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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我爸担心你。”顾一粟躲在他爸身后说。
赵女士抬眼看了看一脸尴尬的顾威,“我用你担心?”
顾威摇头,“不用。”
“嗯?”
“不用,我也担心啊。”顾威话锋一转,终于说了句对的话。
顾一粟躲在他爸身后默默的擦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妈,你没事了吧?”顾一粟小心的观察了一番,赵女士的心情似乎比进屋之前好了一些。
“我能有什么事。”赵女士推开挡在面前的父子俩,走进客厅,“妈,我饿了。”
张玉莲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活该,让你吃饭不好好吃。”
“妈,我错了。”赵女士能屈能伸,走过去,跪坐在张玉莲脚边,将头枕在她的膝盖上。
张玉莲本就是纸老虎,女儿一撒娇,立马心软。
“我给你热饭。”张玉莲拍拍她的脑袋,想起身。
“不用。”赵女士握住妈妈的手,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氏父子。
“老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热。”顾威立马上前,殷勤的问。
“随便。”赵女士也不是真的想吃什么,只是为了哄张玉莲开心。
“好,我看着弄。”顾威很少进厨房,但热饭这么简单的事还是做的到的。
顾一粟看的目瞪口呆,这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哄妈妈绝技。他妈这是现场教学吗?可他一米八五的身高蜷缩的躺在他妈腿边的场景想象起来一点都不温馨,怎么想都有种高贵女主人和他的狗的喜剧感。
终于,波折的一天结束了。顾一粟仔细的锁好门,躺在床上拨通曲海航的视频通话。电话响了半晌,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顾一粟难受的抓心挠肝,看不见人的日子太难熬了。以前出差的时候虽然见不到人的时候也很难熬,可每天曲海航都会定时的给他发微信,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视频通话。可自从回家,曲海航定时定点的微信变得极其不规律,今天一天只有中午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其他时间连点动静都没有。
“嘟嘟嘟”
手机传来的震动吓了顾一粟一跳。
【你刚找我了?】视频里的曲海航穿着杏白色的珊瑚绒的睡衣坐在床上。头发微湿,散落下来的刘海有些长了,有点挡眼睛。
顾一粟看着他微仰着头,露出瓷白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宝贝。”
【嗯。】
“我想睡你。”顾一粟呢喃着说。
【那你来啊。】干净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给原本清隽的面容添了一抹妩媚。
顾一粟看的口干舌燥,“宝贝,你故意的吧,让我上火,你再继续勾引下去,我一会儿该喷鼻血了。”
曲海航躺倒在床上,愉悦的笑起来。
“宝贝。”顾一粟看着他微眯着眼睛困倦的模样,小声的叫着。
【嗯。】
曲海航向来习惯早睡,每日九点准时上床,此时已经十点半,早已经过了他平时睡觉时间。
“宝贝。”顾一粟看着他,心口忍不住的发热。
【嗯。】
“需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顾一粟笑着问。
【嗯。】
经过几天的熟悉,曲海航已经不需要别人哄便能安然入睡。不过既然有人主动要求哄,那他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翻来覆去永远只有这一句的摇篮曲,却每次都能很快的将曲海航哄的睡着。
顾一粟痴迷的看着他睡着后恬静的俊脸,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个人让他这么喜欢呢?喜欢到即使明知道千难万难他们才能在一起,可他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害怕。
除夕的早上,八点不到,不知道从哪传来几声鞭炮声。顾一粟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敲门声。
“粟儿,你醒没醒?”
顾一粟迷迷瞪瞪的想了想,是大姨的声音。
“啊,刚醒。”顾一粟抱着被坐起身,抓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醒了出来吃饭。”大姨听见他的回答,在外面提高声音说,“快点收拾,别等你妈来找你,不然她该骂你了。”
顾一粟看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7:48分。吃饭?!是不是有点早。可想到大姨最后一句话,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大过年的,可千万别招惹赵女士。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洗洗涮涮,顾一粟终于开门出屋。
“少爷,你可够墨迹了。”除夕的早上,他家习惯做一大桌子的菜,所以餐厅必然是放不下的,客厅里沙发和茶几被挪开,摆上一张大大的圆桌,上面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哇,这大早上伙食有点好啊。”顾一粟笑嘻嘻的找个位置坐下,抬头送给赵女士一张大大的笑脸。
赵女士白了他一眼,想想今天大过年的,没跟他一般见识。
一家人已经围着桌子坐好,顾一粟是最晚一个出来的。
“大姨夫,一会儿吃完饭还出去放小鞭吗?”以前顾一粟小的时候,过年要赶上两家凑在一起过,大姨夫会带着他们这些小辈出去放鞭炮。因为孩子年纪小,怕让炮仗崩着,都是买一盘小鞭,一个个拆开,给他们揣在兜里放着玩。
“儿子,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一天到晚就惦记着玩?”顾威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他儿子在外面工作干的怎么样,反正在家里一点正形都没有,真是让人发愁。
顾一粟无语,“爸,我只是跟大姨夫开玩笑。您不用这么认真吧。”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吃完饭支起牌桌,一家人凑一起打起牌。
王玺因为怀孕,精神不济,陪着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就有点坐不住。赵女士跟顾威因为牌技了得,向来家里组局玩牌只上一个。此时赵女士坐在赵惠的身后,时不时的指点江山。
顾一粟坐在沙发上,偶尔凑过来看两眼,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微信。赵女士看了一眼,也懒得管他。
“姐姐,这么好的机会,咱那计划是不是可以实施了?”
