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小鲜肉啊
梨园来了个新弟子！杨玉这天闲着无事特别叫了阿蛮来，问起来梨园现在的情形。阿蛮和王忠嗣解开了误会的，又在梨园中找到自己的兴趣，状态越来越好了。她听着杨玉问，顿时滔滔不绝的说：“你问这个啊，如今梨园中三千弟子，这还都是在在编制的，还有些学徒之类的，算下来要有上万人了。不过那些学徒们也不是谁都能留下来。要经过几次考试。”阿蛮滔滔不绝，杨玉则是听得认真。
“我觉得也不用很死板的考试，叫这些学徒们的上台演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是挑选人才的最好办法。对了，可有什么好苗子吗？我真是越来越堕落了，你倒是身材越发好了！”杨玉无比羡慕的看着阿蛮的身材。
阿蛮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不她的年纪和生过两个孩子的，依旧是细细的腰肢的，修长的四肢，眼神和体态都是年轻人的状态，就连着皮肤也变的紧致细腻了。杨玉心里默默地想，生命在于运动啊，我就是太养尊处优了。自从受伤之后，杨玉不管到什么地方身后总是跟着一队人，他们抬着步辇，预备杨玉走累了，可以坐上来抬着走。这样的日子和猪有什么区别？
“你不要得陇望蜀，想想你当初受伤的时候，其实你可以慢慢的锻炼恢复！你保持的很不错了。我觉得你需要持之以恒，每天都锻炼，但是强度不用太大。对了，梨园中最近来了几个不错的苗子，我叫他们来给你看看。”阿蛮拿出来一份乐谱转开话题。
两个人正谈的投机，就听着通报圣人到了！阿蛮忙着站起来，她一抬头正看见李隆基神色轻松地进来，见着阿蛮也在，先笑着说：“阿蛮也在，朕可是给了李僾一个好差事，算是看咱你和王忠嗣的面子上提携你们的女婿了。只是小荔枝要跟着李僾离开长安到凉州去了。你不会埋怨朕吧！叫你们母女不能相见。”
阿蛮听着李隆基竟然叫李僾做凉州都督，还管理整个河西走廊的一切军政事务！阿蛮顿时喜笑颜开。阿蛮从来不是什么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人，当初她反对小荔枝的婚事，不便说出口的理由就是李僾注定没前途，她不想女儿受委屈！
谁知皇帝竟然没因为李僾那个不争气的爹，重用了他！阿蛮欢喜的说：“怎么会呢？做父母的总是要为孩子做长远打算。我也不能拉着孩子一辈子啊。感谢圣人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也不用谢我，感谢娘子就是了。桃子可是对朕推荐了李僾的！”李隆基看看桌子上的乐谱，来了兴趣：“这是什么？又是新曲了？阿蛮可以称之为国手了，今后不叫你阿蛮了，也叫你谢大家了。”阿蛮忙着说：“我可比不上人家，人家是青史留名的大家，我呢，一个舞者罢了。怎么敢和人家比呢。真是有辱斯文！”
“这话不对！歌舞和诗文一样都是抒发内心的，只是形式不同罢了！歌以咏志，人间应该是先有歌舞再有文章的。阿蛮的成绩可以称之为大家了。”杨玉扯着李隆基的袖子：“阿蛮说梨园中有不少的好苗子，明天叫他们来看看！”
“好！一切按着娘子的意思办。若是真的好，朕一定赏赐！”李隆基立刻表示同意。
华清宫，一阵乐声传来，李隆基和杨玉认真听着新人的演奏，李隆基满意的点点头，低声说：“阿蛮倒是很有眼光，这些新人都不错。”杨玉笑着说：“当然，阿蛮是谁啊，她是个天才。”歌舞很精彩，但是杨玉做了一会就觉得身上酸疼，每个关节都开始发酸，就像是被千斤巨石碾压过。这又要变天了！杨玉自从受伤之后，就成了天气预报专家了。只要变天，她就浑身不舒服。
杨玉不动声色的看着了眼李隆基，圣人正沉醉在乐声中呢。杨玉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没惊动任何人。
春桃见着杨玉出来了，赶紧悄悄地跟上去：“娘子可是身上不舒服了，要么回去歇着吧，或者把柳先生请来给娘子开药。或者我叫他们预备药浴，娘子泡泡，或者能缓解下？”“不用了。这些年什么方法都用了。但是还那么样！我没事了，出去转转。”杨玉被身上的疼痛闹的心烦意乱。春桃无奈的看着杨玉，对着几个侍女说：“你们跟着娘子，不准偷懒！”
“不用了，我还能在这里丢了？”杨玉有些心烦意乱，世人都认为前呼后拥才是声势显赫，才能显出威仪来，其实那根本是一种变相的被监视。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完全是在做监狱啊。杨玉现在只想一个人发泄心里的怒气，她现在可以呼风唤雨，可以站在财富的巅峰上俾睨天下！但是面对病痛折磨，杨玉却无能为力，她只能尽力维持常态，不叫人发现任何端倪。因为她不想别人投来同情眼光，不想给那些人幸灾乐祸的机会。
看着杨玉的眉头越皱越紧，春桃对着几个宫女做个手势，带着她们远远地跟着杨玉不敢跟上来了。
