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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这次是投毒，食堂新进的罐头里三个批次共十五听水果还有肉类罐头中检测出了□□。”
“这批罐头最早是三天前进的，从进货的宝发贸易行开始直到食堂，所有有机会接触的人都已经控制了起来，甄别和审问需要时间。”
“对方不是精准投毒，并没有严格计算这十五个罐头中的一个一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们只是在制造混乱，增加我们工作的难度，对你……你们进行干扰和恐吓。”
欧阳一脸疲倦，说话时嗓音有些沙哑，对池铁城和苏文谦道，“如果以后他们都采取这样的方式，我们将更加防不胜防。”
这种目的性不强随意性却很强的攻击是最难防御的，池铁城有些烦躁地转了两圈，在档案柜旁的地图前停下道，“我是刨了毛人凤的祖坟还是怎么的，他这么跟疯狗似的盯着我，沈叔逸也投共，不是，起义了他怎么不去追着沈叔逸杀？他还比我高一级，他是觉得跟沈叔逸比起来我是个软柿子？”
被当成是个软柿子令池铁城非常不快，连带对保密局也充满了鄙夷，“打又打不过，现在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看保密局也是迟早要完。”
苏文谦本来正在看欧阳拿来的检测报告和现场照片，听到这叫了他一声，“铁城！”
说罢拿眼看着他，很担心他下一句接着就是共.产党也迟早要完。
池铁城看他眼中制止的神色，忍了忍闭了嘴。
欧阳忍着头疼对两人道，“沈叔逸远在西南，那里敌方的残存势力已经剿灭的差不多，人手和武器运送远没有松江布置方便。加上你当时重伤外界都以为你死了，毛人凤大张旗鼓宣传你以身殉国做了好一番戏，现在被打了脸，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池铁城抱着胳膊冷笑，“他被打脸就想在我身上找回面子，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苏文谦拍拍手臂把他拉到一边，让出身后的地图，对欧阳道，“所以问题的重点不是毛人凤想干什么，而是他能干什么，”他说着拿笔在松江右下方杭州湾对面画了个圈，“舟山什么时候能打下来？”
欧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池铁城，池铁城点头，“明白，我不听，我出去。”
他说完开门往外走，苏文谦看向欧阳，欧阳道，“等等，不用，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机密。”
池铁城关上门又倒回来，“真没关系？那我可就听了。”
欧阳有点不想理他，见苏文谦也看着她，才道，“你说的没错，舟山才是解决松江所有问题的关键，没有舟山做为依靠提供人力物力，他们做不到在松江这么进出自如。”
苏文谦道，“打舟山也有半年了，一直这么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吧？”
欧阳道，“对方一直从金门往这边增兵，现在舟山本岛和周围几个岛上聚集了五个军的兵力，超过十二万人，我们的船又都在南海，那边的战斗还没结束，登岛作战不现实，短时间内只能继续僵持。”
“不过三野也在向舟山附近增兵，应该会给他们一部分压力，缓解一点松江现在的局势。”
苏文谦看了池铁城一眼，对欧阳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继续跟他们耗着，等着他们随时随地可能的攻击？”
欧阳道，“不，其实我今天还有个好消息，你们上次抓的那个特别行动组的小头目救过来了，为了让他尽快交代接下来的暗杀计划，上级领导特别批准，把周浔阳借调到了专案组负责审讯，另外三野也从特种兵纵队调了一个连支援市局。”
“我们有打赢这场仗的决心，你们也要相信胜利就在前方。”
对她这番安慰意义大于实际的说辞，苏文谦没说什么，池铁城却竖起了耳朵，“周浔阳？”
他的语气里有惊喜还有点兴奋，苏文谦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欧阳点头，“昨天发的调令，他上午出发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那太好了，我去找他玩玩，”池铁城笑眯眯问道，“他在哪？”
“四楼审讯室，应该。”欧阳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又想这是公安局应该没什么事，就跟他说了。
池铁城一阵风地出了门，扔下句，“我去见个老朋友，晚点回来找你。”
苏文谦看着他离开后晃动的门，想了想跟了上去。
“周处长是之前负责他的争取工作的，他们在监狱的时候相处的还不错。”欧阳见他出去也跟了出来，在他旁边说道。
“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全。”苏文谦道。
行吧，欧阳也觉得自己的解释挺多余的，而且她为什么要解释，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欧阳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觉得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两人在三楼分道，欧阳下楼去资料室，苏文谦上楼去找池铁城。
还没到审讯室就听到里面一片鸡飞狗跳，门外站着两个被赶出来的书记员。苏文谦站在门口停了会，就听到里面池铁城得意的声音，“跑啊，你不是挺会跑的吗？现在怎么不跑了？”
“山水有相逢啊周处长，没想到你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吧。”
苏文谦有点疑惑，这听起来也不太像相处很好的样子，他正准备推门，里面一个很斯文的声音叫道，“苏教官！”
池铁城的声音立刻消失了，苏文谦慢慢推开门，就看到一片乱糟糟的审讯室里，池铁城挨着个人站一起，对他笑着招呼，“文谦，这是周处长，我的好朋友，他也很会念诗，来念个雪莱！”
周浔阳一条胳膊在背后被他拧着，对苏文谦微笑点了点头，从齿缝里低声说道，“轻点，要断了。”
看着面前两人亲昵熟稔的样子，苏文谦忽然有点恍惚，好像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很多从前的岁月，那些他和池铁城不曾离心，不曾分别，不曾反目，不曾阴阳两隔的日子。
那些永远无法回去的少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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