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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林风瞠目结舌，只觉灵魂快出窍。
索菲亚以为他害羞，往前一扑。
林风一挪身，索菲亚扑了个空，作势再来，林风立马踹她一脚，沉重的身躯连滚带跌扑下床，发出一声巨响。
林风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穿衣，索菲亚爬起一看，床上被褥凌乱，人去床空。
不远处传来关门声。
阿莲听到动静，“阿叔！”她还从未见过林风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不免好奇“发生什么事了？”
林风眼神闪烁，只说：“阿莲，我出去住几晚……”人已走远。
兜里还有一些钞票，不至于露宿街头，实在不行，他还有一个徒弟。
阿莲将行李送去宾馆。
林俊楼下等她，看她下来，好奇问：“uncle怎么了？怎么突然搬出来？”
阿莲无奈：“我也不知道，阿叔不肯说。”
“不如让他去我那里？”林俊跟阿莲正处在热恋期，虽然他也不想林风总是当个电灯泡，但心意还是要到。
阿莲摇摇头说：“不用了，阿叔脾气倔。
……
祖师爷生祭，林风带苗伟回东坪，隔天即回。回来以后便搬去了苗伟那里。
查文琳打电话找林风，接电话的菲佣极为不耐，直接讲他不在。
一来二去，查文琳也觉奇怪。
只等机会亲自问他。
开学前一晚，查文琳还在锲而不舍往阿莲家里拨电话，索菲亚早就不耐烦，干脆拔了电话线。
两人彻底失联。
再见他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彼时，上面怕案子拖太久，命令林风尽快解决。
林风收拾好东西去维园，到了才发现，查文琳居然也在。
她本来在家看电视，偶然看到新闻，右眼便跳个不停，当下便去起了一卦。
将三枚铜钱放在手心，集中精力思及所测之事，然后将铜钱抛掷了六次。
卦成，她掐指一算，是凶。
听到身后脚步声，查文琳回头一看，果真是他？
林风走近，貌似一怔：“你怎么在这儿？”
天已将晚，暮色四起，苗伟紧跟着进来，一喜。“阿琳。”
查文琳若无其事转过脸，无视二人。
林风：“……”
“阿琳，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所以……”
“闭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查文琳用眼角余光打量某人，无喜亦无嗔，“林生，我是不是不该来？”尾韵悠悠，带着不易察觉的愠怒。
林风沉默以应。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知道自己自作多情却自取其辱，查文琳又多了丝对自己的厌弃，“我走了！”
林风视线跟随，她走的倒快，一会儿就不见了。
做正事要紧，林风回过神来将目光投向苗伟，苗伟还在可惜，见此，只得收回心神。
“西服，现在怎么办？”
林风摇头，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收了这个傻徒弟。
镜子上符咒若隐若现，林风凝神细看，有丝丝黑气自镜子里溢出。
怨气冲天。
估计此番超度不会顺利。
查文琳半路折回，趴门外细看。林风已经摆好阴阳坛，坛前摆了苏苏亡位，还有一干鲜花贡果，香宝蜡烛，米饭馒头……招魂旛悬挂两侧，整个室内更显沉闷。
林风察觉有人偷看，回头，撞上小囡眉目，继续上香，装作没看到。
诸事毕，林风口念咒：“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救一切罪，度一切厄……”烛火跃动，似有风。
站通风口，查文琳只觉通体发寒，抬头看，镜子中女鬼竟慢慢探出半个身体，流血泪，满眼不甘。
查文琳抽气。林风耳聪目明，一瞬间，女鬼扑向查文琳所在位置，带起一阵凌历的风，掀翻地上若干器物。
林风陡然心慌，身形一晃，挡在小囡身前。手上不知不觉多了一块玉牌。
玉牌发出黄光，女鬼以手遮脸，哀鸣一声，痛苦的弹回，缩镜子里。
林风马上又画一道符，凌空拍出。
女鬼被封镜子里，拿头撞结界，哐哐作响。
查文琳四肢僵硬立在原地。
林风回头睇她一眼“看够了？”
某人后知后觉，低下头，小声嘀咕，“明知故问。”
“你说什么？”
“我在夸你啊，林生。”她换一张脸，笑容诚恳。
林风回头，只见黑气四溢，女鬼悲鸣震耳，符咒快控制不住。
“怎么办？西服！”
“只有收了她。”林风语气坚定。
“不要，林生。”查文琳自身后抓紧他一只手臂，面露不忍，“你收了她，她就永不超生了……”
“她已经变成厉鬼，留她会是祸患。”林风手掌轻覆在她手背上，言语却异常有力。
“可是……”
“可是什么！西服，我们行动吧……”苗伟跃跃欲试。
林风往前一步，女鬼突然破镜而出，咣，墙上镜子被震碎，女鬼尖鸣声刺耳。
苗伟下意识躲在林风身后，他看不到，未知的恐惧令他紧抓林风衣角，林风看他还不如查文琳，心中益发后悔。
“西服～”他声颤。
林风眼神安抚，“没事。”说时迟那时快，窗外风声骤然转急，室内昏暗无光，女鬼影子飘来飘去，林风捕捉不到她身形，下意识握紧查文琳的手。
