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玥

作者:左手有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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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势归来


      在从院长的口中听到她名字的一刻,司南猷枫觉得自己马上冲到她前面去质问她的冲动,他好想问问她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可是在下一刻他却发现自己好象是突然间泄气的皮球那样失去了勇气,是怕从她的嘴里听到他一直害怕而不敢面对与确认的事实,还是别的什么?他一直不敢仔细去想、也一直没有勇气去寻求答案。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突然间失去她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一种煎熬,白天还好,可以用繁忙超负荷、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不敢分散自己注意力,从而忘记她已经离开的事实。高强度的工作如同是强效麻醉剂,可以让他失去感觉,从而让他如同是失痛者那样暂时忘记了离别的伤与痛。可是一到晚上,在寂静无声的漫漫的长夜里,想她却成了每晚必修的课程。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如旧时的电影,反复在他脑海中一次次、一帧帧地重复播放,于是没有她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磨人的煎熬。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成了回忆之后都是变成了最甜蜜的记忆,让他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可以继续支撑下去。然而她的不辞而别的伤,从此以后再收不到她的只言片语,日复一日地累积终于变成了绵长的恨。可是再怎么恨她,一想到她的好,想到与她在一起的幸福与快乐,他就会更担心她一个在外边是否过得好更多一些。
      这一天司南猷枫一反常态地,开完中层会议后与农主任一起回科室,农主任向大家传达会议精神,他却坐在办公桌上原本俊美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情绪低沉,那一双让无数少女倾心吐胆的深邃的眼眸也是暗淡无光的,心却如同掉冰窟窿那样冰冷、绝望与煎熬着等着下班。五点半一到就下班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坐他所熟悉的城市。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会驶车来到以前和她一起经常来的海边,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海风轻轻地吹过他的脸,如她曾经温柔而小巧的手在轻抚着他的脸,是在安抚他被伤害的心,还是在取笑他盲目听信的恶果自受!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心就就不由自主地痉挛般缠绕着就好象是谁的手紧紧握住他的心般难受,连气都喘不过气来的难受!曾经的以往,在某个难得空闲的周末,带着她驶离市区,来到这寂静的海边,彼此相依在一起,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起看潮起潮落,看夕阳西下潵满边天的金色的大海,海风轻吹起无数起伏不平的金灿灿的流沙,现如今,夕阳依旧,海风依旧,只是曾经的人却已变迁,事物人非的悲凉完全占据了他的心!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海面,可他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黑暗掩饰下孤寂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让他暂时宣泄着内心的哀伤。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特别的傻,为什么她说什么自己就会信自己,她说:为了避免他会找到她,所以选择去了英国而不是曾经他呆过的美国!呵呵,没有想到她完全就是声东击西!竟然会是在他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呆了整整三年他却是完全的不知情!也许是一封邮件或者说是朋友之间的某一次闲聊,只要他方向对了,总是可以把她翻找出来的。可他就那样的相信她的话,放任自己在这三年里痛不欲生的思念她,去了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国家千方百计的去找、去打听她的消息,三番五次找不到都不甘心,本来还打算下个月休假再出去一趟找找看的。却不曾动过一丝要出去他所熟悉的国度、学校去找她的念头,是不是她摸准了他是必定会听她的话,所以才会如此笃定的选择。想想都觉得自己又傻、又呆,她是不是正有偷偷笑自己的白痴呢!
      夏雨玥这个名字一夜之间对于医院里的同仁们来说就变成了耳熟能详的传奇式人物,是一个浑身透着金光闪闪、背景让人迷惑不解的迷一样的海归!正是人才紧缺的时候,回来当然是倍受重视,为了留住人才及安抚人才的家属单位给了她一套一厅二房的小公寓供她使用(只有使用权没有买卖权)。其实对于当今人才济济的大都市,这样的待遇实属不错,毕竟目前的她对于还象迷一样不了解的医院同仁们来说,她的才华还只是停留在传说般的纸上。在大家的真实且现实的想法里,她也没有、更谈不上有什么了不起的独特业绩,就给了这样高的礼遇,院领导层面重视人才的程度可见斑,当然更多的人愿意往人济关系深似海里使劲狂想。
      而清楚明白的他不用细想也知道,所有这一切必定少不了自己父亲的参与,难道说他们之间又产生了新的协议?这协议是不是她已经承诺了父亲从此以后与自己再无瓜葛?他悲哀的想她到底打算把自己卖多少次才甘心呢?
