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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马
“马老板。”沈甜叫了一声。
沈甜在霍雨嘉的酒杯里试探着倒了三分之一。见马老板未多要求,沈甜特别高兴,也为老板的酒杯中倒了三分之一。
倒了酒,那就顾不上霍雨嘉。
霍雨嘉稍微动弹一下,天晕地旋,脚不能站,手也没有有力气,又朝着马老板扑过去。
众人以为又有了热闹可看,扯高了脖子,还有人几人盯着霍雨嘉的身后,等着春光乍泄,但这位马老板反应很快,往后一仰,完美错开,并迅速住她的双肩,右手臂横在肩膀前,将她稳稳的托起。
“谢谢,谢谢马老板。”
还好有惊无险。
沈甜暗暗吐出一口气,拉回霍雨嘉,叫她靠在自己身上,并递上了酒杯。
马聪荣皱眉挥手:“算了,喝太多了。下一个。”
瘦老板不满意,半开玩笑半认真:“马聪荣!你怜香惜玉,搞得我们不近人情。”
“你们确实不近人情。”马聪荣也跟着笑。
其他老板撇嘴带笑,似乎是习惯了马聪荣,兴致依旧不减。
“嘉嘉,马老板给你面子,快谢谢马老板。”
霍雨嘉皱着眉头,闭着眼,完全是痛苦的表情。
“谢谢马老板。”
酒气,鬈发美人,红晕,令人心神动荡。
但马聪荣丝毫不为所动。
沈甜万分感激,心想,这马聪荣有点意思。
沈甜推着霍雨嘉走到第六位老板的身边。
还未走到,哇了一声,霍雨嘉吐了满地。
酒气伴着消毒水、呕吐物混杂气味,霍雨嘉在卫生间足足吐了二十分钟。
等她走出,出现在沈甜和杨士开的面前,脸色苍白如女鬼,嘴唇仍有残红,更显方才地狱级别的痛苦。
她捂着胃,躬着腰,扶着墙。
沈甜一脸的歉意,上前要去搀扶,但被顺手推开。不过,霍雨嘉并没有拒绝杨士开。沈甜原地站了一会,心里难受,快步跟了上去。
霍雨嘉在家足足休息了两天,一日三餐,只能喝粥。家庭护士来过两次,挂了八个小时的吊瓶。
“今天是小米粥。温度正好。”沈甜端到霍雨嘉的面前,递上勺子。霍雨嘉吃了三口,放下不肯吃了。
沈甜说:“不合胃口?”
霍雨嘉歪过头,病态的脸上是不屑一顾。
沈甜有点不耐烦,忍着脾气,又问:“喝了好多天小米粥,下次换个其他的。南瓜粥?”
霍雨嘉不说话,拿起手机,当沈甜是空气。
这下彻底把沈甜惹个彻底。
“霍雨嘉,你不要以为你生病,你就觉的你有道理。你委屈不代表你对。做一行,想要钱,怎么可能不陪老板吃饭。”沈甜受不了霍雨嘉这样冷漠:“那天你很幸运了,他们只是摸摸你的腿。他们点名要你陪睡,你怎么办。”
别看霍雨嘉不回应,沈甜知道她听的进去。
“我还是那句话。最基本的交际应酬你要参加,你躲不掉的,更不能带着情绪。如果你现在跟我说,你只靠你自己往上爬,我立刻推下接下来的所有应酬。”
霍雨嘉嘴巴抿着,眼中湿润,倔强又脆弱,让人见了心生怜悯。
沈甜见不了她这样,也知道自己话说的太重,平静了许久。
可她也生气,这几天,她也难受她也备受胃痛折磨,她还要照顾一条她最讨厌的狗。
“我叫杨晴过来照顾你几天。我儿子也生病了。过几天,你要出席几个典礼,我不能陪了。有什么事,你问杨晴,或者问杨士开。也会给你招助理。就这样吧。”
她穿上毛呢大衣,再次返回霍雨嘉的房间,端起小米粥。
“还吃么。”
霍雨嘉还是不说话。
沈甜无奈叹气,将小米粥端到厨房。听得水龙头的声响,她倒掉了粥。
不知道什么时候,舒舒站在床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与主人是同样的可怜委屈。
霍雨嘉掀开被子,舒舒跳上床上,躲在霍雨嘉的怀中。
抱着舒舒,她终于好受一些。
“恭喜霍雨嘉获得年度热议艺人!”
“恭喜,恭喜这位艺人。获得时尚先锋的是,霍雨嘉。恭喜。”
“哇,今年她很火,我也很喜欢她唱歌呢。大家知不知道谁会获得新人专辑奖。”
粉丝高举手牌,整齐喊到:“霍雨嘉!”
