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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卓问天的辛密
随着“轰”地一声爆破,有两个人被直接轰上了天,甚至,身体残破不全,可惜,他们自己是看不见了。
独眼头目和他的手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爆炸,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卓问天,对他每说必中的乌鸦嘴很是无奈,无奈中还透着心酸,心酸中还透着些恐惧。
可是,好死不死,卓问天又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且据我观察,这是个连爆雷区,就是为了团灭设置的,怎么可能只响一声呢?!”
似乎,是为了配合卓问天的发言。“轰轰轰……”接连的爆炸开始了……
这个突发状况,对于独眼头目和他的手下来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他们已经无暇去抱怨卓问天的乌鸦嘴,他们在疲于奔命。但,更可悲的是,他们虽然疲于奔命,却不知奔向哪里,才是正确的选择,也许躲过了这颗雷,却躲不过那颗雷,因为,没有人知道,下颗雷会在哪里爆破……
爆破声和惨呼声连成一片,甚至,接连的爆破,使整个区域的空中,一直漂泊着泥浆,让人根本看不清眼前的状况。
但,有一个身影,一个很敏捷的身影,在快速穿梭中,在场没有一个人可以跟上他的步伐。一个个的爆破点,总会在他经过后才堪堪引爆,虽然他也很狼狈,但死神在捕获他的时候,似总会慢一步。或者说,他总比死神的脚步,快那么一点儿……
可在场的其他人,就没有他这么迅速了,很多人都是在惊慌失措中,被轰上了天,也许,许多人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与自己脑袋持平的脚,且仅仅是脚,没有腿。
爆破持续了五分钟,半空中漂泊的泥浆终于可以落回地面,雨林也终于再次回归平静。整片区域,已经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泥水,地上一片狼藉,时而传来微弱,却极致痛苦的声音。
还有那么十多个人,是死神没有眷顾到的,此时正惊魂未定,一脸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浑身被泥水和别人的血水所覆盖,完全看不清容貌。脑袋还“嗡嗡”的响着,是刚刚连环爆炸的余音。
不知过了多久,这十多个人才慢慢缓过神来,其中一人使劲稳定住情绪,但声音还是微微有些颤抖地说:“走!我们回基地!”听口音,竟然是那个独眼头目。
幸存的人在独眼头目的提醒下慢慢回了神,并跟着独眼头目向基地走去。只是,刚走出雷区,就看见了一个懒散的身影,是同样浑身泥浆的卓问天,但身姿,似比这十几个人要飘逸很多。
幸存的人看向卓问天的眼里很是复杂。良久,独眼头目长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你走吧!但能不能走出这个雨林,就不是我的事情了。”说罢,就要从卓问天面前走过,似乎真的放他走一般。
但,卓问天清楚,独眼头目之所以放他走,是因为现在,他们手里已经没有了武器,他们没有把握可以俘获自己。另外,嘴上说着放自己走,却没有解开绳索,一会儿他们回了基地,必然会再带大队的人马来追捕自己。
卓问天似笑非笑地看着独眼头目,莫名其妙地说:“你们有没有驱散毒蛇和毒虫的药物?”
独眼头目等十几个人都很诧异,他们知道雨林里毒蛇毒物很多,但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儿,是不会中招的。于是,一起摇了摇头。
卓问天脸上流露出些可惜的表情,长叹口气:“按时间来算,我身上药物的时效,应该已经过了。”
独眼头目和他的几个手下开始露出些不耐烦的表情,其中一人呼喝道:“让你走就赶紧走,哪那么多有的没的?!”
卓问天再次叹气,“我是能走的,可是你们,就不一定了。”
刚要有人骂卓问天乌鸦嘴,就听到有人“啊啊啊……”的大叫起来。众人向他的身上看去,只见他的腿上和胳膊上,竟然咬了两条竹叶青,不止如此,还有几只毒蜘蛛和硕大的蜈蚣……
其他人马上想去帮忙,把他身上的毒物扫走,可是,马上,他们就自顾不暇了,因为他们的身上,也爬了些竹叶青和毒虫,再接着,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独眼头目和他的手下们可以对天发誓,他们这辈子都没有看过这么多的毒蛇和毒虫。
反倒是一旁的卓问天,虽然身上的毒蛇毒虫也很多,但他只是淡定地从身上摘了下来,捏爆之后扔在地上,还很不耐烦地磨叨着:“麻烦!”
又是片刻之后,惨叫声已经渐渐平息,地上躺着十多个面目狰狞,死不瞑目的人。唯有独眼头目还在苟延残喘,只是,已经进气多,出气少,脸色铁青,跌坐在地上,根本无法站起。
独眼头目很复杂地看着卓问天,良久才开口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卓问天叹口气,也席地而坐,就坐在独眼头目身旁,只是,手里不停地将爬到身上的毒蛇和毒虫捏爆,扔到地上,还时而好心地将爬到独眼头目身上去的毒蛇和毒虫摘下来。
卓问天思考着,组织了下语言,平淡地说:“我,是个很衰的人,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甚至,和我直接接触的人,也会跟着一起倒霉,你说,老天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此时的卓问天,不再放荡不羁、不再懒洋洋,反而,颓废中带着无限的缅怀……
独眼头目很想说:老天是在跟我开玩笑,让我遇到了你!可此时,他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什么都说不出来。
卓问天从防水兜里抽出一根烟,并点燃,声音低沉还带着些沙哑地继续说:“从我记事以来,我就被定性为‘不祥之人’,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都有哪些亲人。也许,我已经把他们克死了吧?!”
