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恋

　　周末晚上，毕忠良选定了新装潢过的和平饭店。
　　唐山海停了车，下车绕到副驾驶一边，开了门，一只手放在车门顶护着徐碧城的头，另一只手搀扶着徐碧城走下车。徐碧城挽着唐山海的胳膊，二人盛装出席。
　　毕忠良和陈深已经在大厅等待。毕忠良站在门口，看见唐徐二人进门，忙踹了旁边斜倚在沙发上的陈深一脚，迎了上来。陈深缓缓站起身，跟在后面。
　　“山海，碧城你俩来得挺早。先进去吧。”
　　唐山海微笑着说：“处座客气了，您来得更早，我陪您一起等舅舅吧。”
　　“不用，不用，你俩先进去，牡丹厅。”说着回头瞪了眼陈深，说道：“陈深，你带山海他们进去。”陈深双手插着兜，对徐碧城微微一笑，道：“唐队长，徐小姐跟我来吧。”
　　三人刚想向楼上走去，身后响起了一声娇俏的女声：“唐山海？？”
　　唐山海身子一僵，他这样的人，最怕“他乡遇故知”了。单凭这三个字，唐山海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毕忠良和陈深包括徐碧城都好奇地转过头去看着那女人，只见那女人40左右岁的样子，风韵犹存，穿着旗袍，围着披肩，头上还插着装饰羽毛，额前一方黑丝网遮住了半边脸，这是目前最时尚前卫的打扮，可谓是中西结合。
　　女人笑吟吟地走过来，扭着胯，样子很风骚，一下子把柳美娜比了下去。唐山海不得不转身，露出微笑，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王妈妈，你怎么在这呢？”
　　“呀！真的是你啊！唐山海！唐家二少爷！”女子喜出望外，凑上去抓住唐山海的另一只胳膊。徐碧城撅起了嘴，放开了唐山海的胳膊。唐山海身子往徐碧城那边靠了靠，不着痕迹地把胳膊从女子手中抽出，又快速地拽着徐碧城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徐碧城瞪了一眼那个女子，没吭声，不情愿地继续搀着唐山海的胳膊。
　　“是我，我都到上海快一年了，你怎么也来上海了？”唐山海强作镇定。
　　“还不是因为你走了，也没有人照顾我们生意了。”
　　“王妈妈说笑了。”唐山海心虚地瞥了眼徐碧城，徐碧城没什么反应，她正在猜测这个女人到底做什么生意的。
　　“别叫我王妈妈，叫王姐。”女人嗔怪地瞪了唐山海一眼。
　　“好，好。王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上海？”
　　“我也刚到不久，这不，现在在和平饭店当领班，哎，混日子嘛，以后你可得多捧场啊。”
　　毕忠良和陈深都斜眼看着唐山海和这个满身风尘味的女子对话。
　　唐山海根本无法拒绝，忙回道：“一定，一定。”
　　“唐家二少爷，你不知道吧，你的老情人潇潇也随我来了，怎么样？惊喜不？”女子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这是何等好运气，刚到上海就遇到了唐山海，幸好随行带着潇潇，以后就可以继续套牢这个财神爷了。
　　唐山海一听潇潇也来了，差点背过气去，手心已经冒出汗来。脸上还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有机会我请你们吃大餐。”唐山海心想，这哪是惊喜，简直是惊吓。
　　徐碧城听到“老情人”三个字愣住了，忙抬头瞪着唐山海，唐山海拉着徐碧城的手使劲握了握，徐碧城也没敢轻举妄动，只是憋着气继续站在那里，瞪着眼前这个女人。
　　“吃大餐就算了，潇潇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的，就在楼上呢，一会儿我叫她给你敬酒。”
