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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转角
青春,就这么过,所谓的年华,都只是湖泊倒影,没有真实性的虚幻。或许我还可以说,着叫青春吗?连旧年老树都更翠绿显嫩。
我不懂该怎么评价这人世了,只感觉又回到了复古陈旧的气息。
易夏,于悦,还有我,可能都是这人世间被阴霾填充了青春的少女吧,本来好好的一段故事,因为太多特殊的人介入,已经变了本质,变得哀愁离怅。
都说人生是一场戏,但是戏中的主角不一定是自己,我不知道我在为谁演戏,做谁戏中的配角,只是这个配角的戏份好少,却又好苦。或许在于悦和易夏的戏中,我可能是主角,但是戏中的配角却不是易夏和于悦,让我好是痛苦,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和目的。
可能是我不愿意接受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我知道我要承担很严重的后果。但是我每天依旧继续着我的作品,,然后发到Mify的E-mail去,但好几个月的《M.novel》上都看不到自己的文章,呵呵,他们是等着我交违约金吧,纵使有很多的读者在BBS上强烈要求,但语介是不会在意这种现象的,他们的签约作者多得是,不少我一个。
但是我的写作是不会停止的,关于他的故事,一个童年的故事,我要把它写下去,直到结束。恒,一个梦,一个童年的梦。里面有我幸福的影子。现在,就只是泡影了吧,我不会再因为这个影响我的生活。
就这样吧,这个故事没有什么经济价值,它只能是我的回忆。
没有每天的满汉全席,只有一两碟的清炒,很多时候易夏神秘地失踪了,我也不晓得她去了哪里,去干嘛了,我也只能很假惺惺地对于悦说:“我们很好,一直很好,易夏最近胖了呢。”
下午太阳的余光收敛在白云后面,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了咖啡杯的杯口,里面泡的不是咖啡,而是白开水,最淡的味道,想起好几个星期前易夏的生日,干涩得我无法想象,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寒酸的生日吧,说实在我不知道那一天有整天她都去干嘛了。
这是她一生古得最平淡无奇的生日吧,没有礼服,没有蛋糕,没有花束,甚至没有落脚之地——她在我视线里消失了,我不知道她能去哪里。
现在,她又在哪里呢?
日光所在了显示屏上,BBS的每一个字都刺痛了我的眼睛。吸了口冷气,鼠标点下了关闭,窗口消失在了我视线里,可能吧,这个BBS不会再属于我了。
同样一片阳光消失在了护城河的河面上,来往的商船,长鸣的船笛,成了这码头的唯一景色,其余的,一律没有。在这风化了的旧码头,没有人知道这破旧的码头60年前是怎样的繁华。
渐渐地,时间推移至月亮出来前夕,码头已经没有往来的商船,只有马灯在一旁孤孤单单地照着,拉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在灯光下格外的明显和惆怅。在朦胧的灯光中摇曳着的影子,傲姿依旧的脸上抹上了一丝叫做冷酷无情和冷艳的东西,掩饰了她的表情和感受。
这码头,这季节,这护城河,都有曾经的辉煌吧,但现在还是被遗弃了。曾经的繁华能为它们说明什么?时代的变化总要把某些东西淘汰的,这是残酷的,谁都知道,但谁都无法挽救,只有历史的手册把它记录了。
“找我有事?”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转过身,正是原帝那张娇艳的脸,却无时无刻不带着杀气,或许可以说很像将军,是气质,是不可以随便亵渎的。而正是眼前的这个人,令人有种恶心感。他是;一个机器,他的眼神只忠诚于他的主人。
而他,同样望着眼前的少女,冷漠的气质从脚底升起。如果现在还是战乱的年代的话,她可以去当将军,以目杀人,相信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
眉心一锁,或许再配一把剑更合适场景气氛,但那时代已经过了。她用仇视的目光审视则着他,令他可惜的是,20岁的她并没有20岁少女应有的气质,而是提前的成熟,与年龄有所不符,实令人惋惜。
“我绝不会嫁给你的。”
“我知道。”
“把他放出来。”
“办不到。”
简易的码头边,进行着最短的谈判,但很幸运的是,双方都能听懂。
易夏知道,原里被软禁着很不舒服,没有人不追求自由,当然,不包括眼前这个傀儡,他的存在简直是对人类自由的破坏!卢艳娜,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个奴隶,更可笑的是,她是你儿子!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什么事都只能用“不”来解决。
