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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苗伟走近一看，我去，这么惨！只见死去的男人全身插满玻璃，满脸是血，难辨其面目。
再看现场，只有墙上挂着一面已经崩裂的镜子，已经丢失的那部分扎在被害者身上，意外的齐整。
“怪了。”法医暗自嘀咕。
“什么怪了？”
“周围又没有爆炸，你说这玻璃碎片是怎么扎他身上的？”
苗伟歪脑袋一想，也是。
“确定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确定，这人刚死，还热乎着呢？”
“这就怪了。”他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也能察觉到命案诡异。
林风站在警戒线外，往里去，被人拦住，“这里不准外人进。”
林风朝他出示证件，越过黄线，径自朝里去。
查文琳本欲跟随，下一秒却被一条手臂拦住，差人看她，一张严肃脸。
她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似在卖乖讨巧。
“警察叔叔，我跟他是一伙的。”
林风回头，差人看向他，似在跟他确认。
林风淡淡瞥她一眼，只说：“你留在这儿。”
“我不！”
林风转身便走。
查文琳气跺脚，“喂”
哼！小气鬼！查文琳暗自腹诽。
林风尚未走远，脚步停下，接连打两个阿嚏。
“妹妹仔！”突然间有人叫她。
查文琳扭头一看，赖礼手下几个小弟，径直向她走来。赖礼却不在。
“闪开”
路人识趣让道。
身边看热闹人被挨个挤开，几张眼熟面孔一齐锁定她，为首的黄毛眼露凶光，“行啊，妹妹仔，大佬死了，你特么没什么想说的吗？”
反应过来他讲的是谁，查文琳也不怕他“我警告过他不要在外面闲逛，是他自己不听，关我什么事！”
“牙尖嘴利！”黄毛眼睁大，狠狠瞪她。
查文琳睁眼瞪回去。
本埠人信风水，更敬鬼神，因此，有本事术士常常被讲不能得罪。眼前小囡明明丁点大，可却让赖礼一连两次栽她手里，黄毛举起的手又落下，徒生闷气。
这丫头邪门的很，最好不要招惹。想清楚，黄毛把嘴一撇，鼻子里重重哼一声。
“算你走运，今天有差佬在，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哎呦呦！您还真是好绅士。”查文琳不无讥刺。
现场勘查完毕，法医让人把尸体抬出去，林风进去的时候正赶上见死者最后一面。
运尸袋遮住死者骇人面目，两个差人一头一尾，将死尸搬出去。
“西服！”看到他，苗伟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嗯，林风点头会意，眼神打量一圈周围环境，视线终是落在他身后镜子上。
“师傅，有什么发现？”
新来的实习警官敏而好学，头次出任务就遇到生平所学不能解释之事，听讲林风是前辈，洛伊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求知欲。
“前辈，这案子是不是挺邪门的？”
林风没看出他还挺有观察力，就这一点，他就胜出旁人许多。
林风手伸镜子上慢慢缩回，又睇一眼周围，沉声道“这案子确实不一般。”
“师傅，阿琳呢？”思绪被突如其来打断，林风看一眼他收的这个傻徒弟，想起某人气呼呼脸蛋，只字不提刚才事。
警戒线外，几个小混混看到有尸体被抬上车，悲声震天“大佬！”
一旁黄毛猛地掐住查文琳一侧胳膊，“妹妹仔，我问你，要是大佬今天不出门，是不是就不会死？”
查文琳几欲喊疼，冲他没好气翻白眼“我怎么知道，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事，你们自己知？”
黄毛神色有异，慢慢松开手。
查文琳揉揉被箍痛的胳膊肉，冷眼看他，只见他额面泛青生黑，堪比黑无常。
“你……”她欲言又止。
瞧她讲话吞吞吐吐，黄毛一把又攥住她胳膊，恶狠狠道：“我什么！”被箍住的地方再一次遭殃。
“放开我！”查文琳挣扎，此人无耻程度堪比赖礼，脸都快贴她鼻子上。
林风不远处看见，“放开她。”一记沉声响起，黄毛下意识看向自己被扣住的手腕，一侧人脸仿佛雕塑般，棱角分明。
林风气势逼人，手腕上传来力道又加大，黄毛不抵，终是放开手。
查文琳睇林风，双目璀璨“林生。”
黄毛认得他，手腕一松，双腿不自觉往后。
差人清场地，“干什么，都退后……”
一干人等被赶至一边。
林风握查文琳一只手，将她带至车旁，一路上挨挨挤挤，查文琳手中袋子不知不觉脱落了。
“诶……诶……”
警车开走，人群渐渐散开，查文琳低头看地，被踩扁的手袋躺在一边。
她忙过去将它捡起来。
林风跟着看她，冷不防她突然偏头，甩他一脸头发，痒痒的，很舒服。
“林生，还你衣服。”她笑着看他。
他接过，眼帘低垂。
苗伟还没走，“师傅，要不我先送你两回去？”
原本打算两人相处的查文琳，此刻唯有心里叹气。“林生，你今天来太晚，害我等好久。”她幽幽道。
