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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牧尘睡到中午被父母嚷嚷着起来吃午饭，胡乱洗漱一通半眯着眼机械吃了一碗饭菜，再陪着父亲洗了碗坐在客厅一起看电视。

　　电视剧中的男女主正因为产生误会而分道扬镳，一个在黑暗的屋内沉思，一个提着行李离开满是遗憾。

　　“如果...”父亲目不转睛看着画面，“我是说如果，你没能力带回宋景译，或者说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以后决定做些什么？”

　　孔牧尘愣了愣，这样的事他好像还真没认真想过，但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总会有些遗憾，思索半晌，倒是笑了出来：“我是工兵专业开挖掘机的，没有我挖不到的墙角。”

　　“要做些什么的话....现在就开会儿直播吧。”孔牧尘唇角带着很淡的浅笑，不自然抿了抿唇又说道：“等过段日子看有没有机会去Cand，如果能进去当然是最好的，只不过机会不是很大。”

　　母亲道：“走职业这条路，没一点后悔过吗？”

　　“如果还在读书，算算时间，我现在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还要从你们身上索取基本资金，或许还会懊恼以后该做什么，也好像什么都不配拥有。”孔牧尘敛眉，“可是我现在做着不一样的事，虽然是不被大部分人认可的事，但我可以得到更多的曝光度，能让宋景译从别人口中了解到我...我不后悔，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画面切换到屋内沉思的男主拿起外套淋雨来到女二家门前，敲响那扇门后直接扑进了女二怀里，女二推开男主面无表情扫了眼他：性骚扰我会报警的。

　　母亲半靠着沙发，嘴里啃着苹果：“这女孩儿是个好孩子，全始全终喜欢男二，还不为金钱所动，努力又自信。”

　　父亲也会意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孔牧尘的肩膀：“有梦想就得加油，别让梦想变成痴心妄想。”

　　电视剧中的男二从厨房端着一碗红糖水走了出来，原本带着笑容的脸见到男主后瞬间冷了起来，那捏着碗的双手大力到指尖泛白，他将那碗红糖水放在桌上伸手揽过了女二，那双眼里满是讥讽：你好像很喜欢我老婆？

　　奇怪的肥皂剧永远刷新着孔牧尘的三观，那些奇奇怪怪的剧情发展永远猜不到后续，但剧情里从头到尾就黏在一起的情侣的确让人羡慕至极：“如果初次见面的两个人都能一见钟情该多好。”

　　母亲有些疑惑，看了眼电视再看向孔牧尘，“你在开玩笑？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

　　孔牧尘垂下头摇了摇，额上的发丝半掩着视线：“我没开玩笑，要不然也不会到这个程度，也没必要再花个几年时间去打职业。”

　　“我以为你在说电视剧里的女二和男主。”母亲似乎是松了口气，“如果你决定了就要主动，不主动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

　　孔牧尘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妈。”

　　“这个，爸知道吧？”孔牧尘从包里拿出盒烟摇了摇，“尝过的味道要戒掉就更难了，宋景译就是这样，时间越久越喜欢。”

　　父亲含笑挑眉，语气全是笑意：“这小伙子是给你下蛊了吗？喜欢成这样。”

　　“喜欢不一定是爱情。”母亲拿走了孔牧尘手里那包烟丢进了垃圾桶里，“任何人都可以很爱任何人，爱很廉价的，所有人都是，况且你还小...”

　　“您又来了。”孔牧尘捡起平躺在垃圾堆上的烟，有些心疼地在衣服上擦了好几遍，“别再拿年龄说事，我以前还信，现在不吃这一套了，我就是喜欢他、爱他，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母亲轻轻一瞥，眼里带着些温柔：“生气啦？”

　　放在房间的手机突然响起短信铃声，孔牧尘倒也没在意，转头看着母亲：“没有，就是和他有关的事，我遇到就没办法静下心来。”

　　“别怕，喜欢就去追求。”母亲揉了揉孔牧尘的头，“如果追不到，大不了就买张世界赛门票，红着眼小心翼翼问他能不能单独合张影，这段感情至少还能留段念想给你。”

　　父亲一脸疑惑：“女人真善变，前几天才说儿子可以和宋景译一直在一起，今天就追不到了。”

