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闻志

　　第二回：六月雪兔，第二十一章：结局

　　“晴雪命中该有一劫，吾曾以为能够帮她一把，却忘了命中注定的事情，任谁也破解不了。”

　　“是我错怪您了阁主...”绿萝的语气缓慢，一字一句清晰传入雪兔耳中，眼泪更是收也收不回去，“现在想来您不愿给我力量这才是真正救我一命啊！”

　　白宁生在一旁听得摸不着头脑，可看着雪兔哭到快要不能自己便也只能再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所以我都说了，绿萝姐姐才不会做害你的事情呢！”沙华适时在一旁开口，“那时候你一心向死，若是姐姐真给了力量叫你报仇成功的话，你可不就一死了之了？”

　　这话听得白宁生心中一阵后怕，他紧张兮兮望向雪兔，却发现怀中抱着的美人只顾低着头小声抽泣。

　　“还有啊，当时我们可约法三章了的，这其中第一便是你不得伤害无辜之人，这违反规定的可还是你呀！”沙华的话不无道理，但听在白宁生的耳中似乎就有些咄咄逼人。

　　“怕是他会觉得你有些小气。”转向沙华，绿萝突然开口。

　　沙华“啊？”了一声并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当时我给雪兔力量时我们可约好了的，第一她不能够伤害无辜的人，第二等报仇之后要将力量还给我，而第三嘛...反正她做到便是了！”

　　沙华吐了吐舌头，她才不想叫绿萝知道这第三点便是雪兔向绿萝赔礼道歉，而听了这话的白宁生却像是被戳穿心思般而羞愧的低下了头。

　　“身无一物的我没有能和您交换的条件，可现在的我心系宁生，想要重新开始。您觉得这样的雪兔是否有能同您行契约之言的权利？”并没有察觉到白宁生的异样，雪兔只等了空隙便这么问绿萝。

　　“若要行契约之言你便需付出代价。”绿萝这么回答道，“而这代价正是你永生永世不得再离吾身，脱离三界五行六列，往后世上便再也无名为雪兔之妖，只剩下吾绿萝所独有的生灵，成为吾奴。”

　　为奴？“不行！”也没等雪兔反应，白宁生喊叫出声，“雪兔虽曾为晴雪舞姬宠物，现在她好不容易得了自由之身您又何苦再要她为奴为婢？”

　　“无礼！”沙华冲着白宁生叫到，“我也是绿萝姐姐的奴，你看看我有当奴当婢的样子嘛？”

　　“宁生...”雪兔回抱住白宁生好一会这才恋恋不舍得松开了手，她整了整衣衫走至绿萝面前，跪下行一大礼开口道，“小妖雪兔，甘愿为阁主大人之奴，只求阁主大人能满足小妖唯一心愿...”

　　绿萝点过头伸出手指向雪兔，只见雪兔额间顿时出现一小簇淡绿色叶，其中星星点点着不少纯白的花苞。

　　“求阁主大人能叫白宁生忘了关于主人，关于雪兔，关于这一阵子我们所相处的点点滴滴...”梗咽的语气却充满着坚决，雪兔缓缓闭上眼，她害怕见到白宁生的脸后会让自己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

　　“雪...雪兔？”白宁生听得愣神，雪兔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雪兔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可以理解其中的含义，可是...

　　雪兔怎么敢，怎么就舍得这样做！

　　她想让自己忘了一切，忘了这段感情，忘了他们曾经在一起过的生活！

　　“你怎么能够这样残忍！”白宁生的语气染上几分怒意，这还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这般愤怒，“这是我们的回忆，这是我的感情！你怎么能这样自私夺走属于我最美好的记忆！”

　　白宁生想要上前拉住雪兔，可沙华死死挡在他二人之间，叫他触碰不到近在眼前的雪兔。

　　淡绿色中参杂着星星白点的光晕很快自雪兔的额间包裹全身，白宁生拼着命喊着雪兔，可不过几步之遥的她却宛如听不到。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白宁生只觉得脑中突然开始翻腾，他同雪兔所经历的日子就好似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不停闪现。

　　雪兔笑着答应明日要和他一道来新开的茶楼吃点心时脸上灿烂的笑容；雪兔委身答应做妾主动和他在房内享受时脸上的娇媚；雪兔坦白她非人为鬼时脸上的自责内疚；雪兔第一次和他冷战将他拒之屋外时眼眶中的晶莹...

　　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出游...原来短短不过几月，可他们之间竟经历了如此之多的第一次啊！

　　回忆很快来到白宁生独自去张员外府中那偏僻的院子时，他见到了死而复生的晴雪，是那位叫他一见钟情的舞姬...