旧码头,依然昏黄一片,也许有一天它会被改造,谁又能预料得到呢?当然,那些感情上的事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又或许,我们有能力来结束她。
这种不生不死的感觉真不是滋味。她掉头简简单单审视了他一眼,抛出一句话:“帮我告诉林美秀,我易夏不是她生的。”
自己,不过是她们的囊中之物,要如何摆布都得听她们的,她,易夏,可不是那种人,傻到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人。
听上去真是可笑啊,现在21世纪了居然还有娃娃亲?并且她没办法扭转这个事实!可恶!这就是封建社会出来的人吗?真是倒霉,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母亲?为什么她没天天去拜地主婆之类的东西?
天暗完了,原帝看着她被灯光分割成一明一暗的脸,逐渐变成暗灰色,甚至连眼珠的光都无法穿透睫毛。这是个怎样的女生呢?他看不透花容下那一股倔劲,应该是14、15岁少女眼里才有的,怎么会重现在她身上呢?
他说:“对不起,我无法帮你转达。”
“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义务一定要帮我,我也没有权利指挥你应该做什么。”
倔着脸,用最大众化的一个比喻,像是寒雪中的傲梅,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不回头了。
或许那个身影原帝一辈子也忘不了,与命运作对抗的痛苦萦旋着这具躯体,而她却没有倒下。在她身下,没有影子,踽踽独行在像是泼了黑墨水的大街上,后背上梗得很直,脚步无声德踏向不知名的地方,那才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地方。
两旁被秋风扫落了一地的树叶,谁又晓得里面的脉络书写着怎样的故事?这也唯有根系知道吧。萧瑟的秋风,一直卷着满地的落叶,不知名的箱巷子不知在哪一天会被夷为平地,然后再兴建。你也不会知道哪一天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街的树叶都罗光了,一街的人都走光了。
巷子上的青苔为记录老墙而一直生长着,长到有人发现了这片土地的时候。而与时代很不不符的气息却存在与这座繁华的城市一角——墙的一边是老巷,而另一边却是商业大楼。
月圆花清柳抚江/亭子湖镜琵琶扬/伊人娇坐/琴音戛止/忧目望烛前/无影相随/酒绕绕衣缁/愁绾绾乌丝/幽幽倩影/一壶漂泊在天涯/何时了/何时草/万思愁/情难缘
酶暗的屋子里,闪着一个陈旧的笔记本电脑,光标前一字一字地吐出,幽幽地,深邃的眼神看向唯一透进光的窗户边,木制的藤椅上,被子覆在一个身影身上,她手里一直紧握着手机,而手机却没有给她所希望的反应。
这是天意还是自己找罪受?食指叩击扶手,发出低沉的声音,和成一曲伤曲。深吸一秋意,避开笔记本前投过来的那道满带着亏欠的目光,神色看不出是喜是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说?而且,她不晓得这一走的代价吗?为什么一句安抚也没有?总是在关键时刻才能发现很多的隔阂,很难得到答案。
熙熙攘攘人群,来来往往的各界人士,谁能给予一个问题最准确的答案?又或许根本没有什么答案,就像是易夏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衣服后摔门而出,问再多的“为什么”也得不到答案。
而我只能像她妈一样叮嘱她,当然,林美秀是不会那么关注她的,我说的是传统意义上的妈妈。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解释,唯一能组为解释的是:20岁少女冲动的表现,这个不像解释的解释,却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理由。
我不得晓之她去了哪里,我猜测过她可能是去了于悦那里,我只知道,于悦在福州,很南的地方,但是我问过了,她确实不在于悦那里。不用太在意她,我想她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即使没有翅膀,也要坚强地飞翔。”忘了是在哪篇文章看到这句话,只是很喜欢,就无意间记住了。我相信它。而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正有这样的心在飞翔,但刚好享受这种飞翔的清爽的那个人没看到。
