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家族荣耀

　　吸血鬼是不死的，至少被刀刺穿心脏是不会死的，这是所有小说电影里的共识。

　　可不死不是他妈的不会痛——薇薇安靠在墙上大喘气，都是哥谭惹的祸。她诽谤了一遍民风淳朴的城市，同时又感谢这里是哥谭，至少一个人浑身是血在肮脏的巷子里大喘气没人会跑过来关心地问她怎么了。她看见至少三个从巷口路过，听见呼吸声又跑掉的人影了。

　　她应该把路过的人抓进来吸口血，薇薇安想着，这对吸血鬼来说能恢复得更快。

　　可是见鬼的不杀主义——她指的不是蝙蝠侠，是自己的姐姐安德莉亚立下的规矩——吸血鬼不杀人？薇薇安一直在恍惚中觉得自己过去几百年信的不是德古拉是和平鸽。

　　要不然就是个素食主义德古拉。

　　不管是谁她都决定在今天破戒，除非下一个来的人真的是撒旦或者耶稣。薇薇安在心里极其阴暗地想着，她的伤口其实在愈合，但愈合的过程更痛。

　　下一个幸运儿会是谁呢——

　　巷口有脚步声走过来，薇薇安有些兴奋地看了过去，吸血鬼堪称瞬间移动的速度能让她把出现的人影掠过来然后咬破对方的脖颈，让美味的血液渗透自己所有的感官。

　　她对一切的幻想止于看见一个红色的桶。

　　他妈的，红头罩。

　　薇薇安在心里痛骂，哥谭除了阿卡姆的神经病和蝙蝠家的崽子们还有成千上万的普通群众，堪比刮刮乐开奖的概率怎么就让自己遇上了红头罩？

　　战略需要改变，不是说薇薇安没法吸血，但她觉得自己的獠牙应该咬不破那个桶。

　　薇薇安决定装死，吸血鬼状态下的她没有心跳还能掩去呼吸——薇薇安祈祷着，她试图将自己平静地融入黑暗，抬头就看上一双探究的绿色眼睛。

　　红头罩，红头罩也想转身离开。

　　杰森·陶德泡池子之前最喜欢蓝色眼睛，泡池子之后讨厌绿色眼睛和蓝色眼睛。最近几年，红眼睛超越了这两个颜色荣登杰森·陶德最不想看见的眼睛颜色榜首。

　　正常人谁他妈会有红色眼睛？

　　至少杰森认识的人是没有的。红眼睛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比如隔壁大都会的氪星热视线，又比如吸血鬼状态的斯图尔特。

　　在哥谭阴暗的巷子里遇见浑身是血的红眼睛斯图尔特，不管是哪一个斯图尔特，都让杰森觉得自己美好的、从凌晨开始的一天，虽然他认为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就称不上美好，但比喻意义上的，提前结束。

　　当这个人是薇薇安·斯图尔特时，杰森觉得不仅结束了而且还开启地狱模式。

　　目光对视了一秒，薇薇安确定对方看到了自己并且认出了自己，杰森——杰森也觉得是这样的，但他比较想转身离开。他知道薇薇安不会死，自己留下就说不定了。

　　“嗨——晚上好。”

　　杰森听见薇薇安称得上干巴巴的声音，阴郁地转身。为什么要打招呼？

　　“你在这里，”杰森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蹲点？”

　　好问题。薇薇安觉得这个问题深入人心，她是打算蹲到一顿宵夜，就是这顿宵夜过于硬核，“既然你问了，有打算让我饱餐一顿吗？”

　　吸血鬼的饱餐一顿，杰森不需要思考也知道这指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不吸自己的血？”杰森其实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从知道吸血鬼真实存在的第一天起。

　　真是神了——薇薇安觉得自己可以从对方的头罩上想象出面具下的杰森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哇哦，成精的头罩。但这并不影响她愤怒，自己吸自己的血？她该死的为什么要想象这个画面。

　　“因为我是一个正常的吸血鬼。”

　　薇薇安郁郁寡欢地说道，祈祷着杰森快点离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对于血液的渴望了，这怪谁？她觉得这得怪小丑。但她不能说。

　　“你伤成这样在这里，老蝙蝠不知道？”

　　杰森问到了点子上。

　　“他不会知道——这是我们能在这里遇到聊天的原因。”

