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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高考成绩出来第二天,俞一依等人离开静怡村回家。
每天林恒和俞一依的语音几乎不断,除了对大学向往,还有跟溜溜姐一起商讨关于卖货的事儿。
俞一依回家把这件事跟爸妈说一下,俞爸爸是个生意人,提了不少意见。
围绕俞爸爸的意见还有周围人的经验,溜溜姐几次提出要去静怡村,想大规模实现这件事。
林恒细细分析也觉得不错,他们正如火如荼的做计划,村里传来消息,说村长病了。
“我琢磨着好几天没见村长了,想着去看看。”赵叔一边拉林恒出门,一边语气飞快地说,“结果我一进门就看见村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喊他,他也不吭声,说真的,我以为他……”
后面的话赵叔没说全,深深叹气,脚下步子加快:“你去看看吧,我探他鼻息的时候,他喊了你的名字。”
林恒心里发紧,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这段时间没有坐下来跟村长好好谈,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谈,这事太复杂,跨越了十多年的情感和时间,如果不是俞一依一直跟他保持联系,有事情可想可做,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被这份情感折磨成什么样。
村长家里围了不少人,大家皆是关切的神情,见林恒来了,大家让出路。
双人床上,村长躺在中间,对比上次见到他,又瘦了不少。
“村长一直喊你,”有人拍拍林恒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村长待你不薄,别当白眼狼啊。”
林恒脚步顿住,远远地看着村长,有人推他,让他上前,也有人问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一个月以来大家都看出村长不对劲,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因为林恒,林恒高考成绩这样优秀,大家都以为,最高兴应该是村长,谁能想到,竟然病成这样。
床上的村长还在说胡话,翻来覆去都是道歉求原谅的话。
“去医院。”林恒藏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收紧,原谅这两个字谈何容易?他凭什么原谅,又在替谁原谅。
张维送村长去了医院,姜琴陪着,人陆陆续续散去。
林恒走到村长家大门口,有人过来跟他说:“村长这些年对你跟亲儿子一样,你们有什么……”
后面的话林恒没听清,他满脑子都是那日在机场,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
他有自己的儿子,在国外,生活的很好。
村长到医院做了个彻彻底底的检查,身体上没大碍,主要是心病。
心里放不下,才会这样。
医生建议别让老爷子这样累心,年纪大了,早晚会拖垮身体的。
村里说起村长的病,都唉声叹气,说他孤家寡人一个,不免又聊到当年因为没钱治病过世的妻子。
议论期间,原本每天乐呵呵出去打麻将的林奶奶也不出去了,每天躺在家里睡觉,林恒想安慰她,她也只说夏天太热,出去中暑,没有小屋子好。
那几个找林恒下棋的大爷倒是天天来,没事还在林恒家院里摆个小桌,吃过饭,太阳落山,他们拿出麻将来陪林大姑娘玩到天黑。
林恒白天跟溜溜姐研究直播的事儿,晚上躺在床上想到村长瘦弱的脸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天周末,他打算去镇上找吴叔,生意上的事儿吴叔比他更有经验,而且,这样挣钱的事儿,他也想跟集市上那些叔叔们分享一下。
他把吴叔介绍给溜溜姐,吴叔对直播知道一些,很快代入角色,跟溜溜姐连麦的时候风趣幽默,很快得到观众的喜欢。
还有其他几位叔叔,也都配合的说笑玩闹,逗得溜溜姐眼睛都笑没了。
一直到下午,溜溜姐下播以后浅浅休息半个小时,又跟吴叔联系说说计划。
林恒见他们挺聊得来,事情跟俞一依汇报一声,回家去了。
一进村,他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儿,整个村子都太安静了。
连平时一直追着他聊事的赵叔,这会儿也不见了踪影。
好像,整个村里的人都消失了似的。
“林恒。”家门口,周河在栅栏外等他,他面色沉重,脸色不太好看,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林恒皱了皱眉,要不是他刚一直跟俞一依在打电话,还以为……
“去村长家看看吧。”周河抬手想揽过他肩膀,手在空中犹豫片刻又放下,他长长叹了口气,嘴唇轻抿,神情复杂,“他家里人回来了。”
家里人。
林恒从没想到他家里人会回来,整个村的人都以为村长孤家寡人,老婆死在医院里,现在他老婆带着儿子回来,那意味着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怎么来到村长家林恒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进门前还在想,所谓的家里人是不是其他亲戚,可想到周河复杂的表情,如果是其他亲戚,何必露出那样的眼神呢。
“这是什么意思?你确定是他老婆?”
