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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菲斯特在认出蒂亚的一瞬间便亮了双眼，眼中满心都是那粉发少女的模样。
“殿下怎么突然回学院了，而且没有人迎接。”菲斯特脑海中闪过许多关于王女殿下近日的风言风语，难道这些人因此对一国王女都失了尊敬吗。
蒂亚挺意外菲斯特为何会突然出现此处，按理来说这儿周边的屋子都是没有住人的才对。
见蒂亚没有回答，菲斯特也很自然的踏进院子里，他双手空荡荡的，显然不是有事情才经过此处。
他半跪下身到蒂亚面前，一字一句说：“我非常思念您，殿下。”
自从王女殿下毕业离开后，他从未感觉人生如此寂寞过，可他却只能抱着对王女殿下的思念，连入宫的允许都得不到。
蒂亚只是勉强应付着笑了一下，她此刻还不能说话，本不愿有太多人知道此事。
菲斯特光是看见蒂亚的笑容，便雀跃道：“您是要回学院重新深造吗，还是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请一定要跟我说！”
蒂亚刚想说明自己不方便说话的原因，便看见眼前的菲斯特突然整个人飞了出去。
蒂亚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阿西尔正收回了穿着皮扣靴的长腿，动作行云流水，若是骑士团的博莱塔在必然起立鼓掌，夸赞十分赏心悦目。
“咳咳……哪个混-蛋，敢暗算本少爷！”菲斯特捂着肚子咬牙切齿看向阿西尔。
他看清阿西尔的容貌时，有一瞬间的惊艳，随之立刻也反应过来这人是什么身份。
银发蓝眸，绝美的容颜，又能待在蒂亚身旁的人，也再挑不出第二个了。
王族骑士阿西尔，也是害得王女殿下成为流言中心的人。
阿西尔冷声道：“不要随意靠近殿下。”
“原来你就是阿西尔。”菲斯特恨恨看着他，碍于蒂亚的面子，他不能说什么过激的语言。
“很好，好歹你也有点用处，别总是让殿下替你处理烂摊子。”
菲斯特强行忍痛站直身子，转头朝蒂亚道：“殿下，容我今夜失礼先告退，明日再正式拜访您。”
他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院子里，不时还会回头张望一下，而后又继续向前离开。
蒂亚无奈的看向泰然自若的阿西尔，心中隐约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本不该打扰您的，是我鲁莽行事了。”阿西尔先开口认错，话语间却听不出来半分愧疚的语气。
蒂亚淡淡一笑，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生气。
实际上阿西尔的出现缓解了尴尬的局面，等到明日她便能恢复常态了，在外终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菲斯特显然记恨上了阿西尔那一脚，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阿西尔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平静道：“殿下不必忧虑，我能应对。”
他俊美的侧脸在月光下泛着一抹清冷，眉眼之间敛藏着眼前人难以察觉的温柔。
当夜，蒂亚在梦境中再次苏醒了过来，这次遇到的并不是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她变成了自己命运的旁观者。
看着另一个自己，从所有人期待中呱呱坠地，被父母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长大。
粉发细软的头发下是白净软萌的脸蛋，躺在摇篮睡着时如同小公主很爱笑，极少哭闹。
王国里的人们都为王族第一个公主诞生而高兴，公主长相可爱，聪明伶俐，渐渐长成了众人心目中优秀的公主殿下。
蒂亚看着小公主一点一滴的逐渐长大了，看着她因为偶尔的失误而面带苦恼时，也嘴角似乎隐隐含着笑意。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快速翻阅的书页，中间许多的琐事一闪而过，随着哗啦的纸页翻动，转眼便来到了小公主七岁的生日。
王宫中处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却只有王后独自在房间叹息，不时看向身旁的时钟。
蒂亚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也沉下了心。
七岁的生日，小公主无忧无虑的童年走到了尽头，就像是她的好运已经在前七年用完了，剩下的人生便是偿还那幸福的七年。
即使国王派了再多的人护卫在小公主身旁，仍然有一个打扮怪异的女人来到了懵懂无知的公主面前。
她先是笑眯眯送给小公主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并恭祝她生日。
小公主非常的开心，道完谢后她抱着小猫咪就去找王后，把喜悦分享给自己的母亲。