“没错,就是霍雨嘉。”
镜头对准霍雨嘉,只见她长发温婉,气质古典,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了领奖台。
十天内,霍雨嘉参加三场典礼,获奖‘无数’,但‘烂’奖也无数,不具备太多价值,多数只是混个脸熟。
“你的胃养一养,如果喝酒,又惨了。放心吧。有我在。”
在参加一场晚上的饭局前,杨士开这样对她说。
她对杨士开不抱有什么希望。
男人么,喜欢看女人喝酒,然后借机轻薄,她已经慢慢接受。至于胃,随他去了,喝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烂了最好。
令她想不到的是,杨士开说到做到,将送到霍雨嘉面前的酒全部挡下,一滴不漏。杨士开对霍雨嘉这样爱护,搞得在场的其他人都在‘眉目传情’,以为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
“杨总,这里冷,我送你回酒店。”刚刚离开饭局,正要过马路,杨士开找到一个花坛,栽了下去。
杨士开的脸痛苦到缩成一团。
“几点?”
“十二点。”霍雨嘉一边说一边尝试把酒鬼拉起来,废了好大力气,杨士开仿佛吃了千斤秤砣,纹丝不动。她实在是没力气,气喘吁吁蹲在花坛前。
“我说挡酒,一定会替你挡酒。”
“谢谢杨总。”
“谢什么。”杨士开挥手,语气有了不满:“你对我一直有有距离。我们是上下级,是同事,你对我要信任。”
“我信任你,这几天,是你一直帮我。”霍雨嘉的心思千回百转。
“不,你不信任我。”杨士开突然坐起,抓紧霍雨嘉的手。
“我……”突然的抓手,吓得霍雨嘉心脏都要跳出来,ABC过于开放。
“如果你信任我,你为什么不理我。”
杨士开常年在国外生活,他有独特的汉语节奏,不流畅,咬字重,但充满真挚。
内容明明只是走心一点点,语气却像是在表白。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霍雨嘉吞吞吐吐。
“你与我说话,就像是上下级。”
“我们本就是上下级。”霍雨嘉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杨士开攥得很紧。
“不不。我们是要做朋友,或者做更亲密的伙伴。”
亲……密……霍雨嘉发懵。
又听杨士开补充:“互相了解,以后更好地开展工作。”
霍雨嘉大松一口气。
“杨总说得对,杨总说的特别对。”他试探问:“那我们回酒店?”
“冷,回酒店。”杨士开打了冷颤,迷迷糊糊,松开了手。然后,他一动不动躺着花坛上,打起了呼噜。
佩服,佩服,十二月份,他竟然睡得着。
霍雨嘉祈祷,但愿杨士开可以忘记昨天莫名其妙的抓手行为。
第二天,早上八点。
正刷牙的霍雨嘉突然接到了杨士开的电话。
“杨总。飞机是下午五点。现在才九点。”
“我知道。我们出去逛街。”
“逛街?”霍雨嘉以为自己听错。
“不可以?”
“可以,可以。”霍雨嘉不情不愿挂断电话。
这……杨士开是要干什么。他不会有什么特殊想法吧。
想到这里,她狠狠吐了一口漱口水。
脸色沉重到可怕。
“杭州漂亮。国内的城市,我最喜欢是杭州。”
杨士开与霍雨嘉逛了十分钟的西湖,挑了个街道,开始压马路。
“嗯嗯。确实漂亮。毕竟是天堂。”霍雨嘉附和,心思始终不能松懈。
“认识这么久,我还没有给你一件礼物。”
“不用了,杨总。我什么都不缺。”
启动一级戒备。
杨士开想了想:“也是。你什么都不缺。这条街晚上是一条夜市,很有趣的。可惜,我们晚上就要离开。”
霍雨嘉继续附和,跟随杨士开漫无目的的压马路。
杨士开对杭州的街道尤其好奇,光是一个路牌就能研究好久,百度之后,还会称叹历史文化的美妙。但霍雨嘉可是无聊透顶,搜肠刮肚,几乎要把肚子里的全部墨水耗干。
“西安文化最盛,现代建筑缺少美感,北京上海是两个中心,其他有了,唯独缺少古典韵味,但是杭州,古典与现代结合的典范,韵味悠长,至高美丽的平衡。”
“杨总对中国城市很有研究。”
陪着老板说她不懂的话,霍雨嘉也算是一位好员工。但是,杨士开不满意。霍雨嘉从他的脸上得到了一种不被理解找不到知己的孤独。
文化人,真难搞。
想到昨夜杨士开的那番话,霍雨嘉长了个心眼,她说:“杨总,我饿了,我们找个地吃饭吧。尝尝当地饮食。”
为了陪老板,她也豁出去。耗干了肚子墨水也要耗。
早年来过杭州品尝过美食,绝不难吃,但只能夸一句精致。对于饮食俗人的霍雨嘉,精致并不是什么优点。不过,这并不妨碍花式夸奖。
从食材,时间,工序,火候,汤汁……霍雨嘉把杨士开这个中国饮食小白忽悠到两眼冒着崇拜的光芒。
她从她的第一任老板陆渐复那里被动吸取到的饮食知识,有生之年竟然派上了用场。
走出餐厅,霍雨嘉感受到,她与杨士开之间,竟然有她带动了节奏。
霍雨嘉暗自佩服自己。
行走江湖,还是要靠嘴。
“我还是要送你一件礼物。”
“不用,不用。”霍雨嘉语气轻松。
看来方才的吃饭气氛很愉悦,杨士开变着方法要送礼物。
“送你一枚戒指。”
“什么!”