　　唐山海刚想拒绝，毕忠良忙说：“既然是老相识，就叫过来一起吃吧。”
　　“好的，好的，我这就上去叫。”王妈妈快步走上去。
　　唐山海感觉后背发凉，拉着徐碧城向包厢走去。
　　毕忠良挑了挑眉，看了眼陈深，陈深撇了撇嘴，说：“看见没老毕？唐山海就不是个正经人！”
　　“说得好像你是正经人！”
　　“我至少比他正经！”说完陈深也向包厢走去。
　　毕忠良在后面喊道：“你别忘了今天为什么吃饭！”
　　徐碧城几次想开口问唐山海，都被唐山海打断了，唐山海把徐碧城按在了包厢门后的墙上，小声说：“碧城，无论今天发生生么事，你都不要当真，就当演戏，答应我好不好？”
　　“会发生什么事？”徐碧城隐约觉得唐山海跟往常不一样，像是又一场硬仗要打。
　　“你先答应我，回家，我一定如实跟你汇报。”
　　徐碧城想想，说道：“那好吧。那我应该怎么演呢？”
　　“目前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如果有机会把李默群和他太太遣走，越快越好！”
　　徐碧城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要是没有机会呢？”
　　唐山海叹了一口气，趴在徐碧城耳边说：“那就创造机会！”
　　柳美娜钱秘书随陈深一起到了包厢门口，看见小两口正在亲亲热热，钱秘书打趣道：“山海兄弟，干嘛呢这是？楼上有房间要不要给你开一个？”
　　柳美娜生气地扭了扭身子进去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唐山海。陈深脸色阴暗，也没说话。徐碧城赶紧推开了唐山海，红着脸低着头。唐山海则是微笑着大大方方搂着徐碧城进了包厢。

　　大家都到到齐了，李默群和毕忠良点了菜，毕忠良举起了酒杯，对大家说：“诸位，首先，谢谢李主任能给毕某人这个面子。”李默群笑笑，举起酒杯示意毕忠良。毕忠良继续说：“
　　最近处里工作压力很大，尤其是两个队长——陈深和山海，尽职尽责，这桌酒席主要是慰劳二位，二位辛苦了，毕某人先干为敬。”毕忠良干了一杯，陈深和唐山海也站起身陪了一杯。
　　李默群举起酒杯，笑着说：“山海多亏了毕处座的栽培，还要感谢毕处座。”
　　“哪里哪里！山海本身就很优秀。”毕忠良笑着回答。
　　李默群继续道：“其实今天就是行动处一个寻常的聚会，大家彼此交流交流感情，都不必拘谨！李某也敬各位一杯！”说完李默群干了一杯，众人都陪了一杯。
　　酒过三巡，王妈妈领着潇潇和另外两个女孩儿走了进来。唐山海知道明天早上，甚至于今天晚上，他跟潇潇的事就会传遍整个行动处，所以没办法只能做戏做全套，目不转睛地盯着潇潇。
　　王妈妈笑吟吟地走到李默群身边，给他倒了酒，举着杯说：“李主任大驾光临，我和平饭店蓬荜生辉，我先干为敬。”李默群已经见过王琼花，知道她的底细，笑而不语，一饮而尽。
　　王妈妈转身拉过来潇潇，笑着说：“潇潇，娟子、丽丽赶紧给各位爷敬酒。”
　　此话一出，大家尴尬不已。陈深笑着调侃道：“真是新人新气象啊，换了领班真是不一样啊。”徐碧城忙着打量这三个姑娘，她急切地想知道哪个是潇潇。
　　王妈妈拽过潇潇坐在了唐山海的身边，娟子坐在了钱秘书的身边，丽丽坐在了陈深的身边。
　　“潇潇，给唐队长敬酒。”王妈妈冲潇潇使了个眼色。
　　徐碧城越过唐山海抻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潇潇。众人也都好奇地盯着看。
　　潇潇的身姿跟徐碧城有些相似，瘦瘦的弱不禁风的样子，跟其他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不同，她穿得清新脱俗，淡雅的旗袍，微微笑着，看着唐山海，举起酒杯“山海，好久不见。”
