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

　　想到就要和林冲见面了，杨志心里真是激动。
　　当晚从徐宁家回来，他洗过热水澡，浑身暖融融地躺在床上，思绪难以抑制，思想起林冲神情惓惓又英姿勃发的样子。
　　我终于找到他了！
　　他真是高兴，然而他的兴奋没一个倾诉的出口。
　　他真想有人能够倾听，让他把心里那滔滔不尽的洪流倒出。他已经隐忍得太久了。
　　但这世上，总还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往事，这人是他最亲的亲人、形影不离的伙伴。
　　呼延灼自然是知道的，只有他跟自己有那份共同的记忆。
　　他们彼此从来都不提那些事，不过是在装假，是为了好玩。
　　他肯定了解我们两人的感情，他也一定能理解我的执念，他总是对我最好的！
　　杨志躁动不安，打定了主意要对呼延灼倾诉。
　　哪怕不说得那么多，哪怕就暗示一句，表白一下自己的心情。这寂静长夜，真是够人受的。
　　呼延灼躺在他身边，闭着眼，但没有睡着。
　　杨志自己翻来覆去已有多时，忽地揭开呼延灼的被子，自己钻了进去，在他身旁贴着睡下。
　　那么坚定的决心，这一会又动摇了。欲要开口，先就忐忑不安，慌里慌张。
　　此时又想，他若不问，我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便要他自己先开口问才是。
　　转念心道，我想的什么原是明明白白，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定然都知道，从白日里言行还看不出来么？
　　呼延灼感觉到杨志钻到他怀里，窃喜他又肯和自己亲昵，心里很是受用。
　　他闭着眼没看到杨志兴奋的神情，但不久便直觉地感到，他像是有事要对自己诉说一样。
　　他心跳得那么快，那么重，咚咚的，两人贴着身子感受得格外明显。
　　呼延灼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呼延灼真想一盆冷水当头浇上去，给他醒醒脑子。
　　你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的这些都是什么么？
　　你最好一个字都别说，完完整整地再忍回去，否则我忍耐不住对你发火。
　　呼延灼在心里一阵阵冷笑，果然惯得他太恣意任性了，贪心不足，亲人和情郎，还能都要了么？
　　爹爹如此爱你，你置父母的恩情和期盼于何地？你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一出，还想在这世上有立足之地么？
　　呼延灼没睁眼也没说话，但他的气场透出一种不善，弄得杨志把跟他分享的心情全都压抑回去了。
　　杨志却仍有些不甘不舍的，只乖乖地躺在呼延灼的臂弯里，额角顶着他的脸，臂膀贴着他热乎乎的胸膛。
　　他不知呼延灼如此不忿，已在心里嗔怪他败坏风化了。
　　之前还能理解杨志和林冲的前世过往，此时便想到，林冲那种性子，此事中再不会是主动的一方，定然是这小子自己投怀送抱，如目下这样。
　　对我这个“亲哥哥”自然无妨，若是对别的男人也这样，当真是无耻之极，任谁都会瞧不起他。
　　杨志的焦躁一点点扑灭下去。兴奋过了，睡意有些涌上来。
　　呼延灼略翻了一下身，把他好好地抱在怀里睡，两个人的呼吸都逐渐均匀平稳下来。
　　杨志觉得自己的焦虑逐渐消融了，正一步步堕入舒适的梦里。
　　他朦朦胧胧地想到，自己跟呼延灼睡得这样亲密，怎么心里从来都没什么邪念呢？
　　自然是因为都还小，又有兄弟之名。
　　其实呼延灼眼看着也不小了，发育得甚早，这一年身子长得很快。面容虽然稚气未脱，也日益显出英气俊朗，正是少年初长成最微妙之时。
　　杨志这样想着，倒是头一次发觉呼延灼长得很好看，不亚于林冲。
　　接着便睡过去了，梦里跟一个人梦赴高唐，却不知那人究竟是谁。
　　天明时，杨志一个激灵惊醒，觉道有些冰凉异样。
　　不由得惊惶，早已忘了前一世“初通人事”是在什么年纪，不会竟如此地巧罢？
　　呼延灼也是同时醒的，见到他的窘态冷笑一声，强忍着才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八个字咽了回去，只嘲讽杨志的不知所措。
　　一顿嘲笑他够了，才叫蔡安进来，给他换下脏衣，拿温水蘸的湿毛巾擦拭净了，换了一条干净小衣。
　　杨志在那里羞的不行。这时天色还早，换好之后又上床去睡回笼觉了。
　　这一日呼延通有事出去了，他两个倒没什么安排，杨志夜里睡得不踏实，直要把这觉补足了才算。
　　呼延灼醒了以后就睡不着了，心道难得这一日空闲，不如再去大相国寺转一转，说不得仔细探访，能发现老和尚的踪迹。
　　恰好杨志睡着不醒，呼延灼便借口要在附近逛一逛，一个人出门去了。
　　杨志一觉睡得香甜，将近午饭时才起来，发现呼延灼自己跑出去不见了。
