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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不是的大人，是海王陛下和阿波罗大人之间发生了点误会！我……我只是恰好路过……”她忙着撇清关系，没注意三个男神波谲云诡的神情。
她以种温顺的姿态依偎在塔那托斯怀中。他扶紧她柔软腰肢，脸上明显流露着“谁允许你们碰我东西的！”讯息。这让阿波罗和波赛顿很不爽，那种貌似“你拽什么，老子认识她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的情绪在他们心里滋生。
“宠物？”这个刚才被波赛顿不小心忽略的词汇终于再度引起了他的注意。并对凯特这个新的身份表现出一定程度的难以接受。“你的宠物？”俊逸长眉微皱。本以为她重生为冥府的女仙，却不想是成为了死神的“玩物”了吗？
谁都知道，没人能从死神塔那托斯手中夺去他的收藏品。同样的，不管再怎么疼爱，宠物也仅仅只是宠物而已。
这一点对塔那托斯的认知，让波赛顿身周的慵懒不羁气息又再度蔓延开来。接过阿波罗投射过来的目光，他垂眸捋捋及膝金发，恹声道：“因为我和阿波罗之间的问题，惊扰了你的小宠物，真是不好意思！”
凯特注意到这些个神祇说“你的”这个词的时候似乎总喜欢把牙咬得比较紧！她立即摆手表示。“没关系，没关系……阿波罗大人，您快给海王陛下带路吧……”仰头望向脸色渐渐有所缓和的塔那托斯。“大人，宴会已经开始了吧！”
阿波罗一直注意着死神头头的神情。“实际上，我走到这里也迷了路。”他暖阳般的俊颜上无所表情，倒是朝波赛顿微微侧首致了下意。“所以海王陛下，我并不是故意拒绝为您带路！”
“哦，是这样！”波赛顿表示明了。“塔那托斯，能麻烦你吗？”
凯特怔了一下，这两个是在顺着她的话往下演吗？波赛顿是也不想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吗？这两个叔友侄恭得让她几乎起鸡皮疙瘩。
“可以。”塔那托斯神色冷漠。陡然打横将凯特抱了起来。“海王宫的众神已到达多时了！”转身前行！
“吓？”凯特竟然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被直接甩在后面的两神。呃？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塔那托斯大人，我自己能回去的！”为什么心虚啊喂！
塔那托斯低头对凯特温柔一笑。“114怎么不乖乖待在屋里！”
凯特撇嘴。她要是知道会遇到他们，她才不会出来好吧！
“克雷亚克说你似乎心情不好，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带你去参加宴会？”
“没有啊……”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带在身边比较好！”
“呃？……”他现在是要带她去冥殿吗？歹势！“塔那托斯大人，难道是专门回来找我的吗？”你们为毛不断将我推向风口浪尖啊？
“嗯！还好回来了！”他的确是因为在意她回一个人在家忧郁难过而归。刚好看见她被送上鱼背，一脸焦灼无措。可当他将她抱在怀里，她却没有一点松口气的样子，那一瞬反而更加惊惶了。
他突然腾空飞了起来，
“真的要去啊！”凯特叫起来。她的角度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我……我作为宠物……”她的目光向后游离——越过阿波罗和波赛顿。看向碧色的勒忒河里一抹妖异的红影。“还是不要出席那种场合……”话还没说完她惊奇地张大了嘴！
勒忒河里怎么有一个人？
隔那么远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妖媚惑人之气！她记得的！是那时和波赛顿在海底看到的那条人鱼。这不，他鲜艳的红色尾鳍冒出碧水摆了摆，倚靠在岸边痴痴凝望着神祇离去的方向，瞧见凯特看他，立即展颜痴笑做了个飞吻，然后张嘴不知说了句什么！
凯特读不懂唇语，待到她回神之际，河中哪里还有人鱼的影子。仿佛她看到的不过是幻觉而已。只听见塔那托斯回她一句什么“没有关系”！
她觉得该问问波赛顿“小红”是怎么回事了！
…………
