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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徐晏买完机票就赶去了机场，临走时还捎走了宋景译放在客厅茶桌上的战队分析册。
分析册是宋景译趁孔牧尘下线复盘现在Wild比赛记录下来的，虽说细致的东西没记录太多，但总体上是完成了，国内外几个强队战术就那几个，打法这种东西战队的赛事团队能够分析，徐晏把这东西带回去也好，能够提前研究透战队的打法。
不过这烦人精走了会少宋景译很多事，家里也清净不少。
而孔牧尘这个人从某些方面上来说是个极为双标的人，说好第二天和林妄非一起掉分，结果宋景译刚上线，孔牧尘趁着林妄非上厕所的间隙和宋景译私奔了。
上厕所回来的林妄非看着空荡荡的组队列表愣了，“怎么上个厕所人没了？”
这样的日子就迷迷糊糊过了大半年，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变了些习惯，像林妄非习惯了孔牧尘的突然跳车，像宋景译不再昼夜不分打阶梯局...这些变数里，只有孔牧尘还坚信着这个牧人有80％的几率是宋景译的事实。
这一年里还有很多东西彻底变了。
十一月二十七日，是前一年拿到Ruin赛区冠军奖杯相同的日子，孔牧尘与牧人打开今日第一场对局时接到了很久没联系的木子葵的电话，木子葵是个不墨迹的人，第一句就提起了今年职业赛新加入的战队SC，“今年有不少新战队加入Wild，我从中筛选了好几次，只有SC战队各个位置都不差，战队里还差个刺客，去试试吧。”
“木阿姨，我没.....好，我去试试。”其实孔牧尘没有再打职业的想法，但木子葵的热情他永远没办法抵挡，应声后思量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提起了宋景译，“宋神不打职业了吗？”
“不是很久没出现了吗？”木子葵停顿了一会儿，笑着说：“他回家追对象去了。”
孔牧尘有些失落起来，微微张了张嘴，“他有对象了....”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心情似乎很不错，“嗯....动作快的话，可能就要结婚了吧。”
‘葵姐，该持证件入场参加会议了。’
熟悉呼唤声又如期而来，电话那头的木子葵回应后同孔牧尘道了别：“小尘，我替你投个推荐信，如果顺利的话，大概今晚就能有结果。”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孔牧尘心情可谓是糟糕透了，以至于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
好像这个日子都是些不顺心的事，前一年是，今年也是...就像现在孔牧尘听到了牧人第一次开口说话，那个他坚信的事实彻底消散了。
“左侧有人。”
这话低哑婉转，字字敲进孔牧尘的心里，孔牧尘开了游戏麦，耐不住性子提高了音量，“你...你声音真好听...”
低沉略带磁性的男声传入耳中，“吓我一跳，小孩儿。”
孔牧尘有些疑惑起来：“牧人，你多大了？”
耳机传来那人敲击键盘的声音，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孔牧尘：“三十四了呀。”
孔牧尘的失落更为严重，这声音真的太像宋景译，“.....啊？”
那人又停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却还是稳重：“对啊，我儿子都能管你叫哥哥了。”
孔牧尘的眼有些酸疼，揉了揉后压低摄像头点了根烟，苦涩道：“是吗....哈哈...”
这一把孔牧尘打得脱节，整个人心不在焉，一个人冲进人群被秒，这人救了孔牧尘好几次，笑着道：“下局我玩医师吧。”
新的一局开始，牧人如从前的手速锁定了医师，一整局跟在孔牧尘后，解控技能上得永远及时，可这把快结束的时候牧人有些急促开口：“突然来了事，下次再玩。”
孔牧尘有些无法释怀，捏着鼠标的手紧紧捂住了脸，“太温柔了...”
时间不过一个小时左右，手机传来短信声，是木子葵发来的，孔牧尘垂头看了眼，应该是转发的SC战队的消息。
[亲爱的Pastoral选手，你已通过战队考核，请于明晚10:30前到SC战队报道。]
孔牧尘有些难过，掐了烟连直播也没关就关掉了电脑，从衣柜拿了件外套套上，简单收拾了行李就出了门，蹲在隔壁门口敲了好几下，没人开门才又点了根烟。
烟点燃熄灭了三根，在孔牧尘点燃第四根烟时黎冬倾从转角拿着超市口袋的出现，循着烟味垂眼吓了一跳，“牧尘！？你怎么哭了？！”
抬眼看着黎冬倾的担忧表情，孔牧尘从衣服兜里拿出烟递给黎冬倾，轻声道：“冬倾，我要去打职业了。”
“哼哼，走的时候舍不得我啦？舍不得也没见你回来找我呢，生气。”黎冬倾目光从行李箱移回孔牧尘脸上，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脚下，贴着墙边蹲在了孔牧尘身边，从孔牧尘手中的烟盒中抽了根烟点燃后说道：“宋景译他，怎么又让你哭了？”
孔牧尘垂头吐了口烟，“他有女朋友了。”
“牧尘，你回头看着我。”黎冬倾微微垂头，伸手触了触孔牧尘的手臂，“你这万事俱灭的口气让我心疼啊。”
话落，黎冬倾起身开门将口袋丢了进去，拉着孔牧尘的手臂就往电梯走，“出去散散心吧，我就怕你掉眼泪。”
孔牧尘摇了摇头，“不去了，明晚十点前要到战队。”
“谁感情付出的越多就会越难过，不付出感情就不会被伤害。”这语气带着些失落，黎冬倾叹息一声放开了拉着的手臂，微微屈膝弯腰凑近孔牧尘的耳畔：“我送你去基地吧。”
黎冬倾是个滥好人，性格摆在这又长得好看，大多女孩儿就起了暗恋的苗头，最后被黎冬倾残忍拒绝的时候就多了个渣男的称号。
拉着孔牧尘的手臂一路上讲着并不好笑的笑话，甚至到车库时还贴心为孔牧尘开了副驾驶，拿了放在后座的零食给孔牧尘，孔牧尘接过时蹙着眉，“我不爱吃这些。”
黎冬倾坐上车时愣了愣，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可是，我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吃这些的啊。”
孔牧尘拿着零食的手突然捏紧，偏过头看向窗外，“是吗？”
这话说完，孔牧尘低头撕开了零食包装，一口一口未嚼就咽。
“不是的，牧尘。”黎冬倾微微敛眉吐了口气，再睁眼时伸手将那包零食拿走丢向后座，轻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拿过去的记忆来折磨自己，过期的面包就别吃了。”
“宋景译他不值得。”黎冬倾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找了张两位女孩儿的合照，“你不妨大胆一些，去爱两个人。”
看着那张照片中女孩儿的笑容，孔牧尘摇了摇头，“黎冬倾，不行的，这世界只有一个人能成为我的青春，在我的未来大放异彩，所以我不能爱两个人，你也是。”
“我又何尝不是呢？”黎冬倾苦笑，“可是牧尘，她不爱我，从高中起她就不爱我，她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钱，她只是为了拿我的钱去养她喜欢的男人....”