　　杨志总觉得他也似有心事瞒着自己，不知在忙些什么。
　　昨日已听见徐宁说，林冲家在横桥街一带住。杨志待要再到那里去碰碰运气，又情知林冲白日里当值，去也见不到人，只得罢了。
　　没过多久，呼延通便回家来了。晌午时分，呼延灼也逛回来。呼延通见他独自进门，皱眉问道：“你哪里去来？”
　　呼延灼手臂上新戴了一串念珠，拿出来给他爹看，道：“一时兴起，去大相国寺烧柱香，从法师处请得这串念珠回来，保家宅平安。”
　　呼延通道：“跟你们说了，出去逛要带人。”也没再追究，放他回房去了。
　　杨志在一旁看了，自肚子里寻思道：“大相国寺我们当日已经逛过一遍，他如何又去？自去年从沙陀寺回来，他便对烧香拜佛之类的事格外在意，却不知这里面有什么机关。”
　　…………………………
　　次日傍晚，徐宁来到横桥街林家门首，在门帘外叫道：“林兄在家么？”
　　林冲出来，见是徐宁，忙请进去。林提辖也在家里，相见待茶已罢，因招待徐宁一起吃晚饭，林提辖自往厨下去看视吩咐了。
　　徐宁满肚子急切，拉过林冲来，将困惑了他一天一夜的疑惑问出来：
　　“步战中“龙转身”那一招，是不是你家枪法中的独门绝技，没传过外人的？”
　　林冲见他这么郑重，忙笑道：“可不能这么说，什么绝技不绝技的。招式不都是人创出来的？也早晚会有高手能破解掉，都是实战中磨砺出来的东西，你能想到的别人未必就想不到。
　　我家的家传枪法里有这一招，别人的枪法里未必没有类似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独门”？”
　　徐宁道：“可是这个不一样啊。将马战中的“回马枪”用到步战中，本来就是别出心裁，且又和你用的那么像。
　　前半程倚墙借势，踅回出枪，还可能是一时情急无心使出来的。后半式落地旋身再使一次，就绝不是凑巧了，一定是这一招练得精熟了才做得出来。”
　　林冲听他说的招式，真的与自己那绝处逢生、反败为胜的杀招十分相像，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像是个功底十分到家的，否则难用得这么流畅。你见谁使来？”
　　徐宁道：“我说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你信么？”
　　林冲奇道：“咦，谁家的？”
　　徐宁道：“你猜。”
　　林冲道：“我哪里猜得出来，这样说来，是个世家名门么？”
　　徐宁笑道：“左不过是“呼杨高郑”，他一个人占了两家。”
　　林冲问道：“什么意思啊？”
　　徐宁道：“你那一日不是见我那叔叔来，他现教着呼延统制家的两个小孩子：一个是亲生的，是呼延家嫡派正根；小的那个是养子，正是杨家遗孤。
　　好辣手的两个小孩子，等你见见就知道了，吵着要见你呢。”
　　林冲问道：“呼延统制，就是破了张海的那一位么？”
　　这个他知道，去年先派了他们殿前中一伙人去的，结果丢了人了，之后才从地方上调的兵。
　　徐宁道：“是啊，我叔叔多靠他提携，此番他们进京来等着堂除呢。”
　　林冲道：“你叔叔本事那么高，自然能教得他家的小官人。那人家学渊源，功底深厚，会什么不都很正常么？”
　　徐宁道：“反正不是我叔叔教出来的，也不是呼家的功夫，这么说只能是他本身杨家的武功了？
　　那杨家小郎在他家养了一年了，他们从没见他使过这招，难道他十三岁以前竟能学得会这等绝技？
　　好生奇怪，你原来从不曾认得杨家的人么……自然不会是你，没准是上一两代曾经认识过，彼此切磋过枪法，因此杨家枪法中也流传下来。”
　　林冲道：“我不知道，等问问我爹。”
　　正巧林提辖过来，他们就把这疑问都对他说了。
　　林提辖笑道：“杨家的人，我是一个也不认得，若说你爷爷那一辈倒还有可能。当年文广公初次袭职时，也是个殿直，在这位置上一坐近三十年。”
　　林冲心里暗道：“爹你别讲这么丧气的故事行不行？你儿子现就是个殿直，徐宁将来八成也是走这条路，你给我们稍稍留一点念想也行啊。”
　　林提辖也看出他两个神情抑郁，继续说道：“因此他曾在东京淹留了前半辈子。当然后来就做到秦凤路总管，最终升至三衙管军，活了七十来岁呢。”
　　徐宁道：“正是说他的孙儿呢，唯一的那一个。他这么小，应该都没见过他爷爷的面。”
　　林提辖道：“那当然是没见过。杨家也没落成这样了，当年的四大将门，还有几个人是能让人看得见的？也就呼延家这一支。
　　呼延通这一次没准也能升个一路总管，虽然不像在边关有实权，也算是不辱祖宗了。他把杨家那孩子跟自己儿子养在一块，当真是深谋远虑。”
　　徐宁笑道：“他两个可好了，比亲兄弟还亲。昨日因我提起林兄来，我爹和我叔叔都赞他，他们便都好奇。”
　　又对林冲道：“大的那个还问你定亲了没有，小的那个就急着一定要见你。你快给个日子，让他们如了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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