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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孔牧尘出校门的时候心不在焉，连遇见在校门口的黎冬倾也只是扫了一眼就垂着头停在他身前。
黎冬倾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情况？不是，烟丢了吧？”
孔牧尘看着黎冬倾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手缩进衣袖紧紧捏着袖口：“没有，回家吧。”
读书这么久，孔牧尘还是第一次尝到吃瘪的情绪....所以当孔牧尘停在一家饰品店前时，带着黎冬倾直直就往里走，最后停在饰品店那张巨大的镜子前自省。
孔牧尘看着自己桀骜不驯的头发，偏头问黎冬倾：“我头发是不是太长了，看上去不像好学生？”
黎冬倾看着从孔牧尘身后憋笑离开的学生，遮住脸坐在角落里：“啊，应该吧...”
孔牧尘扯了扯身上的带着热血俩大字的衬衫，看了眼破洞牛仔裤：“我这身衣服是不是有点像混混？看上去是不是有些吓人？”
黎冬倾抬眼看着那件大红色的衬衫沉思了很久：“就有点引人注目...”
“我看着也是，这热血俩个大字就差点写我脑门上了。”孔牧尘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很久才抬头看向黎冬倾，见他目光落在别处气势汹汹走到跟前，伸出一只脚问：“我是不是该换个鞋子？”
黎冬倾看着过往的女孩儿和毫无羞耻心的孔牧尘觉得丢人，捂着脸不想管了，但想想孔牧尘给自己抄的作业，再想想孔牧尘是被哪个女学生拒绝这会儿才会犯神经，咬咬牙，从身旁拿起一个小镜子塞给孔牧尘，然后拉他手臂快速付款跑了。
黎冬倾看着孔牧尘盯着镜子的神情，凭经验揣测孔牧尘肯定是告白被拒了才会在这发病，所以他一定要在根源上解决这件事。
看着孔牧尘自我怀疑的目光，黎冬倾问道：“你刚刚见谁去了？”
孔牧尘偏头看了一眼黎冬倾，十分诚实回答道：“宋景译。”
黎冬倾刚想好的抱怨句子咽了回去，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哥，别人能给我气得生孩子，你气得能生双胞胎。你看我干什么？我踏马以为你被哪个没眼见的女娃儿拒绝了。”
似乎是有些气不过，黎冬倾停下了脚步开始盯着孔牧尘：“你是不是晚上吃多了？又是分烟又是见面的，怎么的，我影响到你俩见面了是不？欠收拾啊？靠，还照镜子？”
黎冬倾将孔牧尘手里的镜子抢了过来，“这几天我心情不好，你在这给我趁胜追击？弄得我心神不宁是什么意思？看我分手高兴吗？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接指着我跟我对骂，没得必要在这里暗箭伤人啊！？是逼我回家还要看你脸色吗？你没看过我们小区的告示牌吗？共建美好家园共创幸福之都，我们两个做兄弟这么久，你当你的学霸，我做我的学渣，再说我怎么说也是江水中学一枝花，不可能给你耍什么心机，现在大家各行其道...算了，懒得跟你说这么多，给我跟烟抽。”
黎冬倾从开学分手之后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一点小事儿就能扯一大堆事儿出来，孔牧尘在这听得起劲，就差拿碗面在这吃了。
恍眼瞥见红绿灯对面站着一个白裙子女孩儿，她手里提着饭盒和一碗凉面，孔牧尘转头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抬手拍了拍还在忆苦思甜的黎冬倾，“那不是你前女友吗？”
原本的好心提示让黎冬倾将刚抽上一口的烟塞到孔牧尘掌心，黎冬倾握紧孔牧尘想要甩开他的那只手：“好兄弟，明天见。”