“错不了,我媳妇看到人魂都下飞了,还以为见了鬼。”
“可明明……天呐,那这么多年林恒家……”
林恒进门,原本议论纷纷的声音立刻安静,像是被利刃切断了一样,针落可闻。
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林恒身上,目光随着他的步伐移动。
屋内,同样是站满了人,最里面村长的卧室,他看到村长老婆和儿子。
老婆坐在村长床边,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儿子立在一旁,双手下垂,神情恍惚,与那日在机场撞见的意气风发,完全是两个人。
看到林恒来,村长老婆抬眼,没等开口,眼泪先掉下来了,旁边村长儿子愣愣抬头,眼睛里一点光都看不到,人像是傻的。
恍惚间,林恒想到父母去世时的灵堂,他很快甩开这个念头,上前询问:“村长还好么?”
村长老婆紧紧抓住林恒的手,哽咽好一阵儿,才费力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抽抽搭搭,眼泪簌簌下落,完全止不住:“对不起,对不起……”
林恒任由她握着,脑袋嗡嗡直响。
“既然林恒都来了,事情说明白吧。”
“是啊,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总要给林恒一个交代吧?你说是吧,林恒。”
“这么多年还以为你对他有多好,把人害成什么样了?”
有一个人开口,其他人立刻跟着附和,整个屋里声音越来越大。
林恒对上村长老婆祈求的视线,看到她眼泪不停地往外涌,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恐惧感。
他猛地抽回手,心跳加速,后退了一步。
太像了,当下的场面与在灵堂那天太像了。
奶奶当初也是这样,用泪眼无声地祈求每一个人,祈求他们不要在这一天上门闹事,不要在孩子面前说那些刻薄的话。
可没有用,林恒始终记得那天的压抑感,哪怕他很小,哪怕他什么都不懂,他依旧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氛围。
周围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质问,他们借着为林恒讨公道幌子,趾高气扬的职责。
林恒看到一旁村长儿子慢慢抬起手,捂住了耳朵。
“别说了,”他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都闭嘴!”
他话音落,屋内重新归于安静。
村长儿子放下手,诧异地看向他。
两人视线交接,林恒从他的眼中看到当初的自己,无助又迷茫,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他记得小时候他在灵堂里抱着奶奶,他跟每一个人道歉,他不知道为什么道歉,只是希望这样可以让他们住口,不要用激烈的态度对待他们。
床上的村长呻吟,听不太清,只能隐约听到个‘错’字。
村长老婆哭得更厉害,一个劲儿摇头,说不出话。
林恒突然想起个片段,好像奶奶精神紧绷的那段时间,也躺在床上想要一死了之,她嘀咕着拿命来还,不要为难我的小恒。
那时候林恒爬上奶奶的床,听不懂她的嘀咕,只是单纯的推着奶奶的手臂说自己饿了。
奶奶抹了把眼泪,起床给他做饭。
“回去吧。”林恒转过身,背对着村长一家,他视线扫过屋内的内一个人,声线缓慢沉哑,“现在说这些不合适。”
“可是,这么多年,总要给一个答案吧?”最前面的一个男人说,“你被冤枉了这么多年,你甘心?”
