让我进出的。
而我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名字叫Show的人,和我的名字同样有个“萧”字的人,他在语介的身份非同寻常,他掌控着语介里大部分人的饭碗,而这个眼睛比妖魅还漂亮的男人把我从语介里撵出来有拉回去,理由是什么?这个人像是一个谜,让人琢磨不透,你无法猜想得到他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而他的下一个动作一定是出人意料的,但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否则就他现在的年龄,要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还需要多少汗水。
他喝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茶,我的问题好像难到了他,对他来说这些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吗?可是这些问题都是我继续需要知道的,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回到语介的,这个我曾经辉煌过然后又失败过的地方。我没想到我的写作之路是那么的简单,但结束得又是那么的快。就在这个地方,有笑有泪,再回去,是笑还是泪?不知道。就像是没有打开的盒子,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能猜测到的东西太多了。
我勉强能看见他的眼睛,因为天色有点黑了,但是我却不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清茶的香味在鼻尖来来回回地萦绕,和我泡的茶是一种茶,只不过这里的味道有点浓,我喜欢淡淡的味道,连香味都是淡淡的。是水温太烫了吧。品着熟悉的味道,等着他的回答,他的回答总是要等很久,但又很重要,我没有理由不认真倾听,如果这次失败了,我签约的下一个公司也许就不会是上盖的公司了。我是这么打算的,等找到了于悦和易夏就定下来不再乱走了,我们都太累了,都需要休息。
时间像停止了一样安静得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平缓地跳动着。这人世间多么的繁华,多么的吵闹,唯有这里,安静得与尘世格格不入,有种别韵的味道,和我的生活很相像的一种情调。
在我想着一些与今天谈的东西时,他很镇静地看着,此刻有几分的庄重,像是要宣布什么,但又不像,我开始奇怪他多变的表情,有点有趣,但又那么的难懂,我不想去读懂它,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伤脑筋的事我可不愿意干。
“我只想问你,你真的是喜欢写手这份职业吗?”
我笑笑,这对我来说好像是不用回答的问题了,无可非议,写手是我从小的梦想,我们都是追梦的孩子,当然喜欢自己的梦想。“如果我不喜欢的话,当初离开语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挣扎了,你说呢?没有人会为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努力地去争取,不是吗?”
“那就够了,这就是理由了。作为一个写手,第一要先热爱自己的职业,否则写出的东西只是一个躯壳,没有灵魂。只有热衷于自己的职业的人才能把这份职业做到极致的好。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用灵魂写书的人,而不是用那些堆砌华丽词藻凑成书的人。用灵魂写书,才会有闪光点,才会有突破,读者才会欣赏。这就是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作家,有人的书受到追捧,但有人却被唾弃,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看他用的是什么写书。而这样的人不是说有就有的,我想把你拉回来绝对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套了半天反倒是成了他给我上理论课了。我很无语地点头表示赞同,可是我不知道我是那种有手写书的人还是用灵魂写书的人,他对我的评价未免太高了,我担当不起,对比起那天在办公室里那张冷冷的脸,实在令我有点难以接受,但他说的一点都不像是借口。
微暗的环境中我能感觉得到他在很认真地看着我,等待我开口,像是一个希望让别人承认自己的梦的孩子,用目光祈求着面前的人肯定自己做的梦不是假的。不,不是祈求,在他眼里没有祈求,只有等待,单纯的等待。
我为什么要当一个写手?那是从小的梦想啊。为什么从小会有这个梦想呢?因为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幸福,有那么多爱我的人,我是幸福的,但是这个梦想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扎下根的,我不明白离开了之后为什么还是会有东西剩存下来,就比如那个梦想。明明自己已经不幸福了,可是还是想当个写手,写什么?突然之间反应过来,我竟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就是在这时,我已经报考了文学系。我的路就是这样走出来的。我不能对不起小时候的梦想,我努力地做着作家这个职业,起码让我自己觉得,我的童年没有白过,它影响了我后来的生活。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很正经地看着他,黑夜里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他的脸埋在阴影里。“谢谢你那么高的评价,我想我还没那么的高尚。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只要是能圆梦的地方,不需要考虑再多的条件。但是现在我要离开这里了,等我回来可能已经是很久的事了,所以……有点难办。”
“去哪里?”
“福建。”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能延迟多久?”
