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星辰

作者:丶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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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 章


      “别说了,你们兴奋个什么劲。只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又不是什么长假。至于这么疯!”于亮在讲台上有些艰难的维持着纪律。
      “月颖晨!你把头转过来。班长还带头说话!你们看看后排男生,一个说话的都没有。都在安安静静的玩手机。我说你们男生能不能别太嚣张啊!班主任还站前面呢!以为我看不见你们低头鼓捣啥呢?”于亮觉得有些管不住这个班,看来还是自己太年轻。
      “老师,这说明我们跟您亲啊。班主任在都可以毫无顾忌的拿出手机看。可见您在我们心中是一位多么和蔼可亲的人民教师。”唐鑫带头,隔着一个教室接于亮的话。
      “我和蔼可亲有什么用啊!我和蔼可亲你们就能考上好大学啊。行了行了,下周啊。秋季运动会报名开始,体委下周四把名单给我。好了好了,放学吧。”
      毅辰慢悠悠的装好书包,随口问了旁边的人一句:“你运动会报名么?”
      “不报,那么累。”林羡川想了想。“我好像从初中开始,每次运动会都请假。我上次参加,可能还是小学六年级。”林羡川直着眼睛目视前方。一副回忆往昔的样子。
      “啊,这样啊。”毅辰若有所思。
      “诶?那你呢。你会报名吧。你运动神经那么发达。能拿回来几个第一名啊。”林羡川与毅辰肩并肩往寝室走去。
      “我?我也没什么兴趣。诶,不过要是你给我拼命喊加油。并且在终点给我个拥抱。我肯定都报满。”毅辰说着,笑了起来。
      “嘁,加油我可喊不过学校那群女生。你信不信,你一上场。喊加油的绝对不止咱们班女生。至于终点等你,那个活我估计唐鑫会大包大揽。”林羡川无聊的踢起一块路边的小石子,也没看毅辰。自己念叨着。
      “诶,要不咱俩一起参加个什么吧。你自带校草光环。肯定特拉风,到时候我当你的护草使者啊!”毅辰怼了怼林羡川,冲他挑了挑眉。期待的怂恿他。
      “算了,跑不动。”
      说话间,两人回到寝室。林羡川坐在椅子上呆呆的不说话。
      “怎么了?”毅辰瞟了他一眼。
      “没什么,我一直就觉得晚上放学到八点多这段时间特无聊。写不下去作业,玩手机也不痛快。不知道该干嘛。”林羡川走到自己床位的下铺,靠着墙支起一半身子,呆呆的看着窗外。
      “呦,那八点之后是不是觉得你可爱的室友还有两个小时就睡觉了,所以格外的珍惜这两个小时与哥哥相处的幸福时光啊。”
      林羡川眯了眯眼睛,笑了下:“嗬,说真的毅辰。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在大街上溜达。或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诶,我也算很珍惜吧,理是这么个理,不过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招人烦呢。”林羡川皱着眉头抬眼看了毅辰。
      毅辰刚想说什么,感觉到手机振动。走了两步,在门口接起电话。
      “喂,儿子。你最近怎么样,好好学习了吗?”白岚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哈哈,我最近还真好好学了点。怎么了,妈。”毅辰靠着门框,侧头看着望向窗外发呆的林羡川,夕阳渗透在他的脸上,格外柔和。
      “这周妈特别忙,回不去。估计要连着忙一个月呢,你今晚回去把家里的花浇了,我屋那盆多肉不用。然后把窗子打开,通通风!还有地扫一遍拖一遍。听到了嘛。”白岚那边好像很忙碌的样子,语气略带命令的跟毅辰说到。
      “诶。行吧行吧。”毅辰叹了口气,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什么行吧行吧!挺大个大小伙子,一让你干点家务你就唉声叹气。怎么,家不是你的啊。家里没有人你就不知道...”
