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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的试探
澡堂开始动工了,胡管家看得紧,江月牙也乐得清闲,不往边上凑。
白天去书院上课,晚上给胡三娘按摩,相安无事。
“我听账房先生说,你替我省了不少钱。”胡三娘趴在榻上,江月牙正在给她按摩。
“我也是借着娘娘的名义。”
“你也太谦虚了。宫雪柳这个人,我也打过交道,心眼死又呆板。你费了不少劲儿吧?”
“为娘娘做事,是应该的。”江月牙不敢邀功。
胡三娘盘腿坐了起来,拍拍她身边的位置,示意江月牙坐下来。
“你虽不是我亲生女儿,但我是把你当我亲生女儿待的。你看哪户人家会让婢女去书院上课。”
“月牙知道。”
江月牙见胡三娘嘴唇发白,起身给她端了一杯蜂蜜水。胡三娘笑着接过来:“你这孩子一直都贴心,所以我也觉得欣慰。”
“来,坐过来些。”胡三娘要江月牙坐在她身边,她捋了捋月牙的头发。
“我打算让你脱离奴籍,你怎么想呀?”胡三娘直勾勾地看着月牙,似乎想一眼看穿月牙的心思。
月牙坦荡荡地看着胡三娘,乖巧答道:“娘娘觉得好就好。”
这回答滴水不漏,胡三娘心里反而觉得不安。火树银花灯里的蜡烛,烧得哔啵作响,胡三娘望着她,久久没说话。
这孩子太能忍了。以前还会哭哭啼啼闹脾气,现在她交待的每一件事,不管多麻烦多难,她最终都能解决。永远都是笑脸迎人。
胡三娘侧过头,原本她是打算让她脱离奴籍,但她发现她一点儿也不了解这孩子。不知道她乖巧贴心的表面下,到底掩藏着怎样一颗心。
说不定她感恩戴德地道谢,自己也不会觉得起疑。真不是她多心,三十年前的那件事,教训太大。让她从这以后,都无法坦然相信任何人。
万一她给她脱离了贱籍,让她当了老板娘,她翻脸不认人怎么办?租房契约上都写她的名字,哪怕是自己出的钱,也和自己没关系。
胡三娘认为此事还是慎重些比较好,她做事利落,看她能不能把这个澡堂经营起来再说。
两人谈话后,又过了几天,黎元秋心情不错地来寻她,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江月牙正在摆弄后花园的梅兰竹菊,她精心照料下的植物,没有别的特点,主要就是生命力极其旺盛,长得又大又多。
她正拿着剪刀,剪下多余的枝叶,免得它们都乱蓬蓬长成一团,跟杂草堆似的。
“猜猜我是谁?”黎元秋放低声音说道,恶作剧似的捂住江月牙的眼睛,但捂得不严实,江月牙一下子就看见他月牙白深衣。
“一只调皮的小花猫。”江月牙垂下剪刀,以免误伤。
黎元秋听罢哈哈一笑,轻轻捏了她的腰。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黎元秋把她拢住,头放在她头上。
“嗯?”
“锵锵锵,你有户籍身份啦。”
江月牙一直不觉得胡三娘能让自己恢复平民身份,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忍不住开心地流泪了。
拿着写着她户籍身份的纸,翻来覆去地看,自己一直以来仰人鼻息地活着,终于也有自由的这一天了。
她虽然觉得自己不比一般人差,她能读书识字,还会心法口诀,但奴隶的身份让她不能拥有个人财产,就算能读书也是全靠主人仁慈。
以前夜里一想起自己不仅家破人亡,还成为了奴隶,就忍不住痛哭流涕。原以为自己会背着奴隶的身份,过完这一生,没想到还有能成为平民的一天。
黎元秋拿起衣袖擦月牙的脸,笑道:“都哭成小花猫了。”
“等澡堂修好,你可以搬去澡堂住。干娘这段日子手头紧,等着你给她赚钱呢。”
江月牙还没有从刚刚的喜悦中恢复过来,问道:“澡堂赚的所有钱,全部都要给娘娘吗?”
“起码回本的钱要给她,之后应该是她和你分红吧。具体要看干娘和你怎么谈。”
得先赚到一百两,之后的钱,自己应该可以分得一部分吧。她想了想,又问道:“那租房契约上会写我的名字吗?”
“那要不然写谁的名字,干娘又不能开店。”
“胡管家呢?”
黎元秋嗤笑了一声,见四下无人,低声说道:“胡管家一个赌徒,娘娘哪敢把店铺给他?”