杨玉一个人沿着小径毫无目的的走着。她心里很乱——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柳东桓给她开的那些药，早就没以前那么有效了。虽然她外表看不出来任何端倪，可是杨玉清楚，自己的身体很糟糕。她现在就像是粉刷一新的危房，看起来崭新坚固，其实里边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这么下去——杨玉心里忽然生出恐慌来，她没准会随时离开，或者倒下，缠绵病榻，可是她不想扔下桃子，更不想李隆基——“这位娘子，请问这是去听风阁的路吗？”一个水晶一般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杨玉心头的乌云打开一条缝。一抬眼正对上一双纯净无暇的眼睛，接着是梨园子中学徒们穿的浅蓝色袍子。很朴素的面料，没有任何花纹修饰。可是这件袍子竟然被穿出了高级定制的感觉。
那个年轻人看着自己，一副渴望得到帮助的样子的。大概是这个人把自己当场了宫中的女官了。其实在这里，是很不容易发生什么认错人的事情，至少不会猜错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因为穿着打扮，进而行为举止都是有阶层划分的。若是放在以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打死也不敢和杨玉搭讪。因为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衣衫，珠宝和身边如云仆从，都在宣誓着：“贵妃驾到，闲人勿近。
但是现在，杨玉越发不喜欢那些金光闪闪的装饰了，以前还能满足下虚荣心，但是现在，她只觉得是累赘了。大概是身体实在是吃不消支撑那些东西了。今天杨玉只穿着一件很朴素的裙子，并没特别的装饰。因此这个年轻人才敢仗着胆子上来问话。杨玉几乎想不起来，她被当成个普通人是什么时候了。
看着杨玉愣住了，那个年轻人有些局促起来了，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可是态度依旧是恭谦有礼。他眼巴巴的看着杨玉，开始露出疑惑，是不是我又犯错了？
杨玉觉得自己被这双眼睛被吸引了，真是纯净如同是水晶啊，毫无心机，简单澄澈，，，虽然只是个梨园中的学徒，可是并没什么卑躬屈膝，也没什么功利心。反而是干干净净的！她对眼前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到了！你是梨园弟子，难道来宫中之前没有人教你规矩吗？这么乱走，要是被侍卫发现了，你可要倒霉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宫中规矩森严，他肯定是第一次进宫，竟然胆大包天的溜出来了。要是被内卫们抓住了，一定是会被狠狠惩罚的。
那个年轻人脸上露出无奈和紧张，紧张的解释着：“我，那个我的琵琶琴弦断了，师傅叫我去拿新的来。谁知我竟然走错了路！”
“怎么就没人领着你呢？你们进来，任何动作都有内侍们领着的。你赶紧回去吧，今后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多用用脑子”杨玉心里清楚，看他的资质，肯定是招来不少嫉恨，趁着进宫给他挖坑，借刀杀人。这个孩子，真是年轻了！
被杨玉提醒，那个男孩子脸色变了。他想起入宫之前师傅说的话，顿时有些慌张了。别的不说，自己擅自离开肯定要被责罚的。
哼，这会知道自己上当了，开始害怕了！杨玉把那个男孩子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还不算是太愚钝。这个世界容不下太善良太天真的人！本来杨玉预备拂袖而去，人生在世会遇上很多人很多事，那个男孩子也不过是杨玉人生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瞬间罢了。他们只怕今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他是生是死，还是被赶出梨园和杨玉没关系。
杨玉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些怜悯，其实也不能算是怜悯，就像是她随手挡住了电梯，给后边飞奔而来人，不过是毫无意识的举手之劳罢了。杨玉对着那个年轻人说：“你不用害怕，我叫人送你回去，等着别人问起来了，你只按着他教给你的话说就是了！”说着杨玉一挥手，一个内侍从不远的地方出来，杨玉也没看他只说：“你带着他回去，不要叫人为难他！”
说着杨玉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走了。
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会，杨玉慢慢的站起来，谁知刚转身却发现李隆基早就站在她身后，看样子是站了不短的时间。“三郎怎么出来了，我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想出来吹吹风。怎么，这些新来梨园子弟们可有些资质不错，能入三郎法眼的？”杨玉笑着迎上，她不想和李隆基说什么自己身体不舒服。杨玉认为那样太矫情，而且毫无意义。
“娘子可是身体不舒服了？我看还是叫柳东桓给你重新开个方子。不过这些年了，我觉得柳东桓的医术已经是到了极致，再也无法提高了。不如，咱们换一个大夫看看。天下名医不少，总有能治好娘子的！”李隆基一脸担心，伸手把杨玉拉到跟前仔细打量着。