孔牧尘迅速将没灭的烟甩在地上，他抬头看了眼奔跑中的黎冬倾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已经被烟头烫起了黑斑，他微微弯了手指将手垂在腿边，踩灭烟后用另一只手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孔牧尘没谈过恋爱，他嫌哭唧唧的女孩儿很麻烦，所以独自度过了十六年。
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孔牧尘明显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目光扫了周围一圈，这里除了那辆经常停在小区门口的车和绿化植物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妈的，幻听可是精神疾病啊。”
孔牧尘又来回看了两圈，没有找到任何一人转身就进了小区。
车里的人盯着孔牧尘看着很久，直到孔牧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他才开口：“走吧。”
孔牧尘回家后冲进房间将衣柜里那些花花绿绿的奇怪衣服丢了出来，把压在箱底的衣物挂了起来，等完成后孔牧尘看着衣柜里的正常衣物满意点点头。
低头看了眼摆在地上的衣服，孔牧尘随意拿起一件，看着衣服上写着的两个红色大字“热诚”陷入了思考。宋景译好像比较喜欢文质彬彬的形象，在他身边的朋友都是穿着正常的好学生，一个个顶着平头带着笑意。
孔牧尘脱下身上的怪异套装，确认性打开衣柜看了眼，再次满意地点点头才去卫生间洗漱，等他洗过澡处理好手心的烫伤将这些衣服一堆堆抱着丢进客厅垃圾桶给父亲展示自己地新形象的时候，父亲一副快要哭出来表情。
父亲捂着嘴，满眼惊艳的模样：“我儿子，真帅...”
这一副表情让孔牧尘深刻了解到之前自己的穿着是多么让人生厌了，孔牧尘站在客厅的落地镜前看了看自己，好像确实与之前的模样相差太多，这完全就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想着宋景译的平头，孔牧尘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的老父亲，“爸，我想剪头发。”
“剪头发？”父亲放下报纸，“找我啊，我当初可是剪头发的一把好手。”
父亲拿着从不知哪个角落找出的电推剪站在孔牧尘身前，孔牧尘大致描述了自己想要的发型，还贴心在网上找了个图片供给参考，父亲就开始行动起来。
电推剪被通电启动，孔牧尘看着自己有些偏长的头发落在脚下，最后嗡嗡声停止的时候父亲那一脸严肃的表情让孔牧尘预感事情的不对，从二楼下来的母亲看着孔牧尘竟然也是一副深思状。
“老孔，不会就不会，以后这种事咱不逞能好吗？”母亲的食指放在上唇处，眉头紧蹙着，“要不你给咱儿子剃完吧？现在看着挺奇怪的。”
孔牧尘从椅子上起身，停在落地镜前看着自己的参差不齐的头发开始沉思，这个现实让他不得不接受光头的建议。
不剪的话太奇怪，孔牧尘一狠心：“剃吧！”
拿着电推剪的父亲剃光头的速度比刚刚快了不少，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他的创作，一副非常自豪的模样站在孔牧尘身前看着自己的心血满意笑着。
孔牧尘看着落地窗里自己反光的头顶，等保洁阿姨扫走地上的碎发后抬头问母亲：“妈，我这样像个好学生吗？”
头顶的光让孔牧尘越看越绝望，开始自我放弃起来：“像什么学生啊，越看越像个犯事儿的人。”
坐上沙发的母亲没憋住笑：“确实挺像的，不过没关系啊妈妈的好大儿，头发过几天就长起来了。”
孔牧尘的头顶在灯光下锃亮锃亮泛着光，父亲手里拔掉电推剪的插头含着笑往楼上走，语调带着歉意：“年纪上来了，不仅眼睛花，手还有点抖，一不小心就剪多了。”
孔牧尘知道自己的新发型有些潮流，但没想到这么吸引人的目光，隔天上学一路上的人全盯着他的头顶看，孔牧尘还庆幸早晨太阳还没怎么冒出头，不然路上的人全能看到他的脑袋在反光。
