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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话音刚落，便被提拎起来，转瞬之间已经落座在塔那托斯怀中。“谁允许你离开前殿到这儿来的！”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拿过桌上的双耳玉瓶，边为自己倒酒边薄责道。一点点离开自己身侧，一扫从前小模小样的扭捏从容周旋众神之间，直至消失于他眼界。越来越明目张胆地远离他的掌控。
凯特神色疲惫，在他怀中不安的扭了扭，被他扣住。她鼻中哼哼两声，捞过面前刚刚斟满的酒一饮而尽，入口酸涩辣喉，呛得她眼泪花霎时就崩了出来，边狰狞地哈着气边气喘着口齿不清道：“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传说！”
轻拍后背帮她顺了顺气，塔那托斯弯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什么？”
凯特立即识时务回道：“喔，那什么，我说我困的很，看塔那托斯大人您应酬繁忙，就自作主张来这儿休息了！”
塔那托斯垂首低眸，额头几乎抵上她的额头。他唇边笑意未淡，邪意倒更深了几分。“很会说谎嘛！”
凯特咧嘴讪讪地笑，陡地打了个酒嗝，一股就浊之气直喷到了塔那托斯脸上。死神头头拧眉闪开头，回首赏她一记爆栗。“你真恶心！”
凯特瞧他神色语调中倒没有真嫌恶生气的意思，摸着脑门从他怀里站起来，站在桌边俯瞰着他笑嘻嘻道：“我的想法与意见没有了解必要，是吗？塔那托斯大人！”
塔那托斯怔了一下，撇头看她，但见她笑语晏晏，俏面上毫无不忿之色，眸底深处却有一抹不容忽视的倔意。不由笑意更浓，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已然听过多次的敷衍问询让凯特心头火起，脸上表情却是一成不变，只是心中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双美目滴溜溜瞧着他不说话。
塔那托斯摸摸鼻子，知她现在已挂不住宠物这个身份，对他惯用的这种左耳进右耳出、无视她要求的态度必然更为恼火。只是这小妮子一时之间就学会了喜怒不行于色，倒也让他有几分惊异。不过这两日值得惊诧的事情太多，这也就不算什么了。“说说看！”
短短的时间，凯特的心思已千回百转。坐直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撑于圆桌上支住小脸，斜睨着死神头头，撇了撇嘴慢悠悠道：“我思来想去，也确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不过现在塔那托斯大人也该对我的情况有所了解了，死神宠物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是没什么安全感了！”
塔那托斯挑眉，“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凑近她，勾着唇角，一脸邪恶危险意味地为她的话做归纳。
凯特揉揉翘鼻，只觉之前的酒气上涌，肚子里却觉得暖融融热乎乎的，她的脑袋便有些轻飘飘的。她嘿嘿笑笑，也不否认塔那托斯的话。“我左右考量，最后觉得嫁给赫尔墨斯可将伤害最小化，利益最大化。”翡翠眼瞳让她有些目眩神迷，她晃晃脑袋从他脸上收回目光，口无遮拦俏言道：“这样我也不担心绿帽子的问题。”
塔那托斯嘴角紧收，面色瞬时沉郁。却见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想是烈酒后劲上来，将小小脸颊熏成一片潋滟绯红。“不好不好！怎么又倒回去了？我还是占不着好处……”手撑脸眼望桌面，言语又有些恨恨地。“还是又便宜了他们！”紧接着，刷地站起来手指大门绷着脸下了逐客令。“我想休息了，塔那托斯大人！您请自便吧！”
微缩的瞳孔表示他并不接受这个总是低眉顺眼，撒欢卖娇“宠物”的驱逐。男神们甚少遭受这种待遇，何况塔那托斯本就不爱招惹女子。凯特突变的态度实在让骄傲的他略感几分羞愤难堪。哪知他还没发作，“无耻的宠物”又恬着脸没心肺般笑起来。弯弯的眼角合着酡红面颊，出奇的明媚闪耀。
