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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查文琳偎他而立，他目光严肃，极少这样生气。
“怎么了？”
“穿这么少，不冷？”
不知他关心还是吃醋，查文琳恍惚看到他用脚一勾刚刚那人凳子，扑通！查文琳扭头看身后，刚那人仰面跌地上，痛的骂娘。
林风手贴她脸，带她目光回到正轨，像对待私有物。
查文琳诧异又好笑，“林生，你好坏。”
乍一听，还以为打情骂俏。
……
“林生，离天黑还早，不如我们去枪会啊？”她提议。码头上人来人往，查文琳思忖他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己得抓紧时间啊。
林风睇她，“你想学枪？”
“是啊，自从上次你教我，我就一直惦记。”
“好吧。”他竟答应。
九龙枪会会员不止林风一人，无独有偶，马德赛今日也在。
虽然总部有专门练习射击地方，但他还是想追念一下过去时光。
“阿琳，老四，你们也来练枪？”马德赛开口。
“uncle，你一个人来的？”说话间，身后有人叫：“爹地！”
“岚岚？”
“阿琳，风叔，这么巧？”
马岚岚估计也是第一次来，“真羡慕你，有风叔带你来，你不知道？我央求爹地许久，他才肯带我过来。”
查文琳不着痕迹看身边人一眼“是吗？”
“老四，你一向贵人事忙？怎么今天有空？”
“贵人事忙的是你吧？怎么？当警司这么多年不开枪，还有必要练枪？”
看两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斗嘴，比看一集电视剧还过瘾。
查文琳马岚岚相视一笑。
“林生，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们先练枪……”查文琳拉他袖子。
换好装备，林风在查文琳身后站好，带她调整姿势。
马德赛对马岚岚讲解动作要领，抽空看隔壁，真是稀奇，想当初有师妹向他请教，他却不解风情直接让人自己摸索。想不到如今却肯用心教妹妹仔？
打量他认真起来，跟年轻时不遑多让。
马德赛突然明白，他哪儿是不解风情？根本就是没遇到对象。
嘭！查文琳开枪。
专员报码数，三环。
查文琳泄气，回头看林风，“林生，我是不是很笨？”
“你这样……”林风又靠近。
查文琳聚精会神，被他带极认真。
视线中，她皮肤极细腻，一点瑕疵都没有。像剥了壳的鸡蛋。怪不得上次曹嘉豪会露出那样目光？
不小心蹭到她一缕头发，林风脸庞发痒，整个人莫名有些紧张。
“林生，我做的对唔对？”
某人回头看她。
啊、林风忙心无旁骛，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为她调整好姿势，林风松开她，“你先练，我在旁边看着。”
砰砰砰！
查文琳练到兴起，摘下耳罩，眯一只眼，把手指当枪，Biu！她像狙人心的老手，吹手指，又飒又魅。
盯！林风被她眨眼电到，心跳似乎加速。
“林生，我帅不帅？”
“老四，要不要比试一下？”马德赛来兴致。
“好啊！我也想看林生和uncle谁厉害？”查文琳拍手叫好，和马岚岚击掌。
林风不想扫她兴，正好，他也想和他切磋一下，看他这些年有无退步。
比赛场上，无兄弟。
林风一点也没让他，嘭嘭嘭！例无虚发，专员睇报：“99环。”
马德赛略输他一环，不过也已经很厉害。
“林生好棒！”查文琳一边喝彩。
“爹地好棒！”马岚岚不输她兴奋。
林风傲娇，对自己表现略有不满，看查文琳睇他表情崇拜，一时间又觉得还可以。
“老四，真羡慕你，这么多年，宝刀未老。”
“你也不差。”
刚还争锋相对的两人，突然开始互相吹捧。
马德赛话锋一转，“不过有一方面你不及我。”
“我有女儿，你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哈哈哈……”他大笑，笑声里饱含快意。
“谁说的，林生才不是一个人。”
“哦~”
查文琳被睇脸红。
暗地里偷拉林风袖子。
林风也觉不好意思。
眼前小囡跟马岚岚差不多年纪，要是让马德赛知道他心思，估计会被耻笑一辈子。
林风装傻不知道，论自欺欺人，他亦能拿冠军。
……
夜色降临，查文琳带林风去到小树林，风从林间过，查文琳听到几丝不寻常声音，忙拉林风袖子。
喝醉酒的男生躺在山坡上，迷迷糊糊在歌唱：“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发光……”
查文琳：“……”
林风靠近点，拍男生面，“喂，清醒点了，后生仔。”
男生糊里糊涂看向查文琳，似看到仙女。
“小姐，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谢谢，我家在下面极深极深的地方，我上来一趟，属实不易。”
“啊！”下山时跌跌撞撞，男生以为遇见鬼，跑的比兔子还快。
“你干嘛吓他？”
“这样比较快。”
她知道醉酒的人有多难缠。
终于，周围再不见一个人，林风敛神，林间似开放冷气，身边小囡一直往他身上靠，他主动揽她进怀，查文琳舒服不少。
“林生……”
远处似出现模糊身影，女鬼又出现了。
只不过她依旧没能等二人靠近，就出现在另一个位置。林风环顾四周，这个女鬼怎么老是变幻位置？
林风随之往前走，脚下刚好走满七步。
往另一方向再走，“一，二，三，四，五，六，七。”查文琳心中默数，脱口而出：“七步钉。”林风不由看向她。
“我在你书上看过。”
林风点头。