启动二级戒备。
霍雨嘉真被吓到。顺着视线看过去,杨士开正盯着珠宝店。
“开玩笑。走吧。”杨士开拉起霍雨嘉的手腕,将她拉近珠宝店。
柜台小姐露出标志微笑问:“先生小姐,挑选什么。”
“项链。”杨士开说。
“杨总……”
“稍等。”柜台小姐取出一枚项链,蓝宝石艳丽无比,看着就贵。
杨士开说:“喜欢么。”
这不是喜欢或者不喜欢的问题,而是霍雨嘉凭什么要杨士开的礼物。
可是身处格拉夫,她不能表现过于乡巴佬,以至于丢了脸面。
毕竟有几位店员已经认出她。
“我不喜欢。”
喜欢容易流俗,拒绝更展现眼光。
杨士开点头:“我也不喜欢。换一个。”
柜台小姐引导二人,走向下个柜台,从柜台中取出一枚六芒星钻石项链,绿宝石发出幽幽的光芒,真是诱人。
霍雨嘉暗暗咽下口水,摇头:“我也不喜欢。算了,我们离开吧。”
与来时的畏畏缩缩不同,霍雨嘉离开时东张西望,流连忘返,走出了贵妇那种‘我全部都能买,只是我不喜欢’的遗憾气质。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们。最后一款六芒星,你戴上,会很漂亮。”
霍雨嘉心想自己的演技还可以,竟然骗过他。
“少了点点格拉夫的切割工艺。”霍雨嘉又在瞎扯。但是她又不懂,所以强调‘点点’,话不好说死。
“你也喜欢格拉夫的切割?你认为宝格丽很俗?”
又歪打正着了?
可是宝格丽不俗,真的不俗。
“格拉夫的珠宝美在切割,美在纯净,美在极致的打磨。哎,可惜沈甜不爱,她喜欢宝格丽。看来,我们的品味一致。”
不一致,真的不一致,霍雨嘉没有珠宝品味,凡是高级珠宝,她都喜欢。
“不是我做和事佬。你要体谅沈甜。她也有把控不到位的时候。我把她训了一顿,经纪人还是要保护好艺人。”
一句‘沈甜’,将她从珠宝耀眼的光芒中拉回灰突突的现实。
“我不是不喝酒。但是,上次那种,是往死了喝。”
“沈甜也需要适应,你也需要适应,给大家更多的时间适应。”
“我明白。”霍雨嘉回应。
“一起做事,信任很重要。不管怎么样,我对沈甜,对你,很有信心。”
老板们需要鸡汤拴住下属,霍雨嘉可以理解,但她对上级的不满,并不是一碗鸡汤就能解决。
因为沈甜与腾跃私人不和,导致霍雨嘉换曲,比赛失利,有苦难言。
因为沈甜强制霍雨嘉陪酒,喝到胃部痛苦,还要像个玩具一样被人耍,无价值无尊严,也要是需要适应的?
现阶段,霍雨嘉完全不知道如何与沈甜相处。
冬至前夕,沈甜从老家回过北京一次,一些文件需要她当场签字。沈甜与霍雨嘉打了个照面,是意想不到的生疏和冷漠。
霍雨嘉正要拿包离开,沈甜叫住了她:“你和杨总走得很近。”
霍雨嘉不明白她为什么有此一问。
“是工作行程。这些你都知道的。”
沈甜点点头:“男老板和女员工,尽量避免太近。”
讲到这句话,霍雨嘉有点火气。
还谈什么信任。
如果有信任,沈甜不该说出这句话。
霍雨嘉仰起头:“我明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等你回来,有些场合,他不需要跟着。”
“凡凡需要做手术。我要陪着一段时间。”
“嗯嗯。凡凡需要妈妈。”
沈甜微笑:“晚上你们还有局吧。少喝点。交际应酬也是有技巧的。”
不知道是因为赌气还是因为失望,霍雨嘉的心理感受并非表现的那样云淡风轻。她已经接受陪酒是隐形工作之一,但是,她也只想沈甜服个软。
其实,沈甜也想霍雨嘉服个软。
沈甜回到办公室,杨士开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她走了?”
“走了。你对她不错。”沈甜话中有话。
“放心,基本团建操作。”杨士开见招拆招:“我现在只关心投资。”
沈甜心事重重:“投资跟不上?”
杨士开摊手:“听说他的岳丈生病,他老婆与他吵闹,影响了很多投资。所以,看看晚上情况。”
沈甜双手环胸:“行,人交给你了。好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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