　　徐碧城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唐山海赶紧在桌下握住徐碧城的腿，紧紧握了几下，徐碧城瞪了唐山海一眼，转过头去，自己喝了一杯酒。
　　唐山海也举起酒杯，微笑着点头道：“潇潇，我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同你跟王姐道别，日后定赔罪。”说着跟潇潇碰杯，唐山海一饮而尽，潇潇只是略喝一口，并未饮尽，众人都惊讶，若不是熟识，这个举动是对人十分不尊重的，可见唐山海跟这个潇潇十分熟悉。
　　唐山海侧过身，跟潇潇介绍说：“这位就是我的夫人，徐碧城。”潇潇略感惊讶，看了眼唐山海，举起酒杯，对徐碧城说：“姐姐，潇潇有礼了。”
　　“谁是你姐姐！”徐碧城的忍耐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我可没有妹妹！”众人都十分尴尬地看着，唐山海赔着笑，搂着碧城，晃了晃她的肩膀。
　　徐碧城脖子一梗，说道：“你就叫我唐太太吧。”
　　“唐太太，潇潇先干为敬。”说着潇潇一饮而尽。
　　钱秘书笑着说：“山海，你真有眼光啊，这个潇潇小姐，眉眼像极了大明星胡蝶。大家看看有没有？”大家仔细一看还真是，纷纷称赞。
　　徐碧城撅起了嘴。唐山海的手在桌子下面使劲拽着徐碧城的手，徐碧城使劲挣开，刷地站了起来，“我去洗手间。”徐碧城转身离开。柳美娜赶紧跟了过去。
　　当“小四”出现的时候，原配和“小三”就不再那么水火不容了。徐碧城正在无聊地一遍一遍地洗手，柳美娜在后面说：“碧城，你不高兴了？”
　　徐碧城抬头透过镜子看见身后的柳美娜，说道：“没有啊，我们家山海那么优秀，是个女人都喜欢，我都习惯了。”
　　柳美娜不自然地笑笑，继续说：“那个潇潇，看起来跟唐队长很熟悉，你之前没有见过吗？”
　　“没有，我一般不见无关紧要的人。”
　　柳美娜脸上有些挂不住，想显示自己的立场，于是说：“碧城，那个潇潇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徐碧城抬头看了眼柳美娜，心想你也没差多少。
　　“一看就是从北平八大胡同那样的地方出来的。你要小心，那样的女人最会勾男人的魂儿了。”
　　徐碧城的心里乱糟糟的，也无意与柳美娜多说，转身走了，“我先回去了。”
　　徐碧城坐回座位，唐山海赶紧掏出手帕，给徐碧城擦手，又给徐碧城夹菜，徐碧城才消了一些气。潇潇用公筷夹了一块儿牛肉到唐山海的碗里，温柔地说：“山海，你不是爱吃牛肉吗？这个很像你喜欢那个味道，你尝尝。”
　　唐山海出于礼貌，夹起来放到嘴里，笑着说：“是啊，很好吃，你不是也爱吃吗？多吃一些。”徐碧城忍无可忍，站起身，对李默群说：“舅舅，处座，你们慢吃，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唐山海也慌忙站起来，他不放心徐碧城，又不敢把潇潇独自留下，怕李默群和毕忠良套出什么话来，于是左右为难，劝着徐碧城，“碧城，处座本来就是为了请我跟陈队长，你再坚持一会儿。”
　　“坚持不了了，你自己在这吧。”徐碧城头也不回地走了，李默群的夫人赶紧站起来，追了出去。唐山海咬着牙坐下。
　　毕忠良看到了时机，对唐山海说：“山海，陈深，你们两个是我行动处的顶梁柱，你们都能力卓越，认真负责，如果在工作中有什么分歧一定要相互体谅，都是为了工作嘛。”
　　说完斜眼看了看陈深，陈深会意，举起了格瓦斯，说：“唐队长，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多包涵。”
