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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白正刚想打电话约胡昊天晚上出去聊聊,就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她打开卧室门,竖起耳朵听:是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脚步声不紧不慢。白正瞬间就确定了楼下那个人一定是自己的老父亲。
“哈喽,爸爸,下午好!”
睡了整整一个白天的白正这会儿精神显然很好,声音中气十足。只不过她冲到楼梯口的速度太快了,头有点儿晕,扶着栏杆靠着墙定了两秒,才嗓音嘹亮地喊出来。
“下午好啊,正正,你睡好了呀?” 果然没错,是自己的老父亲。
这小别墅里,一般情况下,除了自己,只有两个人,可姨,老父亲。
这两个人的脚步声,很好辨认。可姨为了干活方便,整日穿着舒服的布鞋,布鞋踩在地板上是很扎实的声音,再加上可姨的脚步一般都比较匆忙,所以刚刚懒散拖沓的脚步声,一定不是可姨的。
而她的老父亲,虽然周末一般不在家,但昨天是她毕业典礼,她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他就推掉了周末的安排,上午专门去他们开派对的别墅把白正接了回来。
然后,就穿着拖鞋在楼下的客厅看书。因为白正冲下楼的时候,看到了茶几上泡了几泡的红茶,还有一本夹着书签的书。
“睡的挺好的,只不过还是有点头晕。对了,我下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晚上不在家吃饭了。找同学有点事情,顺便就在外面吃了。”
“怎么又在外面吃呢?昨天才喝了酒。要不叫上你同学来家里吃?让可姨给你熬点粥喝。我晚上有应酬,回去的晚。你们放心在家里谈事情,没有人打扰你们的。”
天不早了,昨天又喝了很多酒,白景昀有点不愿意白正刚醒来又要出去吃饭。
“好吧好吧,你出去应酬少喝点酒啊!”
老爸说的没错,还是在家谈吧,我的地盘,我做主。
白正发觉自己清醒的时刻仅不过维持了2分钟,虽然身体没有疲惫感了,但是头脑仍然像宇宙刚刚诞生的时候,一片混沌。
“不行不行,想念我的床了,我先上去了。” 白正扶着脑袋,扒拉着楼梯扶手迅速又挪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
“胡昊天,在家干什么呢?”
回到床上,白正像是用没了电的手机回到了插座上,瞬间精神回复了3成。
电话里,白正语气轻松如常。为了让自己表演地投入些,她甚至理了理睡衣,把抱枕都塞嘎吱窝下,侧身翘着二郎腿,然后又把腿伸直,直指天花板,来来回回,像是做舒展运动。
“没干什么,刚睡醒。”电话那头声音沙哑,听起来倒不像是刚刚睡醒,反而像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睡觉喉咙太干了发出的声音,又像是感冒了。
“来我家吃饭不?” 白正翻了个身,又开始另一条腿的伸展运动。
“可以啊,叔叔在家吗?” 胡昊天清了清嗓子,声音里透着几分欣喜和紧张。
“出去了。你想喝粥吗?” 白正却没有捕捉到有什么特别的讯息,语气依旧平静如常。
“可以,我什么都行。那我现在过去?”
“行。”
虽然,白正这会儿还没有换衣服,妆也没画,但是没关系,胡昊天谁啊,她什么样子没见过。Who Cares? 白正不知道别人,但是她自己心大肯定是因为懒的,而她懒肯定是因为白景昀惯的。
刚挂了电话,白正心里开始莫名其妙地紧张了,她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又好像是不知道为什么。
“呵,什么事情值得小爷我慌张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爷又不在乎给他亲一口。”
“呸,我凭什么不在乎啊,好歹我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不,胡昊天是我兄弟,被兄弟亲一口......”
“这屋子里太闷了,我去院子里走走。”
白正想来想去,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脑子好像坏掉了似的,不好使。今天,有点,不,有很多点不好使......