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而趋势是向好处转还是向坏处转,这就没有人知道了。然而还是有人希望出现转机,无论是好还是坏,至少都比现在好多了,换句话说是现在的情景实在是太糟糕了。
火车在凌晨的时候离开了上海,开向另一个城市,或许在她看来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烦恼,任何伤感的城市吧,她选择了那里,那么她可能将遗弃这里,这是人的本性。
火车的笛鸣仿佛利剑穿破了长纱窗帘,屋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却习以为常地闭上眼睛,,没有太多的在意,或许当他知道这长长不绝的笛鸣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就不会这么平静的吧,但是可惜的是,他什么也不晓得。
依然是像以前的夜晚一样,睡不着,只能望着落在地上的月光,很傻地数着有多少束,类似这样的事情,他做的不少了。
不懂,这人世间什么事情才是正确的,什么才是正确的舆论导向,至少在这个家里,没有正确的舆论导向,已经扭曲了的真理,在林美秀和卢艳娜的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更有甚的时候,盗用正确的舆论导向和他争辩,他无法和她们做任何理论。
这就是进入更年期的女人吗?封建的思想啊!感叹中这个世界上怎么还存在着这样的思想,不是已经进入21世纪了吗?想不通是为什么。这就是代沟吧。
今夜的月光很是黯淡,几乎没有什么影子,只是勉勉强强能看见房间里的东西而已,仅此而已,但他喜欢这种感觉,他不是一个伤感的人,在此刻,他不能盗用什么名人名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淡淡的一种享受。
清冽的颜色,正是深秋的颜色,很快,月亮也要躲起来了,冬天来了,谁想赤裸裸地在寒风中接受这风的洗礼呢?连月亮也不愿意了。可是这个冬天他要怎么过呢?不知道,没有人需要他的暖手,没有人给他热茶,好不习惯的一个冬天。
好像一切都睡了,火车过了,没有了声音,又恢复了一片静谧的样子,只有自己呼吸的声音,他希望有一天连自己呼吸的声音也听不见,那样的环境是他最希望的,但是那是可能的吗?自己最希望的都是觊觎吧,不知道能不能有那么真的没有压力的一天,真的可以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为什么呢,越是高等的人类就越是烦恼?
房间里的阴暗不是很分明,他的视线很模糊,可能是因为几天没有睡觉的原因吧。离开了两个星期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在这里得不到任何他希望得到的消息,这也是他恨原帝的原因吧,为什么同是一个妈生就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呢?一个是有爱的人,一个是没爱的人,一个傀儡的化身。苦笑,卢艳娜应该很高兴吧,终于找到了心甘情愿帮她做替死鬼的人了,而且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还不一般呢。
瘫坐在床上,“咯吱”发出什么声音,像是坐到了什么,在这张床上,满是他自己发泄的时候丢弃的东西,已经不可以睡人了;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可还是没有动过。
目光不小心移到了桌上,一阵恶心感涌上来,可恶,怎么还是抵挡不住呢?他已经很努力地不去看那些已经有发霉的味道的饭菜了,但还是不能躲避,已经空腹了好几天的胃还是很努力地倒出了酸水,流淌在木地板上,颜色很是不搭配,一块深一块淡,像是撕裂的脸一样的凄惨。
凄惨?他怎么会想起其这个词?在他的字典中是没有这个词的,他要给她幸福,所以他不可以有任何的凄惨。是被关闭太久了吧,他已经改变了性格了吗?他想,他需要寻找一瓶药,要么是可以让他可以马上死去的,要么是把他治好的,然后他可以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是最后一班火车了吧,每个晚上他都在听着火车的鸣笛,每一班火车他都已经了如指掌了,但这有什么用呢?无济于事,只是他消遣时间的方法罢了。伸出舌头舔舔唇角边的酸水,神经立刻敏感起来,又是反胃的感觉,但已经没有东西给他吐了。
随手擦了一下嘴角,鼻尖还是酸水的味道,无法挥去。他知道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卢美娜都不会知道的,她更不会明白他的痛苦。皱眉,一颗晶莹的东西从眼角挤出来。
咯吱!咯吱!