林恒听完很轻地笑了下,笑的屋里所有人发毛。
他眼神太多凌厉,那目光就像是无声的鞭子,抽打质问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回吧。”他说,“想问,也不是现在。”
众人交换眼神,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谁劝都不合适,唯独林恒开口,他们没有反驳的余地。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周河和姜琴。
林恒太阳穴隐隐发痛,他刚要抬脚走,就听身后扑通一声,接着右腿处传来桎梏。
“求求你,别走。”村长儿子一身潮牌,跪在地上抱住林恒的腿,他红着眼眶望林恒,“求你救救我爸。”
林恒看看身下的人,再看看躺在床上瘦到皮包骨的村长,他垂下眼,没言语。
周河拉着姜琴到院子里等。
村长老婆过来拉自己的儿子,拉了几次没拉起来,索性也跪下。
“我知道我们家不配求你原谅,但我作为母亲作为妻子,求你给他一点生的希望,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天不自责,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请你别怪他……”
她说话语无伦次,又是道歉又是解释,林恒扶她起来,她也不肯。
“我无法原谅。”林恒哑着嗓子蹲下身,视线与村长老婆持平。
村长老婆闻言,蓦地止住哭泣,眼中无法聚焦,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拔出腿,林恒到村长床前,他稍弯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老人。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你,但也没办法完全恨你,”他声音十分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事情,“如何平衡内心的愧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你儿子以后人生与我十几年前一样,那你请便,至于有没有人对他进行偿还,我不得而知。”
床上的村长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看林恒,流下两行泪来。
林恒瞧他几眼,起身往外走。
门口,他看看姜琴手里拎着的饭盒说:“送进去吧,村长饿了。”
回到家,毫不意外的,奶奶站在大门口等他。
“奶奶。”林恒满身疲惫,上前抱住奶奶。
“我等到了。”林奶奶死死抱住林恒,哽咽着说,“我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未来的几天林恒时常去村长家坐一坐,有他在,别人的闲言碎语就会少很多。
他也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态,大概只是觉得,这样痛苦他经历过,实在难熬,不想别人跟他一样,折腾在这些负面情绪里。
村长一天一天的好起来,那些上门来讨要说法的人,也从村长老婆口中得到答案。
当年长老婆怀孕,村长老来得子高兴,什么都想给最好的。
他前半生过得清廉,没什么多余的钱,这个孩子让他动了想要行使‘特殊权利’的念头,他借着林恒父母的名义收钱,本来是想留下小一部分,改善一下生活,等挣了钱再悄悄换给大家。
哪知钱收到手,出了意外,他当时鬼迷心窍,想出了诈死的主意。
村长老婆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她住院是为了保胎,年纪大了,总要多注意些。
有一天村长突然给她一张卡,要她到国外去,好好养孩子,好好生活。
一开始她是不同意的,国内挺好,干嘛非要去国外,更何况家里也没有那个条件出去。
村长要她走,拿高龄产妇说事,两人吵了好些天,最后还是村长老婆妥协了。
生完孩子她要回来,村长不让,让她在其他城市住着。
这么多年,她独自抚养孩子过得很累,有家不能回感觉实在太煎熬了。
直到有一天,她带着孩子悄悄回静怡村,撞见村长家里放着自己的遗照,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那么大的金额是犯罪,会连累孩子的后半生,她最终忍了又忍,把这事压到心底。
然而痛苦才刚开始。
自从知道事情真相,她每天担惊受怕,害怕事情暴露,又心里愧疚对不起林恒一家。
这样的多重折磨让她这么多年都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或许村长在村里对林恒好些,还能给自己点安慰,她在千里之外,不知道静怡村的一举一动,只能自己干熬。
前段时间村长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事情败露了,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轻松。
她终于在这场自我折磨里,看到了终点。
真相大白,好些人到林恒家登门道歉,林奶奶敞开大门,谁来,她都笑脸相迎。
