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亓似时杦

作者:亓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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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没


      刚下朝,一少年小跑叫住前面那人,痛呼得龇牙咧嘴也没忘了开口。

      “太子殿下,莫要太伤心……会好的。”

      大夏当朝太子夏威仪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手臂束着绑带行动有些不便的少年,被这番直白的话震惊到说不出话。

      周围几个大臣听闻此话也是摇了摇头,走开了。

      前因是夏乾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招揽了一批秀女进宫,听闻还四处打听可以在特定时辰孕育子嗣的法子。

      ……
      夏乾淮也年岁不小了,也从未展现出对女色有过多的沉迷,这一番迷之操作确实让人不得不猜测万分。

      原以为是因为后宫无主所以他才下定决心要招揽一位贤德的皇后,以此来镇住后宫。

      是的,大夏皇帝没老婆。
      ……哦不,没皇后。

      这次选秀他不仅没有立后,还一把年纪将主意打在子嗣上。

      早干嘛去了……后宫亏空不说,连太子都没得挑,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有的挑吗?

      太子虽不甚聪慧,但也循规蹈矩仁义有德,兢兢业业倒也没出什么错,所以这番留言传出来后都往太子这边幸灾乐祸,这群人也是吃饱了没事干,巴不得搞出几个皇嗣来争夺皇位好让他们有位站。

      其实没必要这么闲,实在不行就去找个大粪挑,在这嚯嚯太子作甚。

      时不予用左手在太子肩上拍了拍,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夏威仪一头雾水。

      这探花郎也是惨,刚封了名号就被劫匪劫财打伤,还扯了个私奔的借口躲了游街,简直不成体统,皇上震怒差点把他摘了名头丢出去。

      好不容易拖着病体来奉旨授职,结果被指派去大理寺丞,这是个什么芝麻官,还不如二甲那些个人的职位。

      这探花郎好生憋屈啊。

      虽然脑子不大好使,居然在人前就这么将那番话说出来了,但他也是个可怜人。

      人生不得意有十之八九,都不容易。

      时不予好好端着自己的手,走得小心翼翼,走到宫门等一旁的马车前,马车旁还站着一名长相清秀有些怯懦的少年,看到他过来热切的围上去,招呼他上车。

      是他的新小厮——时饼。

      时不予喜欢给人冠时姓的习惯还是没变。

      “公子,回府吗?”时饼扶着时不予小心坐上车,小声问。

      时不予正襟危坐,不开口闭着眼,时饼见他半天不说话,快急哭了。

      忽然时不予睁开眼,一本正经道:“叫我大人。”

      ……好的,大理寺丞……大人。

      “回府。”马车循声而动,车轮吱吱呀呀酸的人牙倒。

      时饼蒙起自己受伤的耳朵,蹲角落里不说话,看着时不予收起来那副谈笑风生故作坚强的表情,闭眼想事情。

      距离不远,但不敢走太快,怕这小破车马支持不了颠簸,更怕时不予颠了受伤的手。

      车马停在了一座小小宅子前,吱呀声终于停下,时饼揉了揉酸痛的腿脚。

      “大人?……到了”

      看时不予没反应,时饼小声提醒,怕惊扰了时不予的思绪。

      在叫了好几声还没反应后,时饼终于鼓起勇气拽了拽时不予的衣角。

      “……啊?”时不予回过神来一下子惊醒,甚至还伸手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睡眼惺忪,“到了啊?”

      时饼:……

      刚刚那造型不知道的还以为时不予怀揣着国家大事在出谋划策,看着他眼角睡得发红,时饼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这么段路都能睡这么死?!

      俩人走进这个小宅子,实在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要啥啥没有,连奴仆都只有二三个。

      也是靠当年没在时家名下的那些庄产和季白的不屑经营,否则不仅连威武寨都养不起,就跟别提还能在遥京置办一个小宅子了。

      时不予来到后院,大声吩咐奴仆:“我要回屋睡觉,没事别烦我。”

      只见他身后跟着时饼,俩人一同进入了屋子里关好了门。

      刚刚他说的什么?睡觉?

      ……一起,睡觉吗?

      真在浇花的老仆看到这一幕,满脸表情都是不可言说。

      竟然是这样的吗?

      ……

      不久后,街上出现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着黑衣还顶着遮面帽,偷偷溜进了湛露台的后门。

      ——————
      谁也想不到湛露台下面会藏着这么个地方。

      贫瘠小路盘旋而下,豁然开朗之处堂皇富丽,高架遍布整个内室,排列着密密麻麻的书卷。

      像极了翰林院那群书呆子梦中的天堂。

      只是那些个浩瀚书海里存的不是知识,而是索命簿,整齐划一数以万计。

      这就是那个被大夏皇帝逮了三年都没寻到一丝蛛丝马迹的堪驭阁老巢。

      许多人都知晓在湛露台寻得到堪驭阁做交易,但没有人知道,堪驭阁就在湛露台。

      没有人想得到,不是吗?

      大隐隐于市啊,妙哉。

      时不予快步从蜿蜒小路快步而下,差点被绊倒,被时饼虚扶了一把,他道了声谢。

      地阁里庄重又开明,四处燃着香与明灯,唯独就是飘着股浓重的药味,挥之不去盘旋在整个堪驭阁。

      他独自来到最底层,屏风后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苍白虚弱,全身裹满了布条,还隐隐看得到渗透出的血迹。

      不是七七又是谁。

      时不予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卸了浑身的气力和在人前的所有伪装,在地上坐下了,但紧挨着床。

      七七没给他任何回应,连胸口起伏都好像看不到。

      时不予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把手指凑到他的鼻子前,半天才有点微弱的气息扑到指尖上。

      时不予不知道他那副劫后重生的样子很病态,他只知道整个人都踩实了。

      他终于放下心,将七七的手攥在心口,靠近脸颊蹭了蹭,亲昵又隐秘。

      那日七七被他竭力带到了湛露台,终于还是保住了一条命,只是伤得太重了,至今还没醒过来。

      时不予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唯一不一样的是自己好像没有睡那么死,但陷入了无边的梦魇里。

      还挺羡慕他的。

      “……时杦。”
      像呢喃。

      时不予瘫在地上的身躯一僵,迅速将手甩开了不敢去看那人。

      但那好像只是梦醒时分的一丝不经意的流转,不胜清晰,他也在没有什么动作。

      时不予躲闪着眼睛去看,才发现七七确实还没醒,但他像是陷入了梦魇,锁着眉睡不安稳。

      时不予伸出手想抚平,但他不敢,也不配。

      因为躺在那的人不是他。

      是七七。

      是那个拿命护着他的七七。

      他急的不知所措,但就是有条虫在他心口上爬,搅得他不得安宁血肉模糊。

      仓皇和无措在他脸上淋漓尽致。

      急的他头痛欲裂但迈不开脚,像被钉在地上的皮影,再动一下就要被扯坏了。

      他软脚跪在地,试探的小心翼翼伸出指尖去触碰七七垂在床边的手,眼底发红嘴唇轻颤。

      突然,他的手指被轻轻握住了。

      话语清晰宛如炸雷般响起。

      ——“时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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