“10分钟之后。这已经是已定的事情,没有办法更改了,如果可以等到我回来的时候的话,那就太谢谢了。”我轻笑,总是在快要离开的时候给我机会,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自己的眼前溜走,实在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这比遭受拒绝要痛苦得多,我想我会自责很久的。
他安静了,不在说什么,也许是想着更有效的方法,也许是已经彻底放弃了,但是依我多他的那么点点了解,他不像是那种遭到拒绝就放弃的人,否则他现在的位置是怎么坐上来的呢?他一定有他的独特之处这是一般人所不拥有的。我说的不是家世和身份。
夜总是很安静,有人说夜里很美,但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无法欣赏他们口中夜的美丽,这是一种悲哀。在我印象中,夜应该是很安静的,没有任何的杂音,也没有多余的色彩。我只能从他们的描述中了解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也许除了光和夜里的鸟鸣,夜间一切的事物,我对它们的了解都不是经过我眼睛的,而是我的耳朵。
黑暗中,传来一股香,不像是茶香,倒有点像是花香。深秋了,还有什么花在努力地开呢?世界上的每一个季节都有花开,只是有的花太渺小,我们没办法对它了解太深,而它应该也不希望我们对它了解太深吧,总是安安静静地好,站在巅峰上只会更冷。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不能预知的事情,在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相同的心情缠绕着两个人,是巧合呢还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呢?这个问题也许不该问人类,现在我们的命运都不在我们自己的手里,但是总有一天它会回来的,我们都不是那种甘愿生活在别人安排中的人。
在安静的黑暗中,每一种声音都变得可怕,每一种声音都可以让人感到害怕,是太安静,太突然的原因吧。而每一个沉睡中的人们都不喜欢这种声音响起,美梦总是在这个时候变成虚幻的。
吱——
一声很尖的声音刺破了空气,穿破耳膜传来,猛然睁开眼睛,从窗户照进的夕阳的余光刺痛了眼睛,一片白光中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斜躺在藤椅上的人影颤动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来了啊。”
“困的话就回去睡觉吧,躺在这里会着凉的,不用太勉强自己,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结束了,到时候就不用那么累了,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呢?得不到什么更好的结果的,再怎么努力,结果也只有两个,你知道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说教很有一套,我投降。明天要离开吗?”
“不知道,也很就没有一起了。”
两人对视而笑,谁也没有说话,明天的事情让明天再想吧,该怎样的就怎样吧。
这个世界,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吧,每时每刻都有一个地方在喧哗着,吵闹着,安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好像就是觊觎。但是安静对某些人来说却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的安静,熟悉的沉默,像是时间过了好久,沉默成了唯一的语言。我知道他在语介的位置,但是他所承担的压力也很大,就像我现在站在梦想和承诺的分界线上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照顾那边。
他的沉默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了,而沉默后的第一句话却是那么的重要,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M.novel》的主编。
天暗下来了,人家都说天黑后所说的等天亮后就是谎言,对此我只是报以苦笑,因为这种事情我经历过。他深深地呼了口气,靠在竹藤椅上,像是在放松,挤压了好久的沉重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似的。
深沉的夜色中,这座繁华的城市里的灯开始一盏盏亮起来了,照亮了这座城市,在我的印象中,上海的晚上和白天一样明亮,只是夜晚的灯光更加的色彩斑斓,更加的有现代气息,这一切都像是在嘲笑街头说分手的情侣。商店的每一首情歌都唱着温馨,更衬托了街角的悲伤,一点点的路灯,像是点点的萤火虫,暗暗淡淡。
同时,阁楼亮了,我看清了他的表情。
Show,应该是个很决绝果断的人,在我的印象中是这样的,但是现在的犹豫却和他的人有点格格不入的不符。长而黑的睫毛半遮住他的眼睛,我能看到的只是他眼睛下方反射出来的几点灯光。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是很漂亮,深黑的眼眶也许想象不出来是一个男生天生拥有的,正像Mify说的那样,他应该去当模特的。
他翻动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在他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后他才用平淡的口气对我说:“那好,现在你可以继续写你的书,和以前一样在《M.novel》连载,稿费暂时按照普通稿件处理,等你回来后再重新处理一下合同的事,我希望到时候可以拿到全书的稿子。”
这样……应该可以吧。这样既可以保证我的经济收入,而且也不担心会没有事做闲着无聊,还有……拖累了她们。我不知道他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但至少现在是语介在向我发出邀请,而不是我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语介很少向一个作家发出邀请,因为里面的作家已经是芸芸众生了,没有必要很特地地从外面拉人才,这次,我是不是可以说是受宠若惊呢?