　　花苑深处的湖心亭旁，那柔弱的女子跪坐在一棵粗壮的柳树旁成型了鲜明的对比，这世上又怎会有如此娇巧可爱之人呢...

　　那舞姬在台上扭动着纤细腰肢好不诱人，肤若凝脂的她每摆动一次洁白双臂就叫白宁生的心猛烈跳动...

　　那舞姬暗淡的双眸，暗红的瞳孔，暗红的双眸？

　　“啊！”白宁生一声惊呼从床上坐起，环顾了四周却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屋内。

　　“呀，夫人快来！少爷他醒啦！”小厮的声音传来，很快就听见他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的儿呀！你怎么同友人出去吃茶时这么不当心就跌倒撞到头了呢！”白母的声音打断了白宁生对脑海中空白一片的疑惑。

　　“母亲，孩儿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似乎好些事情孩儿都记不得了？”

　　“大夫说你这是撞了头的后遗症啊...好些个事情你可能都记不得了！”白母一面有些嫌弃的说着，一面接过了小厮递来的清粥，“你这一睡都快要两天了，快喝些清粥先垫垫饥仔细着可别伤了胃啊！对了，我一早就吩咐人给你熬了鸡汤，等你喝了这碗清粥我就叫人把鸡汤给你端上...”

　　“对，鸡汤！”白宁生的头还有些疼痛，可他根本顾及不上！

　　他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可不管怎么想，除了越来越强烈的头疼感却什么都得不到。

　　“母亲，儿前阵子是不是为了谁亲手熬过鸡汤？”

　　“说什么傻话呢！”白母舀起一勺清粥吹凉了这才送往白宁生的嘴边“君子远庖厨的道理你都忘了？叫我这个做母亲的亲手给你熬鸡汤才像样啊，你要是想要喝我亲手熬得鸡汤直说就是！”

　　“母亲！”白宁生接过勺碗，“那这几月来我们府中是否有什么其他人来过？”

　　“其他人？”看着白宁生奇奇怪怪的问题白母只以为是他撞了头的后遗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我们这府上可好些年都没亲戚往来，就是逢年过节也不过是一些朋友罢了，我儿你若头还疼的厉害便再睡会？”

　　“是母亲...”确实脑海还疼的厉害，白宁生并没有拒绝白母的提议，他一口喝尽碗中微烫的清粥再次睡了下去。
　　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为什么人亲手熬过鸡汤，这偌大的府上，似乎也谁留下过什么痕迹...

　　迷迷糊糊中白宁生似乎梦到了一位美艳的女子，虽说蒙着面纱可白宁生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面纱底下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在记忆中白宁生知道自己并不认识这陌生女子，可不知道怎么他竟觉得这个女子十分的熟悉。

　　“我也曾有过一个好听的名字...”梦中，那女子对着白宁生这么说道，“我叫六月雪，正是那作为绿叶陪衬的白色小花。”

　　“不要忘记我，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要忘记我...”

　　“六，六月雪...”似被梦魇缠绕，这一觉白宁生睡的极为不踏实，梦中的女子就好似真人一般。可每当他想上前那女子却总是离他越来越远。

　　“雪兔！”惊叫出声，白宁生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时屋外已天色大亮。

　　“兔，兔子？秃子？”他刚刚似乎叫了谁的名字，可等清醒过来时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唉，肯定是那隔壁镇上的秃秀才叫我帮他看诗看我的糊涂了！”

　　伸了个懒腰，白宁生望着窗外心情大好，“真可惜难得这抠门的秃秀才请客一次我竟然还跌倒撞了头，真是笑话！”

　　“都怪他叫我看这么多诗集才会花了眼睛，今日可一定要叫他好好补偿一番！”唤来了小厮为自己更衣，白宁生打了主意难得这般好天气他可要上城里去好好逛逛。

　　“少爷，您今日要独自上街的话可当心着点，那妖怪吃人的事件虽然已平息多时，但老夫人可担心您的很呢！”

　　小厮的话传入白宁生耳中，他大笑道，“什么妖怪吃人这无稽之谈，这天下难不成还真有妖精不成？”

　　“可指不定有呢！”

　　“荒唐，读书人不信鬼神，那些所谓被妖怪吃掉的人就连知府大人都曾亲自出面说了是被那流窜的马贼给伤害了去！”

　　“哟，难怪这阵子到也再也不遇到这种古怪事情了！”小厮恍然大悟，“对了少爷，您今日归家时去那开张好些时日的茶楼给带些新鲜的糕点回来呗，夫人听说了那点心的新奇，也都馋的很呢！”

　　“油嘴滑舌！”白宁生笑着拍了拍小厮的肩，“我看是你馋了吧？行，那一会儿回来时我给母亲和你呀，都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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