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Higher(月岛萤相关)

　　收到原泽的那条“想见你”的短讯的时候月岛刚把两个夜跑不知距离的笨蛋从路口拉回来，回去之后将自行车还给店家，他便把外套拉链拉高了一点半张脸缩进领口里，站在大门口朝着不远处望过去。
　　看着像是刚洗过澡，原泽的头发还没有全干，套着一件毛茸茸的外套，裹着一条奇奇怪怪的围巾，就算是这样，也非常可爱。
　　下意识留意了一下周围，然后张开双臂，月岛将眼前的毛绒绒大可爱抱紧，低下头靠着她的肩膀，女孩子身上的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包围着他整个人，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就算再说着无所谓与不紧张，在想到明天就是春高的正式第一天时还是会浑身紧绷，走到这个赛场的，没有任何一个队能够让谁放松警惕，月岛无法阻止自己去想象乌野第一日就落败的场景，也无法阻止自己去想象乌野突破到最后一日的场景。
　　说实在的这一切还是有够不真实的，一旦意识到自己选择了打排球并且一路走到这里，那种让情绪走到大脑之前的感觉，让他感觉到非常的不真实。
　　翌日东京体育馆
　　进体育馆前看到了在集训时同住的其他学校的选手，原泽刚准备挥手跟人家打个招呼的时候就先被门口的记者叫住了，一回头就发现经理真城指了指齐藤教练，意思大概是提前知会过了，可以接受简单的采访，于是便摘下了两边的耳机塞进棉服口袋里，原泽伸出手和记者小姐握了握手并回复道：“您好。”
　　青叶城西女排的队服在整个场馆内看着还是显眼的，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她们这两年来的好成绩才如此受瞩目，坂上留意着在门口的原泽的表情，估计这个排球白痴又会说出什么类似于不拿冠军比赛就没有意义了的话了。
　　“我相信青城总是要站在更高的山上，走到更远的地方，”原泽气定神闲，似乎比起从前更加从容了，“能够出现在这里所有队伍没有一个是抱着下一场或许会输的心情的，我认为我们应该赢，也会赢下去。”
　　氛围是很微妙的一种东西，此刻的体育馆内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队伍和上百名的选手，还没有进入到比赛状态之前所有人至少看起来都是轻松的，像是原泽这样的能一路遇熟人一直聊到开幕式正式开始，刚结束了简单的采访，她便被长野县代表队女队的队长拉住寒暄了两句，后退时差点撞到人，回头说了声抱歉才发现是黑尾。
　　“真不愧是有名人啊，原泽选手？”黑尾调侃道。
　　“哟，这不是第一次参加春高吓得腿发抖的黑猫队长吗？”原泽提了提肩上的背包，和音驹的队伍一起往里走，“开幕式举牌子可别手抖啊。”
　　“今天说话异常刻薄的原泽选手是在紧张了吧。”黑尾冷哼了一声。
　　“说不紧张的人都是在撒谎好吧，”原泽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了，加油。”
　　“共勉。”黑尾笑了笑，迎面正好对上了宫城县男队代表，也就是乌野，不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乡下除了有原泽那种怪物级别的存在，还有这群难缠的小乌鸦，真可算是风水宝地了。
　　“喂，你是交际花吗，和谁都聊，”坂上跳起来狠狠给了原泽一个自由人禁止的扣球，“把衣服换好，马上进场了。”
　　“手上力气这么大，跳这么高，你还打什么自由人？”原泽揉了揉被打地方，把棉服外套脱下来塞进背包里，“也不知道今天一早就跟夜久传短讯的人是谁。”
　　“原泽千寻……”坂上抽了抽嘴角立刻要炸毛。
　　“好了，都别闹了，”一旁的真城把她们的东西都保管好，“教练下一秒就会发飙哦。”
　　开幕式快要开始了，所有队伍都集中在候场的区域内。
　　绷紧的弦是什么时候松下来的，月岛在沉默地看着周围人吵闹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木兔学长叫月月的声音，黑尾学长和泽村队长说话的声音，日向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在耳边。