林风其实早就出门，只是路上遇到一老太太中风，他把人送医院，之后才来赴约。思及此，他垂下眼眸，说“下不为例。”像在发誓。
查文琳凑近一点，看他认真模样。
林风些许无措，脸热心跳。
……
第二天照常去学校，上课之前，班主任密斯朱先来教室，对女生跳楼事件，密斯朱女士深表同情和惋惜，后又讲一堆生命诚可贵话语。
女生们在下面议论纷纷，有目光打量查文琳马岚岚，“听说了没有，她两是目击证人。”
“是啊，真倒霉，要是我就呆在家里几日不出门。”
马岚岚坐查文琳前排，回头看她，小声道谢。
查文琳看她精神尚可，估计有将她赠送压惊符压在枕下。
马岚岚最近喜欢老长叹气，他老豆被命案弄的整日加班，本来就少的头发，现在看起来更稀疏了。
查文琳受他影响，莫名开始担心林风，自从知道他没回去，查文琳几乎日日打电话到陈家，接电话的菲佣每次都讲他不在，一来二去，查文琳也觉得奇怪。
临近圣诞，学校放假，查文琳放学后跟随马岚岚去铜锣湾逛商场，居然碰到陆钰玲。
她穿一身oversize蓝毛衣，下身配超短裙，明晃晃两条腿，惹得一干路人皆侧目。
“嗨，妹妹仔！”她跟她打招呼，身边挽着一面熟青年，《明报》上刊登其为船王直系子孙。
香港有很多世家大族，五代积福，三代积富，船王世家便是个中翘楚。查文琳不得不惊讶她换男人速度。真正的“草丛”老手，任何男人都受不住她三言两语撩拨。
“Honey，等我一下，我跟妹妹仔有话要说。”转头对曹嘉豪飞快贴面，陆玉玲拉起查文琳的手，不由分说，将她带到不远处。
“你有什么话要说？”
陆钰玲手松开她，两手抱胸前。“赖礼死了，你知道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想你这么恨他，一定巴不得他死了吧？”
“所以你就专门来告诉我这个？”听出她话里揶揄，陆钰玲也不恼，自顾自道：“知道上次是谁救得你吗？要不是我打电话到警局，说不定你已经被**了。”
“那我还真得多谢你。”
“不用谢我，你知道他什么德行，我跟他，只不过是被迫的。”
“所以他死了，你该放鞭炮庆贺？”
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不是没有道理。
“也不是，好歹他还照顾我些时日，只不过我更喜欢你，妹妹仔。”她伸手掐她脸颊，似在逗她。
查文琳不客气推开她手，懒怠再理她。
……
“阿琳，可不可以让她帮我要张张李唐的签名？”马岚岚刚都看见了，真不知道查文琳跟她关系这么好，张李唐跟陆钰玲一家影视公司出来，一个是当红小生，一个是当红女星。
“我跟她不熟。”查文琳委婉拒绝她。
“不是吧，我看你们有说有笑？”
查文琳伸出三根手指，“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马岚岚一张难以置信脸，却没有再追讨，两人性格有相仿地方，都佛。
查文琳专柜挑了一款打火机，准备送给林风当圣诞礼物。上次她看到他那个都掉漆了。
圣诞当晚还要加班，苗伟一肚子苦水没处诉，只能跟好兄弟抱怨：“你就好了，有女朋友晚上约看电影，我就惨了，一个人在这里加班，孤孤单单。”
林俊手捧一杯咖啡，望向外面走道上的身影，“不是还有uncle陪着你吗？”
“出来吃东西。”
林风手提外卖前脚刚进，林俊：“uncle我先走了，阿莲还在下面等我。”
“前辈，我们也走了，辛苦你跟头儿加班。”
其余人陆陆续续走光，只剩一老一少单身狗，绝配。
偌大点地，突然变得有些冷清。
“别看了，先吃东西。”林风把一份鱼蛋粉递给他，苗伟捧了在手上，却没有食欲。
……
华灯初上，查文琳拨通电话，接电话的是阿莲，她刚准备出门。
“你是？”
“我找林生。”听声音是一年轻女孩，阿莲不由得联想道，“你是阿琳吧？”
“是”
“阿叔已经去警署了，说今晚陪徒弟加班。”
“谢谢阿莲姐”
电话那端匆匆挂断，阿莲一时忍笑。
司机开车送查文琳，大街上人流攒动，街道两旁各类灯牌鳞次栉比，热闹非凡。
查文琳怀抱圣诞礼物，嘴角微微上扬，时不时问司机“还有多久到？”
司机不厌其烦道“快了……”心里也在想，得找个机会向家主报备，小姐可能……恋爱了。
终于到达目的地，查文琳迫不及待跳下车，挥手告别司机。
警署大楼静悄悄，查文琳乘梯到楼上重案组，看到里面空荡荡桌椅，重重咳了声。
角落里两个人一同望过来。
阿琳！
查文琳环顾四周，见只他们二人，快步走到林风身边，“林生，圣诞快乐！”
咳咳！林风一口水没喝完，就呛着了。
“你没事吧？”
林风手握唇边，扭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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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妹妹仔：我亲妈说，我的头已经被生出来了，希望我妈不要难产，毕竟大出血，太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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