杨玉给李隆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很好，只是要变天了。这是无法避免的，就算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也不能解决我的问题。人要知足，我能活到今天，能行走，甚至还能骑马，就不要奢求彻底恢复和常人一般了。我叫三郎担心了！等着咱们回去，我亲自弹琵琶演奏新曲。”
“不用费事了。我竟然没想到竟然有么一处景致。干脆我们就在这里，叫他们在山上奏乐，我们在桂花树下饮酒！”李隆基看看周围的景色，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一处向阳的小山坡，到处都是桂花树，其中一片空地上，有一张石桌，几块天然的大石头权当做是椅子了。此时正是初秋的时候，长安的桂花一向是开得早的。这会已经不少花开了，浓绿叶片之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儿，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山下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间盘旋下来，泠泠水声，桂花的香气，叫人心旷神怡。
一会就见着一群梨园弟子们过来了，接着是侍女们捧着果品，美酒，香炉什么的也过来服侍。杨玉一抬头针对上拿上纯澈的眼睛。杨玉笑着说：“这些也都是梨园新收的学生吗？他们都学了什么？”
“他们已经在梨园中学习一年了，他们都是乐户出身，从小跟着家里学艺的。这些都是经历了几次考核上来了。他们新排练了霓裳羽衣舞，还算是过得去！”梨园中的教习拿着一份名单上来。杨玉也不看名单，和李隆基对视一眼。“也好，就叫他们把最拿手的曲子演练出来。”圣人发话了，教习立刻领命而去。
李隆基一转眼正看见一个侍女抱着杨玉的琵琶来了：“来的正好。娘子的琵琶极好。正好叫他们开开眼！也好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收起骄傲，虚心练习。”杨玉扫视着桌子上那份名单，原来那个男孩子名唤李欢，是冀州人，最擅长琵琶和笛子。
杨玉伸手把自己的琵琶拿过来，歪着头笑着说：“我先看看他们的本事如何了？若是一个个都是不可雕的朽木，我就不用花费时间浪费精力了。”
李隆基高声说：“你们都听见了，若是表现的太差，娘子可不会理会你们的。你们谁要得了娘子的首肯，我赏赐一百匹绢！”圣人话一出口，在场的学徒们都是精神振奋，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杨玉不动声色的扫视过这些人，李欢听着圣人的话，自然也是一脸兴奋，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平常样子，很专注的低头拨弄调试着琴弦了。这个人心里素质不错，他的心思都在如何演奏好上，而不是如何获得赏赐上。杨玉对李欢印象有好上了几分。
这些人的确还需要磨练，杨玉认真的听着，她和李隆基默契的交换下眼神，李隆基压低声音对杨玉说：“我看那个弹琵琶的学生不错，还有那个击鼓的也还好，剩下的资质一般，也就是勤于练习。娘子觉得呢？”
“我能说英雄所见略同吗？其实这也不全是他们自身的问题。他们这个教习啊，自己也是个平庸之辈。不能创新，只能因循守旧。不过他的基本功很扎实，我觉得等着这些学生们基本功差不多了，可以换一个教习。”杨玉话音未落，一声脆响，李欢的琵琶弦竟然断了！
在场的人都脸色难看，乐声一下子停下来，正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着琵琶声又响起了。原来是杨玉接着演奏下去了。剩下的人立刻恍然大悟，赶紧跟上去，
一曲终了，教习和李欢跪在圣人和贵妃面前请罪。杨玉也不理会絮絮叨叨的教习：“罢了，把他那个琵琶拿来我看。我竟然不知道如今梨园中竟然穷到了没有新丝弦了？”李欢的琵琶拿来了，杨玉仔细一看，一下子笑了：“都起来吧，不是你们的错，何必要战战兢兢的请罪呢？”原来琴弦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李欢太紧张了，他把琴弦调的太紧了，而且琴弦有些受潮，他担心高音上不去，就使劲的拧紧。结果绷得太紧的琴弦在关键时刻不堪重负就断了。
“这只琵琶旧了，看样子是你的旧物了。大概是对你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但是身为乐师，应该善于使用乐器，不能因为个人情感就强行用不合适的乐器。这对你，对乐器，对作品都是不公平的。拿一张新的琵琶给他，就是那张黑色紫檀木，不要螺钿镶嵌素面琵琶来！”杨玉叫人把自己一张琵琶拿来，赏赐给了李欢。
晚上，杨玉哼着歌儿，正对着镜子梳头呢，她忽然从镜子里看见李隆基窥视的目光。“三郎有什么事情？你怎么这样看我吗？”李隆基活像是守在老鼠洞口的猫咪，身上每一根汗毛都散发捕猎的气息。
“娘子没发现吗？你心情不错哦！”李隆基回答驴唇不对马嘴。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