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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等待电话局和侦查组消息的时间，池铁城和欧阳杨连成回到了秦紫舒家，共同对苏文谦的担忧让他们坐到了一起。
秦紫舒紧紧握着小雪的手，努力不去看池铁城的脸，回答着他的问题，“东西是前天下午我去店里订的，文谦很久没回来了，我想他清明节可能要用这些东西，就在下午下课后去了店里。”
“那家店离学校不远，是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店了，我去的时候店里老板和伙计都是原来的人，没有生面孔，我确定。”
“没有，是我自己留的电话，约好了今天送过来，我没有跟其他人提过这件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知道。”
秦老师垂着眼说完，半晌没等来池铁城的下个问题，最终对苏文谦的关心战胜了她对池铁城的复杂情绪，她开口问道，“文谦是不是有危险？”
池铁城面沉似水，看着她们母女，“很危险，他们以为文谦是我最重要的人，拿他来威胁我，可能会对他做出任何事。”
小雪一下哭出了声，“我不要苏爸爸有危险，我要苏爸爸回来。”
池铁城按捺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外问杨连成，“都准备好了吗？”
“刚跟思远联系过，他那里人员和装备已经点齐，车辆也准备好，就等地点了。”他也是狙击手出身，知道搭档对狙击手的重要性，那是超过亲人和伴侣，能将生死交付的关系，杨连成说着在他肩上按了按。
池铁城沉默点了点头，不久电话局的消息回来，证实那个电话是从纸扎店打出，中途没有切换过线路。接着去纸扎店调查的干警也回来了，带回了一张纸条和纸扎店老板伙计遇害的消息。
“两点之前，松江码头，三十一号仓库。”池铁城看了眼纸条，还给欧阳忽然大步走向室内。
“小雪，”他在小雪面前蹲下，“你是不是很担心你苏爸爸？”
小雪擦掉眼泪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你妈妈，我们一起演一场戏，去救你苏爸爸？”池铁城看着小雪的眼睛，这是他的女儿，继承了他的天赋，敏锐和天生对苏文谦的亲近，她可能不会原谅他，也不会承认他这个父亲，但不会不救苏文谦。
果然，听到可以救苏爸爸，小雪不顾秦紫舒攥紧她胳膊暗示，问道，“演什么戏？”
“演我们是……很相爱的一家人，只要让那些抓走你苏爸爸的人相信，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人，他们就会把你苏爸爸放了。”池铁城柔声对小雪说道。
“小雪！”秦紫舒叫道，小雪扑到她怀里哭着，“妈妈我想救苏爸爸，我们去救他！”
“紫舒……”池铁城看向秦紫舒，目光诚恳而温柔。
“别叫我！”秦紫舒情绪激动地别过脸，“要怎么演你说。”
池铁城轻轻把小雪从秦紫舒怀里拉了出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妈妈不需要演，只要小雪能在那些人面前叫我爸爸，叫好听一点，亲热一点，就好了。”
小雪抿着嘴，看看他又看看秦紫舒，张口道，“爸爸。”
池铁城点头，张开双臂把她抱了起来，“乖女儿，我们走。”
欧阳见他这么轻易就取得了秦紫舒母女的信任，忍不住叫住他们道，“我不同意，他们选择在码头见面一定有很多布置，我不同意让小雪和秦老师去冒险。”
池铁城看着她，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柔声问小雪，“小雪害怕危险吗？”
小雪趴在他肩上看着妈妈，说道，“只要能救苏爸爸，我不怕。”
欧阳看着他抱着小雪拉着秦紫舒下楼，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分.裂感，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随时转换面孔，并且每一副面孔都如此真诚，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码头地图和三十一号仓库的情况什么时候能查到？”池铁城抱着小雪，问开车的欧阳。
“地图码头管理处有，仓库情况还在查，去年十二月的轰炸中三十一号仓库被波及，主建筑受损，里面的货物有部分被搬走，还有些没有找到货主，需要查以前的合同。”欧阳看着后视镜里父女二人出奇一致的认真表情，心情从未如此复杂。
他们到达码头的时间是中午一点二十分，杨连成文思远和码头经理已在管理处等他们。
“三十一号仓库在码头东南角，旁边的卸货码头轰炸损坏后还没修好，只能停泊十人以下的小艇。”
“通往仓库的路有三条，一条主路一条横向从二十九号仓库过去的岔路，还有一条是卸货码头方向的运货通道。”
“这三条路主路不能走，主路视野开阔警戒范围大，很难不被发现，运货通道和这条岔路相比，岔路方向可以利用二十九号仓库的主建筑布置火力点，缺点是对方也会想到这点，会有针对性布置。”
“运货通道没有足够高的攻击位置，我们很难对仓库内部展开攻击。”
杨连成在地图上对池铁城一边画说道，“由于轰炸后三十一号仓库长时间没有使用，货物又被挪动过，无法判断里面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里面剩余没有搬走的货物是一批纺织品。”
池铁城听完他讲的情况，看着他标记出来的三条路道，“以保密局最常见的人员配置，十人以下的小队最多有两个狙击手，配一个或两个观察手，一个爆破手，一个机枪手负责火力压制，还有四到五个人，苏文谦身边至少会有两个，剩下的三个我不确定会在什么位置。”
“你要去跟他们见面，这三个人将是最大的威胁。”杨连成对他道。
池铁城没接他的话，继续道，“把狙击位放在运货通道，今天风大，二十九号仓库的高点太远了，这里，是个桥吊？”
他看向码头经理，经理点头道，“是，原来卸货码头的桥吊，很久没用了。”
“这个距离可以吗？”池铁城看向杨连成，杨连成点头，“没问题。”
“好，等会我和紫舒小雪在门口跟他们见面，等他们开门的时候你们看好进攻位置，他们多半不会信，我尽量拖延时间，苏文谦身边那两个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击毙，不用管我。”他看着杨连成二人道，“防弹衣给我。”
换好防弹衣，时间已经是一点五十分，池铁城抱着小雪和秦紫舒来到三十一号仓库外，看着仓库大门说道，“等会你们就在门外，我一个人进去，欧阳组长会在外面接应你们，放心。”
他对着小雪温和道，“如果救不出来你苏爸爸，我拿我的命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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