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文野]镜面世界

　　关于羊的经济来源，和你预想的差不多。

　　黑吃黑占绝大部分，目前对立的组织像是港口黑手党、高濑会之类的，彼此之间已经有过不少次的冲突。

　　一般流程只有很简单的三个步骤，首先羊的成员弄到这些组织在附近的仓库或者货物情报，然后告诉中也让他直接上门解决掉守卫的人，最后羊再接收留下的物资。

　　这些小羊们手中虽然也有枪，但也就单纯作为威慑而已，大部分连怎么用都不清楚。除开中原中也，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普通的未成年而已，根本无法和其他的非法组织相提并论。

　　你加入羊不到两星期，已经完全弄清了这个未成年人自卫团的状况。

　　为了获得情报，你和不少成员都打成了一片，尽管你其实对他们毫无兴趣。

　　你感兴趣的人当然只有中原中也了。

　　这些天你常常一有机会就和他混在一起，白天和他一起外出巡视领地，晚上有空就喝喝酒聊聊天，关系说得上日渐亲近，可惜就是周围电灯泡太多。

　　“宗治，等会儿一起去喝酒怎么样？白濑和勇太他们也会去。”，皮肤有点黑的少年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邀请你。

　　“喝酒？我记得之前酒不是已经喝完了吗？”，你疑惑地问道。

　　“…嘘，你别告诉别人啊，这些酒是刚刚才弄到手的。”

　　“刚弄到？…从哪儿偷的？”，你若有所思地问道。

　　“反正我们和港口黑手党早就结仇了，从他们的那儿弄点酒不是很正常吗？”，翔永不以为然地说道。

　　“怎么样，一起吗？这回可是弄到了很难得的好酒哦。”

　　“那不叫上中也吗？他很喜欢酒的样子。”

　　“…这种事可不能告诉他，不然他绝对会生气的，之前他就警告过我们不能去河对岸。”，说着，他略带不满地抱怨道，“嘁，中也有必要这么小心吗，之前我们羊可是大获全胜啊。”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微笑着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隔天，中也和白濑几个人吵了一架。

　　几人喝酒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了，于是偷酒的事自然暴露了。

　　“用得着这样吗？只是小事而已，不是根本没被发现吗？”

　　”再说就算被发现了，中也你把他们干掉不就行了吗，你的异能那么强，这对你来说很轻松的吧。”

　　“对啊，根本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听着他们毫不在意的狡辩，中原中也烦躁地道，“够了！总之，这回的事就算了，但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

　　然后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握着拳头转身离开了。

　　……

　　离基地不远的一处空地，数量众多的废弃集装箱被堆积在这里，层层叠叠，就像一座小山一样。

　　你费劲地登上去，悄悄地来到了最高的位置。

　　赭发的少年双手插在衣兜里，站在最高的集装箱边缘，安静的注视着镭钵街。

　　“中也。”，你轻轻出声道。

　　他转过身来看到是你，挑了挑眉头，“是你啊，宗治。怎么了？”

　　你摇了摇头，“我是来道歉的。”

　　“为了刚才的事？”，中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你，“不用了，我知道你没去偷酒。”

　　“不，中也，我想道歉的是…”，你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你会发现这件事，和他们发生争吵，是我故意诱导的。”

　　“从他们找我喝酒开始，我就打算这么做了。”

　　“……”，赭发少年显然非常吃惊，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皱了皱眉头，钴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你，“理由呢？”

　　“你相信我？”，你眨眨眼，意外地望着他。

　　“啊。你是我的同伴，在你背叛之前，我都会信任你。”，中也毫不犹豫地给出回答。

　　“何况，你既然来这里找我，还说了这种话，肯定是有理由吧。”，他朝你扬了扬下颌，露出自信张扬的笑容，“否则你又怎么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他那双比大海还要蔚蓝的眼睛里，毫无保留的倒映着你的身影。

　　你微微睁大了眼睛，心跳加快了一瞬间。

　　…………呼……

　　…真是犯规啊……

　　静静地凝视着他，良久之后，你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克制自己。

　　你走到他的身前，猛的一把拥抱住他。

　　“果然，我最喜欢中也了！”

　　“…喂…喂！…你、你干什么啊？”，赭发的少年手忙脚乱的把你的推开。

　　然后他皱紧了眉毛一脸不解地看着你，“你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只是忍不住了嘛。毕竟，我本来就是因为喜欢中也才来这里的。”，你面不改色地扔下一颗炸弹。

　　“…什、什么……”，中也的表情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喜、喜欢？！”

　　你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因为我对中也一见钟情，所以才会加入羊。认识之后越是了解中也，就越来越喜欢中也了。”

　　你一脸可怜兮兮地表情，小心翼翼地瞄着他，“中也…你会讨厌我吗？”，一双剔透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冒出水光。

　　“…你…等等……”，中原中也一时没理清楚头绪，“…你说对我、咳…一见钟情…？”，他说到这个词语气有点尴尬，“我以前应该没见过你吧？”

　　“虽然中也没有见过我，但我其实在加入羊之前已经在镭钵街见过中也好几次了。”，你解释道，捧着脸用星星眼看他，“那时候我就觉得中也又帅气又可爱，超级棒！”

　　这是实话，不过你最早见过的是几年后的中也。

　　“……喂，可爱是什么鬼啊。”，中也别过脸，用低低的声音嘟囔道，“还有，你是个男的吧？说什么喜欢我？”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黑发少年精心雕琢的五官，纤长卷翘的眼睫，白皙的皮肤……