　　孔牧尘失笑：“是在激励我，妈妈她怕我放弃。”

　　母亲啃了口苹果，眉眼弯弯，“只要你觉得未来可期，就可以过得很快乐。”

　　父母对于孔牧尘的感情与打职业的想法极为开通，孔牧尘曾经还害怕父母知道自己这些想法会卯足劲儿来打压自己，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可笑。

　　原来房间传来的短信铃变成了电话铃声，在第一次结束后又接着响了起来，孔牧尘起身朝父母投了个目光，得到颔首回复后小跑着上了二楼卧室。

　　短信是木子葵发来的，电话也是木子葵打来的。

　　短信发来的时间较早，孔牧尘先点开短信看了眼发来的消息：小尘，你醒了吗？

　　孔牧尘想了想，回复道：醒了有一会儿，刚刚在和父母聊天没接到电话，抱歉木阿姨。

　　大约等了五分钟，看到木子葵回短信过来。

　　‘没关系，不过突然来了点事儿，下次再详聊。’

　　木子葵的工作越来越忙大约是从打职业的第二年起，他和木子葵的见面已越来越少，今年临近Ruin赛区总决赛，木子葵原本答应来看比赛，结果工作事情又耽搁了约定，不过会忙到这一步多少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木子葵是个很优秀的检察官。孔牧尘这里退役回家，木子葵第一次来电帮孔牧尘要回了三年的工资，但聊到一半又如往常的消失，第二次来电还算好，消失前还给孔牧尘发来了消息。

　　看了眼时间，孔牧尘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回复道：木阿姨，现在哪些战队算是一线战队？

　　木子葵那边没多久发了张图片过来。

　　是一线战队的总汇，看起来是近期整理的，连欧洲刚加入战场的黑马种子队PN都被记录在上，Cand被排在了第四排第五名，数过去应该是总排名第三十五，而排在Cand左边的是Whi，战队图标比Cand大了一半，顶着个鲜红的字体和白色花边，看上去有些可爱，还透着那种少女喜爱的森系风。孔牧尘盯着看了一会儿，把图片保存了。

　　好吧，按照这个排名而言，Cand这赛季根本没有夺冠的机会。

　　孔牧尘也没再多说什么，发了四个字过去，算作对木子葵的感谢。

　　‘收到收到。’

　　木子葵回了他一个红色爱心和笑脸，大概是觉得这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孔牧尘点进微信里，手指落在与宋景译对话的九宫格键上悬了很久，还是没能把自己想说的发出去。

　　什么我想来Cand打职业，什么能不能做个替补，什么工资只要3000，统统没敢发出去。

　　孔牧尘叹息一声放下手机坐在电脑桌前开机准备直播游戏，这刚上游戏林妄非就发来组队邀请，拉着孔牧尘进了游戏语音。

　　“牧神！”
　　“牧神，你终于来了！”
　　“我都要打哭了，牧神。”

　　语音里杂乱的声音听得孔牧尘耳朵有些疼，他拉小了语音的总音量，抬眼就看到几人头像框后下降的阶梯榜数，林妄非甚至从十七名直接掉到了第二十九名。

　　“你们排名怎么掉这么快？”孔牧尘视线移到阶梯榜的选项上，点击后发现自己与宋景译差了快接近三千分，心想着自己反正也追不上第一索性向下拉了位置，看着现在第十七的分数再看了眼林妄非的分数，“你怎么能掉六百多分的？才半天而已，这一片红，你...今年本命年吗？”

　　林妄非语气委屈，似乎都快要哭出来了，“不是啊！就15分钟一把，结束扣我20分。”

　　孔牧尘卷翘的睫毛微敛，视线移到手机的游戏伴生的战绩查询app上，搜素了林妄非的游戏id后蹙着眉，疑惑从那双眼里溢了出来，“宋神？他不是晚上才排的吗？”

　　“就是啊，太奇怪了！”林妄非语气里满是懊恼，“我们还刻意等了十分钟排都能排到宋神，就像是刻意狙击我们一样。”

　　“菜，就得认，就我们这样的，他打谁不是跟打小屁孩一样？”孔牧尘弯唇笑了笑，“行了，开吧。”