      只是司南猷枫的悲哀并没有引起谁的共鸣,院长刚一说完,底下的人就是一遍哗然。交头接耳地与身边的人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对尚未谋面的夏雨玥有的大加赞许,认为必定是才华了得才能享受如此高的待遇。而更多的却是持怀疑的态度,认为一个刚刚毕业的海归,给予这样优渥的待遇实属破例,或者说是违规的操作!那可是重是级的可以称为学科领军级人才可以享受到的待遇怎么会给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于是持怀疑论态度者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暗箱操作这个词,或者是权力交易的可能,当然也更有甚者是往权色交易里使劲地猜。
      医院既往也有引进特殊人才的时候有过这样的高级别待遇,不过那都是实打实地在国内外经过多年摸爬打滚有多年临床工作经历、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的学科领军级、重级的人物,差不多可以说是引进来当做科室的灵魂、技术支柱的,这样有目共睹的事、这样的人才大家都不觉得会有多惊奇与意外。然而就大家浅层次的对夏雨玥的了解来说,她好象还只是一个名不经传、名不副其实的海归。要说身上的亮点也许就只有海归这一点是大家都公认的,可是每一年的海归有无数,有的是名副其实的实力过硬的海归,有的却是菜鸟级的靠了父母的手中权力身分或者是财力出国度金的纨结子弟式海归。对于夏雨玥是属于名副其实的海归还是菜鸟级的海“龟”,也一样是说法下一。
      于是对于只闻其名,不识其人的大家来说,就出现了众说纷纭的分歧现象。有的人说夏雨玥是省某重要领导的娇娇贵公主,有的人说夏雨玥在哪里哪里有过硬的靠山,背景了得,当然是可以靠“山”吃“山”啦!更有甚者则是有鼻有眼的说夏雨玥是省里某某重要领导的情人!反正每一个人都把事情说得有板有眼的,好象那就是自己亲眼目睹的事儿一般真切!只是所有的传说都是与现在社会流行的讲背景、拉关系有密不可分的相关性,却与她的专业技术水平根本就不粘边的相差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的距离。于是夏雨玥在医院的同事的心里就已经是未见其人已经是“名声大振”的不一般的响当当的“公众”人物。也因此有那么一段时间夏雨玥在医院的同仁们的嘴里成了常用词,比某一位当红明星在医院内部“百度|的检索率还要高出无数倍,繁忙工作后的空闲时间里,大家聚在一起的话题竟然会出奇的统一!基本上是人人都在议论夏雨玥!
      其实出现这样的现象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医院有多少能力还算了得,并且已经在医院的工作岗位上摸爬打滚了许多年的同仁却不曾有过如此高规格的礼遇,心里不平衡也是在所难免。夏雨玥她区区一个尚未建功立业的海归派,每年医院少说也会引进十来个也是说不准的,为什么独独她不一样?凭什么她就可以享受专家级的待遇,别人却连个毛线都没有!于是因夏雨玥的突然间出现在医院里如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样引起巨大影响,还有那么几个自觉能力相当不错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待遇的同仁,怀着或是气愤、或是恼怒、或是不甘的人,都先后往院办公室闯去要说法,于是乎那一段时间办公室明显地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只可惜所有的吵闹声最后都被强压了下来,至于是怎么样压的唯领导知道。

      当从院长的嘴里听说出来夏雨玥这个名字的时候,司南猷枫觉得自己的心不由地突然间一紧。他的心突然间就生出了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用稍稍弯下腰右手紧紧地按压在心脏的位置,好象是他稍一放松心脏就会在下一秒破裂成无数的碎片灰飞烟灭般难受!可耳朵却条件反射地竖了起来,在仔细地听院长说话,好象是深怕会错过那怕是一个字那般认真!虽然说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可既要同名同姓,还要同校,同时期出去一样的留学三年海归派却是不可能的!
      三年的时间,足够开始另外一场浪漫、或者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也足够去刻骨铭心地再爱一场。可是三年只是让司南猷枫在记忆中反复回想着她的种种好,总也无法忘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地想方设法让自己忘记曾经认识那样一个女生,于是终于在不再有人提起她之后,她的身影开始从他的记忆里不断地淡化,甚至于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连梦里也已经好久没有了她的身影。于是他就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已经把心磨炼到成了坚硬无比之如金钢,不会再受打击受伤害。可今天仅仅只是一个别人口中提到的名字却又让他再次溃败,并且是溃不成军的挫败!想着自己竟然还有机会让她再卖一次,还是如此好的价格,他好象放声大笑一场,笑自己的傻与痴,然而那里能笑出来,只不过是越想心就越痛罢了。此时此刻的心也好象是被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正肆意、随性的上下翻飞在空中,每一片碎片都好象在电笑他的痴还有、盲目信任、还是自己这个非要把是非曲直弄清楚明白的执狂者?
      炎热的夏日坐在空调房里,却是因为人数众多一起拥挤在空间狭小的会议室里,空调就算是以最足的马力卖力地工作着,却依然让空调失去了让人舒适的凉意,每个人都忍不住用手边可及的东西轻轻地扇风来驱散着空气中的闷热。可此时的司南猷枫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热气,有的只是一种透心的凉,就好象是寒冬腊月的夜晚还被从头浇了一盘冰水一般,寒切心肺,他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此时的心就好象是被谁紧紧地、死命地握住一样难受,让他的心几乎在瞬间停止跳动,有种频临死亡绝境般的疼痛。于是他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痛到无法呼吸是什么样的,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有痛到无法呼吸呢!以前听歌的时候觉得那些歌星们唱得实在是过于夸张,完全是矫情嘛,现在的他终于知道原来是真的有这样的痛的!