      “诶行行行。好。我这就回。妈您忙,我就不打扰了啊。先挂了。”
      “你以为我愿意唠叨啊,我还嫌费嗓子呢。你好好学习啊。挂了吧。我去忙了。”
      毅辰挂了电话,走到床边。发现林羡川还是刚才的样子。白嫩的脸被橘色的阳光映的像个熟透的柿子。毅辰笑了笑,突然凑到林羡川眼前。
      “我去!干嘛啊。吓我一跳。”林羡川回过神。
      “哎,哥哥要走了。”毅辰转过身坐在床上。
      “啊?你去哪啊。”林羡川也坐好,呆呆的盯着毅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哈哈,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家操持家务。”
      “怎么,你家里把你嫁出去了啊。回家相夫教子?”林羡川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靠在墙上。脚踩着床边的小梯子,懒洋洋的打趣。
      “怎么,林少爷要是想娶我。我马上嫁。”
      “不了,本少爷我目前还娶不起。”
      “哈哈。行了行了,我妈让我回家浇花扫地拖地。”毅辰起身,到自己的书桌上收拾了下。
      “小川要不要跟哥哥回家啊。”毅辰一边拿了个大书包,装了一些换洗的衣服,一边问林羡川。
      “不去,懒得动。”
      “靠,那你自己多无聊。”毅辰很快收拾好东西。抬头看了一眼林羡川。
      “不无聊啊。我都多大人了,还要人陪啊。又不是小孩,你放心回吧。”林羡川摆了摆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哈哈,是你自己无聊吧。”
      “我可告诉你,这个寝室晚上闹鬼,不信你去问唐鑫,他就是被鬼缠上了才和我换的寝。”毅辰背起包,坐在椅子上,试图吓吓林羡川。
      “呦,那鬼凭什么你在就不出来。我自己在就出来啊,那我得跟他理论理论。怎么看我比你好欺负么。”
      “诶呦,真不来啊?那我可走了啊。”毅辰站起身。
      “去吧去吧。”
      “那我周六晚上回来陪你。乖哈。”毅辰笑着冲到林羡川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寝室。
      林羡川拢了一下头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楞楞的出神,回想着自己的那些破事。下铺只有一个军绿色的薄床垫,林羡川平躺在上面。瞪着大大的眼睛,苦笑了一下。是啊,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林羡川稍稍侧头,看了看毅辰的床铺。被子乱糟糟的丢在一旁。心里想着,毅辰回家都会干什么呢,他晚上会不会给自己发微信,或者发语音?以他的性格,家里没人。肯定会闲着没事骚扰自己吧。不过也不一定,也或许写作业?或者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毅辰喜欢什么?舌尖上的中国?
      毅辰一个人走到楼下,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在楼前,毅辰站定,仰着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寝室。林羡川在里面,他现在在干嘛?他没有家了,只能窝在寝室里发呆吧,或者去大街上溜达么,还是会去漆黑的公园里坐着?每一种设想,毅辰都不希望看到,不希望看到这样寂寞悲伤的林羡川,林羡川自己会不会也不喜欢这样?毅辰想着,身体快了脑子一步,转过身朝楼上走去。
      林羡川闭着眼睛放空,静静地躺着。突然听到门被大力的打开,一阵凉风穿堂而过。林羡川扭过头,看到了向他走过来的毅辰。
      “怎么了?落下什么东西了么?”
      林羡川只身躺在床铺上,眼睛有些红。毅辰发现林羡川看到自己的一刹那,他的眼神里有一瞬间惊讶般的欣喜,随后又变得沉静而落寞。
      “嘿嘿。是啊,把你落下了。”毅辰嘴角一扬,抓着林羡川的手腕就要把他拉下床。
      “诶?你...干嘛啊。”林羡川站了起来,离毅辰近在咫尺,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气息。
      “你跟我回家。”毅辰坚定的说着。
      “哈?为什么啊。我不去,好好的去你家干嘛?”