　　孔牧尘进游戏刚摸到一队屁股，系统消息就刷新了击杀消息，搭在额头上的发丝随着抬头的动作向旁滑动，微蹙的眉头昭示着孔牧尘的不解。

　　“马的，超级加倍了。”巫灵已经快要生无可恋了，“又踏马是宋神。”

　　孔牧尘抖了一下手腕，望着随时间消失的系统消息栏心情有些凝重：“没事，宋神不会刻意找麻烦。”

　　林妄非叹气，“牧神，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孔牧尘没有回答林妄非，自顾自地追上刚刚离开的队伍，有些违心先秒了对方的医师和输出位，盯着没有任何作为的巫灵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冷笑一声。

　　果然不是宋景译的巫灵，都很菜。

　　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林妄非那个娇小的游戏角色在房屋前晃啊晃，结果被山顶出现的巫灵控死秒掉。

　　[巫灵·Song 淘汰了 医师·Cookie]

　　林妄非很平静，似乎这是他预料到的事一般，队友也毫无抱怨捡了灵魂碎片找到就近的复活阵复活了林妄非，结果刚复活下一秒林妄非又死了。

　　[巫灵·Song 淘汰了 医师·Cookie]

　　复活阵复活时间有五分钟的冷却时间，队里的修士捡了灵魂碎片等了五分钟跑到孔牧尘身边复活了林妄非，就在林妄非复活落地时，孔牧尘抬眼看到了远处的巫灵，或者说..宋景译。

　　宋景译抬手丢来个团控，孔牧尘暗道不好，林妄非却喃喃道：“别怕，来找我的。”

　　下一秒林妄非被瞬秒，宋景译转身消失了。

　　[巫灵·Song 淘汰了 医师·Cookie]

　　“什么？”

　　这种怪异的情况让孔牧尘有些难以置信，他确定林妄非说了什么，却又不相信宋景译会如此病态，这是杀了多少次才能让林妄非这个倔脾气看得这么淡？

　　宋景译倚在椅子上，一手夹着烟放在键盘上，另一只手握着鼠标，他在操控着游戏角色，目光却落在另一台电脑上的直播网页上，直播间那个少年满是疑惑，宋景译吸了口烟微勾唇角，好像看孔牧尘直播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今天第一把我去看了眼在边缘打团战的情况，就丢了个群技能抢了个头，宋神从那一把杀我杀到现在。”林妄非欲哭无泪，说到尾逐渐透出颤音：“明天就是我连败上游戏资讯的时候，记得给我上香。”

　　孔牧尘低下头，最后笑出了声：“宝贝儿，你就是活该。”

　　孔牧尘不会知道那个看着直播的男人因为这句话掐了烟，内心甚至有一团恶气无法疏放，让他几乎想掐死这个还能笑着说风凉话的林妄非，又不争气地扫了眼直播间的孔牧尘，那颗心又瞬间软了下来。

　　林妄非已经很绝望了，孔牧尘这话一出，更是难过：“你...你真是个...残忍的人。”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为这件事刷屏。

　　【牧神帮我问问click，他一直都这么勇敢吗？】
　　【不会真有人以为玩巫灵的不记仇吧？】
　　【反正抢人头的必杀，看戏归看戏，牧神你说C哥抢宋神人头是哪来的勇气，正常游戏不好吗？非要犯贱。】
　　【你说你一个医师去招惹这些巫灵干什么？】
　　【C哥貌似试图反抗。】
　　【“牧神：卧槽，宋神来了。”“Click：别怕，来找我的。”“宋神：还挺废技能，花了我一个团控和群攻。”】
　　【勉强才能赢的局，C哥凭啥去抢人头？只是个医师有什么资格去抢人头啊？】
　　【队友：Click你是不是手贱，好好的你招惹宋神干什么？】
　　【战绩已查，宋神吃了C哥33把分了，C哥每一把死3~4次不等。】
　　【C哥：牧神别怕，找我的。】

　　孔牧尘看着弹幕有些失神，心情说不出的怅然，最后压下摄像头点燃根烟深深叹了口气。

　　能被宋景译记住是多奢侈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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