手心传来他切合温度，查文琳望他一眼，莫名心安。无暇顾及苗伟，只听一声□□，他人已跌出好远。
鬼也懂欺软怕硬？
林风回头看他，能想象到他龇牙咧嘴的样子。
可怜小徒弟。
好歹警队出身，苗伟反应极快，随手抓了地上一叠散开的符纸，紧紧捏掌心。
林风眼神警惕看着四周，查文琳取下护身符递给他，“林生。”
他与她目光接触，抬手接过。
霎那间，女鬼趁虚而入，查文琳一个激灵，想要提醒他，张开嘴，只发出一个音节。
女鬼朝林风咧嘴一笑，面容冰冷，毫无温度。
林风心猛然一沉。“阿琳！”
“臭道士，桀桀～”
不，她是苏苏。
苗伟爬起来“西服……”
林风跟着查文琳，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公园灯火通明，路灯下，一对恋人正相拥热吻。
查文琳经过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分开，后背一片冰凉。
“什么鬼？”只见查文琳脚不着地，似贴地面飞行。
“啊！”两人相拥发抖。
林风恐自己追不上，忙喊苗伟“快去开车”
路边，女鬼上了一辆车。
林风上车后，吩咐苗伟“跟着前面那辆的士”话里都是急切。
苗伟驱车赶上，冲司机大喊“警察，现在命令你停下车。”
司机一怔，一辆货车恰巧经过，隆隆车声中，司机以为自己幻听，继续看前方，专心开车。
苗伟脚踩油门，又喊“警察，快点停车！”
司机恍若未闻。
苗伟几欲骂脏“顶你个肺！警察！”又加大音量。
司机借后窥镜打量后座女生，面容姣好，但也冷冰冰，阴沉沉，给人无端不适。刚怎么没发现？
再一眼，女生变女鬼，长发遮面，吓坏司机，手一抖，方向盘握不稳，致使车身挨着另一辆擦过，吓出他一身冷汗。
他揉眼，镜里再看，并无不妥。难道是自己眼花？
苗伟开启超大音量，“停车！”
司机扭头。
林风手拈符纸掷出，咻一声，符咒钻入车厢，黏在后座人脑门上。
查文琳身抖，一缕阴魂悄然离去，在车流中穿梭，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司机眼看呆，捉鬼吗？后知后觉，脚下立马踩刹车。
车停稳，林风迅速走下车，打开车门，将坐在后座查文琳抱出。
司机好像才反应过来，自问自答：“叼，遇到鬼了？一定是遇到鬼了。”
把查文琳安放好，林风吩咐苗伟：“先回去。”
“那女鬼呢？”
“你要是知道她在哪儿，可以去追。”
师傅说话，哪有不对道理？
苗伟乖乖发车，时不时从后窥镜里看坐在车后面的两人。小囡人事不知，一路上屡次歪倒在林风肩上，林风总是不厌其烦将其扶正，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跟他平时硬汉风格极为不符。
睡梦中，仿佛有一双温暖又宽大的手，在她心尖拢来拢去，驱散了不少寒意。
车停稳，林风想要叫醒身边人。
查文琳眼半睁，些许光亮照进眼眸，打量那人倾身而来，查文琳闭上眼，装睡仍作不知。
林风伸手捏她肉呼呼小脸，见她不醒，又加重力道，妹妹仔面皮光滑细腻，手感极好。林风一捏又捏，似上瘾。
过犹不及。
“别闹”一声咕哝，似带起床气，查文琳慢慢睁开眼。一泓清水遇上一汪深潭。
“林生？”她似恍惚，“我怎么了？”
“醒了？醒了就好。”某人配合她演戏。
身体犹自发冷，查文琳不由自主挨他更近，“林生，我被鬼附身了？”
“嗯。”
钥匙插门锁，苗伟打开家门，邀请查文琳进去。
墙上按下开关，整个客厅亮若白昼。
屋子很大，家具也很新，显然是刚搬入不久。查文琳打量他一个人住，却在门口发现两双拖鞋。
“你不是一个人住？”
苗伟一摸后脑勺，“我跟师傅住一起嘛！”
查文琳不满林风竟不告诉她，左右一想，自己是他什么人，如此患得患失，并不像她。
“林生，我一个人逛街，吃饭，看电影，节目多多，并不缺一个你。”故作洒脱，却又忍不住抱怨，“你是故意不告诉我？怕我打扰你清静？”
林风一怔。
查文琳自知憋不住，一吐为快，“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让菲佣讲你不在，我找你许久，你都不告诉我你搬在哪里？”
“这……事有突发。”林风竟然心虚。
查文琳睇他无话可说。
“那个，阿琳，西服，你们喝什么茶？”
“谢谢，不需要”
一个人坐沙发，突然，头顶吊灯闪了两下，客厅无故起妖风。
“阿嚏！”查文琳不甘心揉揉鼻子，突然眼前一黑。
“怎么回事？”
“阿琳。”是大D的声音，空荡荡，似回音。
“你怎么来了？”
“我阿琳有危险，我当然第一时间出现。”大D信誓旦旦。
“那恭喜你，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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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妹妹仔：好气哦……
索菲亚：该生气的是我。
林风：你们说什么？我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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