孔牧尘垂眼，转身关了车窗，“今天天气好冷。”
车内瞬间安静了，孔牧尘在黎冬倾手机导航里输入了SC战队，系统弹出一位昵称为‘她’的消息，孔牧尘扫了眼移回目光，确定开始导航后放在手机架上就转过头看向窗外，“值得吗？”
黎冬倾看了眼短信，是她结婚想要借车的消息，索性厌弃笑了笑：“最后一次帮她，这次过后我就会放弃，所以说...值得。”
有时候现实与想象总是相差甚远，就像孔牧尘曾经以为黎冬倾会与她走到白头一样。
这一路很安静，那个坐在副驾驶的人就缩在座椅上毫不显眼，偶尔黎冬倾困了，孔牧尘就在服务区接了驾驶位，所以到SC战队基地时黎冬倾忍不住感叹，“你可以24个小时一句话不讲？”
都是病人，哪儿能互医呢？
孔牧尘点头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行李，快步走向副驾驶的窗前伸出右手轻轻敲了两下，“冬倾，我走了。”
“我送你。”黎冬倾下车绕过车头，从孔牧尘手中拿过了行李，“走吧。”
今天的黎冬倾很不对劲，但孔牧尘也说不出几句安慰话，就垂着头走在黎冬倾身后。
基地前台站着一位中年人，他面色不悦看向黎冬倾，在看见黎冬倾身后的孔牧尘后才微微缓和了些，“Pastoral，我是陈游，你今后的教练，跟我上楼签约吧。”
该负责战队签约的经理没有出现，是陈游拿出放在会议室柜子上的合同递给孔牧尘的，甚至连签约事项也是陈游在逐步跟进。
会议室的柜子上放着各式奖杯，角落几款透明色的奖杯刻着陈游的名字，还有连续爆火几年的Azagi游戏，孔牧尘有些诧异：“Azagi的主策划...”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小缝，许映旸和严郁两人挤着从门缝探出个脑袋盯着孔牧尘，结果正巧对上了视线，陈游这里捂面叹息，孔牧尘倒是愕然，“MOTI的制作人....”
许映旸扫了眼严郁，从门缝伸出只手招了招，“嫂子，还有我，许映旸。”
战队这几个选手脑子都不太好使，严郁捏拳头砸了许映旸的后脑勺，揪着后领准备走，“今儿没吃药，我先带他去吃药。”
一切都不合常理却又正常，许映旸的话太过轻所以除了在他身旁的严郁没人听清，黎冬倾看着那条门缝问：“牧尘，你都认识？”
“认...”孔牧尘点点头，考虑片刻后又摇了摇头，“都是电竞圈有头有脸的人物。”
“Pastoral，看看合同吧。”陈游点头示意，“进了SC，以后就是一家人。”
孔牧尘心很大，合同一眼没看就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名字，这洒脱劲儿看呆了陈游，“不认真看一下合约？”
放下笔将合同推至陈游面前，孔牧尘才抬眼摇了摇头，他相信木子葵的选择：“昨晚看过拟稿了。”
发来的自荐信写得完善，昨晚回电的电子合同应该是认真看过，陈游笑了笑拿起合同放回会议室柜子上，摆了摆手道：“跟我来，带你去宿舍。”
原本孔牧尘以为SC战队的选手宿舍与会议室在同一栋楼，结果陈游带他来到了另一栋，这楼一层一房一选手，该有的家电皆有，活脱脱的住房楼....
黎冬倾则像个搬运工，提着行李猎奇看着每一层的装饰。
“领队的家太远，老板分了层给他。”陈游推开了五楼的门，房间里已经挂着一件蓝白色战队外套，“所以你和队里的巫灵住在一层，房间很大不用担心会影响各自的生活。”
站在门口环顾了四周一圈，孔牧尘点了点头：“好。”
陈游偏头冷眼盯着黎冬倾，右手微微抬起指了个角落：“行李放这儿吧。”
行李被放在门后，陈游偏头示意孔牧尘跟上自己，与黎冬倾擦肩而过时再投了个不屑眼神，“走吧，带你去训练室认识认识队友。”
黎冬倾有种被排挤的感觉，瞬时面露不解，而孔牧尘却像个收到指令的机器人，没找出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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