很快就要到冥殿了。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要想的东西太多，她根本理不清头绪，只有不断叹气。塔那托斯低头看她，那小脸几乎皱成了一团，明显表示着：我很焦虑，非常焦虑……
“你在想什么，114！”他问道。
“没什么，塔那托斯大人！”她心不在焉回答。
“你在对我说谎吗？”塔那托斯勾唇，露出邪恶警告的笑。
凯特立时一个激灵。“是这样的，大人。实际上我并不想去参加宴会！”阿波罗和波赛顿怎么也不阻止他一下！
“哦？”
“你知道我一向都说你擅自将我当做宠物，是忽视我人格的行为。我并不希望去到公众场合，大家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她垂死挣扎一下！
“哦！”显然某神对这种抗议早已习惯视若无睹。
“你会后悔的！一定会的！”无奈的某女下了断言。将怨恨的目光投向他们后面一直若有所思的两男神。阿波罗回瞪她，波赛顿丢给她一个倾国倾城的笑脸。于是她又继续哀声叹气起来。
…………
“哥哥，刚才哈迪斯陛下派随从找过您！”刚一落地修普诺斯就迎了上来，看着塔那托斯怀中的凯特，露出腼腆的笑容。“你来了，114！”瞥见后面跟上的波赛顿，恭敬招呼：“海王陛下！”
凯特这才发现，阿波罗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波赛顿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在死神头头将凯特放下之时优雅上前与珀耳塞福涅打了个招呼后，慵懒怡然地走入了冥殿。
……
因为冥王本尊还没有到达冥殿，所以塔那托斯将凯特交给修普诺斯照看，起身前往冥王的宫殿。修普诺斯带凯特给冥后认识，珀耳塞福涅那句“这就是传说中的114吗？”雷得凯特想泣泪。
走入恢弘的冥殿，凯特灵动的黑瞳就开始滴溜溜转来转去。冥府的神祇们大都喜穿黑白二色，偶尔瞥见几个服饰鲜艳的神祇，基本上都有几分眼熟——不是奥林帕斯就是海王宫的！
她梗了梗脖子。身边的修普诺斯感觉到她举止的僵硬，侧头问道：“你很紧张吗，114？”
凯特抽了抽嘴角，“是有那么点！”
“没事的！大家都很好相处！而且哥哥和我都会照看你的！”他翡翠色的眼睛好像麋鹿般羞怯纯良。凯特禁不住点点头，心里却在腹诽：他们那里好相处啊！
小舅舅？！点漆黑瞳瞬间点亮，凯特拉着修普诺斯避过走过来打招呼的女神朝大殿右侧一僻静处走去。
赫准斯托斯站在一顶天圆柱下，脖颈高昂，注视着圆柱上所刻绘的画面。黄金面具在耳畔红发映衬下泛着孤绝的冷光。身材高大的他在人群中是如此引人注目，可周身却散发强烈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凯特请修普诺斯在另一半等她，她深吸口气朝赫准斯托斯走去。她在犹豫，是否要告诉他自己就是凯特莉娜。既然宙斯、波赛顿都已经知道了的话，何必反而要瞒着自己亲近的人？
“赫准斯托斯大人！”她的声音梗在喉间，挤了半天才能用轻快点的语调唤他。
他没有理会，依旧仰首专注地看着柱上的壁刻。凯特咬了咬唇，却没有勇气再次惊扰他。她皱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因为壁刻和圆柱是同体同色，没细看还真没注意那些生动壁刻的内容。这顶梁圆柱上所雕刻的竟然是她——人物的形象虽然有所改变，但壁中少女脚上的飞靴，和男子脸上那看穿一切的无情冷漠，以及相似的故事情境，让她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描绘的她和哈迪斯第一次见面的故事！
今天的惊吓真是一波接一波啊！
而让赫准斯托斯目光停驻的画面，赫然正是他怀抱她躲过冥王伸出的手的画面。凯特霎时心头一紧，一股酸气上涌，直冲得她莹润双瞳泛出水光。“赫准斯托斯大人是还在为您侄女的逝世感到难过吗？”
赫准斯托斯猛然转头盯着她。一瞬之间，满溢而出地，凛冽浓厚的忧伤，似乎要将伟岸卓绝的他压垮一般。
“大……大人不记得我了吗？塔那托斯，梳妆台……”
赫准斯托斯的整个脸都覆盖着黄金面具，五官也不过是面具上的形状而已。可凯特就是能感觉他目光正死死锁着她。那眼神说不清道不明。慢慢地，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我是想来谢谢你！……”他黄金面部缓缓向他靠近，他身上灼热之气似乎在炙烤逼审着她，她一下心乱如麻。“我是想说……人死不能复生……也许你侄女已经重新投胎了！”