在半夜里听见这种声音有很多人会理解为是老鼠的声音,可是你想想,在这么一个豪华的大别墅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令人厌恶的东西存在?
原里盯着门,三更半夜的,会有什么东西在走廊里?不过也不奇怪,可能是卢艳娜安排的专人监督吧,说难听点就是“监狱长”。他闭上了眼睛,不管床上有什么,整个身子躺下去,沉重地呼吸着。
响声响了很久,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恨疑惑地看着门口,那个被他用身子撞了多少次但都没有用的红木门,他多想撞开的那扇门,此刻却很是奇怪地开了一小条缝隙,如果不是眼力好的人是看不出来的,房间里和大厅外简直是一样的黑暗,分辨不出来。
什么意思?他从床上翻起身来,他在做梦?还是他太困,太饿了产生了幻觉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
下意识地,他起身,向那个仅开了一点点的红木大门,跌跌撞撞,他竟顺利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他第一次离开这个房间是在他被关进这个房间的两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他趁着微弱的月光匆匆忙忙逃离了这个魔堡一样的别墅。
他跌撞在房门角的时候,不小心瞥见在大厅靠近落地大窗的地方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他没多在意,以他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别墅。
都说意外时有两种性质的,当然就是好和坏,中国人不是很喜欢用好和坏来形容一件事情或是一个人吗,那么说在他身上发生的意外时一件好事,至少他离开了卢美娜的眼皮子底下,他自由了,他可以为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不顾一切了。
这就是80后20岁年轻人的思想吧,像是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叛逆的少年,顶撞父母,屡教不听,只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奋斗,不计后果。
也许就是这样,我在3个星期后又再见到了原里,也是在易夏离开的第二天,在我感觉,真的好巧,可惜我已经和易夏完全失去了联系,我找不到她,她也不希望我找到她,这就是易夏生气之后的做法吧,我习惯了,但是这次真的很可惜,易夏走了,原里回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上帝会这样玩弄一对情侣!
或许正想很多小说里说的一样吧,再成功和幸福的背后总会有很多的曲折,但他们要经历多少曲折呢?我不知道。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就这么看着原里,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般看着他,好像我从来不认识他一样。是的,我不认识他,他是怎么离开“监狱”的?我不懂,卢艳娜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他的吧,我也是了解她的。
而原里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得不相信。现在我也只能很可惜地告诉他,易夏已经离开了,而且也很可惜地告诉他,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不能想象他听到这个消息是是什么表情。
虽然说天气不错,但是我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我不得不去一趟公司,我知道我自己的事有多棘手。老天总是和人作对的,在我心情最糟糕的时候居然是晴空万里,本想爽快地淋一场雨的,但现在这个念头不存在了。
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在大街上,我不晓得什么时候地上的人影才可以是3个人勾肩搭背地歪扭着。满脑袋的郁闷没处发泄,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事情突变,就像住在库叶岛地区的中国人在一夜之间突然有人告诉自己这里是外国人的领地,要自己立刻搬离这里,实在是让人郁闷。
可是刚走到中心花园就猛地被一股力量撞上了,险些摔倒,在这人来人往的市中心。我应该庆幸,那个人及时扶住了我,没让我的面子全都丢在了大地母亲的怀抱里。
但更让我惊讶的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原里,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说实话我没看到后面有人追他,更没有狮子豹子之类的动物,可是我眼前的这个动物就像受惊的斑马奔跑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好莱屋的导演们没找他去演蜘蛛侠实在是太可惜了。我没有打击他的意思,只是我自己的心情太差罢了。
他马上清醒过来紧紧握住我的肩头,用一种很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他一时激动的把他的脑袋靠近我,我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额角的汗水,真不晓得他跑了多远的路了。
路人用一种畸形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我相信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一个激动着的男生,或许说是正在发情的男生,为他的易夏着急着。
“易夏在哪里?告诉我,易夏在哪里?”
