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爱恋之太液芙蓉未央柳

作者:小鸭先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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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雾重重


      坊间的传闻竟然是真的,朱棣就匿身在平定交趾的军中。
      叛党胡季犛被击得节节败退,他带着残兵藏匿进了边境的红河森林。那天本天朗气清,四处明净、视野开阔,皇帝率领五军营数百官兵冲入红河森林展开最后的精准追击,眼看要得胜的时候森林中突然下了浓雾,与此同时树林边缘也滋生出厚重污浊的毒瘴。这诡异的毒瘴虽不能取人性命,但是沾染分毫便使人痛不欲生、寸步难行,丘福率领着二十万大军被拦在外无法进退。
      这红河森林平时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在换季之时丛林中便易生浓雾,森林四周毒瘴弥漫。这一次胡季犛似乎得到天神眷顾一般走了这个运气,朱棣和他都被困在了丛林大雾中,不辨南北,也冲不破毒瘴,他在丛林中潜伏得到了残喘的时间。
      交趾内乱已平,匪首和残余叛党全部都困在眼前这毒瘴和浓雾之中,丘福带着大军将红河森林团团围住,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立马得报。现下大多士兵都觉得胜利在望,斗志十足的守住这森林,等毒瘴散去,无论胡季犛生死,谁取得他的项上人头谁就能加官晋爵百年无忧。可主帅丘福却吓得几天几夜不敢睡觉,那带队冲锋困在这林中的人不是什么小兵小将,那可是当今圣上!他想不出对策,当即八百里加急将此事上奏到五军营张辅和三千营小北处求援,也不知这两方可想出来解救皇帝陛下的对策没有。丘福计算皇帝身边的粮草可以支撑七天,如今已经过去五日了,他这几天贸然让士兵硬闯毒瘴,无论多么强壮的士兵做了多少层防护,迈进毒瘴一步便全身剧痛得无法迈出第二步。这毒瘴漫漫不见边际,丘福束手无策,倘若救不出皇帝,他全族以死谢罪都无法平息民愤众怒。
      小北在应天带兵,接到密报的时候小平和芝芝正在逗他吃苦涩的艾蒿糕点,小北在小平面前不曾说谎,很快就被套出了话。得知皇帝被困交趾红河密林,芝芝即刻带着众人去寻了在交趾出生的阮安公公。阮安还真的知道这沾染一丝便令人全身剧痛不堪的毒瘴,他说交趾老一辈人都知道,每年这毒瘴散去是因为林中特有的松木枯朽时自燃,产生的香味就能尽数驱散这毒瘴。可是那毒瘴之中正大雾弥漫,重露更是经久不散,火种经过一天的浸染就无法再燃起来,就算如今将破解之法用剑射进内围,也没有能点燃的火种燃烧林中松木的朽块。
      茹芝芝这时似乎有了什么主意,她告诉小北,带着谈复他们快马加鞭到交趾,她到了红河森林就有破解之法,当天就能救陛下出毒瘴。小平追问多次怎么破解,芝芝实在耐不住小平的哭闹,便承认了自己手中有羽化仙草的事实。羽化仙草,又名醉心草,花叶均为紫色,全株白日都会发光,一千年才在世间显现一株。服用后,终身都不会感到疼痛,遇到精神痛苦还有忘忧奇效。
      而这株仙草是他们茹家的传家之宝,被芝芝放在茹家机关盒中,世间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开。当初在杭州,楚楚引导芝芝去说服谈复亲自递交状纸为谈嬅鸣冤,谈复原本一直坚持姐姐已经成仙不愿对簿公堂。茹家祖训,羽化仙草不可用来谄媚权贵,不得外露于世人。芝芝为了说服谈复上公堂,便违背祖训,告诉了谈复世间现存唯一的一株羽化仙草就在她的手中,谈嬅是不可能吃了这个仙草羽化登仙的。
      芝芝在离开杭州进宫以前,将装有羽化仙草的机关盒放在茹家郊外的药材庄,她托付家仆将盒子转交给谈复。也算是她的一个承诺,等她入宫学成归来,就找他要回这羽化仙草,至于两人的缘分,届时自然有了定数。
      楚楚坐在雅室正中听着芝芝有条有理讲述着前因后果,除了小平抱着楚楚又哭又笑,众人并来不及喜悦机缘巧合找到了擅自离宫的皇后。
      “所以,你们现在就吃仙草的人选出现了分歧。”楚楚抱着扑在她怀中啜泣的小平,看向神色各异的另三人。
      “娘娘,小北可以胜任,如此关键节点,什么祖宗规矩都是浮云,不应该制约战术考量。”小北请命道。
      谈复见此拘礼,道:“皇后娘娘为家姐伸冤的恩情,我谈家还未来得及回报,这是我的过失。只是陛下于臣有大恩,如今他深陷危难,身为臣子,身为谈嬅的弟弟,我必须得首当其冲营救圣驾。”
      楚楚看了他一眼:“怎么,朱棣对谈嬅有恩?”