七步钉，很少人会用的苗家巫术，以前苗家用此法来自救，防止被害人报复，通常利用被害人八字，将魂魄钉死在尸身上，使其魂魄不能离开骨灰坟地，亦不得投胎。
时间一久，必定灰飞烟灭。
眼前这个女鬼怕就是中了此法，魂魄只敢在尸身七步内游走，否则就会受到反噬，痛苦至极。
这简直比下十八层地狱还惨。
“这是有多大仇？居然死后还把人置于这种地步？”用此法的人一定极阴险，查文琳心想。
“阿琳，陪我去找工具。”
两人找来工具，林风在刚开始位置挖土，没过多久，底下就有白骨露出。
查文琳惊讶之余，“林生，我们要不要报警？”
警车蜂鸣响彻港大校园，很多人半夜爬起看热闹，港大小树林外，差人已经将出事地点封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媒体的人闻风赶来，相机对着挖出女尸疯狂拍照。想不到女鬼重见天日，却是以这样的姿势。林风将证据牢牢攥在手里，一张写有被害人生辰八字的红纸，挖出时，贴在女尸盆骨处，女尸整个骨盆内发黑，已经被侵蚀的看不清原来面目。
“林生，她好可怜。”
“回去再说。”他携小囡手。
两人到警署做笔录，负责此案的都是老朋友，对他们所提一事，深信不疑。
“糟了，这次惨了。”
“怎么了？Sir？”
“老四。”马德赛跟林风打商量，“女鬼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要对外张扬？”
“警局办案，一向讲究真凭实据，说女鬼半夜托梦，未免太扯。”
“好啊，我无所谓，你能找到借口就行。”
马德赛眼睛一眯，“就说你跟阿琳夜半幽会，其实是去栽花，谁知挖到女尸？你觉得这个借口怎么样？”
林风：“……谁会相信？”
“哎，相不相信没关系，我相信就行，你说是吗？小友。”马德赛转看查文琳。
查文琳：“Uncle，你这个故事好像比女鬼托梦还扯”
“无所谓了，最近风头太紧，这种事情出太多，怕会引起群众恐慌。”
“你喜欢编就编。”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要查出女尸身份，以及死因。
大家心照不宣。
各自忙碌。
天亮后，查文琳同林风一道，去港大校办。
校长听说他们来意，给她们讲了一故事：“之前的确有一个女生突然失踪，她家里人起初还来找过，但是后来就没再来过。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
“她叫什么名字？”
“张晓华。”
“有她照片吗？”
“等一下，我让人找找。”
校长一个电话下去，很快，有人带着张晓华照片来到办公室。查文琳看着照片上人，“是有点像。”
关键是她看不清女鬼样貌，因此不能确定是不是她。
送照片的男老师男生女相，目光中流露一丝异样，“你们是警方的人？”
直觉他眼神不太正常，“怎么了？要给你看证件吗？”
“不！”男人急忙摆手，自以为掩饰很好，没想到还是被林风看出来。
这个人一靠近，林风就觉得他眼神不舒服，多年跟罪犯打交道，林风通常只一眼，就能判定这个人有无问题。有些阴险藏在骨子里，流露到面上就会成为一种坏人之相，所以有些人说相由心生，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一眼就看清事物本质的能力。
林风在他眼中看到一丝慌乱。直觉他应该跟这件案子有关。待他走后，林风同查文琳一道离开。
林风让查文琳先回去，自己一个人驻守在校门外，等今天看到的男人出来。
今天警察来学校，何裘是真没想到张晓华的尸体会被挖出来，已经几年前的事情，自己在这所校园内一直伪装的很好，如果这件事东窗事发，他很可能会被揭发偷渡客，靠假身份偷天换日。
身份证上的名字根本不是他，他真正身份是苗疆巫师的儿子。他父亲练邪术，他受他影响，多少有些涉及。
“阿爸，今天警察来学校，张晓华的尸体被挖出来，想必你已经看到，我怕差人会找上我们。”他长话短说，站公共电话亭里打电话。
林风在他附近，虽听不见他讲什么，但看嘴型，他多少亦能猜到一点。
“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换一个身份，从头再来。”
“可是阿爸，我看今天来的那个人好像不一般，他一看我，我总有种被扒光的感觉。”
“出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他阿爸电话里训斥。
待他走出电话亭，林风远远跟着。
快到家门时，林风似乎被发现，何裘装腔作势，在附近转一圈，就是不回去，直到将他甩掉，才匆忙赶回家。
他家住地下一层，暗无天日，整个空间散发一股霉臭，家里到处挂满奇怪的条幅，从天花板一条条坠下来，上面画满符文。
只见一男人坐在神坛后，脸上几乎看不到有肉，双颊凹陷，眼眶凸出。
何裘一看见他，就像苍蝇看到屎，直奔过去，“阿爸，不好，刚才有差人跟踪我。”
“慌什么？他找到这里来了？”男人睁开眼，目藏阴险。
“没有。”
“警局里那些废物，就凭他们，根本查不出真相。”
“可是阿爸……”
“别说了，我还要打坐。”男人重新闭上眼。
“阿爸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练成？”
“快了，就差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纯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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