我掰开他的手,狠狠甩开,肩膀上开始有痛感。“滚你他妈的,你激动什么,我又不是卢艳娜那贱货,忘了,我们是一伙的,我会告诉你的,你先不要激动啊!”
我正想着原里是不是被卢艳娜关傻了,连谁和谁是一伙的都不记得了。可怜的娃儿啊,变成了夏娃的后裔了,还算是伟大的。
不知道是自己的心情实在太坏还是受易夏和于悦的影响太大,我感觉我已经思想不正常了。我相信一句话了,人在有朋友的生活里生活惯了,一旦离开了那些朋友一个人生活一定会疯掉的。
原里的呼吸平静下来了,没刚才那么可怕了,刚才简直像是一只发情的狮子在争夺母狮一样的与另一只狮子斗争着喘着气。就差没去作蒸汽机了。
他是怎么离开卢艳娜和原帝的手心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又怎么知道我今天的行踪?还有他怎么一副跑了马拉松的样子?衣服……怎么会少了好多个纽扣?如果不是他那张脸还好好的我真的可以把他当作是街头的混混了。脑袋里突然之间冒出好多的问号,弄得我的脑袋有点短路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易夏在哪里了吧?样儿,我知道你知道的,她是在家吗?告诉我!”
他又开始摇我了。哪天查出我有脑震荡了一定是这一次被他摇出来的。
“不!”我抬眼看着他,对面的那双眼睛让我实在不敢面对,那种渴求和对幸福的执着。21岁的他还是少不了小孩子的那种渴求,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眼睛里流露了。
我咬紧嘴唇,如果说了会怎么样呢?他会不会去像追星星的孩子一样去追那列火车呢?或是满世界地搜索一个身影,一个曾经爱得很深的身影。我知道。我不想当那个刽子手,但是为什么总是我,我从来不愿意去干这种事,不忍心,毕竟我的心肠还不是全部都是僵硬的。
但我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这对他来说太可怜了。我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了,只能用可怜了。找不到易夏,不晓得什么时候他又会被抓回去,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安全地躲开卢艳娜。我的答案太无情了,他唯一的希望啊……现在也只有我在这座城市里一个人闯荡了。
和高中的时候作对比,实在是太孤单了。
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刽子手,用最锐利的匕首直勾勾地打破了一个五彩的气球,刺破了一个天真的孩子的希望。我下不了手。我不知道易夏这算不算是失踪,如果是,我不想看着眼前的原里,为了坚守约定而从四面都是隔音墙的房子里逃出来的原里,就此堕落下去,这是很大的打击。如果不是,我无法给他一个完美的交代,我不知道易夏的行踪。
事情闹复杂了,本来只是简单的逃婚,而因为卢艳娜坚定的做法,还有易夏决绝地离开,让事情复杂了,本来他们只要离开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了就可以了,可现在进退两难。
每个人都有个人的难处,现在谁也不能照顾谁了。
他那双眼线黑密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不知道是太久没睡觉了还是本来的,在我印象中他的眼线没那么浓。
他和易夏,不是一般言情小说里的“我爱你”和“你爱我”,而是用尽了生命为了给对方幸福的,我相信这种爱一定可以感动神的,我也知道这是不容易做到的,不仅仅是默契,他们之间更是一种同样的性格,倔强得不肯低头。痛苦吧?原里。
没有勇气告诉他真相,又不想拒绝他,毕竟我不是卢艳娜。我平视他:“原里……先回去再说好吗?外面……不安全。”我需要时间去组织语言,怎么告诉他才是最恰当的。
或许我需要宋悉的帮助,我想让宋悉告诉原里会更好吧,毕竟他们两个好得不得了,我想宋溪更合适和他说,万一他一时激动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于路无话,我看得出他的心情,也许他已经料到了我想说什么了。
还是那套房子,还是我,还是以前的摆设,什么都没有被改变,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但是却多了几分单调,人少了,没有了吵架的声音,自然安静了不少。
却是这种安静不是我所想要的,这是孤独的安静,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放松了,原里走进易夏的房间倒下就睡了。这样也好。
我走出了屋子,下楼去。楼下是一片草坪即使没有了她们还是那么的绿,这是一种讽刺吗?我呆了一下,手机被我冷落在了手里。刹那,我醒过来了,寻找了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我知道那里有一张长椅。
