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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如做果子
等到两个丫鬟幽幽转醒，提到刚刚发生的事，两人眼神中满是茫然，似乎完全忘记自己为什么会昏睡在这里。
齐白满心疑惑，但还是选择按下不讲，指着两丫鬟头上的果子树淡淡开口。
“看见上面结的绿色灵果了吗，你们就是被那个砸晕的。”
两丫鬟抬头一看，果真在她们正上方，一颗硕大无比的果实缀在一根极细的枝条上，压得枝条弯成了个不可能的弧度，眼看就要折断。
两个小女孩吓得魂飞魄散，原地一个翻滚就滚出了几丈远。
齐白在内心叹了口气，这两孩子，平日也该多读读书。
这棵灵树古籍上亦有记载。
“树名千载，性情乖僻，尤恶行人于其下乘凉，故其状似枝细不堪其果之重，以此吓退庇荫之人。”
齐白抬起头，那颗果实表面似乎扭曲出了什么形状。
她定定看了一会，突然面无表情，顺手拿起手边一个药瓶就向果子砸去。
两丫鬟：？！！
齐白拍拍手起身，哎，她果然还是不适应这个果子都可以一脸嘲讽的世界。
在丫鬟们一脸惊恐中，灵果颤颤巍巍好几下最后还是没有掉下来。
“千载平日虽性格恶劣，可从不害人，你若将它果子打下来，它可就真活不长了。”
齐白一回头，那个白发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倚着大树，皱着眉看向她。
夜幕降临，少年竟周生萦绕白光，温暖的光线好似将他脸上的震惊和鄙夷都软化了，给清俊的脸庞添了几分少年意气。
齐白略略一怔，眼眸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伸手从万象袋中翻找出一个小瓶子，踱步走到少年面前放在他手中，接着蹲下看向少年的眼睛，认真地说。
“它，我可不知道，不过若是你再随意乱动，我保证它会比你活得更长。”
“你——”少年咬牙切齿，惨白的脸涨的通红，看上去竟有了血色。
嗯嗯不错，齐白满意地点点头。
两个丫鬟见状也围了上来，低声交流。
“明明是妖类竟然不是兽瞳！”
“看...看起来也并不是穷凶极恶的样子，就像俊秀的人类少年一样，峰主之言也不可全信...”
“不可掉以轻心！他出现的如此诡异，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
少年望着丫鬟们窃窃私语的样子，只是颇有涵养地微笑看着她们。待她们讨论结束，才笑着开口道。
“我唤作南柯，路过此地不甚被灵树咬伤，幸得各位相救。至于并非兽瞳...是因我出生萤火一族...”
“扑哧——”齐白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
“怎么了吗？”南柯转头，温润地开口。
就在不久前，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仿佛只是幻觉一样，齐白忍不住拂手称奇。
“没什么，突然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您继续。”
南柯眸色沉沉看她一眼，又偏过头去。
“难怪周生荧白...”丫鬟甲愣愣开口，“那你又为何会到冬湖？”
闻言，他目光裹上一层暗淡。
“自十年前家母突患怪病，试尽各路法术也无用，家父听闻东方城或有医治之法，便去寻找。未曾想，此去经年，家母仙逝，我无依无靠，途经此地，从今往后只想找到家父，从此相依为命。”
南柯眼眸低垂，浑身透露出哀伤的意味，眼睛也好像蒙上了层水雾。
两个丫鬟不知何时呜呜呜哭得抱成一团，好不伤心。
齐白若有所思地用手点了点嘴唇。
“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我听到的是——十年前，东方城城主为庆祝小女十岁生辰，大宴四方宾客，连尊主都屈尊前往，名士异女更是不计其数。你父亲莫不是...唔唔唔”
齐白被突然扑上来的丫鬟们堵住了嘴，她们一脸控诉，仿佛齐白的话如洪水猛兽，罪大恶极。
齐白略一抬头，却愣在了原地。
南柯眼中噙满泪水，傻傻地看着她，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周生白光黯淡得几乎要消失。
齐白瞬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父亲...绝不会抛弃母亲！绝不会抛弃我的！绝不会...”
他的声音慢慢变得低微，最后竟哽咽起来。
两丫鬟似乎听着这哭声也肝肠寸断，顾不得太多，围上去连声安慰。
齐白默默站在他们身边，仿佛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不发一言，没由来地觉得他们离自己好远。
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明明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为什么要哭呢...
夜已经有些深了，湖边断断续续的呜咽终于也逐渐消散。
南柯红着一双眼睛，颇有些疏远地冲齐白开口。
“今日实在是感谢了，他日必定百倍偿还。南柯还有最后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诸位能帮忙。”
两个丫鬟早已点头如捣蒜，眼巴巴看着齐白，生怕她不答应。
齐白怔怔地点了点头。
“可否寻一味药材替我遮去我身上的光，这实在引人注目。”
齐白站在远处阴影的地方，向这边看来。
“一开始给你的药瓶就是。”
这下轮到南柯愣住了，他最后又看了齐白一眼，低声轻轻道，“多谢。”
说罢便闭目倚在树旁，再不言语。
夜色已经很深了，再不回去怕是会出乱子，两个丫鬟即使百般不放心，最后还是不得不告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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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怎么就你一个人？”
齐白：“（无聊地朝千载扔石子）周围的人又笨又无趣，才不想和他们一起玩。”
旁白：“啧啧，原来真的有人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纾离：“多嘴...（略略抬手）”
旁白：“欸，哪来的火球，啊啊啊啊...”
齐白：“（望着夺门而出的背影）世界终于清净了，（发呆）难道真的是我不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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