      “不行。我家闹鬼。我害怕,你得去陪我。”毅辰信口胡说到。
      “我靠,哈哈。你家闹鬼你还叫我去,坑我啊。”林羡川笑了笑,突然发现和毅辰拌嘴也是一件有趣的事,起码比发呆强多了。
      “不是,你不是不怕鬼吗。刚才那么嚣张的样子。去帮我镇镇宅。来吧,快收拾收拾。”说着毅辰走到林羡川的书桌前,把他的书往书包里塞。
      “诶!你别乱塞。我还没说去呢。”林羡川一脸挑衅的看着他。不过却根本没上前阻止。
      毅辰知道林羡川已经妥协,又笑嘻嘻的说:“就算不帮我镇宅,那哥哥平时对你这么好。你帮我回家收拾收拾卫生,帮帮我也是应该的吧。”
      “喔?可以啊。我按钟点工薪酬的半价收你钱可以吧。”林羡川笑了笑。
      “嘿!你要是现在乖乖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哥哥念在你是客,必定好好招待你。再废话老子直接把你打晕了扛着去!”毅辰坏笑着凑近林羡川,假装狠狠地威胁道。
      “哈哈。那我为了避免挨顿打。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林羡川感觉自己有些矫情,无奈的笑了自己一下,接过毅辰递过来的背包。
      “这才乖了,走走走。”毅辰推了推林羡川,满心欢喜的样子,像个小孩。
      “谢谢了。”林羡川低头轻声说了句。
      “哈?谢我什么啊。”
      “谢...”林羡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走廊尽头窗间的一束阳光刚好照在他弯起的眼睛上,看的毅辰有些入迷。
      “谢你相信我的实力,让我帮你镇宅驱鬼,哈哈。”
      “靠,浪费感情。”毅辰斜着眼看了看他,也跟着笑起来。“行啊,你在我就很开心了。走吧,哥哥带你回家。嘿嘿。”
      “注意用词,是把我请回家。”
      “林哥请。”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达毅辰家门口,毅辰卸下书包让林羡川拿着,自己在里面翻了半天。
      “你到底带没带钥匙啊?”林羡川提着书包,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等会哈,我肯定带了。”我记得丢进去了。毅辰舔着舌头,抬起眼睛。一副用力感知的模样。“诶!找到了。”
      “你以后就不能放旁边那个小口袋里,或者里面也会有一个放东西的地方啊。”
      “哎呀。我不是懒嘛,直接就都丢进去了。要不以后你帮我放?”毅辰笑了笑,打开房门。
      两人一踏入毅辰家里,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像桑拿房一样,而且还异常干燥,一丝水汽都没有。
      “我靠,这么热。”毅辰弯腰找出两双拖鞋。“家里没人,不敢开着窗子。”
      林羡川换好鞋,默默地跟在毅辰身后。忙活了一阵,两人把家里的窗户都打开。出了一身汗。
      穿堂风过,带走了屋子里的燥热。毅辰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哈哈,辛苦了。小林同学,来,坐坐坐。”说着将林羡川按在沙发上,自己走去饭厅。
      “诶?你喝什么?”毅辰打开冰箱门,没等林羡川开口,自己接过话。“哈哈,矿泉水吧。我家常年只备一些矿泉水,别的也没有。”
      “靠,那你还问。”林羡川靠在沙发上,扭头看了看。毅辰家里不小,南北通透。房子被设计的非常好,偏欧式的色调,看起来简洁大方。
      “嘿嘿。我这不是稍稍装一下么。要不直接拿出两瓶水来多尴尬。”
      林羡川笑了笑:“你现在也是拿了两瓶水。没事儿,我不爱喝别的。水就行。”
      房中热气消散,林羡川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正中央。看着毅辰走去阳台拎起个塑料桶,用一个小水舀依次给花浇水。毅辰动作轻柔,眼神温和。不知为什么,林羡川突然想到,以后毅辰要是成了家,那一定会是个幸福的家庭。林羡川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低下头发呆。
      毅辰看了一眼沙发上有些沉默的林羡川,笑着冲他招了招手。“来来来,过来。帮帮我。”
      林羡川回过神,把手中的水瓶放在茶几上。起身走到毅辰身边。
      “怎么了。”
      “你帮我浇花。”毅辰说着,直接把小水桶递给林羡川。
      林羡川接过,看着水桶中飘摇晃动的小水舀,呆呆的问:“那你干嘛。”
      只见毅辰往身后的窗台一坐,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哈哈,我当监工。”
      晚间清凉的夜风从毅辰旁边的纱窗吹过。林羡川呆呆的拎着水桶,站定在毅辰面前,刘海被风吹动,轻轻拂弄眉间。眉毛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林羡川笑了笑,头一次没怼毅辰。
