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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运动会第二天。
早早起床，芈鹿解除口令，猫狗想反抗，没事，再念一次口令定住就行。
掌握了主动权，芈鹿神清气爽。
“我才是主人，如果连这点最基本的权利都不能拥有。谁陪你们玩恋爱游戏？作为人类，我去天上干嘛？写游记？不会有人说我写得好，他们只会说我是妄想症。”
“和好吧，人类，这样折腾对我们都不好。”大喵子开口。“我和狗讨论了一整夜。你说得对，你又不需要回天上。但你关于运动会就是梦想那番话说得更对，没有梦想的人类与咸鱼有什么区别？没有梦想的猫与老鼠又有什么区别？没有梦想的狗与肉骨头又有什么区别？”
猫狗的比喻很奇怪。
“有话直说。”
“我们接受了命运，我们决定服从。我们也认识到臭老鼠与土地联手给你出馊主意是为了报复我们，就算要算账我们只会找老鼠。狗。”
“汪——要去运动会汪！我们要给主人加油打气汪！我们要看主人挥洒青春的汗水汪！主人！难道你只会控制我们不会爱我们吗汪？你这样对得起小森林救援队成员的称号吗汪？凭什么不会变化的动物才是你的宝宝汪！”
芈鹿觉得二狗子嚎得有几分道理。
赌咒发誓绝不捣乱的猫狗变成人形，见将竖立在头顶的毛茸茸的小尖耳朵换成了人耳，芈鹿有点点失落。
变出六中运动服，跳墙翻入六中的猫狗自然而然凭借模特般的身材与长相备受瞩目。尤其是猫那头长长的银色头发——毛色两只动物真的改不了。
“同学，你这是染发？”
“不，天生的。”
“白化病吗？好可怜。”
“同学，你口中的尖牙好像狗狗喔。”
“没错，我就是小狗汪！”
“同学你真可爱。”
“同学，你们穿着六中的校服，可为什么我们对你们没有印象？你们是哪个班的？”
那当然如果高一的问就说自己是高二，如果高二的问就说自己是高三。
如果一班的问便说自己是九班，如果九班的问便说自己是一班。
“可是同学，我们怎么在班上见过你——”
二狗子一把将提问的学生拉来自己面前，壁咚：“嘘——这是秘密。”
眼眸如星，笑容若春风。
这谁顶得住？！
六中上空漂浮着恋爱的粉红色泡泡。
主人芈鹿拽着观察者张宏新蹲在花坛旁喝饮料，围观猫狗表演。
直到校长叫来保卫科查猫狗学生证顺便将猫狗赶出校门。
“管你们是什么人！管你们有多帅！不是六中的不许参加六中的活动！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猫头一歪：“白化病？”
“……你当我这个当校长的没读过书吗？你这种行为是对真正白化病患者的不尊敬。保卫科，赶人！”
张宏新扶了扶眼镜：“从我来到六中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校长和其他人不一样。”
芈鹿含泪鼓掌。
猫狗操作强如虎；还是校长最威武！
在猫狗那处吃过很多亏的芈鹿在心底为校长竖起大拇指！校长！学校不能没有你啊！
直到芈鹿看见朝自己奔来的博美犬与加菲猫。
呵呵。
是他大意了。罢了罢了，他要好好享受今天的美好时光。
今天的比赛被校长称作各种球类兴趣小组的互殴。
因第一天表现失常，芈鹿不是A队的首发。他坐在比赛场边观战，对面的树上猫狗乖乖趴着一动不动。
张宏新拿着有录像功能的照相机坐在他身旁，每隔一段时间便录下猫狗的动静，但不管他怎么做，录下来的永远是最普通猫狗的模样。
“芈鹿同学，下一步怎么做？”
“好球！”
“算了……”
“吱吱。”
“芈鹿，好像有老鼠在叫。”
张宏新被身边的语文老师轻轻弹了个脑崩儿。
“胡说什么，我们学校安全卫生做得很好，怎么会有老鼠。就算有老鼠难道还能在这么热闹的时候钻出来？看打篮球吗？”