      谈复道:“姐姐沉冤得雪,突出变故,罪定在吴九泽那无能老管家身上。张礼这个伪君子逍遥法外,姐姐的遗骨不仅无法归宗,还要葬入他张家的祖坟,这是何其讽刺!我求助无门的时候,杭州知府极尽谄谀陪着一个位高权重的内官出现在了张府,内官说自己也是常州人,姐姐曾为他诊病有救命之恩,他特许姐姐回乡安葬,以便他亲自祭扫。当场他还赏赐了一件庄重的华衣,准许姐姐穿着华贵的衣裙下葬。”
      楚楚梳理了下其中因果,当时在杭州的内官中,有这么大权势的恐怕只有皇帝的近侍,“那内官......”
      “是阮安公公,我后来才得知,当时皇帝陛下也在杭州府。陛下听闻姐姐冤情,心生悲悯,特赐姐姐华服回乡安葬。如此大恩,我谈复永生永世没齿难忘!”谈复望了一眼芝芝,芝芝仍旧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小北道:“娘娘,红河森林就在国境边际,距离此地骑马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我们现在过去还尚有余地可以转圜,再迟,陛下可就......”
      “就什么就!爷是真龙天子皇天庇佑,就算没有我们他也能突出重围,杀叛党个片甲不留!”小平愤愤道。
      楚楚若有所思,张辅在顺天不眠不休赶过来怎么也都要两天后,小北恰巧在应天是最快的救援部队了。丘福手上压着二十万大军,人手怎么都是够的,如今缺的就是一个打开突破口的人。楚楚将小北召上前来,给了他一张信笺,上面是飞鱼突击队成员的基本信息:“这十二人是我的亲兵,现在定有部分在丘福的大军中效命,你先行一步,将这些在军中的人遴选出来,留作我用。”
      小北接过那信笺,快速扫过,将名单收好抱拳:“末将领命!”语毕,便即刻转身出了这雅间下楼去了。
      “谈复,我知你忠君爱国,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去备好马匹,准备好了之后我们即刻就出发。等到了红河树林,我们再从长计议。”楚楚斩钉截铁道。
      谈复闻此,望了一眼芝芝,羽化仙草的事情悬而未决。可是懿旨在前,他也不敢违抗,便领命下楼去准备马匹。
      一时间这雅间只剩楚楚和芝芝、小平三人,“小平,你别哭了。”楚楚放开她,站起身拿起那个装有羽化仙草的机关盒。她递给茹芝芝:“芝芝,打开。”楚楚命令道。
      芝芝从不曾违抗过皇后,她熟练的拧动起精巧的机关,打开了这方盒。没想到里面真的有一株通体紫色,白日发光的药草,小平看着那药草的形态惊呆了,与传说中的一模一样!楚楚捻起那羽化仙草,观赏着,确是她从未见过的植物。吃了以后,身体和精神终身都不会感到疼痛的神奇药草,没想到就在芝芝手上。当初在杭州府的一切都说得通了,芝芝笃定谈嬅遇害,是因为这千年一株的仙草本体不在别处,就私藏在她茹家。
      “娘娘......”芝芝望着她,欲言又止。
      “真的那么神奇吗?”楚楚笑道。
      芝芝不禁有点哽咽:“是的,感知能力变弱,感受不到疼痛会很危险,您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楚楚知道现代医学里有一种先天性无痛症,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常染色体隐性病,痛觉缺失会接收不到身体对危险信息的反馈,连最常见的骨折都无法正常感知到。如果吃了这个羽化仙草,她恐怕就要成为这种病人了,楚楚看着那紫色药草道:“我知道。”
      “如果您执意要亲自救驾,奴婢便终身在您身边侍奉,寸步不离,保护您身体长安。”芝芝落下泪来,她知道一旦是楚楚决定了事,那位权倾天下的真龙天子都无法左右,更何况是她。
      “不必如此悲观,你要与小平多学习。”楚楚笑着说。小平突然被夸,还有点开心:“啊,娘娘吃了这个仙草,是不是以后就能所向披靡,横扫千军万马了呀。”
      楚楚笑着,准备吞下那药草,芝芝一把抓住她的手颤巍道:“娘娘,我知道您决定了事谁也改变不了,可你要为陛下多想一想,他需要您的陪伴。此药一吃,身体脉象便不同常人,诸多症状还需要今人另外钻研......”
      “你为谈复想过吗?他只有你了。”楚楚打断了她。芝芝听到这不禁垂泪,小平还不明就里的时候楚楚就一把将那药草迅速吃下了。
      自此,世间才是真的没有羽化仙草了。
      药效瞬间发作,楚楚觉得一股强大的暖流贯穿她的全身,顷刻间她便大汗淋漓,小平和芝芝连忙将她扶着坐下。楚楚微微喘着气说:“我命令你们,我服用了羽化仙草的这件事情,你们谁也不准说出去,我要你们终身保守这个秘密。”小平不停的给她擦着汗道:“娘娘,小平什么时候没有遵从您的话了,我定然是打死都不会说出去。”楚楚感觉自己全身的热气都要涌出来一般,全身灼热,芝芝连忙道:“娘娘这是正常药效,古籍有载,过一会您的气息就能恢复平稳,体温就会降下来了。”
      “芝、芝芝我倒是不担心...小平,你对、朱棣忠心耿耿,但是,这件事你要听我的。你的这位爷...自尊心极强,他恐怕是接受不了、我吃了这仙草去救他的事实,就当是为了我们好......”“好好好,娘娘,我发誓,我一定不说出去,小北我都不会说,您就放心吧!”小平急切的抚着她的后背,想她的气息快点恢复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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