宋悉的手机被我打通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毕竟认识那么就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是很能沟通。
“喂,你好,哪位?”
我一时语塞,他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宋悉,是我,萧样。”
他比我更吃惊,可能是我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他吧,说起来也挺愧疚的,不好意思打扰他。结果我成了那种专门利用人的人,有事才想起他。总感觉自己就像是独裁者一般,命令着自己手下的人去为自己做事,我不想我是那种人,但是现在的感觉令我很不舒服。
此时,我已经后悔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像是那种为了利益去贿赂高官贵族的人,古代称为小人吧。我犹豫了,我会是那种人吗?而我现在不是正在做这种人做的事吗?
“样儿。”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让我瞬间回神了,也许是他的声音太特殊了。“样儿,有事吗?”
我隐约间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他的潜台词我能听懂。
我咬咬嘴唇,还是说出了用意,没有他,我自己一个人不好对付一个原里,他的反应一定会很激动的,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心理学就是这么解释的。
“宋悉,我要麻烦一件事。”突然之间我觉得我的开场白是那么白痴。我把易夏的事从头到尾给他说了,我想他是明白的,他一口答应我会马上过来。
把手机放回裤袋里,周围是熟悉的环境,是我们以前幼稚的时候玩耍的地方,当我们发现这里的时候,不顾任何人的劝说在这里大搭起了秋千,想象着自己是小说里的主角们,每天都可以来到自己的秘密花园里来荡秋千,我知道这是很幼稚的想法,但在那个时候真的想过,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没有错的,这是18、19岁少女们最经常想象的事情了,有那哪个少女没想过在自己最美的时候遇上自己的黑马王子,易夏做到了,但是现在最痛苦的人一定是她吧。
我们这几个人中,曾经都是快乐的,但现在都是一天天得熬着日子,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而且也无法想象,凭我们现在的落魄,怎么能想象未来呢?或许更好,或许继续落魄,我不知道。
只是记得在这里,我们很天真地发誓要永远在一起,在一个大学,一个单位,然后一起结婚,一起到老……好像当初想得太远了,也太天真了,也就有了今天的失望。
大树下,有我们曾经的影子,每一个都是那么的美好,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美。坐在这里,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只是少了两个人罢了,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可是长大以后的我们已经很少回来这里了,就像孩子长大了就不会再去玩小时候的玩具了。这就是人类退化了吧,在我看来是是人类的思想在退化。
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了,想着想着鼻头已经酸了,我不想宋溪看到我哭的样子,在大家的眼里我是从来不会哭泣的,所以我不想哭。
当我站起身时无意地看到站在楼下的宋悉,他……他怎么来得那么快呢?看到他脸上的汗水我应该可以知道点什么。他是为了原里,也是为了我赶过来的。此刻他也看到我了,身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好不自在。
“宋悉……上去坐吧。”
“你怎么跑到那边去了?那边杂草那么多,说不定会有蛇呢。”他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他是不经意的,但是我在意,真的很在意。
心里像是别什么刺到了一样猛扎了一下,抽搐地痛了一下,戳到了伤口。杂草……已经是杂草丛生了吗?为什么在我眼里,它依然像3年前那样的美,那样的小桥流水,那样的绿树苍茂,那只秋千依然是干净的,在秋千的后面还是有人在轻快地笑。
而现在,已经荒废了吗?好像是瞬间的事,瞬间……就荒废了,像极了光阴走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记忆就已经消失了,这是上帝的惩罚吗?还没来得及享受就消失的阳光,望而莫及,这是一种最可怕的折磨啊!