      “哈哈,行。浇哪个?”月光透过窗子撒在林羡川的脸上,好似加了一个朦胧的滤镜。
      毅辰看着面前的少年,心下一片柔软。抬手一指。“那边那个开着花的,浇两勺。”
      林羡川转过身垂眼看了看,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小水舀。慢慢伸进枝繁叶茂的绿植下面,担在花盆边,缓缓的把水倒进去。
      毅辰坐在窗台,双腿随意的悠荡着。也不知是怎么,突然觉得今天的林羡川一弯腰一抬手都格外的好看。
      眼前的少年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睛上,不时煽动。稍显消瘦的手臂稍稍用力的提着小水桶,也显出隐隐的肌肉线条。毅辰嘴角上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浇花都可以如此这么赏心悦目。于是就这样一直盯着林羡川出神。
      “毅辰?”
      “啊...啊啊?”
      林羡川眉眼间神色柔和,弯了弯嘴角,眼带笑意,声音也格外温柔。“哈哈,想什么呢,这个浇完两勺了。还有哪个。”
      毅辰难得看见这样的林羡川,没有往日富家少爷的嚣张气焰,也没有离家出走的落寞惆怅,不似他那个爱挑衅又爱脸红的同桌,也不似学校里清冷又桀骜的校草。眼前的林羡川,真正名副其实像一个邻家弟弟,眉眼间满是柔和的乖乖看着他。毅辰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莫名的情绪就要喷涌而出。侧过头深呼吸了一下窗子吹进的风。微风清凉,毅辰却并没有缓和多少心中的情绪。
      “这个是什么,还挺好看的。这个要浇多少。”林羡川弯着腰,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小花。
      “林羡川。”毅辰坐在窗台上,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神色认真。
      “嗯?怎么了。”
      “我喜欢你。”
      毅辰轻柔平静的话语随着凉丝丝风传入了林羡川的耳朵。林羡川愣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坐在窗台上有些紧张不安的少年。尴尬的笑了笑,有些脸红。
      “啊...呃。我考虑下?”
      “林羡川。”毅辰顿了顿,神色坚定的看着他。“我认真的。”
      林羡川也回望毅辰,盯着他看了很久。清凉的夜风吹过,阳台阵阵花香。林羡川低下头,叹了口气,“那我...认真考虑。”
      “好,你,你别有压力。嘿嘿。”此刻毅辰也尴尬的好像有些脸红。
      林羡川默默的给花浇水,心中却因为刚刚毅辰的话而思绪翻涌。他之前看毅辰浇花,到现在自己和毅辰一起配合。恍惚中仿佛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吧。这种温馨的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以前的生活中感觉到。所以他格外配合毅辰,只想把自己心里最后的一点柔软交给这此刻,交给他,来换取这一刻的温暖。
      他不知道他和毅辰会不会有未来,或许很大几率不会走到最后吧,而未来的自己可能会川流世间,或许会一事无成勉强度日。他不想都到了那个时候还连一瞬间的温暖都没有体会过。他不想连回忆都无从忆起。想到这里,林羡川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和毅辰尝试下。突然觉得脑中有些乱,很多的声音在他心中回响,理不清,就让人想要逃避。
      两人一个坐在窗台,一个弯身浇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终于把阳台的花浇完了。
      毅辰把水桶重新接满水收好。看了看林羡川。挠了挠头。“嘿嘿,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我们还没吃饭呢。你早就饿了吧。”
      林羡川笑了笑:“是嘛,我看是你自己饿了吧。我还好。”
      毅辰看着林羡川恢复了往日的样子顽皮的怼他。顿时什么气氛都烟消云散,不过这样也好,俩个人自然一点,比尴尬的不说话要好很多。
      “点个外卖吧,你吃什么。”毅辰拿起手机。
      “你随便点吧,我不挑食。点什么看你诚意了,我又帮你浇花又帮你镇宅的。你看着来。”林羡川喝了口水,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
      “哈哈,行。哥哥看看附近有啥好的。给你安排上。”
      毅辰刚准备订外卖,林羡川手机振动。
      “喂,林哥。”周豪的声音响起,还没等林羡川回话,电话一阵杂音。“喂,林哥,是我啊!”
