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全民开心计划

　　篮子不偏不倚砸到了脸上，林和艹了一声，将车子一扔回头寻找罪魁祸首，眼神冷得吓人。
　　站在他身后的李鸿心想坏了，谁那么大胆敢招惹他老大？

　　“小偷，把自行车还给我!”
　　两个少年寻着声音，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裙女孩，身形纤细，模样娇憨，一副怒不可遏又有些怯怯的表情，手里还拎着一块五花肉。
　　林和指着地上的自行车，冷声问：“这车是你的？”
　　叶筱回答：“当然！”

　　“怎么证明是你的？”林和瞥了她一眼，懒懒地发问。
　　想倒打一耙？叶筱心想，人模狗样的原来这么无赖。怎么证明？满大街的款式，自行车又没有牌照，叫它也不会应。

　　“坐垫上破了三个洞，是我弟弟咬破的。”
　　李鸿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真有三个洞，有些乐了：“你弟弟属狗的？”

　　林和眼眸下垂，落在自己脚边狭长的倒影上，语气平淡：“好，就当是你的。”
　　叶筱以为他们两个无赖会继续为难，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她顿时心里一松，正要推着车子走，忽然听到背后冷冷的嗓音：“我还没有说完。”

　　叶筱愣了一下，与少年目光相触，四周气压变得异常低沉。
　　“赔钱！”

　　叶筱诧异：“赔什么钱？”
　　林和指着边上店铺外一地压碎的磁带：“你的车损坏了我的磁带，总共25盒，每盒10元。”

　　叶筱快速在心里算了一下，250元？Oh，my god!
　　不对，她的车是停在这家店铺外不假，但停的时候同时有十几辆车，她的车是离磁带摊最远的，怎么也轮不到她的车啊！

　　叶筱耐着性子分析：“我的自行车在最左边，你的摊子在最右边，它们碰不到一起去的。”
　　林和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我在讹你？”

　　虽然大夏天，但是这个男生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叶筱有些手脚发凉。她深呼吸了一下，说：“我的意思，可能是别人挪了我的车，才导致的这个事故。”
　　林和一副那又怎么样的表情：“反正我眼睛看到的是这辆车压坏了我的磁带。”

　　李鸿上前附和：“我也看到了，骗人天打雷劈。”
　　林和顺手给他一个后脑勺：“劈你个头！”

　　叶筱有些紧张，少年修长的手指扣在自行车把手上纹丝不动，硬推是推不走的，她欲哭无泪：“这是个意外。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多钱赔。”
　　李鸿问：“你有多少钱？”

　　叶筱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早上挣的十几块钱拿出来，可怜兮兮地回答：“我只有这么多。”
　　李鸿看了一眼老大的脸色，说：“这……差距有点大啊！”

　　林和的手轻轻摁了一下车铃，面无表情地说：“这辆二手车能卖个一百块钱。”
　　“不行！”叶筱慌忙上前握紧把手，恳求，“不能卖它！”

　　触碰到小姑娘冰冷纤细的手指，林和不动声色地把手从自行车上挪开，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这辆车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
　　物！”叶筱脑海里飞速运转，调取偶像剧灰姑娘桥段开始现编。
　　“我从小是爷爷带大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半个月前他过世了，这辆车是我唯一的念想。看着它，我就能想起小时候爷爷带着我上街的情形，求求你们不要卖它！”

　　林和侧目，看着小姑娘肩膀一抽一抽的，泪水夺眶而出，模样楚楚可怜，倒显得自己很过分。
　　他看周围人指指点点，有些烦躁地退了一步，风吹拂他轻薄的T恤，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衣下若隐若现。

　　“爷爷，我好想你，爷爷！”叶筱继续夸张的表演方式，虽然有些无赖，但这辆车一定得保住，保不住她上学的希望估计也等于为零。
　　林和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带上你的车，别让我再见到你。”

　　“好咧!”
　　叶筱眼前一亮，抹了一把眼泪，把半斤猪肉往车兜一扔，上车一蹬脚，赶紧开溜。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呆了两位少年。

　　“老大，”李鸿望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犹豫着开口，“有件事，我务必告诉你一声。”
　　林和白了他一眼，顾自朝店里走去，李鸿跟在身后说：“那女孩是你们村的，她爷爷是没了，但父母双全……”

　　整理柜台上录像带的手停顿了一下，林和一脸愠怒：“那你不早说？你以为我是慈善家？这25盒磁带说没就没了，我找谁去？”
　　李鸿心里暗暗腹诽，我没想到你这么好骗，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但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说。

　　“我是觉得她演技不错，这眼泪说来就来。”李鸿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况且她家确实穷，她爸爸瘫痪了，钱估计是拿不出来，再怎么逼她也没有用。”
　　林和沉默良久，瞥到外面一地的破碎磁带，质问店里的营业员：“谁把磁带放外面的？出去打扫干净！”
　　李鸿附和：“就是就是，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

　　林和瞥他一眼：“你很闲？”
　　李鸿上前用胳膊圈住他脖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老大，我告诉你一个好玩的地方，有酒有漂亮妹妹。”
　　林和嫌弃地一把推开他：“给老子滚远点！”