　　唐山海举起酒杯笑着说：“不敢不敢！我们都是为了工作！”唐山海脑子里回想起家里两把牺牲在陈深脚下的锁还有自己挨他的一个嘴巴子。“唐某有什么不周之处，也请陈队长包涵。”唐山海终于知道什么是打掉了牙还得往肚子里咽。
　　陈深笑得很开心，这个瞬间，他觉得唐山海其实很可爱。唐山海和自己虽然阵营不同，但是目标相同，这种卧底的生活极其孤独，也许只有唐山海才能体会自己内心和感受。
　　李默群太太又急匆匆地回来，对众人说：“你们继续，我先送碧城回家。”随后在李默群耳边耳语了一番，说碧城哭得稀里哗啦的，李默群无奈也站起身说：“各位慢吃，我跟夫人先走一步。”
　　看见李默群和太太走了，唐山海放了一半的心。潇潇还是坐在唐山海的身边，温柔对待，并不多言多语。钱秘书跟娟子自顾自的喝酒，耳语，更是搂上了。陈深也是跟丽丽喝酒，“丽丽小姐，你真漂亮，家乡是哪里的？”
　　丽丽笑吟吟地回答：“陈队长真会讨女孩子欢心，我是苏州人。”
　　“怪不得的，苏州真是盛产美人啊。”唐山海看了陈深一眼，毕忠良赶紧说：“江南水养人，不拘于苏州。”陈深抿着嘴着看唐山海，晃了晃头。
　　陈深凑近丽丽，嗅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丽丽，你这身上什么味道？”
　　丽丽很紧张，也嗅了自己一下，说：“香水啊。”
　　“不对，不是香水，是体香！是你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甜美的味道！”说完又深深嗅了一下。惹得丽丽娇羞地咯咯直笑。
　　唐山海算见识了陈深对女人的手段，不屑地翻了陈深一眼。心想，他不会就是这样勾引碧城的吧，徐碧城难道是傻子吗？
　　唐山海主动提出送潇潇回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老情人要相聚，都笑而不语。唐山海一直把潇潇送到了她住的地方，当晚就让陶大春派人严密监视。
　　唐山海一身疲惫到了家，徐碧城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唐山海也坐到沙发上，坐到徐碧城身边，笑着说：“碧城，你太厉害了，把李默群和他太太弄走了，不然我真怕出什么漏洞，毕竟李默群要比毕忠良还狡猾。”
　　徐碧城没说话也没抬头，继续看书，视唐山海为空气。唐山海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你洗澡了吗？”徐碧城仍然不说话，“那我去洗了？”唐山海抢过了徐碧城的书，笑着看她，“碧城，你怎么了？”
　　徐碧城怒目瞪着唐山海：“你不知道怎么了吗？”徐碧城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唐山海吓了一跳，忙赔笑道：“碧城，你今天演得挺好。不过这是家里了，不用演戏了。”徐碧城抢过书摔在了茶几上，“谁跟你演戏了！！！”转身走进卧室，上了床。
　　唐山海一看徐碧城真生气了，赶紧跟上去，“碧城，你别生气，我还有事情跟你说。”唐山海想赶紧跟徐碧城对好话，别露了馅“那个潇潇……”
　　“别跟我提她！”
　　“我不提不行啊，你生什么气啊！”唐山海凑近了徐碧城。“别生气了，抓紧时间，对对词儿。”唐山海赔着笑。
　　徐碧城一把推开他，“那你先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唐山海见徐碧城肯搭理自己，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去过北平吗？”
　　“北平？”唐山海愣了，不知碧城为何提起不相干的北平。“去过啊”
　　“那你去过八大胡同吗？”唐山海瞪大了眼睛，看着徐碧城，见唐山海不回答徐碧城转过头看着他，
　　唐山海咽了咽口水“.…..”