林恒始终没与其他人谈这件事,他每天跟俞一依聊直播的事情,偶尔去跟吴叔沟通,就像他自己说的,无法原谅,也无法怪罪。
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多了,他不想再在自己身上添上哪怕一丁点的负面价值。
吴叔那边跟溜溜姐合作的不错,静怡村这边的事儿外面不知道,吴叔还像平常那样喊林恒去帮忙。
林恒也像平常那样问进展,问收益,偶尔调侃吴叔跟小护士的关系。
这天忙的比较晚,吴叔从外面送完货骑摩托送林恒回家,在回来的路上,远远地,他们看到红蓝交替的灯光,扎眼又极具穿透力。
那是警灯。
静怡村的山路机动车是开不近来的,警车在外面的山脚下。
吴叔路过警车,伸长脖子朝里面一瞧,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卧槽,我这是太累了。”他停下车,揉揉眼睛说,“我给看成你们村的村长被抓了。”
林恒也看见了。
两辆警车停在山脚下,其中一个车窗放下,里面坐着村长。
他好像特意在等林恒,待林恒看到他,警车发动,鸣笛离开。
村长身体恢复到自如行动,第一件事就是自首。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交代清楚,一点谎言都没掺杂。
纠葛了十多年的事情,终于在警车的鸣笛声中,告一段落。
——
三年后。
静怡村早不是当初那个闭塞的小山村,而是活跃在各大短视频平台甚至上了电视的示范山村。
周河是新任村长,每天除了实验林要去,还要经常开会研究关发展村内经济的事情。
前任村长的儿子和老婆都留在静怡村,她们想用自己的方式赎罪,一开始静怡村不接受,后来还是林恒站出来,让村长儿子跟着吴叔帮忙打理直播事宜。
村长儿子在国外也并非不学无术,有点理论知识,缺少实践,他是个很不错的小孩,跟着吴叔学得非常快。
现在整个直播卖货的事情由他主要管理,培养出大小网红不少,都是静怡村的人。
静怡村再也不是那个每年水果都会滞销直至腐烂的小山村了,有周河长年试验研究,产量颇高,每位村民都挣得盆满钵满。
溜溜姐主打线上销售,当初靠美妆做出人气的她,现在已经是全网带货一姐,受到广大群众好评。
她不仅带货,还围绕静怡村跟吴叔一起创立个品牌,其品牌形象代言人不是什么明星,而是静怡村最爱戴的老人——林奶奶。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网上亲切的称呼林奶奶为林宝宝。
偶尔林奶奶有闲暇时间,还会跟小年轻一起直播,大家很喜欢听林宝宝聊天。
“过几天,我想请个假。”前任村长老婆跟着姜琴负责村里的采摘园项目,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无论何时,她总是保持着恭恭敬敬的态度,对谁都如此,对林奶奶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姜琴擦了把汗,想了想,意识到是特殊日子到了,摘下手套说:“您真不用跟我这样客气,多休息几天吧。”
前任村长老婆笑笑,摘下手套,犹豫几秒问:“小恒他,有没有说要回来?”
——
北央大学。
林恒一身白色运动装,站在中文系楼下等俞一依。
他手机不停震动,群里江尧陶秋还有姜词讨论着暑假去哪玩。
除了这些,他还接到几个邀请实习的短信,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拿到他手机号的。
随着下课声响,中文系大楼学生们陆陆续续出来,有人认出他,热情打招呼:“学长又来接学姐呀?”
林恒唇角含笑,礼貌颔首:“嗯。”
“那可要等等了,我能看见学姐跟老师上楼了。”
谢过对方,林恒捧起手机敲字,对方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识趣的走了。
等人群散去,林恒放下手机,静静地望着门口。
又过了五分钟,他看到俞一依身穿雾蓝色纱裙,出现在视野里。
正如刚才学妹说的,她跟老师在一起。
见到林恒,老师绽开笑容,冲他招手:“正好你在,一起说了。”
他和俞一依像左右护法似的在老师身侧朝着食堂走,中间商量了一下关于线上直播演讲的事儿,内容是关于助农的。
老师的意思是希望他们能请到溜溜姐和吴叔一起,把整个事情重视起来。
这样的演讲和讲座他们两个不止做过一次,有经验了。
答应过老师以后,两人在食堂点了饭菜,边吃边聊。
“这个你看下,”林恒递过去手机,上面是日历记事,“当天有时间吗?”
俞一依扫了眼,手上夹面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起来:“有啊,我肯定是要陪你。”
日历上记录的日子,是静怡村前任村长出狱的日子,很早之前,林恒跟她商量过,想去接一接。
当初村长自首之后,林奶奶作为受害人,出了谅解书,判刑的时候有从轻处理,最终定在三年零六个月。
加上他在里面表现还不错,时间有所提前。
当天早上,林恒和俞一依到怀枫市监狱大门口,遇见同样前来接人的前任村长老婆和儿子。
四人聊了会儿,直到十点,监狱放人。
比起当年静怡村的路途遥远,爬山路难爬,现在的静怡村早已马路畅通,车辆自由出入。
以前要半天的时间才能到静怡村,现在开车用不了两个小时。
静怡村刚好有批水果成熟,整个村里的人忙忙碌碌,得不到空闲。
林恒车停在村口,正在撞车的村民们见是林恒,都停下手上动作打招呼。
“怎么提前回来了,大学放假这么早?”
