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本喵被迫上进

作者: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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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 章


      村长说这村子外人极少能进来,怎么最近来了两三个?

      先前来的人会被村长自夸的话吓走?

      若不是,木樨村村民热情了些,但他们不至于因嬉笑吓走。

      再者,甫一进村,村长就再三叮咛离雾瘴远些,是什么让他们宁可去雾瘴闯一闯,也不愿意再等半个月?

      还有,都姓木,木樨村祖先也就一人,那——

      木樨村里婚配多多少少都算是近亲结婚,程澄还特意问了,村长道木樨村的孩子从未夭折,或胎里带病,哪怕是最初几代,个顶个的康健。

      单这一点就极为奇怪。

      这是古代背景,医疗条件极差,每一个都很健康的情况,在现代都少见。

      更别说这还是近亲结婚,有先天劣势。

      更重要的是,村子周围都被雾霭包裹,周围土地压根无法耕种,村里那么多人口,吃什么?

      每月初出去采买?

      采买的钱呢?从何出来?

      “咣当——”

      西厢房突兀一声巨响,似是人落地发出的响声,打断了程澄的思绪,也打断了村长和春娘谈话。

      “那是?”

      村长和春娘听见声音后,僵了一下,听见询问,更是沉默许久。

      程澄便道:“我去看看,别是柱子在里边玩儿,摔着了。”

      分明是借口。

      她手将将碰上木门,村长叹了口气:“姑娘莫开,我告诉姑娘就是了。”

      程澄也不走回去,直直看着村长:“并非是我存心逼迫,住的地方得安心才是。”

      她把“安心”二字咬的分外清晰。

      “姑娘非要知道,也没甚么可瞒的。”他叹了口气,“半年前,来了个外乡人,自称半仙儿,道我村中有鬼。”

      村长并不信,木樨村安居乐业,热情好客,并无冤死之人,怎会有鬼?

      可第二天就死了个青壮年,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是。

      村里人心惶惶,村长也将信将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和村里长老商量过后,请那半仙儿做法收妖。

      半仙儿不动,只道:“村长不必惊慌,贵村可有阴时阴日出生的男孩儿?”

      村长迟疑,直觉不妙。

      “村长放心,不要他的性命。”半仙儿笑笑:“只要将那孩子拘在西边,便可消灾。”

      村尾在西,便将那孩子拘在了西厢房,已然半年了。

      自此,便再没有人,无故死去。

      “可,可这半年,那孩子粒米未进,竟然还活着。”

      村长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是害怕。

      “是啊,姑娘莫去。”春娘跟着帮腔。

      程澄缓缓放下手,走回去:“春娘姐依旧喊我妹子就是。”

      不尴不尬地聊了几句,村长才离开。

      不多时又送了一堆瓜果蔬菜,以及一些肉来。

      春娘留他吃饭,他只推脱天色晚了。

      程澄本以为按照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推推让让得有一会儿,怎知一句话,春娘就不再劝。

      待饭做好,天已擦黑。

      这时木柱才出来,春娘说他是在房间里练木雕。

      木柱十一二岁,和春娘眉眼相似,皮肤略黑,性情和春娘一样,爽利又热情。

      程澄已经知道西厢房的事儿,春娘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让木柱给那边备上饭菜。

      木柱脊背瞬间绷紧,警惕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外乡人。

      春娘道:“无事,小程妹子已经知道了。”

      木柱这才端起饭菜,往外走,

      程澄问道:“春娘姐,你不害怕?”

      “妹子不也不害怕?”说着叹口气:“木林这孩子命也苦。”

      木林,就是关在西厢的男孩。

      母亲死的早,他爹把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到十三四岁。

      然而半年前第一个去的,就是木林他爹。

      “我不一样,我不信鬼神。”程澄道。

      “诶呀,妹子这可不能说。”春娘慌忙制止她。

      正好木柱回来,三人开始吃饭。

      没有灯,众人睡得便早。

      程澄辗转良久,才进入梦乡。

      “嗷——”

      “吼——”

      程澄猛地坐起,什么声音?