她索性换上衣服,去到花园里散步。
说是后花园倒不如说是后菜园。中间空地都是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边上种的各种花花草草,权当了菜园子的点缀。
这院子里本来铺的是草坪,花园整体设计简约优雅,是白正妈妈喜欢的风格。后来白景昀和白正妈妈闹离婚,两人长期分居,家里每天冷冷清清的。那段时间白正显得很乖,不哭不闹,只是每天都不怎么说话,做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白景昀十分担心。所以后来,当白正开口问白景昀能不能把花园重新装修时,白景昀一口就答应了。
暑假里,白正邀请可姨一起打理花园,两个人把花园打理地生机勃勃。每天在院子里除草,浇水,忙忙碌碌的生活,也让白正开心了许多。后来她还特意从网上买来了一个白色的半透明的秋千,天气好的时候,会坐在这里晒会儿太阳。
秋千后面是实木木头搭的凉亭,里面有小桌子,小凳子。白景昀偶尔会在这里坐着喝茶下棋。
此时,白正刚坐上秋千感觉还没10分钟呢,就有人按门铃了。
好家伙,这么迅速!白正有点后悔答应让胡昊天马上过来了。
“正正,叫我来什么事?” 还没进院子,胡昊天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白正仰头看着胡昊天,就这么看着……其实胡昊天还是挺帅的,手臂上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又不失肉感,小麦色的皮肤……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事儿才第一次把他当成男人?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想到昨天你不是说要去萫港吗?想找你聊聊,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呢。” 白正打断自己的想法,转身向屋内走去。
“不就是萫港嘛,又不远,想回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胡昊天跟在后面喊道。
桌子上,简单的晚餐,两人面对面坐着,都没有什么胃口。没有胃口就不吃,反正本来也不是来喊他过来吃饭的,白正心想。
“我今天睡了一天,还是感觉头很晕,以后再也不通宵了。” 再沉默下去,空气里就只剩尴尬了,胡昊天好像是在等她先开口。好的,那就她先开口。
“是因为喝酒了吧。我也挺头晕的,不过下午2,3点就醒了。” 胡昊天却依旧镇定,好像昨天晚上是另外一个人做的事情一样。
“胡昊天,你大爷。你说我是不是你大爷?” 白正“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但是却刻意压低了声音。
胡昊天有点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是啊,你是我大爷,大爷有什么吩咐?” 跟白正相处久了也知道她随心随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话题转换之快让人无法琢磨,胡昊天也习惯了顺着她。
“你是不是想造反,居然敢对你大爷做那种事情?”
“哪种事情?” 胡昊天明知故问,眼神里,一丝想把事情戳破的冲动不小心跑了出来。
“就那种事情!” 白正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心里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说完脸上感觉有点烫。
“对不起,正正,昨天有点冲动。” 胡昊天不想为难她。
说到这里,白正感觉心里落下了个大石头,果然没错,自己果然是想多了,肯定是胡昊天酒量不好,喝多了才会那样。
“但是我不后悔。” 此时刚刚落下的大石头里,彷佛蹦出了个孙悟空。
“胡昊天,我不想失去你。” 白正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心思,她的担忧不经思考就直接说了出来。
“不会的,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知道的。” 胡昊天知道白正的过往,他知道没心没肺的表面下,她比谁都敏感。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迟疑。
“可是,做朋友,可以一辈子;做情侣,有多少人走了一辈子的?” 胡昊天对于白正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很值得信赖的朋友。
“正正,我们做了多少年朋友了?难道不比他......” 说到这里胡昊天没有说下去,白正心里已然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正因为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我才更怕失去你。” 白正不想唤醒记忆里的那个人,可是回忆好像自己想挣出来。
“正正。”
“对不起。” 白正盯着胡昊天的眼睛,坚定地表示拒绝。
“对不起,我有点事情,要先离开了。” 胡昊天避开了白正的眼神,起身离开,桌子上满满的一碗黑芝麻山药粥丝毫未减。
只留着正正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喝着热粥,尽管她并不饿。
“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是朋友了?”
“是不是我已经失去他这个朋友了?”
“我又一个人了吗?”
“那这样还不如当时答应他的。”
“不,答应他迟早会变成那样。”
她会受伤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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