下面的车辆还在来来往往,好像它们永远没有目标,或是这个目标永远也达不到。我望着下面出神,茶已经凉了,味道也开始淡了,可是结果还没有真正定下来。
“我想我可以接受,那么就请你好好等吧,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应该不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在上海已经没有了落脚地了,留下来是很久之后的事吧。”我只能这么说,他能理解的。
上海这个地方,想找个落脚地的确是不容易,“繁华”是这个城市的代号,现在的我,不属于这里。
阁楼里的气氛终于开始有点回转了,终于不再想开始时那么的沉闷了,可是大街上,总是停止不下来的急促,每时每刻总会有种紧张感。搭乘客人的出租车在司机点清了旅客所付的前后有急匆匆回到了候车的位置,等候下一位客人,他们的生活在快节奏中度过,停不下来了。而在出租车离开后,一个拉着简单皮箱的身影一直注视着车站的候车大厅,要等的人会不会在那里等着呢?隐隐约约间有中暗自的兴奋。
回首,这座城市还是那么的美,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感情。也许他不应该回头,他只是想看一眼,但是街的一边,正对着车站门口的一边,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他不想看到的东西。此而他宁愿城市的灯都暗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那样,他还会看到那幅场景吗?他希望是他自己想多了,又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小阁上,幽静的环境似与外面的喧闹相隔绝了,只有两个人安静的谈话声,彼此能听见。皱皱眉,他还是把手机掏了出来,拨通了那个电话,那串熟悉的号码,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把它背的很熟了。
小阁上,安安静静,接近了尾声,茶也凉了,杯子冷了,总是在这个时候最是平静,也最是和谐。一切都放下了,至少现在不用为以后的事担忧了。放下了一块石头,没有比这感觉再轻松的感觉了,这样,我的离开也不再有什么牵挂了。轻轻松一口气,这个世界,最快乐的事也不过如此,可是要永远保留着这个时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Show好像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好像还有什么事似的,需要等什么人,又或许只是自己放松一下吧。我起身,我知道我一定迟到了,但是却没有后悔的感觉,在我的眼里,这个吃到是值得的,这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
突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在小阁楼经典式的小门前,我回头看着他,他还是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微眯起眼睛,一副倦容。“为什么你要帮我?我只想知道这一点,其他的我可以忽视不问。”
他抬起眼,微带惊讶地看着我,像个怪物似的看着我,然后他笑笑,幽幽的目光看向下面繁华的大街,好听的声音响起:“呵呵,不因为什么,只是感觉你很像当初的我。”
我愣了一下,他说的……每个人都哟自己的成功道路,没有人在这条路上走得很顺,多多少少总会有坎坷。我也同样地笑笑,人家都说越成功的人,他所遭受的挫折会比平常人多得多,他应该就是那种人吧,谈起他的成长道路听他的口气好像还有很多,现在时间紧迫我也不想打探太多他的故事,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以最快的速度到车站去。
前脚还没有踏出小阁楼,手机安静的轻音乐响了起来,随眼看了一眼屏幕,是宋悉的。
“喂。”
“你在哪里?”
“再等一下,我很快就到了。”
“好,我在门口等你。不用太急了,火车晚点了。”
他先掐了手机,我望着屏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种感觉?感觉这句话里隐藏有什么,和原里那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样令我好难理解。但是凭我对宋悉的了解,他总会告诉我的。
“男朋友吗?”身后响起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怎么听起来有点挑衅的味道?他深邃的眼睛望着我,起身又把自己的茶杯倒满了已经凉了的茶,悠然抬起睫毛有点打趣地直视我的眼睛。对外国人来说这是礼貌的做法,但是他的眼睛里的东西我读不懂。
“没有,只是一个同行的朋友。”我简单地回答。
“打扰你时间了,但愿没有误了火车。”
“没有,我还得谢谢你的帮忙。”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感到很惊讶。眼前的这个人我曾经恨他恨得曾想过和他同归于尽,这是一个很可笑的想法,但我承认当时我就是那么的幼稚。人在急了的时候什么样的想法没有,我想我还没有易夏和于悦这类人夸张呢。但是现在我却要谢他,而且那种想法还是在两个月前产生的,难道时间的力量真的那么的强大吗?可以让心情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抚平。
拖着大包小包的,我踉跄地下楼。我有种罪恶感,破坏了这里修前的人们品茶的趣味和淡雅的气氛,我的形象与这里的气氛一点有不符,感觉走到了一个和我不一样的国度,这里的人都不是我所认识的人。