      接下来他已经完成听不到院长再说什么,只是无意识地死死地盯着院长,于是夏雨玥的脸与院长的脸就反复交替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俩个人的脸时而重叠,时而又分离,院长的嘴巴在继续一张合,可他完全听不清他到底是在讲什么!而耳朵边就好象是有千万只蜂在“翁翁”地叫个不停。
      坐他旁边的农主任也与其他人一样,侧身在他耳边低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只是此时农主任的话完全就是耳边风一样轻轻飘飘地飘走了,根本就不能在他的耳朵里引起一分一毫的共鸣!
      会议结束,大家站起来陆续离开会议室,边走边议论着会议的事边往外走。农主任也站起来走了,与平时一样边走边说个不停,可将走到门口才发现司南枫并没有与自己一起离开会议室。回头看,发现司南猷枫仍然是呆呆地坐在位子上不动,表情还特别的古怪,似痛苦又似是在冷笑。农主任走来回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见他依然没有动,只好拍了拍他的肩道:发什么呆呢,还不走。
      司南献枫好象是突然间惊觉一样,抬起一向眼眸看着农主任,木木地问:会议结束了吗?他一向清冷且深邃的目光此时是迟疑的、没有光泽的晦暗。
      农主任不满地撇嘴说:还不结束,人都走光啦!
      司南献枫“哦”了一声站起来也不管农主任就朝门口大步走去。
      农主任在后边大叫:刚才不着急,现在又着急去哪投胎啦!然后大步跟上了司南猷枫,继续在念念叨叨说个不停,司南献枫却象是失魂一样走在一边,偶尔地“哦,唔”地无意识应付着。

      三年的留美生活夏雨玥变得更加成熟、温婉、美丽,发尾微卷的小波浪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高贵、优雅的气质。大学时那种清汤挂面式朴素、淡雅的简洁大方的女孩已经完全地在现在的夏雨玥身上找不到那怕是一点点的痕迹。现在的夏雨玥的身上已经很难发现她曾经是在远离大都市偏远落后的大山里生活过十多年的那个憨直、羞涩、单纯对大都市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山妹子的一分半毫的影子。除非是特别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原来她其实是半路出家的城里人!
      社会本就是个大染缸,更何况她是在是开放的美国呆了整整三年,改变也就不足为奇。
      她喜欢母校,更因是有舍不得的、一直牵挂的亲人,本来可以留在美国,也可以到别的更著名的大城市去,不过她还是选择回到省城,回到学校的附院妇产科工作。当然除了喜欢母校,以报答知遇、培养之恩外,更有个人的恩怨需要借助于附院这里做为发挥最佳能力的大舞台。所以她没有一点悬念地在三年后再次回到省城,出来在大家的视野里。正是人才紧缺的时候,回来当然是倍受重视,(这是院领导对她说的原话)。领导说为了留住人才及安抚人才的家属单位给了她一套一厅二房的小公寓供她使用,(只有使用权没有买卖权),其实对于当今人才济济的大都市,这样的待遇实属不错。她毕竟没有在医院做为正式的员工工作过,当然不知道医院的真实意途,只是想当然的以为是自己三年在国外的刻苦让知道领导知道、了解,所以才给她这样的待遇。尚未联想到其实是某个人在暗中的操作才换来她这样的待遇,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会不会拒绝。
      对于一个全新的尚未在医院建功立业的海归派来说这样的待遇实属不错,甚至于是超出了常规。毕竟目前的她对于医院大多数不了解她的同仁来说只有理论上的成就(并且这些理论还是从领导的口中听来的),临床实操还没有机会发挥出来,更谈不上有什么了不起的独特业绩,就给了这样高的礼遇,院领导层面重视人才的程度可见一斑。当然对于更多的人愿意猜测为权钱或者是权色的交易,她并不是十分的知情。
      对于医院这种破常规的待遇,对于领导也一样是说法不一,众说纷纭。有骂领导饭桶的不少,有暗自揣测领导收了什么好处的,更有人揣测其实是另一场的橘权色交易。不单是医学知识在不同医院的同仁们喜欢互通有无,就连这种花边新闻,平时大家碰面时也喜欢八卦上一番。更因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中国特色性特质。在省城各大医院里关于夏雨玥的色彩缤纷、丰富多彩的传闻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板本,更是很快地在省城各大医院里传开了。于是夏雨玥在医院的同事甚至于是省城医院里的不少同仁们的眼里就已经是未见其人已经是“名声大振”的不一样的人物。
      对于别人对自己的失真传闻的添枝加叶甚至于无中生有的热传,夏雨玥也略知一二,不过对于这些失真传闻夏雨玥完全不当一回事。既不打算开口辩解否认,也没有不据理力争为自己洗刷无中生有的罪名,总是一笑付之,就好象那是压根儿与她无关痛痒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不足挂齿。其实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那天有机场上已经明确的再次出招,只是那样的招数并没有多少杀伤力,毕竟可以解释成是偶遇并没有什么不妥。现在呢,真好,有那么多的人上赶着帮忙宣传,并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会有人帮忙自己提点提点对方,那她何乐而不为呢,等着继续演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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