“我什么？”他似是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身，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咯咯作响。目光依旧紧紧绞着在她脸上，仿佛在看一个不可置信的梦境。
凯特知道自己错了。整个奥林帕斯除了她，还会有谁会用什么“侄女”这样的描述方式。她差点就想承认自己是凯特莉娜了，可对上赫准斯托斯那张脸，不知怎的硬是低下头生生忍住了！
此刻修普诺斯也意识到这边不正常的状态飘了过来。“114打扰到您了吗？赫准斯托斯大人？她只是想来给你道谢！”
赫准斯托斯瞬时收敛起错乱不堪地波动情绪，不置可否。反而抬手指向身侧的圆柱道：“修普诺斯，你知道这个故事吗？”他低醇如美酒的嗓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睡神抬头仔细看了看回答：“这好像是冥王和冥后初次见面时故事吧！”
“咦？”凯特抬头不可置信看向修普诺斯！虾米？
“说起来这个男子真的很像赫准斯托斯大人您哪！……大人难道和冥后陛下……？”能经常观赏他人梦境的修普诺斯的想象力也是惊人的……而且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是一副该死的欲语还羞的摸样！
凯特嘴角抽抽。“你胡说什么啊，修普诺斯！小……小心阿佛洛狄忒大人听见！”
“是吗？这是冥后的故事！”口中呢喃出这句话。赫准斯托斯转身对着圆柱，仿佛若有所思。凯特却知道自己被怀疑了。连修普诺斯都以为这是珀耳塞福涅的故事，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宠物又凭什么问他，是不是看着壁刻在为“侄女”伤心哪！
其实会那样问，也许根本就是她很在意，如今她换了身体身份，赫准斯托斯是否还会如以往那般疼爱她吧！
修普诺斯这时忽然拉起凯特的手。“赫准斯托斯大人，我们先告辞了！”
赫准斯托斯稳住情绪转回身，看到走入大殿的两个身影时，已来不及阻止。
凯特神思不属，本只盼先静下来好好琢磨琢磨，想好如何向赫准斯托斯，厄里斯，阿佛洛狄忒表明身份。却不想被修普诺斯直接带到了刚刚迈入大殿的两个神祇面前。
“哈迪斯陛下！”修普诺斯行礼，“哥哥！”
凯特悚然抬眼。夜色般沉郁的漆黑长发，冷峻锐利的蓝紫眼瞳，灯光下哈迪斯略显苍白的肌肤带种病态的美感，却掩不住周身冷冷散发地尊贵之气。
这次冥府的大宴，参加的当然多半为冥府的神祇，冥王的威严让他们在他到达时主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和修普诺斯他们一起迎上来的还有冥后珀耳塞福涅。她春花般娇嫩的容颜上带着淡淡微笑。“塔那托斯，你的宠物很可爱。”
站在哈迪斯后侧一步远的死神头头勾唇理所当然接受赞美。
而被拉着直接站到了冥王面前的凯特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修普诺斯已松开她的手，她想绕过他，走到塔那托斯身边去。
“过来！”哈迪斯却突然开了口，冷冰冰的命令！
“不要！”她条件反射地一口回绝，再次后退了一步。她总是对他感到可怖！仿佛一靠近就会万劫不复！
“114！”塔那托斯轻斥凯特一声。恭声道：“陛下，她是我的宠物！”
梦幻神秘的紫罗兰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眉头刷得皱了起来，唇角下压。侧头看了塔那托斯一眼，真真是寒彻如冰。
凯特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行了个礼。“冥王陛下！我是塔那托斯的宠物，我叫……”
“凯特莉娜？”他冰冷的语调听不出一丝感情。用的疑问句！
“呃？……”凯特眨巴眨巴眼，回不过神！
“凯特莉娜！”他薄削的唇角微微拉伸了一下。用的肯定句！
这一下彻底惊悚了！凯特连否定的能力都没有了！她只觉有无数道目光朝她望过来。这冥殿的照明怎么陡然间如此耀目……
哈迪斯陛下您就不能委婉点，让我的小心肝先适应适应吗！我很脆弱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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