      “唐鑫?”林羡川有些疑惑,侧头看了看毅辰。
      “对对对,你还记不记得你给过周豪一个神迹辉煌的游戏账号。唐鑫声音有些兴奋。”
      “嗯,怎么了。”
      “嘿嘿,你还有没有一些厉害的小号啊。我俩在网吧准备包夜。这边差一个号。”
      “靠,不知道学习么!都高二了,还成天玩游戏。长没长心啊。”毅辰把脑袋凑过来,几乎枕在林羡川的身上,扯着嗓子喊。
      “卧槽!辰哥,晚上我在楼梯角碰到你,你不是背着包回家了么。”
      “对啊,我把林羡川接我家来了啊。不行么。”
      “靠,那你们。继续吧,继续吧。哎!不不不,林哥,你先把号给我你们再继续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毅辰眉飞色舞的还想说什么,被林羡川一把推开,揉了揉眉头,闭着眼睛。“嗯,挂了吧,我把号发周豪微信。”
      毅辰摆弄了一会手机,定好了外卖,站起身来。
      “走啊,带你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你房间有什么好参观的,我懒得走。”
      毅辰直接过去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起来。“哎呀。这点面子都不给。来来来!”
      林羡川无奈的起身,跟在毅辰身后。毅辰的房间不算小,一张大床摆在中央,床头一侧立着一个像小圣诞树一样的小台灯,靠墙摆放着一个长长的桌子,上面有些杂物。侧面的书柜里没有多少书,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放了不少。
      “呦,这什么,哈哈。这个是你?”林羡川贴着书柜的玻璃窗,好奇的弓着腰往里望去。
      “没事,打开看吧。”毅辰笑了笑。
      林羡川打开柜门,贴近了一些。“你小时候...和现在,差别这么大么。”
      “哈哈,你是说我小时候长得难看吧。”毅辰毫不在意的自嘲了一下。
      林羡川笑了笑,继续搜寻有趣的东西。“我靠,这也太可爱吧。这是什么,我看看,中国跆拳道协会级位证书。中国武术散打协会段位证。我去,不愧是校霸,服了服了。”
      毅辰笑了笑,有些骄傲的样子。
      “诶嘿?不过你的这些证书为什么都用两个玩偶夹着立在那啊。弄那么可爱,辰哥这么少女心么。”
      “玩偶都是我和我爸抓的。你去我爸妈的屋看,他们床头那小面墙都是,做成了一个玩偶墙。”说着毅辰拉过林羡川的手腕来到对着的屋子。单单的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哇!”林羡川瞪大眼睛,那小面墙确实被精心设计过,做了一个薄薄的类似架子的东西,把玩偶从大到小依次堆放着。最上面的小玩偶也粘在了后面。形成了一个玩偶小山,顶部还装了一个射灯。“我靠,叔叔阿姨这么浪漫的么。”
      “我妈那人性格易爆炸,但是少女心爆棚,我爸的技能正好是抓娃娃超厉害,可能就是这么把我妈勾到手的吧。他俩现在有时候还抓呢。”说着,毅辰关了灯。揽着林羡川回到自己房间。
      “哈哈,所以你这是你妈妈玩剩下不要的嘛。”
      “对啊,你不觉的放在我屋特别突兀么!我妈还不让扔,她就给我这么摆了下,说好看。”毅辰挠了挠头,眉毛轻轻皱起。
      “嘿嘿,是挺好看的。”
      毅辰坏笑着:“怎么,你也喜欢这种毛绒玩具啊。等着,我也抓一些送你。”
      “不用不用,我没什么感觉。”
      “嗯?某些人刚刚还说又是可爱又是好看的,现在就没感觉了?”毅辰挑了挑眉毛。
      “我,我那是。”林羡川心里确实对这种东西没有很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不过他今天不想和毅辰争辩。于是大方的笑了笑:“哈哈,好吧,我挺喜欢的,有机会抓到记得送我。”