卓问天有些神经质地笑了笑,“我只知道,小的时候,收留我的人家不知换了多少,福利院和孤儿院也有不少,可是,随着我的到来,就各种意外不断,燃气会莫名其妙地泄漏,漏水漏电更是家常便饭般正常。甚至,外出玩耍都有可能被高层的花盆砸中,我小的时候,唯一的一个好朋友就是这样死去的……”
卓问天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轻咳了几声说:“后来我大概知道了,只要我在,那些发生概率极小的危险,会被放大数倍,使得它发生的概率变得极大。所以,车祸、火灾、燃气泄漏后的爆炸,时长伴随着我,和与我有直接接触的人。”
“终于,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一天,我所在的小学发生特大火灾,并造成十多个同学的伤亡,我彻底对自己的存在失去了信心。我的存在,给我身边的人带来了未知的危险,我好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虽然我很不甘。别人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高兴,与不高兴。而我,根本享受不了这一切。”
卓问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于是远离了学校,远离了人群和城市,我走进了深山老林,我想自生自灭。其实,我还没等走进去,就已经被毒蛇、毒虫咬伤了,我就迷迷糊糊地进了山,也不知晕倒在了哪里。我不知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经历了这辈子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身体时而如入火堆,时而如致冰川,时而瘙痒难耐,时而疼痛难忍。应该是各种毒素在我身体里发酵,那段时间,还真是生不如死呢!”
卓问天唏嘘地说:“后来,据我师傅的描述,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全身爬满了毒蛇、毒虫,被咬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可我,竟还有微弱的呼吸。师傅他把我带回了他所在的茅屋,用草药和水吊着我的生命,几次生命的垂危,都硬生生挺了过来,我足足昏迷了半个月,才慢慢醒了过来。这半个月对于我来说,地狱般的煎熬,但也让我脱胎换骨。”
“因为,后来,我发现,我竟然因为此次事件,而百毒不侵。师傅似乎知道我的一切,而我至今对师傅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他是真心待我。他跟我说,之所以我到哪里,哪里便意外不断,是因为那里本来就有安全隐患。由于我特殊的体质,必须将所有不安全因素考虑在内,并让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变成绝不可能,那我和我身边的人才能绝对安全。”
“诚如师傅所言,我在师傅的茅屋里,安然度过一个星期而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们不用火也不用电,茅屋周围洒满了驱散毒蛇毒虫的药粉。可有一天,茅屋不小心塌了……师傅也没有算无遗漏,还砸伤了腿。”
卓问天若有若无地苦笑,“师傅说他以后不能再照顾我,他有他要做的事情。他走的时候跟我说,给我安排了部队,并参加特训。让我记住,要做到算无遗漏、心细如发、反应敏捷。算无遗漏,做好所有准备和前提计划;心细如发,对事情的所有细节把控到位;反应敏捷,就算有不可控的意外发生,也能顺利躲过。他告诉我,我做到这些,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比他们生活得更好,虽然会很累……在那之后,我再没见过师傅。虽然与师傅相处,只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他不但救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人生前进的方向!”
卓问天脸上有了些鲜活的色彩,继续说:“于是我到了军队的训练地,整个训练地只有我一个人,教官会通过电话为我下达训练任务,我从那时起,就住在一个如铁笼子的房子里,就是关凶猛野兽的那种。我训练各种体能和抗打击能力,因为我不知会发生什么意外,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那我就让自己能扛得住,也扛得起。我拼命锻炼自己的反应速度,让我可以在意外发生时先一步逃离危险。我更在一次次任务中锤炼自己的计划和意识,因为我是个时刻在与死神赛跑的人。我从最开始不用火、不用电、不用煤气,到现在可以正常的使用,我不能总逃避风险,我要锻炼控制风险。并且,慢慢喜欢了这种玩火的感觉。”
卓问天长叹口气说:“一般我说到这里,我的听众就都已经死了。”说着,卓问天看向了旁边的独眼头目,独眼头目虽然还坐在那里,但面色青灰惨白,已经没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卓问天把他的双眼合上,慢慢站起了身,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卓问天向前走了两步,似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说:“我躲在树杈后边袭击你们的时候,就已经计划了两套方案,一套是树杈没有断,一套是树杈真的断了。”
卓问天顿了顿,“很不幸,第二种情况发生了,就发展成现在的样子。唉!”
卓问天叹了口气,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边走边说:“接下来,是该去会会你们的老板,林半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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