走出茶馆门口下垂的珠子垂帘,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数都是拉着行李的人,埋头向前走,吧嘴巴连同鼻子一起埋在高高的领子里。一股风把我吹得有点冷了。深秋了,我还是穿着一件很单薄的长袖衫。打了个哆嗦,张张嘴想要打喷嚏,可是却又被迎面吹来的寒风扼杀在了鼻子里,弄得鼻子痒痒的,好不舒服。
望了望前面来来往往的车子,路灯下有点不是很清晰,一块黑一块亮。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应该早点的,我的夜盲症可不是钟点工,它可不会在你想要它的时候来,在你不想要的时候消失。我有点慌乱,黑夜里没有一个能依靠的靠山,我才发现我那该死的夜盲是那么的严重。
凉凉的后背突然变得很温暖,当我有点惊讶地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宋悉修长的身影,手里只有简单的一个皮箱,看上去不是很重的样子。他轻轻地笑了,没有再多地在意我惊讶的眼神,只是说:“走吧,我们已经快要误车了。”
不等我多问一句什么,他已经提起我的行李往对面走,我紧紧跟在他后面,不敢有半点的松懈,因为我知道我是个中都夜盲的人。看着他浅蓝色的毛衣勾勒着他瘦长的身影,黑亮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向身后飘逸着,从我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着他右耳那枚镶钻的耳钉,一点点,像是星光一样的微小。
宋悉从来不打耳洞,也从来不带什么耳钉的,只是易夏那次很恶搞地说我喜欢带着耳钉的男生,他硬拉着原里去打了个耳洞。说起来是有点好笑。我用那只没有拿东西的手暗地里摸了摸我的左耳,那是小时候打的,无意间留到了现在。
我知道我们成了最后一个上车的人,也许再迟到1分钟就要退票了。埋头跟着宋悉匆匆上了火车,找到我们位置,瘫痪似的躺下。我们是上来迟的,和我们一个厢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看着我们两个不慌不忙地上来,也没有多少人注意我们。宋悉在我的下铺,我把包仍在床尾,一点也没有困倦的感觉。
火车里相对温暖,至少比外面温暖多了,温暖的暖黄色灯光把车厢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孔都一清二楚。在我对面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东北妇女,睡她前一个床尾的应该是她的丈夫,穿着肥胖的衣服,像是刚刚从北方来的样子,让我感觉到一阵寒意,尽管车车厢里有暖气。
我爬上床后我下铺就没有了动静,我也不知道朝什么理由和他说话,毕竟迟到的是我,而且还是故意迟到的。不知道他在哪里等了我多久,深秋的上海,可不是像夏天那样恶温暖啊。我想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过那是不太可能的,只能认了吧。人总会有迟到的时候的,人无完人嘛。
当我正打算从包里找点什么东西来排解寂寞时,床晃了一下,宋悉爬上来,把一罐八宝粥塞进我的手里,不算很冷,至少对于现在这种天气来说算是很温暖的罐头食物了。我握在手里,“啪”地一下打开了盖子,浓浓的香味引诱着我,要知道今天我还没有进食,一天都在忙忙碌碌地收拾行李,然后把那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找出来,擦干净,全部装进袋子里。这种事让我一个人来做亏得于悦想得出来。
没有说什么,我一个劲地吃东西。宋悉把我刚刚脱下的他的外套又重新披在我的肩上,我摇摇头,但是宋悉很固执地说:“乖乖穿上,小心感冒了,旅程才刚刚开始啊。垃圾桶在门口旁边,不想下来的话等一下叫我,帮你把它扔了。”随后他又很神秘咬着我的耳朵说,“好好保管,我的身家财产全在这里了,下面不安全。”他用目光扫了一下睡在他前一床铺的一个很强壮的男人。
我哭笑不得,勉强地点头。
我咬咬嘴唇,不知道他等了我多久,我知道我迟了很久,要不要跟他解释呢?,总感觉他在寒风中等了我那么久,而且只是穿了件很单薄毛衣,怎么说我应该有句道歉吧。
我应该相信易夏说的,宋悉是值得信赖的人,同时也是个说话懂得分寸的人,他温和的性格从来不会伤害任何对他好的人。而我却要对他隐瞒我迟到的原因,是不是感觉我很不尽人意?我回头看着他,他从包里找出一本杂志安静地看着,火车的响声没能打断他的思路,消瘦的脸棱角分明,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最近也过的很不好。
“宋悉……”
我不忍心打断他看书,打断一个人的思路是一件令人不舒服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在自己很专注的时候有人来打扰。语出,我就后悔了。但是他还是放下书,缓缓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杂志,好像想到了什么,和我解释道:“打扰你了吗?我下面光线不足,等一下我就下去。”
“不是,”我叫住他,“那个……我今天不是故意迟到的,对不起了,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希望你能谅解了。”突然之间觉得我这个人好笨,连道歉都不懂,而且还结巴了一下。
他笑笑,我松下口气。他说:“没关系。只是,样儿,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嗯?”我疑惑地看着他,回头想想,他说的是Show吗?应该是吧,那么明显的小阁楼,虽然说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从外面还是可以知道里面的情景的。我无所谓地笑笑:“是Show吗?他是我们编辑部的主编。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又回到语介了,等我回来就重新考虑签约的事,他是来和我谈的,因为我要走了,所以他需要很急切地和我谈清楚这些事情,所以才迟到了,实在对不起哦。”最后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和他道歉,毕竟错的是我。
