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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方夜找到慕容黎时,他正在书房作画。
“王上,开阳探子来报,执明国主今早已返回天权国都。”
“嗯。”慕容黎低着头在画上又添了一笔,吩咐道:“把留在开阳的人都撤回来吧。”
“这是为何?”方夜不解,“王上放心那佐奕?”
慕容黎放下笔摇头:“自然是不放心他,但本王相信执明的判断,既然没杀之而后快,那就是有压制他的法子。”
慕容黎拿起桌上的画,看着画上的人继续说道:“执明如今不比从前,你所担心之事他都能考虑到,本王也不想过多干涉。”
“是!”
方夜领命,又抬头瞟了一眼慕容黎手中的画像,忍不住小声说:“执明国主有这么……丰神俊朗吗?”
执明在方夜心中一直是纨绔形象,而且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哪有慕容黎画上那样英姿勃勃?
慕容黎闻言从画上移开双目,看向方夜。
“……”方夜对上自家主子淡淡的眼神,心里一怵,赶紧低头离开,“王上继续!属下告退!”
“……”慕容黎看着方夜逃命似的背影,疑惑的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自己的画,然后抬头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画的不像吗?
执明返回天权之前,特意开恩留下一道口谕,准许佐奕前往乾元府做客,但不准单独见面。
乾元手上做着机关,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的人,问佐奕:“他不是天权的右将军吗?怎么没随执明国主回去?”
佐奕一边坐在桌子上喝茶,一边应道:“他呀,一方面奉命监视我们,另一方面被执明罚了,暂时回不去。”
“哦?”乾元抬头,难得好奇地问,“罚了他什么?”
“煮茶。”佐奕晃了晃手中茶杯,也感到匪夷所思,“可能是泡茶手艺不好被嫌弃了吧,反正除了吃饭睡觉和跟着我出门,他就要一直练习茶艺。”
乾元看了看茶杯:“倒是……别出心裁。”
“呵~”佐奕一阵恶寒,“执明也就看着单纯,捉弄起人来那叫一个花样百出,落到他手里还不如落到那慕容黎手里呢!”
乾元勾唇:“王上的国法还未抄完?”
“哪有那么快啊!”佐奕叹了口气,随即弯腰凑到乾元面前,“不过……能搏君一笑,也算我这苦吃得值了!”
“……”乾元放下嘴角,继续低头摆弄他的机关。
佐奕笑笑,就安静地在旁边陪着。
“王上,莫县主到了。”
听到小胖的禀告,执明立刻把夹在鼻子和嘴巴之间的毛笔抽出来扔到一边:“快请!”
许久未见,莫澜还是挂着一脸春风自得的笑。执明看着他走近,当年一起不务正业的日子仿佛还历历在目。
莫澜心里同样激动,他站定后弯腰向执明行了个大礼:“微臣莫澜,参见王上!”
“起来吧!”执明起身,走出书案对他笑,“天权遭难,本王身边之人没了许多,好在还剩你一个。近来可好?”
“谢王上记挂,莫澜安好。”莫澜抬头看向执明,眼睛红了,“倒是王上,您受苦了……”
“本王总要长大的嘛!”执明笑笑,拉他一旁坐下叙旧,“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也稳重不少。”
“王上说笑了,不过臣……”莫澜脸上一红,小声道,“确实有些变化……”
当初慕容黎出走遖宿,执明一心盼人归,也没有玩儿的心思,再加上太傅也总嫌他撺掇执明不学好,不待见他,于是莫澜就请命回了自己的小县城,如今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你成婚了?!”
执明惊喜的站起来,复又坐下,好奇的追问:“他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待你可好?”
莫澜掩唇一笑:“哎呀~王上连着问这么多问题,让臣先回答哪一个啊?”
“一个一个回答!”执明将身子凑近一些,“快说快说!”
“他待我极好,”莫澜害羞的低下头,“他姓卢,是个讼师……”
一提起家里的人,莫澜的话匣子就收不住,滔滔不绝的说了许久。
眼看执明的表情从惊奇到羡慕再到惆怅,莫澜慢慢停下,小心着问:“王上与阿离……呃,与慕容国主,如何了?”
莫澜管辖的小县城虽未多受战乱波及,但外面发生的大事也是知道的。比如,从前的乐师阿离成了如今的瑶光国主慕容黎,他就有所耳闻。
执明沉默些许,不知从何说起。
莫澜也跟着沉默,他虽胸无大志,但也懂得天下大势。发生的事情太多,阿离身份不同了,王上心境也不比从前。如今中垣大陆只剩天权瑶光,正所谓王不见王,他们两人又如何自处呢……
莫澜看着执明,语重心长地说道:“两个人若心意相通,总会有办法的。”
“是吗?”执明呐呐地问,“那如果……不是呢?”
莫澜一惊,也顾不上称呼:“王上何出此言?当年王上与阿离之间种种,臣都看在眼里,怎会不是呢?”
“当年臣和太傅,还有一众朝臣、侍从跪了一地,也不及阿离一句话;如今向煦台还在;臣过来时经过御花园,看羽琼花正盛……难道这些都不算吗?”
执明越听越委屈,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扒拉茶杯,语气落寞:“莫澜你看,当年种种,都是本王一厢情愿啊……”
“这……”莫澜一顿,皱眉想了想,接着安慰执明,“王上,当初我们都以为阿离只是个普通乐师,您对他好自是喜欢,但阿离是亡国之人,身负国仇家恨,哪能万事随心?”
执明眉头轻蹙,隐隐心疼。
莫澜看着执明的脸色,再接再厉:“王上还记得以前阿离手中的竹箫吗?”
执明点头:“本王记得,离开天权之时阿离还拿着,再见他,手中已换了玉箫。”
“阿离和微臣说过,那竹箫名为古泠箫,是一位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挚友所赠。”
莫澜回忆道:“当时阿离很伤心地说,那人再也找不到了,如今想来,那位挚友恐怕也与阿离的亲人们一起被杀……”
“等等!”执明突然坐起来。
他好像不止一次听人提起阿离的这个“挚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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