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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
谢长歌一直被他揽着腰肢,不禁有些变扭的扭了扭腰,红着一张俏脸,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儿。
“你……你快松开!”
他微微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赶忙松开了揽在少女腰上的手,改为了拎着她身后的衣襟。
谢长歌看了看他宛如在拎一只会咬人的小狗般的动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挣扎了起来,“你这般拎着我做甚?像拎小狗一样。”
无趣好笑的看着少女张牙舞爪的画面,手往外一伸,将她腾空提到了屋顶外,只消他手一松,她就能掉下去尝试一下失重的滋味。
谢长歌看着底下的水泥地,停止了张牙舞爪,挤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嘤嘤嘤的抓住了少年的飘飘然的衣袖。
活脱脱……像一只还没有断奶的小奶狗。
“闹腾够了?”他仍旧单手拎着少女衣服的后头,将她拎回到了屋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长歌轻哼一声,抬手抹掉了挂在眼眶旁边的泪水,抬头迎上了他那双明亮的桃花眸,扬起了一抹友善的笑容,“你到底是不是脑子没有发育好?”
无趣微微一愣,随即又将她给提了起来,好生打量了一番,不禁有些好笑,“就算没有发育好,也比你的好使多了。”
“我说,”谢长歌无奈地任他提了起来,放弃了挣扎,四处眺望了一会儿,方才低垂下头,闷声闷气地道,“房顶是你家吗?说去就去说走就走……”
她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少年郎抬手给捂住了,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一旁的走廊里正走了一老一年轻两个人。
其中有一个是那安王世子,至于另外一个……
无趣盯着那中年男子看了几眼,折扇在指尖灵活的转了个圈儿,懒洋洋地道:“是汝南王。”
谢明照用手摸了摸脸上流下来的眼泪,低着头小声说,“五叔,你不是说在武林大会上将长宁供出就能为我安王府满门洗刷冤屈了吗?”
汝南王淡淡的注视面前的男子,眸泛冷光,“本来以为在武林大会时依靠江湖势力就可以将她拉下水,谁知道那九哥儿竟然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报的信,竟然把朝廷势力也给牵扯进来了。”
正当她苦苦思索的时候,那谢明照突然撩开衣袍,单膝跪在了汝南王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道:“任凭五叔吩咐。”
今天这场闹剧,竟是这汝南王指使的吗?
谢长歌不禁秀眉轻蹙,若有所思的盯着汝南王瞧。
这位王爷是大行皇帝最不得宠的儿子,长居藩地,大行皇帝山陵崩时,他竟打着“奉旨辅佐新帝登基”的理由带兵将皇宫团团围住,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汝南王点了点头,思索的摸摸长长的胡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过本王大驾光临武林大会,自然得给姐姐和姐夫打个招呼知会一声,不然这风头都被九哥儿占去了,哪儿还有本王的份儿?”
反倒是谢明照,满脸嫌弃的望向比武场的地方,“不过五叔,我看那柳熠也没什么厉害的啊,怎的会当上这堂堂武林盟主?”
汝南王继续摸了摸胡须,饱含深意的双眸对上了谢明照,“他的心机,可比柳大将军深得多——你可能想象,乐安长公主跟明昭太子情同亲兄妹,而她的夫君确实弑兄仇人?”
弑,弑兄仇人?!
谢长歌瞬时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不过下方的谢明照也好不了多少,他立马冲上前,紧紧拧着双眉,“五叔,太子谋逆,我可是亲眼看到我父王一剑刺入他的心脏的!”
“明昭太子是安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杀的,不过......”汝南王轻哼一声,“太子谋逆的证据,可是乐安姐夫发现递给你父王的。”
一道天雷瞬间劈入了谢长歌的天灵盖。
那俩人在密谋什么,她也不感兴趣,更是听不进任何一句话。
唯有那一句“太子谋逆的证据是柳熠发现的”无时无刻回响在脑中。
柳熠,乐安姑姑的恩爱夫君,就是与她隔着一道血海深仇的仇人?!
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在仇人的地盘上悠哉悠哉生活了一个月,还与他的弟子们打成一片。
“谁?!”
突然,下方的汝南王忽然怒吼一声,她才回过了神,紧紧抓住身旁人的衣角。
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忽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自个儿已经倒在了屋脊上,白衣少年离自己一寸不到的地方,抬眸恰恰好对上了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眸。
下一秒,那人抬手将她左肩的锦衣往下用力一拽,瞬间大片白嫩柔滑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谢长歌紧张的撇过头去,余光偷偷瞄着无趣,低声道:“你、你干什么?!”