“如果大人想要一起，就快快脱了衣服上床去吧！”
死神头头顿时有几分傻眼，陡然觉得她咧嘴笑得有几分狰狞，眼角便难以自控地抽了一抽。一双小手柔柔搭上他的肩膀，她俯身靠过来，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葡萄酒的甜香。脸上的表情却是死乞白赖般猥琐着，就像会随时扑上来咬他一口般。塔那托斯正襟危坐不动，凯特呵呵一笑，伸手便勾上了他的脖子——她此刻脑子已有些混沌，对自己所说所做已不太明了了。“你不要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用强的！”绝对二字咬得很紧，还仿佛允诺般使劲点了点头！
塔那托斯额顶青筋有些跳，完全跟不上这迥异的脑回路。但见她此刻撅着嘴，又变得有些醉态可掬，不由邪邪笑道：“你这般懂理，我该如何感激你哪？”瞧她的模样，定然已经醉了。在前殿的确见她饮下不少果酒，想不到这会儿一杯就醉了。
“矫情！”凯特嗔骂一句，鄙视着他转身歪歪倒倒地就要往床出走。塔那托斯在她眼尾一扫的刹那风情失神出手拽住她。在她刚落入他怀中之际，屋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大力推开了。
一八九岁模样的男孩用着成人般的姿态双手交叉于前胸，漫不经心倚靠在门边。一双酒色眼瞳带着轻视直直就朝凯特射过来，朝在从塔那托斯怀中探过头来的点了点再勾勾手。“嘿！你过来！”
“蛤？”凯特懒洋洋松开勾着塔那托斯脖子的手，朝男孩甜腻腻一笑。“小朋友，你找我玩吗？”她指着自己鼻子。真是个出奇美丽的小孩啊！深蓝近墨的卷发用葡萄藤结成发髻，白皙的皮肤，漂亮的五官，连傲娇的神色也如此讨人喜欢。
塔那托斯扶着她眉心微蹙。
“是啊！”男孩笑着应答， “我想请你再跳一次勒忒河看看！”边说边朝这边走了过来。
凯特的酒霎时醒了大半。扭头冷下脸朝塔那托斯悄声问道：“你儿子？”额顶立即挨下一记爆栗。见他佯怒瞪着她，她嘟了嘟嘴，打了个哈哈，背对着门口方向慢悠悠在圆凳上从了下来。她闭眼深吸口气，待转过身去已是满面带笑，一脸疼爱神色。“小妹妹，勒忒河可不是游泳的地方哦，很危险的！”
男孩肌肤白皙的近乎透明，看起来便有些有些脆弱柔嫩，带着几分女孩子气。凯特的话音刚落，他梦幻般的笑容就僵凝在脸上。几乎是冲到凯特面前指着自己脸吼道：“我是男人！”
凯特露出懵懂的神色，半晌后咧嘴笑出一副‘我怎么可能相信’的模样。“哪有男孩子长这么漂亮的！”摆手嗤笑一声，“还男人？”装明明觉得这小孩太好玩了，却还要故作严肃语重心长劝慰样。“小妹妹，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再怎么臆想也变不成男人的！”
她分明就是在气他。塔那托斯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有点的男性自尊的男性都不会乐意被当做女人。凯特的样子看起来很认真，很认真的洗涮着小男孩。却不是对待孩童那种逗趣般的戏弄，分明是即将伸出利爪的小猫严阵以待的伺候。塔那托斯摸摸她的脑袋，示意她不必对个小孩这般戒备。
凯特却不理会，依旧笑得甜美可人，将魔爪伸向男孩小脸捏了捏。“这么细腻白皙的肌肤，漂亮精致的五官，小妹妹长大以后一定是大美人一个。”她才不会因为是个小孩子就小瞧呐，赫尔墨斯、阿波罗……哪个小时候是省油的灯！说什么“再跳一次”？这很显然表明了他的立场。她也不扯那些有的没得，就一副“就算你把裤子脱给我看，我也非说你是女孩子”的态度，无赖般扭曲着气你！
神识尚未开化的男孩被气得小脸通红，哪儿还找得到前世遗留的漫不经心轻佻姿态。大力拍开她的手，终是咬牙冷哼了一声，孩子气咒骂道：“你果然是个讨厌的女人！”昂着脑袋扭身朝外奔去。心中屈辱憋愤，怨自己没本事替珀耳塞福涅出头。
看他跑了出去，凯特一脸小小得意。她扶着桌子站起来，叹道：“困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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