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美强惨男主必经之路
判处结果传到双龙寨,寨里兄弟都喜气洋洋,要去县城接回二当家。撒奔听了心虚,惊惧交加,转身下山去找房东。
到房东院门前,撒奔没进屋,而是躲在窗户下偷偷往里瞧,屋里房东趴在炕上,一声又一声地抽气喊疼,嘴里骂骂咧咧。
看来真的是各打一百荆条,萧从易没被处死。
撒奔心下一沉,拐脚去了河边,他要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萧从易不是傻子,被送去县衙前最后看到的人就是自己,他肯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但没有证据。唯一知道实情的只有房东。
不如来一招毁尸灭迹,瞒天过海?只要杀了房东,把尸体往河里一抛,等萧从易回到双龙寨问他,他就解释说,当时赶马车时突然在路上尿急,就下车去林子里了,回来才发现马车不见了,原来是被房东牵走了吗?
打定主意,撒奔回寨里抱出一坛下了蒙汗药的酒,下山找房东。
回到房东院子,撒奔推门进屋,看见房东依旧趴在炕上,睡着了。他把人推醒,房东睁眼看见他,吓了一跳,结巴地问:“大当家,你、你怎么来了?”
撒奔把酒坛放下:“听说你受了刑,我来看看你。没事,你不用怕,虽然没弄死萧从易,但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怪你。”
闻言,房东松一口气:“呼,没办法,县令是个清官,告假状没用。哎,大当家,你既然跟二当家不对付,干嘛不直接宰了他?”他恨恨地比划个抹脖子的动作。
撒奔懒得废话,把酒坛塞给房东:“我要是打得过他,还用得着找你?快,把酒喝了。”
房东眼睛一亮:“给我的?大当家,你怎么也不带点饭菜来,我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光喝酒不填肚子啊。”
他深信不宜地拔出酒塞子,往嘴里灌酒。要不是前些日子在城里偶遇大当家,他这辈子都喝不上这么好的酒。
那天房东去酒馆蹭吃蹭喝,认出双龙寨大当家,他知道萧从易也在双龙寨当土匪,以为大当家跟萧从易是一伙的,吓得掉头就跑。
撒奔本来就气不顺,让寨里兄弟宰小羊羔给兰妞补身子,寨里兄弟舍不得,他当场发火,全寨上下没人听他这个大当家的话了是吧?他硬逼着人把小羊羔宰了,没解气,下山去喝酒,就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人看见他就跑。
他立刻把人像拎鸡仔似的抓住了,三两句话就盘问出来,原来房东跟萧从易有旧仇。两人一合计,撒奔迷晕萧从易,由房东带去报官,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
只可惜天不遂人意……撒奔眼神盯着房东喝下酒,很快对方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结案后,小金铭被萧忆带走了,而萧惕则依旧关回牢里,等土匪强盗罪的判处。
大周朝律法严谨,极力规避冤假错案,像土匪强盗这样的谋反大罪,县令没资格判刑,而是要上报州府,如果州府判徒刑,就可以直接发下判决文书;要是判流刑,就要上报陕西省;万一判死刑,还要再上报刑部。判决期间,罪犯就一直关在牢里。
萧忆花钱买通了狱卒,进牢里看望萧惕:“哥,你放心,虽然这个狗县令不要我们罚银赎罪,但我们还能贿赂知州、贿赂总督,官员没有不爱银子的,狗县令恨我们到极点,才不收我们的贿赂,别的官员却不会。不管花多少银子,家里一定把你赎出来。”
这些日子在牢里,萧惕吃不好喝不好,整个人消瘦了很多,只剩下一副高大骨架撑着衣服。他说:“没事,我死不了。就算判我流放三千里,只要让我出了这座牢门,枷锁就困不住我。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家里红木箱子里有一份无名度牒,那是咱们嫂子当年给我的。不管最后我被判了什么罪,等出了牢门我就去寺庙里受戒出家,到时候什么罪都追不到我头上。”
萧忆赶紧点头:“我回去找出来。”她还带了饭菜,都拿出来给萧惕吃。