他身子□□,恰恰好挡住了少女那片暴露在空气当中的肌肤,伸出一指抵在了她的唇上,示意噤声。
“哟,原来是一对交颈鸳鸯呢。”汝南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白衣少年的身形,随即跃下了屋顶,“不过是恩爱眷侣罢了,走吧。”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谢长歌才满脸通红的将左肩上的衣服拉好,用软绵无力的手推了推离自己一寸不到的少年郎,咬紧了下唇,“还不起来?!”
她撇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红楼。
这,这不就是上次跟他一同去的地方?
这些陈年旧事,张千愁口中倒是说不定会有些答案。
……
谢长歌拿着手里的一颗夜明珠,正摆弄着书架上的暗门机关。
“为什么打不开?”
无趣看着少女满脸小问号的脸,打量了一会那暗门的机关按钮,无奈地耸了耸肩,“那就走吧。”
谢长歌翻了个白眼,左手拎着夜明珠,将那个机关整个给卸了下来,右手拿着根钢丝往里面摆弄了好久,才回了他一句,“为什么要走?”
“别摆弄了。”他转了转手中折扇,懒洋洋的靠在了书架上,“打不开的,这机关明显有被人改过的痕迹——等会你要是被乱箭射死,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谢长歌自动无视了他一如既往欠揍的语气,忽然转头瞥到了书架旁一个细小的孔。
她灵光一闪,将身旁的人给拽了过来,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一边摸一边喃喃道,“东西呢?”
“喂,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下流?”他一把抓住少女在他身上一阵乱摸的手,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你要什么东西?”
谢长歌没有搭理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他怀里又摸索了一会儿,终于取出了一个金圈嵌水晶放大镜,伏在那个小孔里观察了一会儿,紧紧拧着眉。
“果然在这......真够鸡贼的。”
还没等她继续摆弄那处小孔,一阵尖锐的笛声忽然从外边传来。
无趣俊眉一动,立马将手揽着谢长歌的腰间,足尖轻点,就往门外跃去。
红楼之外,那阵尖锐难听的笛声已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尖锐的笑声。
谢长歌站定了下来,抢过少年郎手上的折扇,警惕的环着四周,喊道:“让姑奶奶看看是哪个兔崽子在笑,笑的这么难听,简直比茅坑里的屎还要令人作呕!”
没有任何声响,回应她的只有依旧尖锐的女子笑声。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这是一种,不正常的寂静。
谢长歌转着折扇,左左右右看了一圈儿。
“怎么,可是觉得姑奶奶太过好看——”谢长歌脑中思索几秒,随即抬首扬了扬眉,嘲笑道,“莫非是自卑了,觉得自己长得歪瓜裂枣,不敢现身?”
无趣忍了忍笑意,似笑非笑的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这一句话是太子殿下让你传家的吗?”
谢长歌听出了他话中的揶揄,当机立断的抬腿往身后一踩,“给、我、闭、嘴!”
“你这奶凶奶凶的女娃娃。”那阵女声不知道从哪传了过来,“活脱脱的像只没断奶的小猫儿,哈哈哈哈哈哈!”
谢长歌似乎是听到了身旁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转头对上了满脸尽是笑意的少年,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轻哼一声,“你放屁!姑奶奶再怎么样也比你年轻!”
无趣又忍不住笑了笑,待他尽力将笑意憋回去的时候,才懒懒散散的对暗处那个女子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恶犬在这犬吠,不若让我见识见识?”
这一语说完,他忽然拔下谢长歌头上那只柳明烟给他的簪子,划破空气朝着树上掷了过去。
那树上一红呼呼的身影嗖的一声掉了下来,簪子也转了个圈儿,重新回了他的手里。
红衣女子爬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笑嘻嘻的对无趣道:“小郎君生的倒是俊俏,怎的这么不讲礼貌?”
他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将簪子重新帮谢长歌簪好,“你是柳熠的人?”
那极丑肥胖的女子忽然娇羞的掩唇一笑,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他身旁的少女一眼,“我可不要做那老头儿的人,那柳熠油腻的很哟——不知这位俊俏小郎君愿不愿意,让小女子做你的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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