　　“去没去过？”
　　“去……去过！”唐山海心虚得厉害，偷偷观察徐碧城的脸色。见徐碧城没反应，唐山海心更忐忑了。此刻的徐碧城像极了一个正在盘问丈夫的妻子。
　　“八大胡同是什么地方？”
　　唐山海大松了一口气，原来徐碧城并不知道这些风尘地方，“是个……人员密集的地方，三教九流汇聚于此，是个搜集情报的好地方！”
　　徐碧城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继续问道：“很有名吗？”
　　唐山海又瞟了眼徐碧城，“嗯，还……挺有名的。”
　　“那个潇潇……也是从像八大胡同的地方来的吗？”
　　“呃，是。”唐山海想了想说：“这话谁跟你说的？”
　　“柳美娜！”
　　唐山海叹了一口气，一会儿肯定要跟徐碧城坦白，要不然毕忠良盘问起来，很容易露出马脚。要是坦白了，徐碧城对怎么对待自己呢？会不会直接把自己从家里轰出去？她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呢？
　　“唐山海，你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过问，我知道我也没有权利过问！”
　　“有，你有权利！”唐山海又凑近了徐碧城坐在床沿上。
　　“我是不想过问的，但是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我过分！”
　　“‘山海’，也是她能随便叫的？”徐碧城梗着脖子坐在床上。唐山海心虚地低下头。
　　“还长得像胡蝶，你不愧是戴老板的学生，连眼光都这么一致！”徐碧城噘着嘴。
　　唐山海哭笑不得，不停点头，“你说得对！”
　　“对什么对，公然在我面前夹菜秀恩爱，你让我颜面何存？我还怎么在行动处做人了！”
　　唐山海无奈地看着徐碧城，心想你跟陈深的闲话满天飞，我也没有颜面啊，不过唐山海还是低头认错，“碧城，是我不好。”
　　唐山海心想这样下去，晚上不用睡觉了，于是决定坦白交代：“碧城，我现在要跟你完完全全地说一下这个潇潇。”
　　徐碧城看着唐山海，他继续说：“她是重庆著名的妓院——云阁的头牌！”
　　“妓院？”徐碧城吃惊地瞪着眼睛，“妓院？？？？”
　　“对，妓院。”唐山海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她是我挑了很久才挑中的！”
　　“你还挑了很久？”
　　“对，我调查过了，她很清白！”
　　“你还调查过了？”徐碧城吃惊地张大了嘴！
　　“背景！背景清白！”唐山海额头已经渗出汗水，赶紧解释。
　　“我奉命扮演成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经常在她那过夜。”
　　“过夜？？”徐碧城抬起腿就要走，被唐山海拦住，唐山海环抱着徐碧城，把她按在床上，“碧城，你听我说。”
　　“你明白了，你不用说了，你别碰我！我嫌你脏！”徐碧城使劲挣扎。
　　唐山海愣住了，“我脏？我脏什么！告诉你徐碧城，陈深还不一定有我干净呢！”唐山海也有点生气了。
　　“你放开我！”
　　“你干嘛去？”
　　“回娘家！”
　　“这么晚了，回什么娘家！过几天我陪你一起回，今天别回了。”唐山海依然不放手。
　　徐碧城使劲挣扎，咬了唐山海手一口，唐山海吃痛松了手，徐碧城赶紧往门外跑。唐山海跑到柜子那，从柜子里抓出一把领带，跑过去把徐碧城抱回来，甩在床上，用领带捆上了徐碧城的手、脚和腿。
　　徐碧城气呼呼地坐在床上，唐山海也坐在床边，一把扯下了自己领带，呼呼喘着气。
　　“碧城，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我必须解释！”
　　“徐碧城使劲挣了挣，手脚依然被牢牢地绑住。”二人厮打过程中徐碧城睡裙右侧的吊带被扯断了，露出右侧的内衣和胸脯，裙摆也被撕开，露出大腿。唐山海坐过去拿起断掉的吊带想给她系上，徐碧城使劲躲，“你别碰我，离我远点儿！我嫌你脏！”唐山海无奈只能退后一步。
　　“碧城，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唐山海想想自己的内忧外患，看了眼气愤难平的徐碧城，决定“攘外必先安内”，要先安抚徐碧城，二人同心才能渡过难关。
　　“碧城，我没有碰过她，我发誓！”唐山海继续说：“因为我没碰过她，所以才可疑啊！如果她落到了毕忠良的手里，审讯下来，恐怕我就危险了。”
　　“你在她那过夜，却没有碰过她？”徐碧城斜眼瞪着唐山海。
　　“对！确实是这样！”
　　“谁信啊！”徐碧城又开始挣扎。
　　“碧城，我，我在那方面……”
　　徐碧城停止了挣扎，惊讶得张大了嘴，瞪着唐山海，问道：“有问题啊？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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