宋悉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我也不想让他看见,这种痛苦的表情只要埋葬在自己的心里就够了,一个人忍受这种苦就够了。
当我们上到时,原里已经醒了,他手里拿着手机,我知道他是想找我,更确切地说是找易夏,我应该理解他,因为我也曾努力地寻找一个人,但是他还是不见了。
原里看起来好多了,但是身体还是不好,不知道卢艳娜是怎么折磨他的,瘦得我无法接受,我不知道带着这样的原里去见易夏她是什么反应,我知道后果一定是用臭骂的方式发泄心中的苦涩。原里是幸福的,至少他还有一个用骂来表达爱的易夏,而我,已经不敢再触及爱情这块面包的任何一点碎屑了。
或许在此刻,有很多人在大街上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了。
宋悉向我眨眨眼睛,于是他拉着原里离开了我的视线,他们只是去了阳台,我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我想宋悉总有宋悉的办法,他们在一起混了那么久了,宋悉一定会有办法让他安静地接受的。
我只是静静地在我的房间里,望着阳台,这是与大阳台背对的地方,我所看到的东西与他们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两边好不像。我不懂怎么解释这种感觉,孤孤单单一个人得守在这个房子里,是什么?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同样一片天空,只是灯光的亮度一边是暗的一边是亮的,很大的区别,因为一边是市郊,而另一边则是市中,仅仅是隔着一座房子,却是两个世界,就像天堂与地狱,只是隔着人间而已。
空气已经有冷的味道了,在阳台更是冷,就算是2楼而已,也是寒风刺骨的,在这种半冷不暖的天气,正是那些有时间的白领们游街的大好时机,她们不会放过任何一秒,大街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她们的脚印,如果易夏在这里的话,我想她就是其中一个吧。
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好像快要枯萎了的样子,是因为太久没有人去浇水了吗?应该是吧。从这间房子开始不安静开始,就没有人有时间去理会这些花花草草了,曾经最喜欢的小鸢尾也没有人去浇水了,被冷落在了一旁。
这快要凋零的花儿们就像现在的大家,随时都有可能凋零,没有了依靠,没有了支援、帮助,没有落脚地,更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了,怎么活下去还不知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不如一个人在外面混。
那天上海的人是不会知道在阳台上两个男生的对话的,更不可能想象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发生在这已经不平凡的人生道路上,更不会想得到未来卢艳娜的大公司是什么下场。
宋悉趴在阳台上,用他那双略带疲倦的眼睛看着原里,似乎他不想开口告诉他,希望他能看懂他的眼神,这样他不至于认为是自己扼杀了他的精神,至少可以得到心灵上的□□。
“这么看着我干嘛?”原里很不自然地说,“要明白我们都不是BL,而且也没有搞BL的欲望。”
“为什么你还是不懂呢?”宋悉叹了口气,“我是说你为什么还不懂易夏,你已经出来了,她一定巴不得得到这个消息,但是为什么那么久她都不出来见你呢?难道你不懂吗?”