　　宫城县的男女代表队站在一起，原泽撑着牌子眼神放空似的站在最前面，前一分钟她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偷偷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而后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她的眼里是自己，自己的眼里是她。
　　学姐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但是学姐却是什么话都说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先过了第一天。
　　拿下了IH优胜的原泽她们第一日除了做调整之外就是观战，齐藤教练虽然严格，但只要所有人不乱跑的话，他也不会应要让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这边听说了同组的第一场比赛已经决出胜者了，齐藤便对着在场地内的队员们示意了一下：“明天的对手已经确定了，是长野女高。”
　　“啊，她们那个接应的跳飘球真的令人头皮发麻。”夏天时被针对过的坂上立刻回想起了不好的精力。
　　“友情提示一下，她集训时的发球已经比IH还缠人了，”原泽扯掉头上戴着的发带，“不过先前看录像带的时候感觉应该比Anita她们好对付，你们都扛得住伊达工，这次也没问题。”
　　“是这样的，”齐藤点了点头，“一会儿你们再练一轮发球找找感觉，然后就去主场馆看比赛，有其他事要做的人记得跟我说一声。”
　　心里惦记着以前后辈小泉茜的比赛，原泽跟着大部队在门口分开，找到了分赛场便很快找到了在最边上场地的音驹女排，她们看起来似乎比平时还快地进入了比赛状态，第一局才刚刚开始对方学校便露出了有些焦躁的神情，先前东京都内的代表决定战开始前，小泉跟原泽说过期待再见面，如果一切顺利估计两个队就会在第三天遇上。
　　走出去在大屏幕上看到了乌野对椿原的比分，又顺便再扫了一眼赛程表，原泽蹙眉在心里念了一句，这个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啊。集训时就见识过稻荷崎的宫家兄弟之一的宫侑了，虽然对他们男队了解不多，但是冲着这个全国高中生二传第一的称号，加上在国家队时没少听北野侑子和同寝的女生提这对兄弟，她想明天大概会是很漫长的一天。
　　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他们。
　　嘴上说着长野女高没什么，原泽不是个过分自信的人，她能用自己的发球吓住对方，对方也能用同样让人不爽的发球牵制自己，总归是要紧张起来的，两手向上做了个伸展动作，她反而很是轻松地笑了笑，到第三年了还是习惯不了啊，这种连心脏都变重了的感觉。
　　“总算找到你了，不好了，出事了，”身后谁急匆匆地追过来，原泽听着声音转过身，坂上一脸的慌张，“由乃受伤了！”
　　“你们不是都和教练在一起吗，怎么会受伤？”去年春高是自己出了意外，没想到今年还没到第二天大岛就出了问题，原泽走在坂上旁边听着她说。
　　“刚才比赛结束我和由乃准备先回去，她说还想再找一下手感，走到车站前有个小孩儿追到马路上捡球，她想都没想就冲出去了，幸好公车的速度不快，”坂上抬手在路边拦出租车，“教练带其他人回酒店了，真城正在医院陪她，我估计你忘记带手机了，因为怎么打都没人听就来这里看你在不在。”
　　“行吧，”原泽弯腰坐进车里，“真城有没有说大岛现在怎么样。”
　　坂上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新消息，“右手肘脱臼，已经用绷带和石膏固定住了，比赛……”
　　“比赛是绝对不能再打了。”原泽抢在坂上之前把这话说了，两个人有些不安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扭头看向窗外满是心思。