      一片寂静。

      她还以为是做梦幻听,缓口气,再次躺了下来。

      即将睡着时,又一阵嚎叫响起。

      程澄坐起来,不是做梦,也不是幻听。

      她是真的听到了奇怪的叫声。

      她屏息静听,隐隐约约听到嚎叫声。

      并不规整,还有些杂乱。

      不只有狼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其他动物的声音。

      程澄动了动,蓦然发现她能调动灵力,试了试,人形原形也可以自动切换。

      稍稍有了底气,她起身往外走。

      正房的门、西厢关着男孩的门、以及睡前春娘特地交代木柱拴好的院门都敞开着。

      顾不得考虑,程澄冲向春娘的房间,没人!

      另两个房间一样,都空了。

      怎么回事儿?

      嚎叫依旧一阵一阵的,程澄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能听出是欢呼。

      方向大概是在村头。

      她依稀记得,村头有一大片空地,应该是聚集在那里。

      程澄循着声音走过去,却注意到路两旁的院门都敞开着,从院外看,里边的门也同样敞开着。

      压下心底不安,继续放轻脚步往前走。

      离村口越近,欢呼声越响亮,也越发清晰。

      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是在呐喊助威。

      远远的程澄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动物。

      说是动物可能不太恰当,毕竟这些动物体型不大正常,半人高的兔子,盘起来一人高、比她大腿还粗的蛇,小山一样的黑熊,更别提狼、老虎等原就凶猛的猛兽了。

      当然也有和程澄同族,但是比她威猛了许多的猫,以及比她还大一些的老鼠。

      别人家老鼠见了猫跑得贼快,到了她这儿,跑的那个估计不是老鼠了。

      这些体型异常高大的动物把前方挡的严严实实,程澄眼尖,瞄见边上的大树,悄悄往后退。

      等程澄站到树上,并没有人,或者说是妖发现她,仍旧和先前一样。

      这几天正好在月中,月色格外明亮,她站在高处,底下情形一览无余。

      空地上的都是动物,只中间躺着一个人。

      和其余村民相差无几的粗布麻衣,身量是寻常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不过此时是在蜷缩着,头发松松散散,凌乱散下的发丝遮住大半的脸,看不出表情。

      中间空出来的地方不只他一个,还有一头高大的羊,一个类似跷跷板的东西,翘起一端上绑的还有东西,想来是重物,牢牢固定在另一端。

      程澄清楚看到,中间的羊抬起前蹄放开跷跷板,另一端压下去,直直砸到蜷缩的少年身上。

      少年,也就是木林,似乎昏迷了,重物连带板子砸下来时,不吭一声,身体却不自觉缩了缩。

      或许吭了,只不过板子砸下,欢呼声响起,盖住他的呼痛声。

      怪不得先前的人宁愿闯雾瘴也不愿继续呆着,两边都是火坑,跳哪边不是跳,若是去雾瘴,说不定死前也能少受些苦。

      怪不得近亲结婚无碍,同族?

      同为妖族吧!

      那诸如采买、食物等又有多少是真的?

      这满村的妖能这样对待木林,又能有多良善?

      抑或另有隐情?

      管不了什么隐情不隐情了,木林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很舒服的熟悉感。

      眼看着下一板子就要落下,她来不及想什么巧妙的法子救人。

      想也不想飞身而下,脚上带了些灵气,一脚踢开跷跷板,蹲下来查看木林的情况。

      众妖看着板子将落下,声音都到嗓子眼了,跷跷板却被踢开,一声欢呼卡在嗓子眼,难受的紧。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被踢开的跷跷板朝妖怪堆里飞来,众妖躲闪不及,一部分被砸住,部分往后逃,挤挤攘攘,踩来踩去,又绊倒了一批。

      一片混乱,程澄却顾不得,眼下对她来说,重要的是昏迷的少年。

      木林呼吸微弱,程澄拨开他的头发,只见他面如白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融进乌黑的发丝中。

      又撩开他后背衣裳,一片青紫,甚至有很多都破了皮,还在渗血,几乎看不到一块好地方。

      木林勉力撑开眼睑,“你……”

      似是想说什么,只吐出一个字便又昏了过去。

      程澄身后的羊不防她竟敢撩衣裳,来不及阻拦,暗暗祈祷可别多生事端,又见她小心避开木林伤处,抱起木林要走,这才假模假样上前拦着。

      抱着木林的程澄挑挑眉,“你要拦我?”