“我知道,也许我可以猜到点什么,但是我不确定,而且我也不敢太过大胆地去猜想,那种想法是在是太可怕了,我不想去向它,所以我放弃了。不要让我自己那么痛苦,你懂吗?我刚从那个囚牢里出来,脑袋里不想去想太多。我只是想找到她,然后离开这里,或许是去于悦那里,到时候你们也过去吧。”
宋悉明白他口中的他们是什么意思,刹那间他呆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可能的事情。宋溪的眼神变得深邃了,他垂下眼帘望着楼下的灯光,灯光映着他的眼睛,像极了女生的眸子,他淡淡地说:“你说对了,她已经不在上海了,连样儿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你就不要为难样儿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也在努力寻找易夏,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担心,我们都在寻找易夏。你知道易夏的性格的,顶不住她会退下来的,不用太担心她,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了,你不要太担心,我们会找到她的。”
原里的神经绑紧了,他像是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是为了不伤害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吧。伤情容易生情难。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他软了下来。“我懂,我都懂,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呢?说不定哪天我又被抓回去了,怎么办?我必须和她离开这里,必须离开这里!没有后路,你懂吗?”
他转身握住宋悉的肩头,加大力道。宋悉皱皱眉头,掰开他的手。他最怕的就是这里,是害怕他太急于见到易夏而激动,萧样才叫他来的吧。他怎么不明白呢,但是易夏漂游不定,谁又知道她在哪里呢。
“我知道,但是现在……她已经离开这里了,你最好先离开这里为好,找到她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的,又不是永远不见,先避开卢艳娜,再慢慢找她,不迟啊。兄弟,先不要激动,只有握紧拳头就是力量。”
他还是目中带着不满,不晓得是针对什么人。“对,不迟,但是我最怕的是她看不到希望自己走了,我了解她,这次是最久的,她忍不了的,她可能走了。我相信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坏,也许不像你想的那样,她不会放弃的,她会和卢艳娜硬拼到底的。”
宋悉突然想到什么,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卢艳娜那么好心放你出来?不会吧?”
“啊?我怀疑是原帝那个家伙,我好像看到了他的身影,在楼梯的转角,好像是他帮我开的门,我不是很了解,但是除了他和卢艳娜还有谁有那个房间的钥匙?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我出去,没有理由啊,他应该是和卢艳娜一伙的啊,我就是想不通啊。”
“在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你?”
“没有,完全没有,而且我换了一套衣服都没看见有跟踪器之类的东西。你说原帝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不知道。”宋悉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他已经很尽量地压抑原里的心情了,但看他的表情还是得出点什么事的。
原帝,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没人知道。只有原里和易夏见过他,除此之外没有人见过他,听易夏说他长得很像原里,但是两个人在性格上是格格不入的,完全不相同的,难怪原里从来不叫他做哥,一直都只是原帝原帝地叫,是他太令原里讨厌了,他是和卢艳娜一伙的,和卢艳娜一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用钱走路的人。
这些都是后来的后来宋悉告诉我的,是在很久之后的事了。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原里,又为什么要放了他呢?我们没有人能理解,也只有原帝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干什么。
但是原帝又是一个什么人呢?他到底是卢艳娜那边的还是原里那边的人呢?看不懂。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变的性格,如此相像的脸,他是卢艳娜的傀儡,又是原里的救命稻草,他到底属于哪边?
这种人通常是最危险的,我知道。
凝望着上海深秋的夜晚,看着都有重重的凉意。这个夏天不寻常,又很不安全。危险的人层出不绝,未来的路相信会更难走。
原帝……默念着这个名字,是敌是友,是福是祸,不得晓之。烦恼,这就是烦恼吗?与其说是烦恼,不如说是痛苦。不仅仅是一个人痛苦,还有他们和她们,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呢?这就是世道嘛?都说舆论绝大多数是错误的,我想是的。
易夏,你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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