　　他目光落在货架上陈列着的录像带上，蹙了蹙眉，眼底有些落寞：“林之江昨晚被抓进去了。”
　　“林之江？你爸？”李鸿吓得跳了起来，“我艹，你爸被抓了？”

　　林和冷笑一声，靠在墙边点了支烟，眼眸下垂，没有太多表情。
　　“没事，一两个月总要进去一回，习惯了。”

　　“那我们晚上出去庆祝一下？”李鸿脑回路奇特，瞥到林和冷冽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我开玩笑的，老大。”
　　林和低头沉默片刻，拿了椅子上的摩托车钥匙，走出门去。

　　“老大，等我，你去哪儿？”
　　“出去庆祝一下。”

　　另一边叶筱一路狂骑，一秒都不敢停，到家门口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堂哥叶峰正好在河边钓鱼，看见她有些奇怪：“你被狗追？”
　　叶筱没理他，把自行车停好，正准备进门被叶峰喊住：“你家来了不少客人，好像是帮你介绍朋友的。”

　　“你胡说！”叶筱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这个堂哥二十好几了，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过着懒散颓废的日子。
　　叶筱穿过来之后，见过他几次，每次都在河边钓鱼。
　　他父亲叶大河是叶大树的大哥，也住在同个村，两家来往不多。

　　叶筱进门一看，屋里果然坐着三四个女人，叽叽喳喳在那儿聊天。她看见宋兰也在，打扮朴素依偎在一个中年妇女身边，默默倾听并不搭话。
　　符合书里前期女主的气质——清新秀雅，不喜不悲。
　　你很难在她脸上看到过多外放的情绪，好像一件静默沉淀的艺术品。

　　那中年妇女应该是她母亲李何华。书里对女主母亲是这样描述的：身材臃肿四肢粗壮，面色黝黑声如洪钟，吵遍整个村子没人是她对手。
　　她是连路边的狗看见都绕道的主儿，彪悍无比。

　　李何华边上的是大伯母张娟，她很少登门，话也不多，整个人看上去冷冷的，并不太热情。
　　挨着大伯母坐的妇女年纪偏大，她一个劲在那边口若悬河吐沫横飞，跟菜市场的大妈有得一拼。
　　她嘴里反复提到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男人，大概是这次相亲的男主，相亲男自己并没有出现。

　　叶筱看着这架势，知道叶峰并没有信口开河，这群女人聚在一起正商量着把她嫁出去。
　　原主比她还小一岁，未满十八呢，这群人是疯了吧？

　　她看到赵梅并没有表态，低头沉默着。
　　那媒人一直在说：“现在孩子确实还不大，可以先订下来嘛。订下来，人家就先给一半彩礼了，哪里去找这么大方的男方？你要是信不过我，你问问兰兰她妈，当初她家女婿也是我介绍的，现在好不好？”

　　宋兰听到这话，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太自然。她目光与叶筱相触，两两相对，皆露出一丝苦笑。
　　李何华扯着喉咙附和：“章姐介绍的，一定错不了。筱筱妈，这么好的人家别错过了，好几家有女儿的都等着呢。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况，这是唯一的出路了。你做妈的总要为儿子将来打算。”

　　叶筱听这话有点刺耳，瞅了瞅她明显隆起的肚子，心想这么彪悍的女人，也逃不过母凭子贵的命运。实在讽刺。
　　那些女人还在客厅里说话，叶筱找个机会叫宋兰一起上楼，房门一关，那些喧嚣是非被拒之门外。

　　宋兰翻了翻书桌上的课本，那些代数、平面和立体几何与自己已经陌生得没有任何关系。
　　她心下自嘲，低头浅笑：“今天的事，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叶筱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发呆：“我肯定不会听她们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童养媳呀？我要读书，谁也不能挡我读书的路。”
　　宋兰有些意外：“你倒是比以前果断。”

　　叶筱好奇地问：“我以前怎么样？”
　　宋兰噗嗤一声笑：“以前啊，遇到事就会找我哭鼻子。我比你大两岁，可今天我觉得这两岁我是白长了，你比我想象得要坚强。”

　　“你是对的，”宋兰收敛了笑容，一脸正色，“你该去读书，该去考大学，这是你自己的路，不要受别人影响。”
　　叶筱从床上起来，走到宋兰身后，轻轻把手搭在她肩上：“那你呢？你现在走的也是你自己的路？”

　　宋兰苦涩地一笑，摇摇头：“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叶筱情绪有些激动，“你那个朋友明显配不上你，你别跟他在一块了。我们一起攒钱一起考大学怎么样？”

　　宋兰回头，看着小姑娘真诚恳切的目光，她鼻子一酸润湿了眼角。
　　“我跟你不一样。你还能选择，我已经没得选了。我爸妈收了张家太多的钱和物，还不清了。”

　　“钱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的。”叶筱想到开心值系统，必要的时候她们一起努力，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穿书者不可能一直霉运，总有否极泰来的时候。不然让她穿过来的意义在哪里呢？

　　“还不只是钱的事，”宋兰目光黯淡，在昏暗的房间里踌躇地蜷缩了一下手指，缓缓地说，“筱筱，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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