      林羡川坐在毅辰的床上,眉眼带笑的盯着他,又变成了浇花的时候邻家弟弟般乖巧懂事的样子。
      “你...你今天怎么了。来我家以后,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毅辰嗓子有些沉,声音带着一些沙哑。
      说实话林羡川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就是来到毅辰家。仿佛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这种温暖不是来自于房子里记录的毅辰家庭生活的痕迹。而更像是来自于自己和毅辰的相处,让自己如此踏实,所以他不忍心打破这种内心的宁静。
      林羡川想逗逗毅辰,故意语气放软,撒娇似的说了句:“没怎么呀,哥哥。对你温柔点不好嘛,哈哈。你都对我表明心意了,即使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也应该对你客气点嘛。”然后冲着毅辰歪头一笑。
      这个极尽乖巧的可爱笑容让毅辰心跳漏了一拍。简直想让人狠狠蹂躏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弟弟,同时也想让人无时不刻都守在他身边,为他遮风避雨的守护他。毅辰深吸一口气,眸色暗了下来,剑眉微皱。沉默了片刻,突然冲到林羡川面前把他扑倒在床。双手压着林羡川的肩膀。呼吸有些粗重。
      没等林羡川说话,毅辰一只手伸向旁边在床头一按。整个房间的灯瞬间熄灭。林羡川直到现在都没想过像平常一样反抗,甚至今天的自己虽然心跳加快。却没有了往日的慌乱。
      片刻后,两人适应了黑暗。月光从窗子柔和的渗透进来,毅辰盯着他的眼睛里的点点微光,喉咙动了动。
      “你刚才,故意勾引我?”毅辰声音低沉,带着一些慵懒,在静谧的黑夜里响起,让林羡川有些迷醉。
      林羡川今天也脑子抽风,仗着黑暗做掩护。红着脸,强装镇定,依旧用刚才的语气,软软的,带着点委屈。“我...我没有勾引哥哥。”
      “呵,我跟你表白你不答应我,现在这么勾引我是几个意思?出了事我不负责。”黑暗中,毅辰眯了眯眼睛,盯着林羡川的脸,眸中暗流涌动。慢慢压低身体,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毅辰的鼻尖碰到了林羡川的鼻子,林羡川才意识到有些玩大了。正当林羡川想说些什么阻止毅辰的时候,猛然发现毅辰的唇已经轻轻的贴在了自己的嘴上。
      林羡川惊讶的睁大双眼,呆呆的躺在床上,任由毅辰熟悉的气息笼罩着他。毅辰碰了碰林羡川的嘴唇,轻轻蹭了几下。微微抬起头笑了下。
      “今天真这么乖?嗯?”毅辰声音暧昧,接着微微侧头,凑近林羡川的耳朵。灼热的呼吸吹进林羡川的耳朵,身下的少年顿时身体一抖,毅辰嘴角弯了弯,薄唇轻启:“弟弟,你...”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
      毅辰神色一滞,皱起眉毛叹了口气,无奈的翻过身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说:“你去拿一下外卖。”
      林羡川愣了两秒,赶紧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快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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