师生一道哈哈哈。
芈鹿准备上场了。
猫纹丝不动，狗挥舞起小爪子。
“难怪人们都喜欢权力。你捏住它们后脖颈子后它们乖巧得像是被别的小猫小狗魂穿。”张宏新感叹。
芈鹿耸肩，上场。
第一只老鼠出现，乖乖坐在场边看打篮球。
有的同学有些惊慌，更多的抱怨自己没能带手机来学校，不然，看打篮球的老鼠？这发上网肯定是热门啊。
第二只出现，坐在场边看打球。
第三只，第四只。
芈鹿抢断，投出一个空心三分球。
哨声响起，他听见二狗子在狂吠。
本该鼓掌的观众却没有任何反应，不管对手还是队友皆望着观众席走神。
留下投出完美三分球的芈鹿场上凌乱。扭头看。
“我去！”
鼠，到处都是鼠！
老鼠们在篮球场四处穿梭，闹得天翻地覆。
芈鹿趁乱呼唤小鼠子：“让你的老鼠们走！”
“老主人！我在帮你啊！”
“谢谢，请你去帮新主人。我还要继续比赛。”
“不，主人，我是有自尊的！偏不。”
没办法了。
“大喵子你叫一声吧。”
“叫完亲一个。增加亲密值。”
反正亲的是动物，四舍五入算是撸猫，无所谓。
一声喵喵叫，老鼠消失得干干净净。
张宏新一语中的：“这群动物不是下凡下了个寂寞，而是下凡下了个笑话。我们学校可能会上热搜。”张宏新说了一句
中午抽空回家，芈鹿打开手机。
六中果然冲上了热搜！
从各个角度拍摄的群鼠坐在篮球场周围围观篮球比赛的场面被无数人转发。
评论百花齐放，家长们质问学校食堂安全；教育局拍桌保证没任何问题；阴谋派将六中视作生化危机研究所；推理派怀疑六中地下埋着尸体。最后冒出的和稀泥派，一口咬定六中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专门养育供解剖的小白鼠，目的不是改变世界，而是为了通过高中生物实验会考。
也有人弱弱留言：难道只有我以为它们的确只是来看一场篮球比赛的吗？
回复：没错，只有你。
张宏新发来消息：“乱猜。哪有高中生物考试考解剖小白鼠的啊。流言就是这样，没有任何逻辑，偏偏还有人信。”
芈鹿也收到了小森林保护协会的消息。
“听说你们学校在养小白鼠搞动物研究？”
芈鹿默默看着视频中那群身长尾巴长的标准大耗子，陷入沉思。
新时代的少年，该你拯救世界了！
“二狗子！”
“到汪！”
“搞定那群耗子。”
“主人啊汪！那是耗子啊，我是狗啊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汪！”
“呵呵。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
狗爪子紧紧握住芈鹿的手：“主人，你可以怀疑我的品种但不能怀疑我的真诚汪！”
无数次热搜告诉芈鹿，如果想要压住一个热搜，那就制造一个新热搜！
下午，比赛继续。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敏锐的芈鹿却觉察到学校有了许多陌生人，从教导主任一脸忐忑的神情推断来的不是教育局就是卫生局，此所谓明察暗访，他们才去检查过的地方叫做食堂。
时机正好。
本不参加跳远的芈鹿将替代“身娇体弱”的张宏新比赛，将自己变成诱饵。
料定这个下午将是他的光辉时刻，他中午还好好洗了个头，头发中有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芈鹿靠近白线的一瞬间，四处响起了吱吱声。
教导主任脸色大变，陌生人们严阵以待，掏出录像机手机中性笔还有小本子。
只一瞬间，耗子从跳坑四面八荒涌来，学生们惊慌乱串。
芈鹿在心里默念：三、二、一。
狗来了。
猫来了。
成群结队的狗和猫瞬间将耗子们驱赶得干干净净。
校领导班子与检查组面面相觑。