　　啧，换上女装的话，应该也毫无违和感吧。他难道是女扮男装？中原中也胡乱猜想起来。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美少年，不信的话，可以让中也看看……”，你说着就要把手放在衬衣的扣子上。

　　“…你在说什么啊！”，赭发的少年猛地打断你，他脸色发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我知道了！不用证明了好吧！”

　　你有点遗憾地鼓了鼓脸颊。

　　这么好的机会，有点可惜诶。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瞪了你一眼，“你这家伙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啊！”

　　说着，他忍不住抬起手狠狠揪了一下你的脸，警告道，“不许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没？”

　　“…唔…啾也…痛…”，你捂着腮帮子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委屈巴巴地说，还带点婴儿肥的脸颊红通通的，看起来非常可怜。

　　他没吃你这一套，反而双手抱胸挑了挑眉，“痛？”

　　你用力地点头。

　　“那就给我听话点，嗯？”，微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你眨眨眼，识趣地露出讨好的笑容。“嗯嗯，听中也的。”

　　他看了你半晌，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还一见钟情，这家伙乱扯些什么啊，明明就是个小鬼而已。中原中也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也就比小鬼大两个月的事实。

　　不过一想到刚才那些直白的赞美，中也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隐秘的高兴，毕竟他好像真的挺喜欢自己的，第一次收到别人真诚热烈的喜爱，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咳…总之，乱七八糟的话题到此为止。”，中原中也故作镇定地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还没解释吗？所以理由是什么？”

　　你在心偷笑，这样的中也真的太可爱了。

　　那这次就先放过他好了，太心急要是把人吓跑了可就不好了。

　　“中也，你的确是羊的首领没错吧？”，回到原本的话题，你正了正脸色，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慎重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他愣了愣，没想到你会这样问，沉默了一会儿，略带心虚地说，“…姑且算是吧。”

　　“说实话，接下来的话其实我很不想说，但是……”，你看着他，轻声道“中也，作为首领的话，你已经失格了。”

　　“中也其实也知道的吧，羊的成员们并没有把你当作领袖看待。他们对你既没有尊重也没有敬畏，随意违背你的话，经常对你出言不逊，甚至反过来指使你。”

　　你态度平静地指出，“在羊的这些成员看来，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你都必须无条件的庇护他们。”

　　“但这是不正确的。”

　　“首领应该是把握组织前进方向的掌舵人，他的命令应该是整个组织唯一的指令。而首领的作为，将会决定组织走向繁荣还是毁灭。”

　　你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使你很喜欢中也，也不得不承认，他离优秀的首领大概还有很远的距离。

　　何况你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冷酷。要能狠的下心处理犯错的下属，为了组织整体而放弃部分，而这些 ，中也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就连那个背叛‘他’的‘你’，‘他’都没办法冷酷到底。

　　“中也有想过吗？你将羊背负在自己一人身上，纵容他们膨胀的自信和欲望，无数次用自己的力量为他们兜底，后果就是，总有一天，你和这个组织都会被轻易摧毁。”

　　即使中也为羊支撑起了坚固的表象，但它的内里仍然脆弱不堪，只要往内部稍一施力就能让羊彻底崩溃。

　　与其有那一天，不如你在此之前就先一步摧毁这个组织。反正，你总是一个比他冷酷得多的人。

　　“我之所以那么做的理由，只是想告诉你这些而已。”

　　赭发的少年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微微睁大，他带着震动的神情望着你，沉默了很久，久到你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闭了闭眼睛，重重地呼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的吗。”

　　中原中也自己其实有时候也感觉的到，他并不适合当一个首领。

　　虽然他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却并不知道该怎么来带领组织。目前为止他所做的只是将所有成员当作需要保护的同伴，一味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他以为这就是首领该做的。

　　对于收留了来历不明的自己的羊，中原中也始终怀有感激的心理，也甘愿为它奉献自己的力量。

　　但也正因如此，他心中其实对自己位于组织顶点的身份缺乏正确的认知，而羊的成员们也是如此。

　　“…你说的对。”，赭发的少年微哑的声音满是自嘲，“…我不是什么合格的首领。”，他握紧了双手，声音低沉。

　　你看着他的样子，微微有些难过。比起这样的中也，你更希望看到他往常自信骄傲、意气风发的样子。

　　但你更不想和那个‘你’一样欺骗他，也不想他受到伤害。

　　你讨厌悲剧的结局。

　　“…中也，你想要当这个首领吗？”，你注视着他的面容，犹豫了一瞬间，然后开口道，“不是出于责任和力量的选择，仅仅是你自己的想法。”

　　你终究还是愿意为他改变自己的做法。

　　“如果中也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首领，我一定会帮你的。”，你用无比认真的态度许下了承诺，“只要你下定决心，我的力量和智慧都可以为你所用。”

　　本来像你这样的人，是没有忠诚可言的，如今许下的誓言，其实也只是忠于自己的内心。

　　“……”，中原中也动容地看着你，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时又没能说出口。

　　他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最后缓和下来，钴蓝的眼睛仿佛一片透彻的大海。

　　语气郑重的对你说道，“谢谢你，宗治。”

　　“…这个首领做不做都无所谓，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王。”，中也认真地说了他的想法。

　　“只是，羊的成员们，这些孩子……”，他顿了顿，语气复杂但坚定地说道，“我不能不管……”

　　果然，还是和你预想的一样，到底是中也会做出的选择呢。

　　从他那张尚带少年气的俊秀脸庞上，你窥见了那个让你为之动心的、闪烁着钻石般光泽的灵魂。

　　“我知道了。”，于是，你微笑着对他说。

　　“无论中也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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