　　大岛是队里少有的绝对的身高、速度还有力量三合一的选手，打磨到今天的青城是个相当完整的圆，缺了一个点，这个圆必然不完美，二年级里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替代她的位置的人，而一年级的替补在接球上还是纯粹的新手，除了硬着头皮上，目前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到医院时看到大岛红肿的双眼，哭是一定哭过了的，原泽抬手让她别开口道歉，只是笑着说：“有我在还不放心吗，你不用和任何人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只是……”大岛慢慢垂下头，“很想跟学姐们一起打球。”
　　弯下腰轻轻抚摸着颤抖着的大岛由乃，原泽说着：“或许以后不会再以青叶城西女排的身份一起打球了，或许以后我们会站在球网的两边了，但是只要我没有放弃排球，你也没有的话，我们就一定会遇上。”
　　“嗯？不用看我，”坂上耸了耸肩，“我已经准备去大学球队了。”
　　——事实上就是没有任何人会停下来的，不是吗？
　　青叶城西的王牌意外受伤的消息几乎在当晚就已经传开，有的人松了一口气，有的人觉得惋惜，可意外也是每个人都要承受的一部分，齐藤一边思索着明天的队型一边想着怎么安慰剩下的队员的时候，原泽已经带着大岛回到酒店了，看到她和坂上脸上仍然挂着的笑容，他心里的结也算是纾解了一半，这是一个成熟的队伍，这群姑娘们很坚强。
　　开过赛前会议之后原泽在床上躺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隔壁床的坂上也是缩在一个角落背着单词，她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来，给月岛发了一条消息。
　　：恭喜通过第一轮，还有，我没事。
　　隔了一分钟，月岛回复了。
　　：我相信学姐。
　　：我知道。
　　原泽一直很喜欢月岛总是会对自己说相信，因为明明相信这种情绪是最应该放在心里不必开口说的话题，但是在听到别人这样说的时候比起更多有可能会出现的其他的情绪，最先感受到的还是一种安心，一种无论自己怎样走，他都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喜欢被人相信，也喜欢被人爱着。
　　这是原泽从前万万不敢设想的，她不会认为有什么会比自己相信自己，自己爱自己更能够让她觉得幸福，现在她知道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他愿意相信又愿意去爱的话，自己就能获得加倍的力量。
　　实际上月岛萤在原泽发消息来之前就已经在编辑内容了，赛前失去王牌对什么队伍来说都是重大的打击，琢磨遣词造句琢磨了快十多分钟，就看到了学姐的那句我没事，彷佛是一下子被看穿了，月岛为这种心有灵犀的默契而感到欣喜，但又为自己会分神为另一个人感到不安而有些许的心慌。
　　他在关键点上，她也在关键点上，这不是有余力关心其他人的时候，他总算是能够使稍微明白为什么IH的时候原泽会说赢了比赛再决定他们的关系了。不过月岛萤并非是个扛不住心思的人，倒不如说心思越多越能够让他发挥自己的能力，压力很多时候真的是动力。首先，他认为没有什么会比明天的比赛还要更艰难了，就算是跟白鸟泽战也不能比。
　　反复看了教练给的视频，强大的对手当前，越是认为不会赢就越是想要赢下来，月岛萤终归也成了这样的乌鸦了。
　　睡前原泽又想起了什么，立马起身再给月岛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如果男女队是一样的话，我印象里的稻荷崎应援都非常非常的可怕，做好心理准备，晚安。
　　结果等月岛看到这条深夜传来的提醒还在心里想着会有多可怕的时候，他抬起头，整个人被整齐的吹奏声与应援声淹没了。
　　青城和长野女高的比赛在乌野这场之前已经结束了，比赛前热身结束时原泽跟全队人围了圆阵笑着问道：“伊达工难打吗？白鸟泽难打吗？”
　　大家苦着脸应了一声。
　　“但是我们赢了吗？”
　　大家随即大声地应道，“赢了！”
　　“那今天会怎么样？”
　　所有人逐渐也笑了出来，“青城会赢！”
　　“好，那么就让世界好好看看我们！”原泽举起右拳站到了一号位上。
　　3:0，青叶城西晋级。
　　——胜利女神，谢谢你。
　　摘掉耳朵里的耳机，她站在了乌野这边看台前，低头看向已经换了橙色队服的月岛。
　　——我也希望你能够对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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