率先打破沉默的校长摸了摸大肚子，清了清嗓子：“领导，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只是一场‘物竞天择’的教育活动。”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认为我会相信这种胡话？”
“那就换一个说法。领导，这种事如果传开，对谁都不好。你们检查过学校各处卫生，没有任何问题。会不会，这是个科学问题——张宏新啊，来，解释下。领导请容许我着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班的张宏新同学，省级三好学生，物理竞赛一等奖的常客。现在由他为您解释一下磁场对动物的影响。”
问题解除。
芈鹿好奇：“你是怎么糊弄的？”
张宏新：“万物都是等离子。”
“求求你……放过等离子……”
现实生活的问题得到解决，网络上问题继续发酵。
六中上了热搜，还是比较黑的那一种。
芈鹿怀揣十万分的歉意靠近校长：“校长，你还好吗？”
学校的声誉，可能要没有了！
洋洋得意的校长掏出手机：“小麋鹿啊！你看啊！我们学校上热搜了啊！澄清也上热搜了啊！”
芈鹿更慌了。
不是说自古澄清无人看吗？
“放心，澄清贴比黑贴高位。最近红透半边天的网红‘动物世界第一狐君’帮我们学校转发还请粉丝帮着转发，他那条澄清微博点赞三亿，转发三亿，留言三亿！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是冤枉的。”
芈鹿松了一口气。
不过，单是微博的一条澄清便有共九亿的点赞留言转发？太平洋都没他水分重。见过买粉买流量的，买成这样的举世少有。
但他感谢网红的帮助。也好奇这位网红是不是六中的学生。
“不是。网上考古说他在首都读的小学和中学，大学就读于一所常青藤学校。但真假没人能考证。这人作为网红出道不过一个月出头，流量已经直逼一线顶流小生。是真真正正的天选之子！是能改变娱乐圈命盘的人！网上不是说有个什么紫微星吗？应该就是他吧。各三亿的数据啊！有人复盘说全是大号。”
芈鹿和校长一起哈哈哈。
晚上撸猫撸狗。
打开手机找到那位动物世界第一狐君，本以为会看见粉圈大战，没曾想满屏都是“哥哥好帅”，连个打假贴都没有。
肯定是顶级关系户。芈鹿丢下手机，给每只动物送上一个大大的亲亲，和毛茸茸的小动物亲亲抱抱是最让芈鹿开心的事情。“仓鼠在哪里？”
“不知道呢汪。仓鼠的额外多出的能力是彻底消除自己的气息。我们找不到汪。但是主人，我们一定会保护你汪！”
“你们不惹事就是保护我……”摁住了胡闹的猫鼠，又来了惹事的仓鼠，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
周五，比赛的最后一天。
因有人请假，芈鹿替补参加50米短跑和排球。
清早起床，三令五申，严禁任何一只动物参与学校的任何活动。他是新时代的少年，要好好享受运动会！
一声吱吱叫，芈鹿竖起浑身汗毛，猫狗看起热闹。
依旧在校“考察”的各单位与六中校长严阵以待。
鼠来了。
却不是“老鼠”，这次的品种比之前多很多。
北方老鼠南方老鼠仓鼠银狐花枝鼠穿插在观众席中任何一个可落脚的位置，一双双看起来就精明强干的鼠眼的目光尽数集中在比赛现场，鼠们有的嗑瓜子，有的啃蛋糕，有的吃胆子较大的学生倒在盖子里的饮料。
与其说是来闹事的，不如说是来看比赛的。
——但哪个运动员还有心情比赛啊喂！
校长从镇定中恢复，揉了揉肚子：“你们看，我说了，学校磁场可能有点儿问题……你们说我们学校要不要去《走近科学》报一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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