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啊

作者: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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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小林子,起床了。”
      听到声音林磬折睁开眼睛,刚看向病房门的方向就看到周茗楷一脚踹开了自己病房的门,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把凳子拉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含着颗棒棒糖满脸堆笑地指着身后的护士:“我带护士来给你换药。你早餐想吃什么?哥帮你打。”
      林磬折坐起来等护士换药,看着周茗楷却没回他话,周茗楷也没在意他有没有回答自己,看见林磬折看他,接着说:“食堂的包子跟馒头一样,啃半天都看不到馅儿,不过馄饨汤挺好喝的,就是份数少,不容易打到,不过你楷哥是谁,一定给你打来”
      周茗楷在看到护士拆掉了林磬折的旧纱布又露出的伤口时突然就停下了喋喋不休,然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东西。
      林磬折在听到说话声消失的时候就再次看了过来,然后就看到周茗楷先从上衣左边口袋掏出一把糖撒到床旁桌上,又从右边掏出一把也扔在桌子上,然后拍拍衣服,又摸了摸裤子口袋,确定没有遗漏的之后冲他笑笑,“喏,都给你,吃完再冲我要,我屋还有。”
      林磬折看了眼桌子上不同口味,形状也各异的糖果,又看向含着棒棒糖的周茗楷,嘴角向上微挑,轻笑了一声。
      周茗楷看着林磬折弯弯的笑眼,高挺的鼻子和微扬的嘴角觉得小林子笑起来可真好看,比他大学女朋友还好看,可惜是个男的。
      周茗楷兴奋的时候一向嘴巴比脑子还快,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之后看着护士换完药准备走,就也站起来准备和周护士一起去别的病房。
      林磬折听到他谈前女友的时候笑容就立刻消失了,又看到周茗楷一副要走的样子,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天秦时的话“躁狂症兴致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容易放弃,等找到别的事情就不会再烦你了,说不定过两天清醒过来都记不清你了。”
      林磬折想着突然莫名烦躁,看着周茗楷快要离开的背影看了口:“楷哥。”
      周茗楷听到立马回头,便看到林磬折那张帅脸上又扬起和刚刚一样的笑脸:“我想吃馄饨”周茗楷本来就打算照顾林磬折的,但人家老不搭理他,他又觉得无聊,看到护士要去查房发药心里痒痒下意识就要跟着去。周茗楷颜控的厉害,看到林磬折冲他笑,虽然是个男的,但却是个比女孩子笑的还好看的男的,他立马兴奋地转身回来说了句“我马上去打。”然后毫不犹豫地丢下周护士向食堂去了。
      周护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男人已经收起笑容,低着头,被碎发半遮着的眼睛里又是一如既往地漆黑一片,像是感受到了护士的目光,男人抬眸看过来,护士被男人阴鸷的目光扫到便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一句话不敢说快步离开了病房。
      那眼神里的毫不遮掩的阴鸷甚至让她觉得刚刚的微笑仿佛只是错觉,在她的记忆中男人从伤痕累累的被丢到这里的那天起,别说笑,都没有跟秦医生以外的人说过话,冷静矜贵像沉寂着的大海,即使你不曾见过他翻涌,只是站在他面前就足以让人从心底生寒,像是随时会被他轻易抹杀。
      林磬折在病房里呆了没多久周茗楷就回来了,又是没到门口就开始喊“小林子,我回来了。”林磬折听着周茗楷对自己的称呼无奈皱眉,转头看着他已经把馄饨放在桌子上打开一副邀功的样子看着自己。
      他走到桌前坐下,拿筷子在饭盒里挑了两下,抬眼瞥了一眼对面一直盯着他的男人又低下头,然后一道低沉却有力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林磬折。”
      “啊?”周茗楷像是没听明白。
      林磬折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人,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字,然后一字一顿的说:“林磬折,qing zhe ”
      周茗楷终于明白,却一副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没认真看,还以为是馨拆呢,念着奇怪,不如叫小林子舒服。”这货不仅没觉得自己有错,还嫌人家名字不好听。
      林磬折没理他,低下头吃饭,周茗楷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就坐在旁边单方面跟人家唠嗑。
      其实林磬折也还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周茗楷,但他当时想那么做,就那么做了。在他的生活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只有他想或者不想,而现在他想周茗楷陪着他,当个玩意儿也好,消遣也罢,没什么不可以的。更何况是他自己要贴上来的,是他自己妄想拯救他的。
      等林磬折吃完饭,周茗楷早就坐不住了。其实林磬折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一直往窗外看。所以当他提出要带他出去逛逛,还用什么帮他交朋友为他好的借口,他只是低声笑了笑却没有拒绝。毕竟想要驯服什么,总是要给些甜头的。
      周茗楷一进活动室就撒了欢,林磬折看着他左一句李大姐,右一句郭老弟的样子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等他终于安静下来坐在俩老头旁边看下象棋,林磬折才走向了角落的书架,其实他只是想找个安静又不明显的角落观察医院的情况,过来却从书架上稀稀拉拉摆着的几本精神疾病的书里一眼看到了‘躁狂症’三个字,林磬折盯着那个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看向指挥两个老头下棋的周茗楷,老头不按他说的下,他就急的的拍桌子“老张头你不听我的,你输定了,我告诉你,你输定了。”
      林磬折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弯了弯嘴角,转身拿起了那本书翻开。
      看了没一会儿,林磬折就听到周茗楷的方向传来两个老头吵架的声音,林磬折本来没在意,没一会儿却又听到了周茗楷劝架的声音,他看着书上写的‘精神高涨,好管闲事’突然莫名的烦躁,想都没想就走到人群里扯着周茗楷的衣领把人扯了出来,周茗楷被扯出来还一副不死心的样子看着远处那俩老头“小林子,你放开我,那两老头天天下棋天天吵,我去劝劝他们去”
      林磬折低头看了他一眼,忍下心里的不快和烦躁,叫了声“楷哥,”看着周茗楷转头过来就撇下嘴角说了句“我不舒服。”
      周茗楷立刻转过身来关心:“咋了,哪不舒服,伤口疼?”
      其实就看林磬折一只手把周茗楷扯出这么远,但凡脑子没问题就能看出来这哪是不舒服的样子,可周茗楷确实脑子有问题,他就信。
      林磬折看他终于注意力又回到自己身上,拉着周茗楷就离开了活动室一路往病房走,周茗楷看林磬折好像没什么问题,又开始喋喋不休。“老张头棋下的不好还爱玩,教他下他还不听而且还喜欢赖皮悔棋,除了楼下的老教授没人跟他玩儿,老教授又是个老顽固,见不得他赖皮,两个人玩一次吵一次,全靠你哥我每次拉着。没有我他们早打起来了…...”
      林磬折没说话,心里却越来越烦躁,拉着周茗楷越走越快。
      走到电梯前的时候,电梯门正好打开,里面的人看着两人一愣,倒是周茗楷先开了口“秦医生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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