他很开心的样子:“那我得先恭喜你了,写作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能实现梦想的人没有多少个,只要坚持都能实现,样儿,我相信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我相信你的实力。”他还不忘给我鼓励。其实在刚开始选择追求梦想还是寻求一个轻松的职业的时候我就曾犹豫过,那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那个时候他给我的鼓励甚至比易夏更多。
我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他心里真的是怎么想的,他不想伤害任何爱他和他爱的人,所以他从来不泯灭任何一个希望的火苗,而是小心翼翼地说话,无形中给人希望。他说话总是轻轻的,从来没有什么急促的感觉,给人很安稳的感觉。我理解易夏说的,他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
他是在意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不能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看到的只是我很快乐地很对方谈着话,但是除了相信还能有什么,他不想之间有太多的怀疑,既然要相处,就不应该有质疑。他轻轻笑笑,目光比灯光更温暖。
过了一阵子,估计时间不是很晚了,大概只有9:00左右,宋悉从我床上下去了,之后我就没再听见我下铺有什么声音了,可能他已经睡了吧,他没有晚睡的习惯,而且今天他应该累了吧。
我打开白色的空调被,抖了抖,刚想躺下休息,即使我睡不着我也不想睁开眼睛,闭着眼睛也许就可以睡着了吧,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可是睡我对面铺的女人很有兴趣地看着我,冒出一句:“小姑娘,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吧,顶体贴的哦。”
我笑笑,怎么会是呢?那个女人也拉扯着被子,像是要入睡了的样子,一头褐色的卷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倒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而不是准备入睡的样子。她大咧着嘴巴,一口的东北口音,听得我很是郁闷,速度可以说是一个放快了的复读机,如果我头脑短路那么几秒钟,可能就无法听懂她说什么了。在同一个国度,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同呢?而且差异还不止一点点。
“不是。”
“咋不是呐,看你俩一唱一和的,咋能说你俩不是一家子的呢,呵呵。”她咧开嘴巴笑笑,一副羡慕的样子。前一个床铺的男人不小心把一个保暖水壶从床上摔了下来,他急匆匆地爬下去捡起来,女人见了尖起嗓门叫道:“咋整的,跟个啥似的,万一摔坏了咋整?”
车厢里的人用一种厌烦的眼神看着她,我想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去唱女高音吧,生活在东北地区的人嗓音都是这样的。呵呵,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他让你觉得很不爽,但你有不可以离开他,而且还要依赖他,很可恶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就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烦的事情了吧,这就是他最可恶的地方了吧。
火车“隆隆”地开着,像是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铁路上奔驰,向着终点一直走,我在里面,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停下来,我只知道,它要把我带到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我从来没有生活过的地方,我完全不了解那里,完全不认识那里,像是一个懵懂的小孩不知道怎么地落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该往那个方向迈。
大概过了很久吧,车厢里彻底安静了,灯暗了,外面黑色的景物在我身边“刷刷”而过,被拉到我身后,迅速地远离了我,那一刹那,我还不能判断得出它是什么,就被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的生命中会不会出现这样的人呢?而我是否又错过了他们呢?
闭上眼睛,记忆在脑子里飞舞,都是那幢房子,删掉了又回来,一直重复着。
有很多东西,不要总是认为它永远都是你的,总会有那么一天它会消失的,那就看你是否真的爱它了。
离开的,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但记忆的,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一个角落。就像……再伟大的爱情,结束也不过是一个场景,记忆的,也不过是那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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