可是原本优雅贤淑的王后在看见小猫咪的一瞬间，便尖叫出声，伸手要去抢过小公主怀里的猫。
懵懂的小公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被母亲从未见过神情吓得呆愣住了，眼眶中的泪水不断地在打转。
作为旁观者的蒂亚则看得非常清楚，在小公主进屋子的一瞬间，她怀中的猫露出了一双怎样的眼睛。
原本圆溜溜的眼睛瞬间变得细长而尖锐，竖起的瞳孔瞬间射出冰冷的杀意。
小猫咪被王后抢过摔向另一旁的一瞬间，变成了巨大的妖兽，龇牙嘶吼着房间里的人。
所有人都被吓坏了，王后立刻镇定下来让心腹侍女带小公主逃跑，可此刻妖兽却突然开口说出人言：“眼睛，耳朵，声音，腿。”
“……什么。”
“我在问，你选哪一个？”
此时的护卫队已经进入了房间，王后也稍微安心了一些，反驳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你们擅闯王宫，挑战王族权威，必然付出代价。”
妖兽冷哼一声，似是不屑道：“你们招惹黑魔法协会，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反喷出一阵巨大的风，卷起了房间内所有的摆件饰品，连带刚刚王后最珍惜的时钟都砸碎在地。
小公主不知何时突然跑了回来：“母后！”
她勇敢地站在了王后与妖兽之间，一双极为漂亮的紫瞳透露着坚定，让人能够联想到世间许多美好而干净的事物。
“公主殿下！”有侍女惊呼出声。
妖兽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小不点，眼中颇为意外，“你不怕我？”
小公主摇了摇头，“你不许伤害母后。”
王后着急的想要护住自己的孩子，可刚起身就被妖兽用风吹倒了。
蒂亚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却发现自己摸了个空。
对了，这是她的梦，也是……她的过去。
再次将目光放回小公主，内心知道她的结局，也就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尝试上前救援的侍卫都被狠狠打飞出了窗外，妖兽道：“你们再向前一步，我就直接杀了她。”
它将爪子放到了小公主的脖子上。
随之妖兽似乎想到了极为有意思的事情，它俯下头同小公主道：“我很欣赏勇敢的孩子，那你是否愿意代替你的父母偿还他们欠我们的东西呢。”
这是毫不掩饰的哄骗，小公主眨了眨眼睛问：“如果我愿意，可以不要再让父王和母后烦恼了吗。”
如同罗兰石一样晶莹而透亮的紫眸在那一刻就被妖兽看上了。
“那就把你的眼睛交给我吧。”
小公主摇摇头道：“不行，我还要用眼睛看书。”
妖兽紧接着按顺序问完了刚刚它对王后的提问，小公主一一拒绝了。
“你是在戏弄我吗，小不点。”妖兽意识到眼前的孩子并不如看起来那般单纯无知，她似乎一直在有意的绕圈子。
七岁的孩子。
妖兽微眯双眼，一双兽眸看起来充满了血性，“你知道我是谁吗，即使是你的父亲见到我也该恭敬的礼拜。”
“无论你是谁，我都要保护我的父母。”
小公主抬起精致的小脸，她今日打扮得就像是童谣中传唱的孩子，浅绿色的裙子在她身上衬得肤色更白。
妖兽威胁道：“你不怕我直接杀了你吗。”
“我怕，但是我不会走。”
在她的心中也许不明白为何怀中乖巧的小猫咪会变成了眼前的妖兽，可是给自己猫的女人，一定就是非常危险的人物。
他们特地选在今日，就是为了方便行刺这个国家的国王和王后。
蒂亚默默看着小公主坚毅的目光，以及她手指轻微的颤抖。
原来她当时是如此的害怕。
一道光芒忽然穿破房间的墙缝，有个身形矫捷的男子就这么跳了进来，他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小公主身上。
有人认出了来人，“圣骑士大人！”
王后也不由得放心了一些，圣骑士是小公主现任的剑术老师，他的剑术本领自然高超，已经是现在所有骑士向往的目标了。
“黑魔法协会连妖兽都收为己用了吗，真是有些恶心。”圣骑士缓缓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冷冰冰道：“你们也就只会不断在背地里给人使小绊子了。”
妖兽大笑几声，粗长的尾巴一甩攻向男人，“圣殿不也都是伪君子吗，又高洁到哪里去了？”
“放开公主殿下！”
“那可不行，毕竟公主已经答应先把她的双腿送给我了，对吗？”妖兽回头道，但狭长的兽眸却看向的是小公主旁边的所在。
在外人眼中那儿空荡而无一物，可蒂亚却猛然意识到，那双眼睛看的却是自己的方向。
蒂亚忽然感觉脚腕处有水滴流过的触感，拉起裙摆一看，在自己的小腿处忽然多出了两道咒文的印记，正疯狂往外涌出鲜血。
一旁小公主站立的地板上也淌出了一地的血污。
“首先，是腿。”蒂亚听见妖兽这么说到，“然后就是声音。”
——再是耳朵。
——最终是你的眼睛。
它不再给小公主任何选择，作为交换的代价，它要全部都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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