没想到现实也在与孔牧尘作斗争，门口站着检查校牌的学生会就是那个昨晚冷着张脸的宋景译，身后买早餐的那个人还是大嘴巴黎冬倾。孔牧尘从背包里拿出校牌遮着脸，弯腰准备从宋景译面前走过，没想到半路杀出了黎冬倾：“孔牧尘？！哈哈哈哈真的是你？你怎么剪头发了...这也太搞笑了吧？”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朝孔牧尘投来目光。
孔牧尘捏着校牌的手放了下来，起身绝望看着黎冬倾，“妈的，多亏了你，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是我了。”
拿着校牌的手腕被握紧抬了起来，孔牧尘看见宋景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校牌上再移到自己身上...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嘿？打扰一下~”黎冬倾站在中间左右望着两人，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快要早自习了，你俩准备牵到什么时候？”
宋景译目光冷漠扫了眼黎冬倾，目光再落回孔牧尘身上时柔和了不少，看了孔牧尘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挺好的。”
从宋景译说这句话起孔牧尘就开始心不在焉，坐在黎冬倾身边撑着脸发呆，连最喜欢的下课抽烟获取快乐都没去进行。
孔牧尘捏着笔，呆愣愣问黎冬倾：“他是不是在夸我？”
“是是是。”黎冬倾一脸惆怅，“祖宗啊，人家早上跟你说的，你踏马从早自习起一节课问我五次，这都快吃晚饭了你还在问。”
孔牧尘看着黎冬倾，“是吗？我不是刚问吗？”
“刚问？”黎冬倾看了眼孔牧尘从第一节自习就放在桌上的化学试卷满脸震惊：“大哥，咱发呆归发呆，作业不能不做啊。”
看了眼就写了个名字的试卷，孔牧尘捏了捏鼻梁，敲敲黎冬倾的桌角示意他们该去吃晚饭了。
刚起身孔牧尘的烟瘾就犯了，他从桌子里拿出烟在空中摇了摇：“你先帮我打饭，我过会儿来宠爱你。”
晚餐时间教学楼没有多少学生和老师，孔牧尘直接出门右拐进了厕所，就靠着厕所入口点燃烟吸了一口再吐了出来。尼古丁很容易让人获得快乐，快乐到孔牧尘隔三岔五就想起宋景译，快乐到孔牧尘此刻出现了幻觉，看到宋景译就站在自己面前。
孔牧尘掐烟揉了揉太阳穴，“艹了，不止要得神经病，这眼睛马上还要瞎了。”
到食堂时黎冬倾正坐在窗户边思考人生，孔牧尘找了个入口坐在黎冬倾身边，看着桌上快要满出来的菜问：“你昨晚出卖你身体赚钱去了？”
“我？”黎冬倾满是惊愕，“我能做出这种事吗我？”
指着桌上两碗不合常理的分量，黎冬倾又道：“这是之前那个手抖的阿姨打的，说小朋友长大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一直吃那么少。”
原本孔牧尘的食量就不大，正常打的饭菜他根本吃不完，就连这位手抖阿姨打的小份孔牧尘都要剩上不少，所以孔牧尘总会在饭前分一半给黎冬倾。
或许也就是食量不大的原因，导致孔牧尘现在停在一米六三不长了，反观不挑食的黎冬倾倒是比孔牧尘高了一个脑袋。
黎冬倾插着的筷子带着几粒饭被拔了出来，气愤夹了点菜塞进嘴里：“这不是变着法子说你矮吗？以为我是智障听不出来吗？居然人身攻击你。”
说着话的黎冬倾离孔牧尘越来越近，顺带还四处观察有没有打饭阿姨的出现。
孔牧尘移了移身子，伸手把黎冬倾的脸推开：“行了到此为止，言语攻击我还非得贴着说话是吧，嗯？”
孔牧尘以作业作为要挟，说黎冬倾要是再说话就没作业可抄让黎冬倾瞬间安静了下来，这话包子黎冬倾不说话，他就能吃顿安静的晚饭，只是这饭菜的分量确实太多，一座小山堆孔牧尘吃了个尖就准备拿去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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