“是不是要实习?让吴总给你开个实习证明多方面!”
众人哈哈笑,待看清车上下来的人,全都陷入沉默。
直到后面有人高声说了句:“老村长回来了,看看咱们村,变化大不?”
三年不见,老村长头发全白,脸上皱纹增多,那双苍老的眼满是泪水。
村子的变化有,周边扩展,建了许多库房,原本村民的房子都没变,还是老样子,村口林恒的家修整,跟村子整体风貌一样。
他颤巍巍地往前走几步,嘴唇蠕动,哽咽着说:“变了,也没变。”
众人笑,伸手招呼他:“你再好好看看,进来看看,也回家看看。”
在家人的搀扶下,老村长在众人的招呼声中,缓缓走进村子。
林恒和俞一依准备住一晚,明天再走。
临近黄昏,家家户户都在做菜准备晚饭,林恒在灶台前忙碌,做的都是俞一依爱吃的。
俞一依在林恒身边叽叽喳喳,一会儿聊微信,一会儿又跟他说学校里的趣事。
她正聊得开心,突然想到什么,凑到林恒身边,对他勾勾手指。
林恒放下铲子擦擦手,稍弯腰,朝俞一依那边俯下耳朵去听。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认识的那个夏天,你说过要带我吃烤鱼的。”她轻轻揪了下林恒的耳朵,“今天可不可以?”
唇角勾起笑意,林恒顺势揽过她的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嗯,现在带你去。”
收拾好锅里的菜,林恒又到里屋翻找工具,好些年没做这些,希望别再她面前丢脸。
他们手挽着手,前往以前常去的小溪,他的烤鱼方式十分原始,俞一依很是期待。
踩着落日,两人有说有笑,身后晚霞如凤凰羽翅般绽放,悬在天空之上,拥抱住整个静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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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写《姐姐,抱抱我》,姐弟恋题材,感兴趣的小伙伴麻烦收藏一下呀,爱你们!
《姐姐,抱抱我》文案:
林玠第一次见到岑仪,是在某知名时装杂志上。
她身穿自家旗袍,媚眼如丝,高跟鞋搭在男模掌心里,长腿虽被烟雾遮挡,可窥见部分足够撩人。
墨色蕾丝袖套与她凝白手臂形成鲜明反差,极具冲击力,她手腕下垂角度随性,连手上的烟杆都刻上性感。
林玠是怀枫大学摄影系的学生,老师眼中的优秀人才,学生眼中的男神。
他大学三年追求者不断,别说恋爱了,对女生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优秀毕业生返校演讲上,校长拉着林玠热情介绍给岑仪。
岑仪打量林晰问:“拍过写真么。”
林玠点头。
岑仪抽出名片塞进他相机包:“发个简介给我。”
整整三个月,林玠没收到岑仪任何信息,连她朋友圈都是空的。
就在林玠以为自己被删掉时,他收到岑仪的消息。
【地图定位】
“过来拍照。”
林玠拎上所有设备,做好十足准备,按下别墅门铃。
他以为要拍写真,结果是拍岑仪公司的新款长裙。
连模特都不是岑仪。
拍摄期间,岑仪在一旁调咖啡,每次林玠抬眼,总能与她对上视线,好像她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林玠。
拍摄结束,岑仪勾起一件无袖长裙。
“等等。”她说,“你好像很想拍我。”
林玠面不改色,声线清冷:“拍谁都一样,我可以加班。”
拍摄到一半,岑仪款款向他走来,指尖先扫过他红透的耳尖,再勾起他下巴。
她视线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轻笑道:“既然拍谁都一样,那就少咽几次口水。”
岑仪:“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毕业典礼,林玠第一次喝酒。
他衬衫半敞,下巴垫在岑仪腿上,拱进她手心撒娇道:“姐姐,你抱抱我。”
钓系总裁姐姐VS可狼可奶弟弟
姐弟恋,女大男四岁。
1V1,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