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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可畏
走在院子,寒老指着不远处的石桌对安柏道:“你看白白,那时啊,我经常和你爷爷在那里下棋,你就在旁边玩儿。”
安柏也感慨般笑了:“是啊,我记得爷爷老是悔棋,您老骂他,最后,不论谁赢,都会带我去买糖吃。”
随后寒老对江凯旋笑道:“这丫头啊,小时候可是个小鬼,特别淘气,经常在我小憩的时候揪我的胡子,还特别爱躲在门后面等着吓我一大跳呢......”
寒老摸了摸胡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一次爬到树上掉下来,摔破了膝盖,让老安说哭了,和我告状说再也不和老安玩儿了......”
“是嘛?”江凯旋笑着看向安柏,憋着笑,眼睛里的光芒闪烁着,后者赶紧制止寒爷爷继续揭她的老底。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一处偏院,寒老推门,一股药香扑面而来,江凯旋看着高大的木柜,有至少几百个抽屉,却没有标识,想来是寒老对每一种药材的位置都烂熟于心。
安柏靠近江凯旋悄悄咕哝;“我小时候最怕来到这里了。中药是真的苦啊。”
江凯旋看着安柏小声咂舌的模样,笑了。这姑娘和他一样,都是怕苦的。
文叔进来,对安柏说:“白白,陆夫人想见见您。”
安柏一愣:“好啊。”扭头对江凯旋说:“那我离开一会儿奥。”又转头对寒老说:“寒爷爷,不准再揭我老底儿了。”
寒老摸了摸胡子笑着道:“快去吧,陆姑娘一会儿等急了。”
安柏拉拉江凯旋的衣袖,“一会儿见。”
“好。”江凯旋笑着。
安柏走后,寒老坐下,为江凯旋诊脉。
半天,站起身来,问:“平日里饮食规律吗?”
江凯旋想了想,说:“不太规律,有时候忙就不吃了。”
“喝酒吗?”
“很少,偶尔会喝一点。”江凯旋挂着淡淡的微笑,声线干净。
寒老又观察了江凯旋的舌苔。良久,轻叹一声:“身体有些虚啊小伙子。”
江凯旋面色平静:“嗯。”
“胃病多久了?”寒老在中药柜前不疾不徐地取着中药。
很久了......江凯旋甚至都记不清楚,“大概有六七年了。”
寒老闻言看了他一眼,问:“之前发作时怎么解决的?”
“吃药,实在忍不住就去打点滴。”
“这么长时间都没看看吗?”
“没有。”
寒爷爷张张嘴还想问什么,终究没说。
边抓药边放轻松了语气,问他:“看样子你是白白很好的朋友。”
“啊?”江凯旋愣了下,很好的朋友吗......貌似不是,只见过几面而已啊,说是朋友也许可以。实话说,他也很好奇安柏为什么会主动带他来求医,只是没有忍住,就答应了。
“还好吧......”江凯旋挠挠头,笑了。
“只见了几面而已......”他低声喃喃。
然而这极低的呢喃还是被耳力极好的寒老听见了,老人家笑着微微摇头。
那孩子他看着长大,自认是有一些了解的。
身为家族的“团宠”,从小到大的宠爱却没有把她惯坏,没有像一些千金小姐跋扈嚣张,反而善良阳光,知书达理,但却不是一个“老好人”,聪明理智。这么多年,热心到带朋友来他这里问药的人,除了铭慧那丫头,江凯旋是第二个。
这孩子还不知道,却不知那丫头早不把他当普通朋友了。
趁那青年沉默看向别处时,寒老把目光从小称上移开,悄悄端详他的长相。
这孩子模样生得倒是不错,面容俊朗。眉若远山,鼻似悬胆,如雕如切,如琢如磨。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谈吐有礼,举止得体。人品不错的话,确实是个好孩子。
半晌,寒老终于配好了药,抬头笑着看江凯旋:“小伙子,药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你愿不愿意陪我老头子随便走走?”
江凯旋和煦地微笑:“荣幸之至。”
江凯旋跟在寒老身侧,一人问一人答,不知不觉走到了那张棋桌旁。
寒老问:“会下棋吗?”
江凯旋微微颔首:“只略懂一些皮毛,若是您能赐教,不胜感激。”
寒老爽朗大笑“赐教说不上,切磋即可。”
话说间,二人行至石桌对坐。
寒老执黑子,江凯旋执白子。
棋局上一黑一白,一时间局势难辨,不觉几十个回合下来,江凯旋险胜。
棋毕。江凯旋拱手,脸上有着谦逊的笑“寒老好棋法,晚生承让,胜之有愧。”
寒老摆手,笑道;“到底后生可畏,老头子今日见识到了。”
真正让韩老惊喜的,不止于此。
棋品见人品,江凯旋一盘棋下来,沉稳镇定,前期虽落了下风,却不躁动。靠自己的智慧,出奇制胜。胜利后不自傲。不由得,寒老对江凯旋的感觉加分不少。
寒老背手与江凯旋行走在园中,带他来到了书房。江凯旋一进来便有些震惊: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书法收藏馆,墙上挂着很多名家的真迹,还有寒老自己的作品。
寒老笑着解释:“祖上从商,有几幅是海外拍卖得来,剩下的多是好友写成,挂在这里欣赏。”
随后寒老笑着扭头问江凯旋:“喜欢哪副?”
江凯旋嘴角微扬,有些震撼地满墙的书法作品,目光在其中一幅久久停留,变得痴迷。
“我喜欢这幅。”他轻轻开口,目光还未离开。
韩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幅书法便笑了。
那是他一位无法言说,无比怀念的故人的手笔。
良久,江凯旋走到案前,开口问道:“不知可否借您四宝一用?”
寒老笑着眼神默许,江凯旋提笔,笔法苍劲有力,写下一个“仁”字,落款。
对寒老道:“这是晚辈送赠您的礼物。”
寒老看着那雄浑天成的字迹,愣住了。良久,开口问:“‘仁’?有什么寓意呢?”
“我听白白说,您年轻时是位军医,救死扶伤是仁;平生悬壶济世是仁;妙手回春,是仁。所以晚辈觉得,您名副其实这一个‘仁’字。”
寒老笑着,看向江凯旋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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