　　薇薇安叹了口气。哥谭要找到个监控死角并不容易，她又不是蝙蝠家的崽子，只熟悉一小部分地区监控的分布，可以藏身的地方屈指可数。显然杰森也是这个想法，不然他们不会在这个地方碰面。

　　这方面来说，感谢她遇到的是红头罩。这是为数不多她相信不会把她的情况告诉蝙蝠侠的人。

　　杰森也明白这一点。

　　他应该告诉蝙蝠侠。他觉得是这样的，但——薇薇安不会死，不是吗？他自己被老蝙蝠控制狂的本性折磨得死去活来，字面意义上的，没必要再拉一个人下水。

　　更何况他很想看老蝙蝠发现小吸血鬼失踪时的焦虑，阴郁，愤怒。哦，光是想想，作为红头罩，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好极了，送进GCPD的罪犯都能多喘几口气。

　　“还能走吗？”

　　“你要是让我咬上两口我现在就能走——”薇薇安热情地表达，然后被击毙在阴沉的头罩下，“再给我几分钟，现在碰上他们夜巡我是跑不掉的。”

　　杰森也没问她去哪儿，这问题太私密，也不是他感兴趣的，知道薇薇安死不了就足够。他靠着墙站在巷子里，自己可真像个保镖。意识到这一点的杰森觉得自己的脑袋可能泡池子泡出了一点问题，他阻止自己深入思考这个比喻。

　　他站在阴影里看见夜空中飞翔的义警。今晚没什么大事件。阿卡姆前不久才发生了大事件。尽管这并不能根除哥谭的病因。

　　“我走了。”

　　杰森没转头看也知道身后消失的影子。晚安，小吸血鬼。他在心里轻轻说道。今晚上阿卡姆没事，但他的地盘有点事——听说有人把毒品卖给小孩，这值得让红头罩跑一趟。

　　如果杰森·陶德知道薇薇安是要从哥谭跑到纽约，他至少会先问一句，而不是就这么离开。

　　毕竟谁能猜到不会瞬间移动，全靠双腿和强于人类数倍的身体极速跑动的吸血鬼会选择从哥谭泡到纽约？至少杰森不能，他觉得一个正常的吸血鬼会选择坐飞机。但薇薇安·斯图尔特一定说不上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最不正常的那个吸血鬼。

　　安德莉亚·斯图尔特听见薇薇安回来的消息，诧异得看了看天，是不是还是黑的，而她还在做梦。

　　“别看了，再看也不会多处一个太阳。”

　　薇薇安躺在沙发里，她像个蜷缩起来的蜗牛，身上的伤基本上全好了——吸血鬼奇迹般的恢复能力。她的姐姐，看见她回来的第一句话不是早上好，不是想你了，而是用一种看见外星人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足足一分钟。

　　感人的斯图尔特亲情。薇薇安诚恳地想着。

　　“你什么时候走？”安德莉亚挑眉。

　　“如果你能稍微意识到我刚回来这件事，”薇薇安眉头几乎皱在一起，她用力用表情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控诉，“就知道这个问题糟糕透了。”

　　“如果你在过去几年里回来的次数能够超过两位数的话，”安德莉亚勾唇，给自己拿了杯咖啡，吸血鬼也热爱咖啡，“我也不会问这个问题。”

　　好吧，哥谭和阿卡姆不好离开又不是她的错。薇薇安无辜地想着。虽然也没人阻止她离开。

　　但她回来不是因为想家了，瞒着蝙蝠侠回来——这足以证明她不是闲的无聊。薇薇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要呆上一段时间，因为我遇到了一点问题。”

　　安德莉亚看了过去。薇薇安遇到了一点问题，这表示问题绝不是一点。她洗耳恭听。

　　“我杀了小丑。”

　　“嗯哼。”

　　安德莉亚示意她接着说——她知道自己的不杀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不杀，只是不用吸血鬼的方式杀而已。薇薇安绝不是因为杀了个人而到她这里忏悔。

　　“然后——”

　　薇薇安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她想了想，叹了口气，决定用行动表达。

　　心头被压下的欲/望失去了禁锢，薇薇安放肆其在心里无限蔓延，她的表情有些不受控，咧开嘴角，甚至觉得脸颊僵硬又疼痛：

　　“HAHAHAHA——”

　　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

　　对上安德莉亚凝重的目光，薇薇安深呼吸一口气，“我变成了这样，而我已经有点不能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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