王玺听见自己手机响,回头喊顾一粟,“粟儿,我手机在沙发后面的台子上,你给我拿来。”
顾一粟闻声站起身,神情尴尬。
王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这是什么反应?打开手机一看,原来微信是他发的。
“哎呀,我有点累了。”王玺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扶着她老公的肩膀站起身。
“累了回去躺会。”赵惠玩的兴起,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大事,也没多过问。
顾一粟坐在沙发旁,看着他姐拙劣的演技,尴尬癌都要犯了。
“小姨,我腿抽筋了。你扶我进去吧。”王玺硬着头皮说。
“啊?腿抽筋。严重不严重?”一家人听说,纷纷围过来。
“大宝,你快坐着,不行让他们谁给你抱进去。”张玉莲着急的说。
“姥,我没事。我有事想跟我小姨说。”王玺生怕大过年的吓着大家,只得说。
赵女士听她说完眼神瞬间飘到顾一粟身上。顾一粟被他妈看的一哆嗦,“咋。。。咋啦?”
“小姨。”王玺头皮发麻,因为初中开始在D市上学,她小姨对她虽然不严厉,但一点都不好糊弄。青春期的叛逆和早恋没有一件事能逃过她的法眼。所以让她养成了只要在她小姨面前撒谎,就心慌的毛病。
“你要跟我说什么?”赵女士尽量拿出和颜悦气的态度。
“咱俩进屋说行吗?”全家人全看着她,她编了两天的漏洞百出的故事实在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
“行,进屋说。”赵女士挽着王玺的手,搀扶着她往里屋走。
顾一粟目瞪口呆的看着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想给王玺发微信告诉她进屋千万什么也别跟他妈说了。可赵女士走到半路忽然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僵在那里,一动没敢动。
进了屋,赵女士先扶着王玺舒服的坐好,才回身关好门。
“爱米,你要跟小姨说什么?”赵女士坐在王玺的对面问。
王玺让她盯的头皮发麻,编好的小作文忘的一干二净。
“小姨,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就想闲聊两句。”
赵女士忽然叹口气,心情明显变得不好起来。
“小。。。小姨,你怎么了?”王玺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不高兴,着急的问。
“是顾一粟让你来的吧?他怎么跟你说的?”昨天的事,让赵女士心力交瘁。只不过碍于亲妈不高兴,她才强忍着将情绪压下去。可没想到顾一粟这个讨债鬼,诚心不想让她好好过年。
“小姨,您别生气。”王玺着急的说。
赵女士握住她的手,“小姨不是生气。你别着急。你先跟我说说。顾一粟让你干什么?”
王玺这时候可不敢编故事,更不敢说实话。只得说:“没有,小姨,什么都没让我干。”
赵女士盯着她为难的表情,有些不忍。“孩子,他的事我都知道。”
“啊?”王玺愣住,随即又担心她小姨在诈她,“小姨,你再说什么?”
赵女士无奈的叹气,“我是说,他跟海航的事我知道。”
王玺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什么事?”
“傻孩子。”赵女士拍拍她的头,“还能什么事。他俩在一起的事呗。”
“小姨,你是怎么知道的?”王玺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个样子,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不重要。”赵女士整理了一下情绪,“你现在回答小姨几个问题,可以吗?”
“小姨,你说吧。”王玺萎靡的缩在那里,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小姨。
“顾一粟让你跟我说什么?”
王玺挣扎了一瞬间,还是老实交待:“他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关于同性恋人得不到家里人的祝福,最后下场凄惨的故事。”
赵女士听完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讲这个干什么?”
“说要在您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方便他以后。。。”王玺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赵女士深吸一口气,“我真是生只猪也比生他强。第二个问题,他为什么非要赶在过年的时候让你说?”
王玺眨巴眨巴眼睛,底气不足的说:“他说阖家团圆的日子,听凄惨的故事更有感触。”
“我X!”
赵女士一句脏话差点出口,如果不是时机不成熟,赵女士真想冲出去亲手掐死那个兔崽子。
“小姨,小姨,您别生气。”王玺被吓了一跳。
赵女士连着深呼吸两次,才勉强压住奔腾的怒火。
“小姨,您还有问题吗?”王玺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答应顾一粟!
“最后一个问题。”赵女士咬牙切齿的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好像三四年前。粟儿本科毕业之前。”王玺不敢有一丁点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才三四年?”赵女士诧异,“这么说,顾一粟高中时期的那个男朋友不是海航?”
“您连这事都知道?”这回王玺是真的快要吓死了,果真是惹谁都不能惹她小姨,天底下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我知道的事,比你们以为的多多了。”
王玺最后像一道游魂一样从屋里出来。等在门外的顾一粟焦急万分,见人终于出来,立马上前。
“姐。”
王玺被他喊的回了神,看着站在面前的人,眼神里全是怜悯。
“怎么了,姐?”顾一粟让她的模样吓一跳。
“没事。”
顾一粟看着关着的门,拉着他姐远离那里。
“你给我妈讲故事啦?”俩人躲在沙发的角落处,远离人群。
王玺看着他,点点头,“讲了。”
“那我妈怎么说?”顾一粟好奇的问。
“小姨说:爱情是自由的。”王玺机械性的复述。
“啥玩意?”顾一粟怀疑他听错了,他妈会说出这种话?
“还有别的话吗?”顾一粟一头雾水。
“爱情是自由,因为爱情是荷尔蒙在作祟。亲情是羁绊,因为亲情有割舍不掉的血缘。”王玺用背诵课文的语气说。
“这话什么意思?”顾一粟没听明白。
王玺摇头,“我上哪知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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