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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手机响，夏湛明接听。
“是我。”李蓉疲倦的声音，“出事了，第一区有个小区塌楼了。”
“什么？”
“就几分钟前。第一区全体去现场了，头儿让我们随时待命。来所里吧。”
垮塌的是某个高级小区的待售楼，刚刚建造完工，脚手架尚未来得及撤走。地上一片瓦砾狼籍，已经看不出原本矗立的形态。居民三三两两聚集在周围，议论纷纷。警察在拉隔离线。
吴杨林正一脸绝望地看着面目全非的建筑。霍达然加紧几步走到他旁边，“刚到？”
“刚到。”吴杨林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有气无力。
“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吴杨林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们最好站退一点！”一个警察对他们挥手。
霍达然出示工作证，“魔都国家安全局国内事务第三科。”
警察道歉。
“这次为什么移交得这么快？”
“太可疑了。”吴杨林说，“没有任何征兆，水文和地质条件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而且刚有巴西龟巢穴被破坏……”
“这两者并没有必然联系。”霍达然说，“何译怎么说？”
“他已经在领事馆了，有消息会通知我。”
有一群人正吵吵嚷嚷地走近，有的拿着小旗子，警察们很快拦了上去。有记者拥上，被奋力推开。似乎是闻讯而来的业主。
吴杨林看了看混战成一团的三组人，“先进去再说。”
他们撩起隔离线走向废墟。
钢筋突兀地扎在空气里，随处都是碎玻璃和扭曲的铝合金。他们绕到大楼底部。
地面像是被撕开一样，柏油路面裂了道宽缝，露出地下室。地下室的地板也已经粉碎成一块一块的水泥。
“力是从下往上发生的作用。”吴杨林说，“就是个微型地震。”
霍达然点点头。
从裂纹明显看得出震中在大楼地基的西北侧。
“有没有这个地区的详细地图？包括等高线地形图，交通图，人口密度图。什么都有那种。”霍达然问。
吴杨林嘿嘿一笑，“我在小区门口的售楼部拿了几份。还有附近的餐馆和外卖地图呢，有家面馆似乎不错。”
霍达然冷冷剜了他一眼。
何译的反馈很快到了。出乎意料，领事馆派遣守昼人连连道歉，说巴西龟巢穴的事情纯属误会。几个受伤的巴西龟都说家园被毁和轨道线施工没有关系，挖土机反而吓走了罪魁祸首。
何译先是如释重负，然后又绷紧了神经。巴西龟作为外来物种一直在魔都生活得十分滋润，难得有什么外力能破坏它们的聚居区，而且没有目击者。很明显，这个神秘的肇事者和轨道交通建设有关，也就是和第四区联系密切。
他顺便建议吴杨林和霍达然提高警惕。毕竟如今轨道四通八达，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霍达然和吴杨林坐在天堂面馆里，对着几份地图埋头苦干。
“百年基业，世代豪宅！”售楼部的免费地图非常避重就轻，报喜不报忧，不过附近的交通枢纽、教育资源和生活设施都一清二楚。
吴杨林一边翻看备忘录，一边拿着笔做记号。第一区历史悠久，登记在册的各类生物和非生物特别多，是个大工程。
霍达然拿起一张图，仔细看着。
“在这个小区就有两只移民的猫鼬精，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吴杨林问。
霍达然没回答，掏出手机，刷刷在地图上画了两笔。
“竟然还有只饕餮在小区门口开蛋糕店，他会不会赔死啊？”
“嘘。”霍达然呵斥他，继续埋头画线。
“有何重大发现，霍大人？”
霍达然将地图转了个方向，推到他面前，“你看。”
他画的是交通图。这个小区周围有密布的公交站点，还有三号线，四号线换乘的大站和一号线站点。三四号线车站即将与九号线连通，一号线站即将与十号线连通。九号线和十号线都正在建设中。
霍达然在地图的模糊不清处标了轨道线延伸的方向。
第一区刚好在一号线站点与第四区交界，被他打了个五角星。
“了不起啊，这都能记住。”吴杨林赞叹。
霍达然不耐烦地对他出示手机，“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种先进工具叫谷鸽地图吗？——还没看出什么端倪？”
垮塌的大楼刚好在两个轨道交通枢纽的联线上。西北角几乎和中点重合。
“何译提醒得很及时。这次事件和轨道交通建设的事故很可能是同一位肇事者引起。”霍达然说，“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但几乎可以肯定他已经开始流窜作案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回科里看看文献。”
“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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