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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清晨，卧室，一片漆黑寂静……
晌午，卧室，还是一片漆黑寂静……
下午5点，“咚咚咚”，厚重的隔音木门发出低沉浑厚的声音，门外有人在敲门。只见床上人影动了动，紧接着一双胳膊伸出被子外。这人借机伸了个懒腰，360度随机地打了几个滚后，又不动了。
卧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门外。
敲门的那只手，瘦白而有光泽，一看就是常年精心呵护的女人的手，美中不足的是皮肤稍有褶皱。
“白老板，正正什么时候起床，现在都下午5点了。再迟，今天就练不成了。”
说话女子身材纤细，十字肩在透窗的阳光下刻画地非常好看。
“真不好意思，吴老师。正正昨天毕业典礼后去和同学们聚会，早上才回来。这会儿怕是身体还没有缓过来，不好叫起来。”
一个中年男子声音沉稳，语速缓慢，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似是不愿意吵醒屋里沉睡的人。
“那我今天先回去了。改天再约吧。”
“好，真不好意思，麻烦您过来一趟。”
男子表情略带抱歉，转身又引着女子下楼。
卧室。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在床上摸来摸去，摸索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握住。
“滴”地一声，智能家电的管理员“小X”启动了：“下午好，我是小X，很高兴为您服务。”
“小X，打开遮光帘，关掉空调，打开中间的窗户。”
“好的。”
厚重的遮光窗帘向两边打开，空调的扇叶闭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白正直起上身，赤着脚下床，走到窗前，这时候窗户的卡槽刚好“啪嗒”一声固定好。
窗外，爸爸和吴老师从门口出来，边走边说些什么。白正没做什么反应，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可姨，忙什么呢？帮我弄点吃的拿到我卧室吧。清淡一点的，嗯，煮个面就行。不用牛奶，帮我泡杯不加糖的柠檬水吧。”
挂断电话后，白正走到厕所，拿个牙刷，又回到了窗前，夏天的风潮湿而闷热，扑在她的脸上，白正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是白正的毕业典礼，典礼过后，胡昊天邀请她和所有同学到他老妈山上的别墅里轰趴。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白正也是一样。
凌晨4点，所有同学都歪七歪八地睡在别墅的各个角落。只有她一个人睡不着，尽管喝了很多酒，头脑发晕；尽管她占据了别墅里为数不多的几张床之一。
辗转反侧之后，她披上外套，悄悄打开卧室的门，下楼。
客厅里，胡昊天也没睡，他背对着她，在台球桌上一个人打着台球。她悄悄走过去，在他背后小声地喊了一声。
“嘿。”
胡昊天显然没有料到还有人没有睡觉，被吓了一跳。
“怎么下来了，赶紧上去睡觉，天都快亮了。”
“你不也没睡。”
“我睡不睡没关系的啊。你一个小姑娘，晚上不睡觉，小心变丑没人要。快上去吧。”
“你才没人要！我睡不着，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知为何，胡昊天犹豫了有那么2秒，然后说：“咱们去看个日出？”
“好啊！” 白正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多想，胡昊天犹豫估计是觉得外面现在太冷了，不想出去吧。但是既然他答应了，那就是没什么事情。
清晨，山上的温度很低。前两天刚下过雨，通往山上的石板路很干净。一路上雾雨蒙蒙的，两人身上都披了一层水汽。走着走着，白正的酒也醒了，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
好容易到了山顶，白正盘腿坐在石头上，双手插兜，裹紧了外套。胡昊天则靠在白正旁边的石头上，掏出一根烟点上。烟头有节奏地闪着零星的火光。
“老胡，你啥时候去萫港？”
“过两天。”
“那边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胡昊天的回答简短直接，一时间白正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不正常。
白正其实之前就注意到了，胡昊天一路上没跟她说过话，但她觉得他可能是太累了，不想说话。
“你会想我吗？” 胡昊天掐断手里的烟，没有丢到地上，而是很矫情地塞进口袋里。
“想啊，大家都回到各个城市里去了，你也要走了。洛城就剩我自己了。哎，你们好狠的心。”白正坐的腿有些麻了，跳下石头，在原地来回地跺脚。
“怎么个想法？”
“巨想，超级巨想。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会给你烧炷香，告诉你我……”
白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胡昊天一把拉过去。她本来就晕晕乎乎地没有力气，被胡昊天这么一拽，直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胡昊天又抓住她的肩膀，低头，吻了上去。
“什！！么！！情！！况！!” 大脑没有一片空白，而是清清楚楚地蹦出这四个大字，还是那种超大加粗的。
本能地，她向后躲。但是胡昊天抱着她，像一只巨大的捕兽网，她越挣扎，他抱的越紧。
“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白正当时是这么想的，随即不再挣扎，任由他紧紧地抱着她。而她抬头看天边，好像太阳要升起来了，不过今天怕是看不到日出了，雾气挺大。
她就那么等着，等着他平静下来。
“香烟味和葡萄酒味，还挺好闻的。什么玩意儿，我在想什么，我这什么脑回路……” 等胡昊天放松了双臂，白正赶紧推开了他。
“胡昊天，一加一等于几？”
胡昊天一脸懵。正常女孩子被男生强吻之后，开心，伤心，生气都可以，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眼前这人，这是，这是在出智力题考他？
胡昊天虽然知道白正讲话从来出其不意，却没想到自己被强吻之后，她居然问他这样丝毫不相关的问题。
“二？” 胡昊天犹犹豫豫地回答。
“嗯，山上太冷了，咱们先回去吧，我要生病了。”说罢白正自顾自地就下山了。胡昊天在后面赶紧跟上，随手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而她也很平常地接过穿上。
回别墅后，她还挺正常地和胡昊天说了“晚安”，然后才上楼睡觉。
怎么可能睡得着！白正心中不断呐喊：“苍天，这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白正赶紧溜回了家。
虽说白正心大，却也不是一点都不介意的。从别墅回家后，她一点都没睡好。脑子里一直乱七八糟地做梦。
一会儿梦见胡昊天要死要活地求她跟他在一起，让自己很是为难。
一会儿梦见自己抱着刚出生的宝宝，胡昊天坐在她的身边抱着她，自己很是幸福。
一会儿又梦见自己答应了做胡昊天的女朋友，胡昊天却在萫港交了新的女朋友，自己大着肚子跑到他的公司，他却不见她，冷漠地让她伤心。
“胡昊天真的是，喝了多少酒？”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了，白正叼着牙刷去开门。
“正正，早餐来了。我给你调了个醒酒汤，再吃碗素挂面，没放很多调料，怕你不舒服。吃完喊我，我上来收。”
“谢谢可姨。”白正含糊不清地说。两只手端着餐盘，用脚关上门，再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去厕所，漱口洗脸。
凉凉的水浇到脸上，舒舒服服地赶走了最后一点醉意。
“不行，晚上得约胡昊天吃个饭，好好聊聊这事，好歹我也是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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