江月牙没再说话,转过身把头埋在黎元秋怀里:“我真是太高兴了。”
知道自己恢复平民身份后,江月牙又干劲十足,一大早就带着包子馒头和咸菜,往澡堂方向去。
工人被胡管家压榨得厉害,直接在未完工的澡堂里打得地铺。再过一段日子,就要进入孟冬,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受得了。
江月牙看他们都聚在一个火堆旁边,正抽着旱烟说话,赶紧走了过去,热情地张罗道:“大家都饿了吧,我带了些吃食。”
方春生解完手回来,看见江月牙正在分东西给工人,眼前一亮,忙凑上去。一看食盒里的包子都分完了,只剩下馒头咸菜,脸当场就垮了。
“月牙妹子,胡娘娘这么穷,连肉都买不起?”方春生冷声说道,方父扯了扯他的裤腿,小声说道:“我这还有一个包子,你快来吃,别闹。”
“我早上走得急,厨房里有什么,我就拿了什么。你要想吃肉,我中午叫人送过来。”江月牙低头耐心地解释道。
但方春生怎么看都觉得江月牙瞧不上她,尤其她还比他高半个头。
“大家都是玉城出来的,怎么说也应该互相照应不是?”方春生望了一遍周围的人,期望得到一些认同,但大家都忙着吃饭,没空看他发疯。
“怎么方兄弟是觉得这几日,我对你照顾不周吗?”胡管家抱着手炉走了进来,嘴里吐着白气,语气就像蛇吐着信子。
方春生一见胡管家来了,跟老鼠遇见猫似的,局促地笑笑,乖乖坐下来,接过他老父亲手里唯一一个包子。
胡管家解了江月牙的围,她感激地冲他一笑,他向她招手,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今天可能需要你跑一趟碧秀峰,带人把木材、石材运回来。”胡管家安排道。
“没问题。”
胡管家见江月牙气色不错,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江姑娘脱离奴籍,恭喜恭喜。”
“多谢管家这么多年的照拂。”
“嗨,别说得像是你已经从胡宅搬出去了似的。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熟人,想见面还时常可以见见。更何况澡堂的事,娘娘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叫我给你打下手呢。”
胡管家冲江月牙挤挤眼,她心中虽闪过一丝不快,但面上仍然不显,只是笑笑。
等工人们吃完早饭,胡管家叫人运来板车,让他们去城郊的碧秀峰运石材和木材。
临走前,胡管家对江月牙提醒了一句:“我见这方春生对你起了贼心,你自己小心防范。”说完还将手炉塞在江月牙手里,这个举动让江月牙有些羞愧,之前她还想着怎么报复管家呢。
江月牙点点头,钻进府里的轿子,默默回忆起自己在书院里学过的口诀心法。
轿子一摇一晃,江月牙心里紧绷着,神思清明,但时间久了就有些头晕。毕竟以往她都是睡过去的。
“到了。”
江月牙下轿,差点一趔趄,方春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一看就是一直紧跟着轿子。
“谢谢。”江月牙冷声道谢,连忙拉开距离,往迎客松的方向走。
方春生站在原地,回味着刚刚的触感和味道,暗叹不愧是恒城的妞儿,确实要比玉城的娇柔些。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个子比他高,但腿长,他也喜欢。
江月牙站在迎客松后山坡的银杏树下,指挥着工人砍树挖石材。山上的气候,冻得她瑟瑟发抖,手炉里的火都快熄了。
她想着找人讨些炭火,便往山坡下走。方春生正等着机会呢,赶紧装作内急,弓着身子尾随江月牙。
银杏树上躺着一人,被周围叮叮咚咚的声音吵得不耐烦,揉了揉额头,便翻身下树,打算重新找个地方睡觉。
方春生眼见着江月牙就要进宅子,连忙扑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嘴里“好妹妹”地叫着。江月牙想念口诀,却被他捂住了嘴巴,想反抗但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虽说方春生比她矮,但他力气比她大得多。江月牙觉得自己快被箍得不能呼吸,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气得眼泪直流,嘴里“呜呜”得说不出来话。
方春生怕突然来人,一掌将她敲晕,往一旁的草丛里拖。见美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方春生兽.欲大增,手上生风般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正欲解开江月牙的衣服,突然觉得浑身好似通电般手软脚麻,不一会儿就晕倒在一边。
好心人抱起江月牙,把她放在迎客松一间客房的塌上,关好门,布下结界,以防旁人误入。
他冷面走到方春生身旁,此人禽兽行径坏了他一天的心情,他变出自己的武器,决定让禽兽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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