久违地吃完一顿好饭,探监时候也到了,目送萧忆被狱卒拉出去,萧惕转身靠墙坐到地上。
嫂嫂,你当年给我无名度牒,今日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是你在保佑我吗?你说你的小名叫观音,在我看来,你真的是观音大士,否则怎么能刚好渡我保命。你远在千里之外,如果知道我如今身在囚牢,会不会为我伤心……
夜里,牢狱内潮湿冰凉,萧惕冻得一夜睡不着。三妹没住过牢房,不知道牢房夜里冷,所以没给他带棉袄,他只能自己熬。之前小金铭跟他一起被关在牢里,他心里还有牵挂,一直照顾着小金铭。等小金铭一被接回家,牢房里日日夜夜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反而感觉到无边的孤寂,度日如年。
只是很偶尔的,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在陪伴着他,互相依偎取暖。等清醒过来细想,原来只是他臆想中的姜令君而已。
天涯若比邻,这句话如果真能实现,那该有多好。他现在真的很想抱着她。
判处文书发放下来,徒刑。知州的文书上说,虽然罪犯萧从易是双龙寨匪首,但念在双龙寨不曾惹是生非,多年来老实本分务农,只是不服县衙管教,不交税,按罪论处,判萧从易犯《户令》逃税罪,徒三年。
县令一看就知道,知州这是腐败了,是被萧家人贿赂了!他痛心疾首,给萧从易挑了个最边远烟瘴的地方去服刑——岭南铁矿场。
罪名定下,萧惕被衙役押至刑房,重重地鞭笞一百,并在额头刺字:刺配岭南,徒三年。他被铐在刑架上,烧红的针在额头一针又一针刺下去。他不知道刺印有多大,只感觉到针眼从发缝,到眉骨,又到眼角。恍惚中,他看见姜令君泪流满面,心疼地看着他。
他想扑进她怀里,让她捧住他的脸,抚平他额头的刺印,温声细语地安慰他。他好委屈。
出牢当日是个艳阳天,萧惕想抬手挡一挡刺目的阳光,却被带着的枷锁牵制住了。两名衙役押着他去岭南服刑,岭南距此三千里。连日赶路,枷锁沉重,萧惕的肩膀被磨出血,又被汗浸透,发炎流脓。
三日后,在川陕边界的密林中,萧父和萧忆一人打晕一名衙役,解救出萧惕。萧父抚摸他的额头刺印,说:“……孩子,你受苦了。”
萧忆安慰二哥说:“寨里兄弟争着要来救你,我告诉他们,劫犯人是造反的罪,他们都是贫苦百姓,上山后一向安分务农,从不曾犯过杀人放火的事,没必要为你背上官司。我从小跟着爹习武,有些功夫在身,我跟爹两个人就能把你救出来,大家这才没下山,但都记挂着二哥你。”
华严寺收到萧家人慷慨的香火钱,对方又有无名度牒,便答应让萧惕在本寺落发出家,受戒为僧,度牒落笔萧从易三字。
《大周律》有言,犯人出家后,在俗世中犯下的罪过,官府不能再追究。
受戒后,萧惕当然不会从此待在华严寺坐禅念经,萧父打算带他回双龙寨,萧惕心情异常的冷静,把对撒奔的怀疑讲了。
萧忆秀眉紧锁:“哥,让我去宰了撒奔!”
“不行。”萧惕拦住她。他相信,如果姜令君此刻在这里,肯定会劝他不要再造杀孽,她会捧住他的脸,安慰他——我们一起离开这块伤心地,忘掉这一切,去其他地方闯荡,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好不好?
好,当然好。
他只有坚信姜令君的身影真的陪在身边,才能麻痹自己,熬过这些天的痛楚和孤寂。她怎么可能不在他身边呢?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就算他们人不在一块,心始终连在一起。远隔千山万水的她,假若哪一天知道他饶恕害了他的小人,肯定会为他欣慰。她那么善良。
萧忆不甘心:“为什么不?双龙寨回不去了,我们能去哪?”她哥如今脸上刺了印,不可能再当良民做正经营生,不管到哪,别人一看就知道他犯过事。除了继续当土匪,还能干什么?
萧惕说:“去岭南铁矿场,占下它,划州自治,裂土封国。”
既然已经当不了良民,不如干脆揭竿造反。如今乱世,造反的人那么多,多他一个又何妨?铁矿场就是起点,他要用它打造兵器,建堡造城,然后招兵买马,占地为王。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黑化成功,下一章五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