      羊蠢兮兮地点头,复而觉得不够威风,扬声冲后边乱糟糟的动物们吆喝,“安静,劫人了快些来拦!”

      声音倒有气势,可后边还乱着,程澄却不会等他们修整好了。

      直直往前走,心念一动藤蔓从地底钻出,提溜起面前的几只,又引来水浇了他们一头,扔出去老远。

      一番动作下来,后面的已经站不稳了,似是想逃。

      程澄想了想,一堆土从下翻起,把成了落汤鸡的几只盖了个严严实实。

      混乱的局面更混乱了,她甚至听到那个大黑熊在喊:“救命,有妖怪!”

      “快跑啊,妖怪来了!”

      程澄哪怕早有预料,也不禁呆了呆。

      若是这些妖怪有灵力,肯定直接上法术,或者变成人抽打,怎么会用跷跷板这么…的方法,还那么高兴?

      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让木樨村白天为人,夜晚是妖?

      和她白天用不了灵力,晚上却可以一样?

      程澄也不知去何处,干脆回了村尾木石头家,把木林放在她的床榻上。

      木林仍然昏迷着,她脱了人家上衣,注意力全放在了木林满身的伤痕上,却没注意到他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程澄放的时候,是让木林仰面躺的,此刻看着他前胸的伤痕,又想起后背上的青紫,一时间不知该让他仰躺还是俯卧。

      指尖汇聚点点绿色灵气,轻轻抚过伤痕处,青紫慢慢消失,恢复成莹白如玉的肌肤,眼见有效,程澄一喜,再接再厉。

      把前胸后背上的处理完,却犯了难。

      裤子脱了不好,不脱又不知道有没有伤,实在是为难。

      她一狠心,准备医者不分男女,大义凛然奉献眼睛时,木林轻哼一声,慢慢醒来。

      木林刚醒,就往床榻里缩,警惕地盯着她:“你是谁?要干什么?”

      “我?程澄。”她笑了收回手,别开眼:“还能干什么?救你啊。”

      木林仿佛这才发现,身前的伤已经完全不见了,却没有放松:“救我?救我要脱我衣服?”

      程澄摸摸鼻子,眼滴溜溜乱转,就是不看他:“是啊,这样好得快。”

      “我看你想占我便宜才是真的。”他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占便宜?”程澄简直想把他提溜起来,把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干净。

      “小小年纪想什么呢?”

      “恼羞成怒!看来我说对了!”

      “对个屁!”程澄都爆粗口了,“闭嘴!躺下,睡觉!”

      木林很显然不把程澄的话放在心上,甚至梗着脖子想继续刚。

      程澄懒得跟他废话,一挥手房间地面上藤蔓破土而出,把不听话的臭小子绑在了床上。

      “你想强来?”

      程澄:……

      “都叫你闭嘴了,没听见?!”

      心念一动,藤蔓上分出一片大叶子,堵住了他那张不再苍白但分外讨厌的嘴。

      什么很舒服的熟悉感?

      错觉吧?!

      这嘴这么欠,和希希有的一拼。

      希希?!

      走到门口的程澄蓦然回头,仔仔细细盯着床上被藤蔓缚住的少年。

      她一回来路上就施了清洁术,少年已然干干净净。

      首先吸引她的就是少年的脸,剑眉星眸,鼻梁高挺,许是她给输了灵气,少年唇不再苍白,而是红润有光泽,十分俊美的脸,年纪尚小,面上还带着些稚气,俊美减了,却添了些可爱。

      不过少年说不了话,星眸睁大瞪她,硬生生把可爱带成了凶萌。

      程澄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边,走回去试探道:“希希?”

      木林没反应,仍旧恶狠狠瞪着她。

      “小茶杯?”

      还是没反应,程澄放弃了继续问。

      “你休息会儿吧,我去隔壁。”

      程澄一走,缚住少年的藤蔓随之松开。

      木林敛了愤怒的神色,仰面躺在床上想,希希是谁?

      小茶杯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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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希希:凶萌不是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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